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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娘-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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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得像模像样的,再加上有心人鼓动,谣言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遍布
“……那山头啊,是一种武器,炸山呢!造孽哟,这得罪了山神,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据说呀,那山周围已经寸草不生了!”
“过不了多久,这山神就要发怒,必有祸事啊!”
京中人人自危,甚是有人已经开始准备逃灾了,京中人心鼓动,上头如何不知,元武帝大发雷霆,蒙古各公爵刚献上朝贡,便就有这番言辞,不管是针对太子还是针对江垣,元武帝都不乐意,百姓如何知道那么多,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先是派人平息谣言,再彻查此事。
江垣照常到兵部上值,路上却是遇刁民砸番茄和烂菜叶子,长吉气愤道:“少爷为国为民,他们就这般对您!那谣言也就那帮子蠢得才信!”
江垣摆了摆手,望向路旁那些老人,穿的也不算差,面上愤然,见他看过来,就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江垣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可看他花白的头发,终是叹息一声,“算了,赶紧走吧,何必同他们计较。”
沈兴淮听闻他的遭遇,翰林院皆传了个遍,爱国志士痛心疾首高呼:“愚民误国啊!江大人何等功劳,竟是被唾,可不心寒栽?”
心寒吗?大底有之吧,为国利器,一场兵演就可以换得未来十几二十年左右的边境平安,毁的只是一座小山头,可若是发动战事,边关死去的,就是成千上万的战事。
可平民百姓皆不知,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生死以及神明,他们不知蒙古公国蠢蠢欲动,此番兵器可挡多少兵马,换的一方安宁。但这能怪他们吗?教育的缺失,导致眼界的狭窄,再加上消息闭塞,顶多都是听一些传言,又能知晓些什么。
如果有的选择,谁又不想做个懂知识的上层人士,然而有些事情从一出生开始就是没得选择的,这就是可悲又可叹之处。
翰林院的年轻人们义愤填膺,文人便是这般,高兴时写文作诗纪念一番,伤心时发一番牢骚,生气时言语攻击,粗鲁骂人之言不会,拐着弯讽刺辛辣至极。
沈兴淮这些年因没了科举,甚少写诗赋了,多是写策论。他喜欢写一些实际一些的东西,有心留些东西给后世,只要朝中发生的一些事,他都会以策论的形式写下来,再引申自己的见解与看法,如若这些东西能够传到以后,大底也是研究资料了。
别人看到的是愚民误国,沈兴淮想到的是教育,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教育的缺失以及迷信,教育和国民素质肯定是挂钩的,教育普及了,思想文化的潮流才能迎来,许多事情不是兵器和制度的问题,本质上是思想的,只有国民的思想才是最大的推动力,可若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思想程度定不会有多深刻。
其次,西方是理性文化,所以能够孕育科学,而东方的文化,就比较捉摸不透,很多东西都不能量化。沈兴淮没得那般大的能耐改变世界,只能尽自己所能及之力,去推动这些事物的发展。
他甚至想过普及义务教育,但此事如今定是不可能实现的,首先上层出于利益考虑,定是不可能答应的,其次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资金做底蕴支持。
谣言穿的快,嘴长在别的嘴上,想压制也不是那么容易,但上头想要压制,风声定会比以往小上许多。
沈三自是不乐意女婿被这般诬赖,他的春芳歇又向来得读书人拥护,读书人自然不是那些愚民,稍微提点一番,便是知事。可读书人知晓有何用,市井上还是不识字的平民百姓居多。
且是几日下来,风声也就停了一些,此时却是爆出孙广义以权压人的事情,被告发到了京城,且是两年多未有孙广义的消息,大伙都是一脸惊愕。
孙广义是这一届的状元,因为年纪比大家都大,所以选择了外放,以状元的身份,他外放的职位很不错,直接是以从五品起步的。
沈兴淮还记得当初那个善良忠厚的人同他说,他是家乡人供出来状元,想回报家乡人。他外放并没有回家乡,是在隔壁府洲。
朝廷很快就派人下去调查,孙广义外放之地是南边,说地难听一些就是南蛮之地,都是些未开化之人,那边巫医横行,人生了病,不正正经经地看病,去祭祀巫祖,孙广义年幼时深受其害,做官之后下决心想要铲除这个陋习。
奈何民众不配合,他烧了巫祖庙,被当地的巫医联合起来鼓动民众一道策反他。
沈兴淮虽与他相处不久,可有着同届的情谊,又是不忍他就此折落,同郑宽两在京城替他打点了一番,且是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孙兄人是好人,可是有时候好人难做呐……”郑宽低叹道,眼中有些黯然。
沈兴淮心中难受,如果按他所想,孙兄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巫医害人,本就该除,可朝廷必须得考虑民意,民众策反孙兄,不得民心,就是错。
沈兴淮心里头不快,且是怏怏地归了家,看到陈令茹大大的肚子,他又调整了几分心情,他在这世上行事万般小心,皆是为了家人,摸着肚子,肚中的孩子又是调皮地踢了他几脚,妻子埋怨这是个小魔星,他微微一笑。
因心中有所思,饭亦吃的不得劲,江氏便问道:“淮哥今日是怎么的了?心事重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沈三道:“你不妨说说,指不定范先生也能想想法子。”
沈兴淮将孙广义之事告之,范先生蹙眉,“那地儿我曾去过,怎么说呢,民风淳朴,可,有时候亦是冥顽不化,但凡涉及他们之信仰,你若说一个不好,他们便是变了个脸色。那人,太过激进了,一地风俗之形成,没个几百年不可能形成。想要破陋习,如何是一朝一夕之事。”
沈兴淮认同这一点,“孙兄的确太过冒进了,烧人巫祖庙就犹如烧了寺庙。人之所以愚昧,并非因为巫祖庙,而是所思所想。”
沈三又是想起江垣之事,冷笑言:“要我说,愚昧之人,他是不觉自己愚昧的,只觉自己天下顶顶聪明,你如何能同他讲正常人的道理,用另一个相反的谣言去洗刷他的脑袋,才是最管用的。”
洗脑?沈兴淮忍俊不禁,且是脑中噼里啪啦灵光一现,沈三说的话虽是歪门邪道,可有句话说得对,洗脑才是最管用的,他觉得这不对,你就天天给他说这是对的,久而久之,他的脑袋就掰过来了。
沈兴淮想到了一样的东西——报纸。
报纸刚流行的时候,这是消息流通最广的渠道,吃饭的时候可以看,走路可以看,坐车可以看,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纸质传媒就是传播最广的方式。
范先生还在同沈三说道,沈兴淮情绪克制,此时却是激动得脸通红,呼吸急促。
赶紧吃过饭,打断范先生和沈三的争论,请他们到书房一聚商议。
沈兴淮说了他这设想,“……一张大纸,上头印着文章时事,可大街小巷地卖,百姓不知朝廷政策,解说之。许多迷信之事,且并非愚笨,而皆因不知其中奥秘,书本晦涩难懂,又贵,一张纸可以只需一文钱两文钱,印刷起来也快速……”
范先生道:“可这天底下读书识字之人毕竟少,能买的也就只有读书人,你想教养百姓,可百姓若是不看,岂不白搭?”
沈三脑子灵活,立即搭话道:“这有很难,百姓不识字,可照旧知晓那三国旧事,这消息最灵通的,可不就茶楼、集市,看不懂,就让人说,这茶楼的先生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故事,何不让其念。”
且是应声支持,不管亏还是赚,只消沈兴淮想弄。
沈兴淮实际上并不多在意钱银之事,他更在意其背后的意义。报纸需要的内容太多,他一个人铁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他在翰林院啊,那是全天下顶尖文人所在之处。
沈兴淮试探着邀请几人,先是不解此是何物,待沈兴淮解释之后,忙不送地答应了,甚至眼放光芒,念叨着:“利民开慧,此事甚妙啊~”
是沈兴淮想多了,古代文人所求的不就是名垂千古,文人都爱作书立传以传千古,这事儿就如同作书立传,给全天下的人去看去读,哪个读书人能够拒绝的了。
有了友人的支持,沈兴淮心中大定,便是好开工,他规划第一期报刊,想着确定几个板块,朝政解读,条律介绍,每月新闻等等,他能想到的暂时还不多,而且纸张面积也不大,他也不能排太多东西。报纸讲究通俗性,总得来说,就是要接地气、易理解。但是高材生写的东西肯定是比较晦涩、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事儿就沈兴淮自己做吧。
由于第一份报纸,他主要是想替江垣澄清,他特地请江垣写一篇文章介绍一些这些兵器。
沈三按照他的要求,特地让造纸坊造了特别大的纸张。
由于分工行动,分到一个人手里也就一两篇文章,速度非常快,沈兴淮只消再排排版面,另外字的大小得控制好,第一份报纸的样板就在他手中问世了。
第114章 114
沈兴淮白天要上值,只能利用傍晚和休假日的时间,主要是第一回 排版,他首先要找合适大小的胶泥,还好家里头就是开印刷坊的,印刷坊里的胶泥都可以随他用,他头一回做排版的事情,报纸的版面又比较杂,总是要有个轻重,有文有诗的,要的版面也不一样。
如何把版面设计地清晰美观,又不浪费一点空隙是一个学问,沈兴淮第一回 弄还是赶鸭子上架,他必须得先开个头,后边才好交给别人做。
目前他还没有想好交给谁,毕竟他身边都是翰林院的人,下面也没有什么合适的。
第一份报纸被印刷出来,沈兴淮本打算先过目一遍,就被范先生给夺走了。
“此诗写的不错,有几分味道。”范先生躺在摇椅里头,舒坦地一边看一遍点评。
沈三、江氏还有陈令茹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一张纸翻得哗啦哗啦响,大的很,还好纸张做的厚实一些,比普通的印刷纸厚实一些。
也不知范先生这般斯条慢理地看要看到何时,沈三忍不住道:“先生,让我们也瞧瞧,您晚点再慢慢看。”
范先生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得生气,给他们先去瞧瞧,三人坐一道,一人扯着一边,沈兴淮为了方便观看,都写了栏目的,你想看什么只消找栏目就行,像江氏和陈令茹就爱看些八卦故事。
陈令茹咯咯地笑:“哎呀,怎么又这般蠢的人!”
沈三看沈兴淮写的这一篇,面露满意之色,沈兴淮用词简易,晦涩的词汇用的少,也不是长篇大论,主要就是描述了兵演当日的情形,虽是为太子和江垣正名,但言语间还是多为夸耀元武帝,正所谓过犹不及,元武帝如今还身强力壮,没有一个有野性的帝王能够忍受一个太过出色的太子,尤其是在自己身子还很好的时候。
沈三道:“你这文章写得只消识的一些字的人都可看的个大概。”
言下之意就是有些失了水准,文人最喜好写一些旁人看不懂的,越少有人看懂越能展现自己的境界,沈兴淮没得这种讲究,做官前写文章是为了科举,社会的发展就是由繁到简,如果想要孤芳自赏就不应该放在报纸上,报纸是一种民众性阅读,自然是越通俗易懂越好。
沈兴淮便是道:“曲高弥寡,报纸且是给大众看的,能看得懂的人越多便是越好。若是想写些深奥的,本就不应放在报纸上。”
范先生微微颔首,“此不过教化百姓,理在便行,寓教于乐,亦是一种开化,你想的很不错,写一些我朝的条律启示民众,又是以例示之。”
沈兴淮微微一笑:“第一回 做,有些地方还不全面,以后应该还会再增添一些。”
范先生摸着胡子赞许了一番,一开始范先生心存疑虑,并不是很赞成,如今态度已是悄然转变,沈兴淮心中颇受鼓舞。
陈令茹和江氏正看着那故事会的板块,亦是不知被什么逗乐了,婆媳两一道在那儿笑,陈令茹忽的感受到肚子一抽一抽地痛,抱着肚子,叫了出声:“啊!”
江氏心中一紧:“怎的了?肚子疼?”
陈令茹捧着肚子,皱紧眉头,肚子密密麻麻地疼,咬着牙肉:“疼!感觉,要生了!”
一屋子的人都站起来了,沈兴淮先是反应过来,忙是抱起她:“快,快叫产婆!”
因着大夫说产期将至,产婆和乳母都是备好了的,养在府中就是怕突然情况。沈兴淮赶紧把她送到产房里去。
去请产婆和大夫,沈兴淮信不过那些产婆,经验毕竟只是经验,而且因人而异,她们只是经验丰富而不动药理知识。
闵姑姑和江氏在里头安慰陈令茹,陈令茹本就是个心眼大的孩子,虽是疼的很,还笑着同她们说:“这小魔星可算是出来了,出来可以闹腾他爹去。”
因着如今是傍晚了,早就吃过饭了,但陈令茹这是第一胎,怕是要些时辰,江氏还是喂她吃了些东西,产婆先来看过了,说羊水还没破,胎位是准的,产婆让她下来走动走动。
大夫随之而来,检查一番也是没得大问题,陈令茹身子很是健康,往日里头爱走动,也没得姑娘家的一些病痛。
江氏在她身旁宽慰着她,搀扶着她在屋子里走走,疼痛一级级加深,陈令茹真疼得说不出话来了,那羊水破了。
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
男人们在外头焦急地等待,沈兴淮有些心焦,在外头打转。沈三也知第一回 做父亲的感受,抬头望了望夜色,感慨地说:“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你出生时候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你都要做父亲了。”
沈兴淮出生时还看不见听不见,自然是不清楚,可他后来不吃不喝的,一家人为他忙忙碌碌的情形他却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已经听得到一点声音了,时常有人在他耳边哭泣。他非常感谢上天给他这个新生,屋中他的妻子即将生下另一个小生命,生命就是一个轮回,他心中充满感激。
沈三笑着说:“你出生的时候,我也急得不行,恨不得冲进去把你从你姆妈肚皮里拉出来,你慢吞吞的,把你姆妈给痛瓦特的,蜜娘那时候,就好的几乎(好了很多),你姆妈没遭什么罪。”
范先生听他们父子絮叨,思及自己早逝的儿子,背对着他们,抬头望月。
说笑间,里头忽的叫了起来,父子两也都没得心思聊了。
且至月深人静之时,陈令茹痛了三个时辰,终于生下了个健康的男孩,皱巴巴地跟个小猴子似的,陈令茹看过孩子后脱力地睡去了。
沈兴淮激动得不行,抱着儿子怎么都看不够,当然他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他现在长得好看,以后一定是不会差的,蜜娘出生时模样也不大好后来还不是人见人爱,他和茹姐儿长得都不差,这个小子怎么都不会丑。
加上上一辈子,四十多年来头一回做父亲,沈兴淮恨不得将所有的美好都放在他身上,沈三问他可有取好名字,沈兴淮之前想过几个,男女还不知道,男孩女孩的名字都想过。
“叫家辰吧,他出身在晚上,星辰陪伴他出生。”沈家人对名字都不是太过讲究,只消没得犯什么忌讳,就差不多了,并不过多追求太多寓意。
一家人忙碌至半夜,把母子两安顿好,才各自回去睡觉,沈兴淮第二日还要去上值,然而他有些个激动,躺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蜜娘这些日子都在老夫人身旁服侍,没怎么回过娘家,第二日一早竟是收到娘家的消息,茹姐儿已经生了,且是猝不及防就已经生好了。
她又是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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