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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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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没事吧?”
  “快,去请医!”
  “别……”二老爷气若游丝,挤出这句话,“我没事,不要请医。”
  今日出殡,已经免不了成了笑话。如果还请医,他被鬼捉弄的事,就是笑话中的笑话。
  “二伯且先回去换衣裳,脸上的伤也得上药。”明晟道,“这里不必担心,有我和二伯母。”
  二老爷点点头,心想,老四那个没用的,儿子倒是生得不错。
  然后一转头,正好瞧见灵堂前的明微。
  她站在台阶上,天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一身孝服麻衣,衬着一张明丽清美的脸庞,素到极致,也艳到极致。
  俗语说,要想俏,一身孝,果真有几分道理。
  可二老爷现在没有半点欣赏的闲情。
  他从这张脸上,看到了明三夫人的影子。
  记得一开始,她刚从京城回来,也是这个样子。
  美得惊心动魄,又明媚又清冷,好像天边的云。
  一开始他没多想,虽然也在心中感叹,这样美的女子,在最好的年华就开始守寡,未免太可惜。
  直到有一天,老六闯下大祸。
  他赶过去,看到她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残破而绝望。
  她差点就撞死了。
  情急之下,他喊了一句:“你死了小七呢?”
  她就停住了,呆呆地看着他,须臾便落下泪来:“不能死,我不能死……”
  泣不成声。
  二老爷竟回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好像是同情她的,可是后来……
  二老爷恍恍惚惚,旁人还以他吓住了,赶紧将他送回去。
  闹成这样,出殡显然是不成了。二夫人与明晟不得不向一位位宾客说明情况,客客气气将他们送出门。
  直到天光大亮,才算解决。
  明晟快步走到灵堂前。
  “小七,闹了一晚,你先进去歇一歇吧!”
  刚说完就想到,里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能让她进去?便改了口:“还是回余芳园去歇着吧。”
  但他马上又想到,余芳园里才挖出一具尸骨……
  明晟愣了一下,心里叹了口气。
  这明家是怎么了?他这趟回来,一下子变得不认得了……
  “没事。”明微道,“我陪着娘。”
  “不行!”明晟反对,“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你要是出事……”
  “我不会出事。”她说,“那是母亲,她不会害我的。”
  “不行……”
  明微却不再与他多说,转身进灵堂。
  阿绾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跟进去。
  明晟没办法,也大着胆子进了屋。
  明微直接进了后堂,棺木上的长钉已经震落,她有些费力地把棺盖推开。
  明三夫人好好地躺在里面。
  阴阳眼的效果已经退去,阿绾看不到那些东西了,但还是不敢靠近,站得远远的。
  站那边谁知道有什么鬼东西挨着自己!
  明晟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棺木上有点乱。
  符贴得乱七八糟,血喷得到处都是。
  明微一张张地把符揭下,又取了帕子出来,一一将血迹擦去。
  “小七!”
  “嘘!”明微压低声音,“别吵到我娘。”
  明晟只得随她,小声说:“你出去好不好?这里乱成这样……”
  “所以我要收拾啊。”明微说,“四哥别担心。你看,我娘不会害我的,她只是不想走。”
  明晟沉默。
  明三夫人怎么死的,整个东宁都传得沸沸扬扬,他能没听到吗?
  可他是小辈,能怎么样呢?既不能说六叔的不是,又不能指责长辈不公,只能沉默。
  他也给不了公道。六叔都那样了,他这个侄子还能说什么?
  何况,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也有他的错……
  “四哥。”
  明晟回神:“嗯?”
  “你去跟二伯母说,取些冰来吧。既然暂时不能出殡,我娘的尸身总要好好保管。”
  明晟答应一声。
  临走前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异常,才没有强行拖她离开,但还是嘱咐了一句:“有事马上出来,知道吗?”
  明微一笑,柔声答应:“好。”
第72章 流言
  清晨还没上工,遍地的早点摊子上,百姓们一边吃着早点,一边高谈阔论,说着近来的新鲜事。
  “明家闹鬼那事,你们都听说了吧?”一个苦力汉子,一边大口吃着面,一边与同桌闲聊。
  坐他旁边的,是个卖杂货的小贩,趁着还没开摊,过来喝碗粥。
  “当然啦!”他嗤笑道,“这事谁不知道?听说他家六老爷把寡嫂给逼死了,定好了出殡的日子,结果根本抬不起棺!”
  “是啊!明家闹鬼闹得好凶,那姚先生,是咱们东宁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了,听说那天给上了身!啧啧啧,可吓人了。”
  另外有人插了一句:“别是那姚先生没本事吧?说不定他那名头是吹的!”
  “你别瞎说!”自己的消息被质疑,那汉子很不高兴,“不止姚先生,明家把附近的阴阳先生、神棍神婆都请遍了,闹腾了好几天,那棺就是起不出来。”
  “这样吗?”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小贩连忙追问,“那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现在尸身还在灵堂摆着呢!”
  “哎呦,这么凶啊!”
  “我看哪,这是死不瞑目!活生生被逼死,留下个没出嫁的女儿,明家还没事人一样。”
  “不是听说那六老爷被打得半死吗?”
  “打得半死就完了?”汉子嗤笑,“什么叫打得半死?也就是养好了,仍然活蹦乱跳,换我我死不瞑目。”
  想想这话不吉利,又“呸”了一声,合掌念叨:“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小贩道:“难道要明六老爷偿命?”想了想,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哈哈!”临桌也在说这个事,有人绘声绘色地形容,“关庙的甄大嫂,你们都听过吧?平日总说自己比刘娘子强,旁人不识货的,那天明家请她,她高兴得到处宣扬。结果进了明家……哈哈哈哈!”
  “你别光是笑啊!到底怎么样?”听的人急了。
  那人道:“她进明家不到半个时辰,就给送回来啦!听说回家后,一直喊着,有鬼啊,有鬼啊!哈哈哈,还说自己多厉害呢!我瞧还是刘娘子道行最高,明家去请,一听就说,这个她收不了,连去都没去。”
  众人七嘴八舌,十桌里倒有八桌在说这事。
  ……
  早点摊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与这些小民格格不入的人。
  一个玉冠华服,贵家公子打扮,只面朝里坐着,叫人看不清模样。
  另一个黑衣劲装,面庞冷峻,似乎是个侍卫,却与公子同桌而坐。
  “公子。”黑衣护卫压低声音,“这事闹得这么大,明家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想来他们应该不敢对明姑娘下手了。”
  杨殊慢悠悠地调着辣酱与醋的比例,说道:“你这是想阿绾了?”
  黑衣护卫面色不变:“阿绾不在,您身边没人伺候。”
  “啧,你说小彤不是人,回头我告诉她去。”
  “……”黑衣护卫道,“您知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杨殊哈哈笑了两声,夹起煎饺醮酱吃。
  “味道挺好。”他说,“阿玄,你要不要尝尝?”
  黑衣护卫阿玄早就尝过了,在外面吃东西,他没尝过哪敢让公子入口?也就是平平常常的味道,不晓得哪里好了。
  他将之归于公子的怪脾气。
  “行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杨殊道,“你就是疑心太重,除了身边这几个,看谁都不可信。”
  阿玄道:“这位明姑娘,来历实在太古怪了。这样查都没法查的人,公子怎么敢让信她?”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她。”说着好吃,杨殊吃了两个就放下了。
  阿玄将信将疑:“她这么有本事吗?”
  “本事嘛,是有的。”杨殊一笑,“但最重要的,还是她太漂亮了。对着那么漂亮的人,不由得人不心软。”
  “……”阿玄心道,心软个鬼,上回那个楚国的女细作,不也是美若天仙,结果呢?扭断她脖子的时候可没犹豫过。
  “回吧。”杨殊起身,示意他去结账。
  阿玄付了饭钱,跟上他:“公子……”
  杨殊摆摆手:“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阿玄只得闭嘴。
  太阳升起,店铺纷纷开张,街上热闹起来。
  两人闲逛了一会儿,杨殊道:“我们这样在外面瞎逛,居然没几个眼线,表叔这是洗心革面了?”
  阿玄道:“明家的事揭出来,他怕牵连到自己头上吧?”
  “呵呵,胆子这样小,做得成什么大事?”杨殊随手从摊子上捡了个猴儿面具,戴到脸上。
  阿玄付了钱,追上去:“您这话说的,难道将把柄送到您面前,才叫胆子大吗?”
  说着说着,两人到了僻静处。
  杨殊道:“你去叫阿绾,安排我和那位明姑娘见一面。”
  阿玄一怔:“公子?”
  杨殊取下面具,笑了笑:“既然她用实力证明,她很有用,那我也该拿出自己的诚意了。”
  ……
  明老夫人的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知道丧礼上闹出那样的事,明老夫人就病倒了。
  二夫人进来问安:“母亲,您今日感觉如何?”
  明老夫人睁了睁眼,声音无力:“没事。家里事忙,你不必每天过来。”
  又问:“老三媳妇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二夫人忙道:“正想向您讨个主意。现下没法下葬,灵棚又不好一直搭着……”
  家里还有老人,太不吉利了。
  可明三夫人的棺木还摆着,下不了葬,现在就拆,好像也不合适啊!
  明老夫人叹了口气:“还是起不了棺?”
  “……是。”
  什么阴阳先生、神棍神婆,全都请遍了,都没用。
  二夫人已经信了,这是明三夫人冤屈未伸,不肯入土。
  “拆了吧。”
  二夫人一愣。
  明老夫人道:“既然她不肯走,那只好留着了。小心着些,天慢慢热了,不要叫尸身腐了。再叫老二写封信去京城,请个玄士过来。玄都观的难请,就找个寻常一点的,只要有真本事就行。”
  二夫人惊讶。老夫人说得这样头头是道,似乎很清楚玄士?
  “外头传得很难听吧?”明老夫人又问。
  二夫人默了默:“是。”
  “别管那些。再难听的话,我们又不是没听过。当年在京城,你们祖父……”老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自嘲,“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提的?行了,你去吧。”
  二夫人起身:“您好好休息。”
  当年,老夫人想说的是祖父被先帝厌弃的事吧?说起来,明家也曾那样风光过呢……
第73章 私会
  天上一个闷雷,不过须臾,大雨便成倾盆势。
  这个春天,终于开始下雨了。
  冰心急匆匆跑过来,将怀里的食盒递给檐下的素节,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抱怨:“这雨说下就下,晚一丁点我就跑到了。”
  素节道:“都淋成这样了,你也别擦了,回去洗个澡吧。”
  两人说着,进了屋。
  屋里,童嬷嬷靠着床头,神情萎靡。
  阿绾正在给她诊脉。
  明微坐在另一头,冲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便轻手轻脚地搁下食盒,一个去擦洗换衣,一个将饭食取出来。
  过了会儿,阿绾收回手,说道:“嬷嬷没什么事,开个方子静养就好。就是要放开胸怀,别闷着自己,不然没病也闷出病来。”
  听她这么说,屋里的姑娘们松了口气。
  自从明三夫人去世,童嬷嬷就病倒了。她年纪大了,她们都怕嬷嬷撑不住。
  阿绾拟了张方子,多福出去吩咐人抓药。
  素节将童嬷嬷扶起来,服侍她用饭。
  明微与阿绾出了屋。
  不过短短数日,余芳园便清冷不少,匆匆而过的仆妇,都是没精打采的。
  不止余芳园,整个明府都是这样。
  死了一个,病倒好几个,死气沉沉的。
  明微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滴落的雨水。
  真是奇怪,明明她与明三夫人的母女缘才一个多月,明明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可现下却觉得分外孤单。
  “公子要见你。”阿绾说。
  明微点点头:“什么时候?”
  “到时候自有安排。”
  “嗯。”
  阿绾不再多说,明微也不再多问。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
  第二日清晨,多福说:“园子里的紫竹,昨晚让雷劈了。”
  明微抬头,透过窗户往外头看去。
  多福笑道:“紫竹在那头呢,这样看不到的。”
  明微将剩余的羊乳喝了,起身:“走,去看看。”
  主仆俩绕到园子那一头,果然看到被雷劈了一半的紫竹。
  几个花匠正在砍伐那些劈坏的枝干。
  明微看了一会儿,说:“这一节,砍下来给我。”
  花匠依言,将她比划出来的那一节砍下来。
  明微就拿着这节竹管回去了。
  阿绾用过饭出来散步,看到的便是坐在屋檐下,慢慢削着一节竹管的明微。
  “你在做什么?”
  明微头都没抬:“你猜。”
  阿绾皱眉看了一会儿:“做笛子?”
  “是箫。”明微说,“横吹笛子竖吹箫。”
  阿绾心道,我没无知到这地步,只是你才削了几个孔,看不出来而已。
  她想起公子说过的,那天晚上的事。
  “你习惯用箫来驾驭游魂?”
  “确切地说,是度魂。”明微认真地纠正。
  阿绾不懂:“有区别吗?”
  “有。命师的职责是扫荡人间邪祟,正常情况下,应该送魂魄往生。所以,不是驾驭,而是超度。”
  她说这句话时,有一种信念感。
  阿绾不太理解。她六岁跟了公子,十年来学了很多东西。琴棋书画、武功医术,但这些都是有用才学的。
  她学武,不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探究武学之秘。
  她学医,也不是为了济世,普救天下众生。
  只不过,有了武功能够不拖公子的后腿,会了医术可以帮助公子做更多的事。
  但明微不是这样。
  她学玄术,有一个很高远的信念。
  扫荡天下,护佑苍生。
  阿绾一直觉得,这种口号很虚无,越是目标远大,越像是安慰自己的借口。
  可她看起来,似乎很认真地执行着。
  公子说,这世上的人,大多数只是表面大义凛然,难有那么一两个表里一致的。
  莫非她就是难得真正的好人?
  天上传来一声啸声。
  阿绾抬头看了看,说道:“公子来了。”
  明微跟着仰头,看到一只白鹰在天上盘旋。
  这白鹰通身雪白,只翅膀尖尖有一点浓如墨的黑色,既漂亮又英武。
  明微赞了一声:“好鹰,你家公子变的吗?”
  阿绾瞪眼:“胡说什么?”
  “你说公子来了,又看这鹰,我当然以为鹰就是你家公子。”
  “……”阿绾决定收回刚才的话。
  这人,哪里像个好人了?没事就捉弄她,太促狭了!
  明微一笑,继续削她的箫。
  深紫色的竹身上,有一道焦黑的雷劈过的痕迹。
  她前世那只箫,是师父用雷击木做的。
  昨夜一场大雨,将雷击竹送到她面前。
  老天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自己是谁,来到这里为了什么。
  不是当明七小姐,也不是重拾亲情。
  而是要改变天下的运势,不要走到惨无人道的乱世。
  不多时,二夫人身边的胡嬷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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