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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职业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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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赟转念一想,他都大大方方的说了,自己何必这般闪闪躲躲的?有什么大不了问个清楚!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妾身方才想到一句话,不知出自何处。”
宋陵挑眉看她:“何句?”
陈赟轻启朱唇念道:“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宋陵把手撑在头上:“这几日,你在我书房里倒是没白看。”
陈赟道:“爷这句子是不是在说,自己尊重别人,别人自然亦也是会尊重自己。”
宋陵淡然一笑:“是也不是。”
“妾身是这般想,这话说的尊重非彼尊重,臣子就是臣子,君王便是君王。”
宋陵把茶盏慢腾腾的放到桌上:“爷瞧你这一路忧心忡忡,现下又来你这没头没脑的话,你可想对爷说什么?”
他终于看出来了吗?
可那后半段话,陈赟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扪心自问,宋陵,他算是她的夫君吗?
陈赟垂下头:“我跟着你,不是为的这些通天的富贵,我以为我昨夜说的那些,爷已经听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你昨夜同爷说什么了?”宋陵诱着她说下去。
陈赟募地抬起头,眼瞳有些水雾:“我。”
宋陵俊美无双,整个上京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人,这样的妙人儿,如今正在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爱上爷了?”
“我。”陈赟咬着嘴唇,偷偷去瞅宋陵。
“如何?”
陈赟她见他目光灼灼,双眼里恨不得种上两株闪人眼的桃花树!
浪荡!轻浮样!
那两株桃花树,这是要树种到哪里?
宋陵笑眼盈盈,肯定至死:“你爱我。”
她爱他?她爱他!
绝无可能!
陈赟慌乱的打翻手上的茶盏,湿漉漉的一桌子。陈赟不敢再去看宋陵,她咬上一大口酥饼,忙着咬上几口又被噎住:“咳咳咳。”
她拿起拳头捶了捶胸口:“妾身,要回家!”
“吃完东西,自然要回去。”宋陵倒了一壶茶,递给陈赟:“你慢一些吃。”
“嗯。”陈赟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那外头来了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对着宋陵行了一礼,道:“爷,方才太子爷看到您的马车便让小的派来问问。”
宋陵蹙眉:“你们这是在查什么人?”
那士兵知道这事瞒不住宋陵,他走近对着宋陵说道:“侧妃,被劫走了。”
宋陵已经起身随着拿士兵出去,但想到什么,他转身对着陈赟道:“爷去去就来,你先在这里吃些东西。”
“嗯。”陈赟乖巧的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萧列都出面了,宋陵非得去吗?
他前一刻,还在问她是不是爱上了他,后一瞬,就要离她而去。
陈赟笑了,笑得明媚,笑得绝望,那手腕之间的赤血色玉镯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整个酒楼的人都呼吸一滞,不愧是传言当中那受宠的狐狸精转世,看看那宋陵停滞不前的脚步,这是勾了宋陵的魂。这世间还有如此绝色!
宋陵走回来,低下头深情的凝视着陈赟:“爷回来同你解释。”
“爷去是因为陈倩吗?”
宋陵抿着唇不回答,只是拿手背拍陈赟的脸颊,温柔的说道:“记着,哪里都不许去。”
“嗯。”
她的心都要卑微的死掉了,还能再去哪里。
陈赟拿起茶盏喝茶,入喉像陈年老酒。
卖花的小丫头拿着一筐子的走进:“神仙姐姐,你买不买花?”
“不买。”
陈赟盯着那小丫头只看了一眼,她摇了摇手上的银珠子,铃铛响动:“神仙姐姐,你买不买花?”
陈赟话却在嘴边转了弯:“我再想想。”
小丫头鬼灵精怪的说:“神仙姐姐嫌弃这些花不好,那就随我来好了,我带神仙姐姐去见很好看的花。”
陈赟没自觉的站起身来,头脑晕乎乎的:“好。”
第26章 。。。
这是哪儿?
陈赟睁开眼;床边是一道浆洗许多遍的白纱幛;勾着的金钩做工粗燥;看这里的陈设算是个客房吧?却更像是一个临时腾出来的。
这床也睡的她浑身不舒服,陈赟跟着宋陵这些时日,也变得甚是挑剔。
“谁让你把她带来的。”
有人在说话;陈赟闭着眼假装还在昏迷之中。
“这陈家女儿忘恩负义的狐狸精!公子爷;我们还留着她做什么?”
“放肆!”那男人却是一声斥责。
“公子爷;以德报怨;可我就是这么爱计较!”那丫头被训了话;竟然一丝怕都没有:“再说了刺杀不成高明帝又不是我们的过错,那位生气归生气,但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啊!如今公子爷被困在上京城里;多是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危险;那位就算不管我们死活,也不能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陈赟听得入神,其中还参杂着好厉害的信息。
高明帝何时被刺杀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还有;那小丫头口中说的那位?
“你怎么把人弄来的就给我弄回去,那位可是叮嘱过不准碰他身边的人。”
“那位可真是奇怪,原先安排好的可不是这样的计谋;我们要劫的也不是太子侧妃,敢情这床上的女人。”那小丫头收住了话,又开始疯言疯语起来:“公子爷好久不近女色,不如先睡了她验明正身了,到底是不是狐狸精转世!”
男人的目光缓缓的落在陈赟的单薄的身上;她的身子一僵。
“公子爷,她醒了呢!”那小丫头嘻嘻哈哈的笑。
陈赟看过去,那床前站着一位长满络腮胡子的汉子,他的个头和宋陵一般高,眼神时不时的往里头看过来。陈赟暗叫不好,别过脸去,却与那汉子对了个正着,他的双眼锐利似刀,又如鹰眼般凶猛。
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妹妹不是说要看花,不知花在何处?”陈赟别过脸,故意同那小丫头说话。
“看花?当然是骗你的!”那小丫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你个憨货!”
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眼扫过小丫头,她立马将嘴巴捂住:“我家公子爷长得如此俊美,可不是就是一朵鲜花!你这个不识货的蠢物!“
这位,确定她们之间的审美观是一致的嘛?
陈赟颇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去看向那络腮胡子的大汉,俊美?鲜花?
不好意思,陈赟怎么一点没有看出来。
这人,是谁呢?
好似很眼熟的模样。
陈赟的眼神刚扫到那污浊的粗布衣裳,她就将目光仓皇的闪了开来,在心里默默的念上三遍,非礼勿视。
那小丫头幸灾乐祸道:“这下可不能就这么送回去了!公子爷!”
陈赟道:“妹妹,妾身同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啊呸!”那小丫头瞬间爆炸了:“哪个是你家妹妹,大娘子我已经三十有二!”
三十二岁的小丫头?
陈赟瞠目结舌,她上上下下去瞅那娇小玲珑的身子,神奇。
沈英跳上床,匕首出鞘擦过陈赟的脖颈儿:“你这眼瞳儿长得真是好,不如我挖出来给我做成玻璃弹珠儿!”
陈赟骇得往里一缩,身子往后退,手脚发麻倒在床边:”女侠,饶命!“
“啊呸!你们陈家女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沈音往地上碎了一口:“满嘴的油腻,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呢!没想到和那不要脸的倩娘一样,再多和我说一个字,我就斩了你的耳朵给我下酒!”
“那个,姑娘!不,大娘子!你不能仗着你是天生童颜,又会一身武功,就来这么欺负我啊!”
沈英一脸古怪的看着陈赟,小脸居然一红:“谁让你和我说话的,哪个是你家大娘子!陈家的女儿就是不要脸。”
呃,明明就是她先说自己是大娘子的。
陈赟紧咬嘴唇,还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人:“你们想要多少赎金?你们知道宋国公府的宋陵吧?就是先前同我在酒馆里那位爷。”
“宋陵,他是你何人?”
陈赟被这那络腮胡子大汉一问,陈赟一下子没了头脑。
这问题,委实有些难回答。
在之前,陈赟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直到酒馆里那宋陵要走,她不知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自卑感,狠狠的给了她一道重击,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般。
便是在此时此刻,陈赟混杂的脑袋里,只有这个名字密密麻麻在心头。
宋陵知晓了没有?他会来救她的对不对?他在哪里?
宋陵,宋陵,宋陵。
“他。”陈赟狠下心:“他是我夫君!”
“是吗?”那络腮胡子大汉沉吟不语:“我方才还想放你回去,此刻却改了主意。”
呃,陈赟被听得极是无语,该不会这男人是宋陵的仇家吧?
“我怎么这般命苦。”陈赟垂下头,似是在自言自语般:“可就算你和爷有深仇大恨,那也是你们男子之间的事情,爷性子和顺是位谦谦君子,公子爷想必也是位恩怨分明的主儿,不会拿我们女人开刀。”
“你又错了,宋陵从来不是狗屁谦谦君子,我亦不是恩怨分明。”他道。
陈赟无言应对。
宋陵确实不是谦谦君子,他性格乖张,很是麻烦。
那络腮胡子大汉打量着陈赟:“宋陵,他可欢喜你欢喜的要紧?”
“自是要紧!公子爷莫不是没有听过上京的那些传闻?爷他为了我,做到哪般程度,若是不知,我都可以说上一说。”
那络腮胡子大汉嘲笑的看着陈赟:“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这人,到底是想要如何?
陈赟心情沉重起来:“公子爷,这是要是我灭口吗?”
此时,陈赟已经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而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挑战的意味。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沉着嗓音,再次审视陈赟:“你倒是有趣。“
外头有来回走动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陈赟听得清清楚楚,她张了张嘴正要出声,那把锋利的匕首句抵上陈赟的喉咙,沈英拿着匕首威胁他道:“看是你的喉咙快,还是我的刀快。”
陈赟很想告诉这姑娘,威胁是可耻的行为。
沈英瞪了陈赟一眼,恶狠狠道:“看什么看!”
“哦。”陈赟甚是有保命的乖觉,她把嘴给闭上了。
沈英听外头人走开,对那“公子爷,这地方不能久留,还是先撤为妙。”
沈英那拿出匕首就要逼近陈赟:“这女人带着是个累赘,便让我来杀了放血。”
陈赟印象里沈英还是个软萌软萌,唤她神仙姐姐的卖花女。
沈英有些不愿意:“她顶着这张脸,还有这身骚包的衣服,我们可走不出酒馆。”
陈赟听了沈英的话,这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群人胆子真的好大,居然把她藏在酒馆里头!
“好了没有?”
“就快好了,公子爷。”
沈英在她脸上捣鼓了一刻钟,天仙一样的脸变成蜡黄,暗淡无光,憔悴得不见血色的嘴唇,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沈英摇了摇手腕之上的铃铛,声音回到那懵懂无知的女童,撒娇般的对着陈赟说:“娘,你不要担心,爹爹说你的病肯定会治好的。”
“嗯。”陈赟的头脑又开始晕乎乎起来了。
“走吧,夫人。”那络腮胡子的大汗过来搀扶她,沈英蹦蹦跳跳的已经推了门出去。
守门的侍卫拦住他们:“这马车里是什么人?”
络腮胡子的大汉回答道:“这是我生了病的妇人。”
“打开帘子给我看看。”
沈英把重力全压倒在陈赟身上,她趴在她身上哭:“娘,大夫说你得了肺痨,上京都是些劳什子的庸医!我们不看了!我们回家去!”
“肺痨!”那守门的士兵正要上前搜查,听到肺痨二字,赶紧捂上嘴,他厌恶的看向那车里的妇人:“快走!快走!”
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车轮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
陈赟好像保留一丝残存的意识,周遭是在散不开的大雾里,浑浑噩噩的向前走,直到出现一个清冷男人的声音。
“慢着。”
守门的士兵向着那人恭敬的道:“爷,您怎么到此处来了?”
上头没头没脑的说要寻人,却不告诉他们要寻哪个。又杀出这位宋国公府的公子爷,一张脸就能冻死人。
沈英又一阵嚎啕大哭:“娘亲?你不要怕,我和爹爹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宋陵道:“慢着。”
士兵上前忙道:“爷,那是得了肺痨的病人,肺痨可是会传染的!”
“爷!人找到了!”这是宋陵身边带刀的声音,陈赟听出来了。
“在哪里?”宋陵回身,与马车擦肩而过。
“还不快走!”士兵没好气的催促着。
陈赟迫切的想睁开眼睛,她就在这里!快来救她!
沈英死死摁着陈赟:“怎么回事?我的摄魂术对这女人无用!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打晕她。”
陈赟的后劲被大力的砍下一道,她彻底晕过去了。
陈赟做了一个梦。
那梦中的纠缠着无数个夜里的男人,他已站在权力中心,命运浮沉全在此一博。她却是随水逐流的浮萍,更是人人口中祸国殃民的妖物。
夜幕低垂,鼓声滔天,他着一身玄色锦衣长袍站在城楼之上,身影孤寒。夜色里的侧脸一半没入黑暗之中,一半的侧脸被火光照的俊美无双。
“你不该回来。”公子爷拉开弓,一道白色羽箭如惊雷快速飞驰而来。
“啊!”陈赟低头看胸前红色鲜血淋漓,白色羽箭已经刺入她的胸膛里,
陈赟痛的说出来话,这次也终于看清他的脸。
陈赟睁开眼,一道清泪滑过面颊:“宋陵。”
第27章 。。。
人已经离开了酒馆;周遭是个破烂不堪的寺庙;那上位供奉的一尊掉了彩漆的土地公;顶上缺了一个大口。
此时已经天黑了,星辰遍布天际,有冷风从外头吹进来;她便睡在一堆茅草堆之上。还好现在是八月天热;不然这么个地方过一夜;还真的要冻出毛病。
陈赟翻了一个身子;那睡在陈赟边上的是个女人?
“陈倩!”
陈赟大吃一惊;那躺在草堆上纹身不动的女人,可不就是萧列满大街搜查的陈倩嘛!
“陈倩,你醒一醒;醒一醒。”
可是不管她怎么摇那陈倩;她就像是睡死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少费些力气,她是不会醒的。”那络腮胡子的大汉;从外头走了进来。
陈赟的心惶惶然,颤动的厉害。
“宋陵身边可真是能人辈出,还没有人能从英娘的摄魂术里醒过来;你是头一个。”
英娘是个那个小丫头的名字?不对,不是小丫头,是那个女侠的名字。
陈赟:“你到底想要怎样?”
“没想怎样。”那人已经在陈赟身边坐下,手脚利索的折断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里,火光暖融融印上他的侧脸;问她:“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陈赟抓着身前的衣襟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我会被你灭口的。”
沈夺他自认手上染过不少血,不是个软心肠的人,沈夺抬起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陈赟,:“英娘,她姓沈。”
“不听,不听。”陈赟捂住双耳,这人做绑匪的真是古怪的很,怎么能自己的名讳报给她听呢?该不会是想撕票吧!
不能听,绝对不能听。
他亦是姓沈,单名一个夺字。
沈夺也不勉强,拢着手在火堆里哄了哄:“不听就不听吧。”
陈赟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双手从双耳下拿下来。
陈家的女儿,听说原本是他房里的贵妾,因缘际会却成了宋陵的枕边人。
“出城前,听闻那东宫太子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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