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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养歪记实-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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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他想我带你和孩子们过去好让他作践,我嫌恶心刺了他几句。”
  “嗯”
  “然后我说了他不能人道是我害的,他气疯了……”
  那时候周怀婴确实气疯了,鼻翼因为剧烈呼吸涨的粗大,瞪着周清贞双目赤红恨不能啮其肉,纵全身力气扑向周清贞想要掐死他。周清贞轻轻往旁边一挪,周怀婴连人带被‘咚’的摔倒地上,然后疯狂的在地上蠕动想要抓住周清贞撕咬。
  “我还告诉他双腿断了是我买通御医……”
  然后周怀婴爬在地上咆哮怒骂诅咒,周清贞撩起袍子蹲下神色温和,说了周怀婴害死白氏的事情,在周怀婴惊怒疑惑未及反应时淡笑:“你知道我审过多少离奇案子,知道多少种让人死的悄无声息的法子……”
  周怀婴被周清贞温和神色和乌黑眼睛吓的不敢动,就听周清贞缓缓说道:“不想活你就继续闹腾,我可以让你死也可以让你疯,你自己掂量。好歹活了四十多年,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要是对人说我要害你会有什么结果。”
  那时候周清贞淡然的眼神明确告诉周怀婴,只有一个下场:疯。
  春花没有被周清贞的偏执暗黑吓到,只是安慰他:“为人子女该做的你都做了,剩下看他自己造化。”
  周清贞在春花脖颈蹭了蹭,抱着姐姐闭上眼睛,他不想容忍周怀婴再清醒的活着害人,一点也不想。就这几天吧,睡着前周清贞淡淡的想,顺带把姐姐抱好。
  黑夜里漫天雪花从空中洋洋洒洒悄无声息的落下,覆盖住整个大地,屋舍内的点点烛光一间间熄灭,大地陷入静寂的梦乡。
  三进院子钱氏卧室也是一片漆黑,不过这对母女并没有入睡。憋了几个月周长安终于有说话的地方,她从被窝下伸出手,拉住隔壁被窝里钱氏的手:“娘,嫂嫂她不打算给哥哥成亲!”
  “什么!”钱氏惊的直接坐起来,双手按住周长安细瘦肩膀“你说什么?刘春花不打算给你哥哥成亲?”
  钱氏力气有些大,周长安被按在炕上一动不能动肩膀生疼,可这些和她心里的事一比能算什么。周长安忍着痛,有些恨有些恓惶的求助钱氏:“娘,她嫌哥哥痴傻不愿意给哥哥娶嫂子,那我呢,她会不会借口我比别人矮一辈子不嫁我?”
  也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心太冷,钱氏穿着单衣坐在炕上,只觉得浑身沉甸甸冰凉:“刘春花这是合着周清贞报复咱们呢……”
  周长安惶恐害怕焦急,眼里落下泪珠:“那咱们怎么办,娘辛辛苦苦置下这些东西,难不成最后都是他们的?”
  这话戳了钱氏肺管子,她一辈子汲汲营营为的什么,钱氏‘呼’的躺下盖好被子,炕上的热气让她全身立刻回暖,冷热交加皮肤有些刺痛。
  她把自己用被子抱得严严实实,面向周长安:“她休想绝了你和你哥的后,咱们想想法子。”
  周长安有些热切的从被子里探向钱氏,半拉肩膀漏在被子外,顾不上寒气侵袭:“娘,我想好法子了。”
  “什么法子?”钱氏面向女儿殷切的伸长脖子。
  周长安得意一笑缩回自己被窝盖好:“她不是说哥哥没法人道,咱们只要找个丫头……”
  下来的话题实在不是姑娘家该说的,周长安把有些发烧的脸藏一半到被子下,从被子里含含糊糊的说:“我买了助兴药,只要喝了……”
  “不行”钱氏忘不了周清嗣七岁那年,她为了设计周清贞,两碗加着□□的绿豆汤害得周清嗣高烧三天差点烧死,烧退后不但更加痴傻一只眼珠也斜了。
  “你哥眼看十六,男的到这年龄没有不行的,咱们试试别的法子。”


第103章 中邪
  正月初一周清贞脸色平静领着妻子儿女; 还有一干弟妹在钱氏正屋给她拜年,忽然四喜连滚带爬闯进来惊慌痛哭:“老太爷疯了!”。
  春花把孩子们交给麦子; 让她领着奶娘带回东跨院。因着大家都知道的原因; 虽然屋里到处贴着福; 门口也是大红春联,鞭炮也放的噼里啪啦; 一屋子人却没什么和乐融融; 不过面子上淡漠客气。
  这下被周怀婴一闹连面子客气也没了; 钱氏没法再演得热乎,一行人脸色严肃去四进院。还没到正屋就能听到野兽一样的嘶吼:
  “爹、娘、娘儿子难受,你快来!”这里边还有一丝正常人的感觉。
  “白氏,你滚,想找我索命?哈哈哈老子不怕你!”声音低沉像惊恐的野兽在示威,以掩盖自己的胆怯。
  “周清贞; 王八蛋你谋害老子,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这声音纯粹是疯狂。
  春花听了脸色平静挨到周清贞身边陪他并肩而行; 前边的钱氏回头有些尴尬的解围:“老太爷许是在屋里闷着心烦乱骂两句。”
  周清贞一改往日温和脸色冷凝:“父亲身子一向康健,家里姨娘下人伺候; 田园又风光开阔怡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到底是审过无数案子的正三品大员; 周清贞摆出官威,钱氏心里一哆嗦又听到屋里传来嘲笑的叫骂。
  “钱玲儿丧门星专会生怪物; 哈哈哈; 一个傻子一个侏儒; 我跟你们说那不是我的种,那是野种野种!哈哈哈哈”
  别人还没怎样,借口自己是长女跟着过来的周长安,眼泪一下飙出来。钱氏急了顾不上安慰女儿,圆滚滚身子率先冲进屋里,周清贞和春花随后进去。
  进了正屋只见原本还算康健的周怀婴,不知中了什么邪,双目赤红精神亢奋在炕上语无伦次的发疯。他身上皮肤泛红青筋暴起,头发在疯狂中乱成一团,整个人可着上半身在炕上折腾。炕上所有东西遭了秧,不说被子枕头就是炕柜那么沉,竟然也被他推到一边。身下褥子被撕扯成皱皱巴巴,要不是被他腿压着也能折腾到炕下。
  周怀婴在炕上疯牛似得叫骂捶打,四喜一个大男人竟然压不住,周清贞神色淡淡走近周怀婴:“父亲,你可认的儿子?”
  周怀婴放开撕扯半天的褥子,从乱发里看向周清贞,忽然怪笑:“哈哈哈,当官儿子,我是官老子!”他双臂张开上下欢呼“我是官老子!哈哈哈,官老子。”
  周清贞看向周怀婴,神情里带了一点傲然鄙夷和往常的温和大不一样:“你醒醒。”
  周怀婴停下疯狂缩着脖子,防备的眯缝眼睛仔细打量周清贞,忽然大骂:“你不是周清贞,你是白敬文虚伪无耻,还我聘礼!”
  周怀婴纵身扑向周清贞,可惜腿还在原处上半身只能摔在炕上,他支着胳膊像低俯要进攻的野兽怒吼:“白敬文还我聘礼,你个王八蛋!”
  周清贞皱眉看向炕上半疯的周怀婴,周怀婴却嘿嘿狠笑胡乱瞄屋里的人,看见钱氏身边周长安,猛地拍炕大笑:“我知道你,你是表妹!”
  周长安眉眼确实有几分肖似钱氏,她听见周怀婴的话乖乖巧巧走到炕前一步远,见礼:“父亲。”
  “啊哈哈哈”周怀婴仰天大笑“钱玲儿我再不娶你,你是转生怪物的丧门星!”
  周长安眼眶迅速聚起泪水一颗颗滚落,春花看着不行吩咐:“桃红扶三姑娘回房歇着,如意去城里请郎中,就说老太爷痰迷心窍人有些疯。”
  “是”如意根本不必看周清贞神色,躬身应了就要走,耳边却听到周清贞轻叹一声:“也许母亲说的不错,我生来就是不祥之人,否则父亲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话是对钱氏说的,如意听了脚下一顿,慢慢停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就听周清贞继续轻叹:“实在不行还是请御医,万一治不好传出去以后弟妹们如何婚配?”
  周清贞微微叹息完吩咐如意“拿我的名刺去宫里请黄太医来,他最善迷心之症。”
  “等等”
  有些乱方寸的钱氏终于回过神,周清贞的话提醒了她。要是周怀婴被诊断为‘失心疯’周长安还怎么嫁人?本来身量不似常人还有一个傻哥哥,再加一个疯子爹谁家会娶?
  “清贞,虽说是为官做宰见过世面,可是论经历还是我经的多些。”钱氏拦住如意,神态殷切劝周清贞“老太爷这样子,明显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往前十里有个马道婆最会捉鬼送神。”
  周清贞淡淡拒绝:“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实在不行就在京里张榜遍请名医。”
  春花移步到周清贞身边表示支持,顾嫂子也跟着插话:“是啊,老夫人,老太爷这明显是急症,请御医来保不住就看好了,要是耽误的话……”
  “主子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地方?”矮胖胖的钱氏训斥一句,干笑着转向周清贞“母亲是家里老人,跟你父亲既是表兄妹又是夫妻,焦急的心比旁人更重……”
  周清贞握着春花的手淡淡听着,最终让钱氏如愿请来马道婆。周清贞每日里领着弟弟妹妹亲自侍疾,在钱氏策划下和尚道士又来好几个,又是设香火案送神又是舞桃木剑驱鬼。黄表水香灰水,给周怀婴灌下不少却没有起色。
  春花原本打算住到出五就回京,却不想被周怀婴耽误一直住到初十。春花在东跨院照顾孩子们,周清贞领着弟妹伺候周怀婴,钱氏却动起别的脑子。
  因为周清嗣痴傻所以并没有去侍疾,钱氏买了一个十七八叫白莲的丫头给他。白莲原也是富裕人家老爷房里丫头,伺候过几年男人,钱氏想让白莲给周清嗣开荤。结果让钱氏浑身冰凉,白莲说:“五爷不让人近身,好不容易哄他脱了裤子,□□却硬不起来。”
  钱氏不信邪自己进去亲自监看白莲伺候儿子,周清嗣傻乎乎拉着钱氏:“娘、冷、”彼时钱氏站在炕边,哄儿子乖乖躺好让白莲脱了儿子衣裳,可是无论白莲怎么逗弄周清嗣□□就是软踏踏立不起来。
  “娘、怕”被脱得精光的周清嗣,躺在炕上抓着钱氏的手瑟瑟发抖,懵懂的眼睛里聚满泪水“娘、怕……”
  “不怕,嗣儿乖,不怕”钱氏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呵斥白莲“还不帮五爷穿衣裳!”白莲麻利的帮周清嗣穿好衣裳倒退出去,屋里只剩下矮胖的钱氏,和一个惶恐害怕的痴儿“娘、怕……”
  周清贞神色里透出点淡漠,将一小纸包药粉倒进香灰水里,纸包在火盆里化尽,然后把碗端到屋里语气温和:“三妹,这是福弘法师的药给父亲喂下。”
  “是”周长安起身接过,一勺勺喂到被捆着的周怀婴嘴里,一些浑浊的水顺着周怀婴嘴角留下。周清贞负手站在堂中,温和平静的看着。
  正月十一距周怀婴发病十一天,钱氏始终不肯请大夫来,周清贞却不能再住下去,他京里还压着许多事情。
  周长安和周玉娇被留下侍疾,周清贞要带走周清嗣和周清恭。周清嗣是个痴儿留着没用,周清恭很快要去学堂不能耽误。
  第一个跑到东跨院的是芍药,她在书房对着桌后的周清贞面色有些祈求:“四姑娘也跟着程先生修习不能耽误,请老爷带她回去,老太爷这里奴婢和孙姐姐一定尽心伺候。”
  这里的书房是钱氏布置的,要说多不好也不至于。虽没什么值钱木料但是东西也一样不缺,只是周清贞坐在里边说不出的格格不入,就好像把一杆翠竹放在花盆里。
  周清贞没像往日一样把胳膊搭在桌上,只是端正的坐在桌后:“杜姨娘担忧的事本官心里明白,本朝以孝治国,四姑娘若是小小年纪为父侍疾,传出去只有好的。”
  杜芍药听明白了周清贞‘小小’两个字的意思,周玉娇才十一确实不用着急,再说孝女的名头也是很有分量的,将来说婆家也能多些筹码。
  杜芍药安心走了,周长安却心焦不已,不过回一趟田庄怎么就被留下了?钱氏为着儿子,心里沉甸甸顾不上女儿。
  一家子各种心思过了一个乱糟糟的年,然后再次分开,周清贞带着家小和周清嗣周清恭坐马车回京城,周长安绞着帕子看一行马车越走越远。
  她不甘心,她要尽快回到夫人府。


第104章 春天
  周清贞回到京城就开始频繁外出; 即便他是言官也有许多人情往来。按理周清贞应该带着春花才显得郑重亲近,只是天寒地冷周清贞舍不得姐姐跟他奔波辛苦; 所以都是一个人出门。
  春花在府里带孩子理家务,周清贞一直把她照顾挺好,春花没有受过头风之苦; 直到年前和顺子在树林里说话太久,当时春花就觉察不太对晚上回去开始头晕头疼。
  活蹦乱跳长大二十多年连风寒都没得过的春花; 终于知道什么叫难受; 头顶晕沉沉闷闷的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结成一层毫无办法。
  这件事把周清贞心疼坏了,对春花越发上心,针灸艾炙一个月才放下心。
  冬天太冷不能受寒; 初春风大不能出门; 一直到暮春时节春花才慢慢开始走动人情。先是周清贞下属儿子结婚; 求了初阳去压床; 又有刑部侍郎嫁孙女请春花这一品诰命做全福人。
  说起来这位刑部侍郎和春花还有一点渊源; 当年周清贞金銮殿告御状,第一个出来支持他的就是如今这位刑部侍郎。当年他还不在刑部,在大理寺做少卿姓黄叫黄深禄; 就是他请求天丰帝派人核查案情。
  晚上两盏油灯一左一右放在梳妆台和圆桌上,春花坐在椅子上; 周清贞站在她身后帮她按摩颈肩。他们夫妻两在屋里时除非孩子们也在; 否则从不要下人伺候。
  春花放松身体随着周清贞的力道; 轻轻前后摇晃:“阿贞; 我今天看黄大人家的嫁妆,嫡长孙女陪嫁二十四抬。虽然抬数不多东西倒不错,不知道压箱银有多少,明面上算下来能值两千七八。”
  周清贞温和一笑:“黄大人和我同属正三品,他是清官每年和我差不多俸禄,能陪出两千七八也算是疼爱孙女。”
  春花心里快速算起来,周清贞每年乱七八糟下来也就能挣两千三四,这一算……春花心里还没盘算完,就听周清贞和缓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我听说黄大人这次嫁孙女,聘礼能有八百两。”
  “……我天,那黄大人不是赔进去两千两?”春花真给吓到了,直接扭身抬头看周清贞。
  姐姐惊诧的样子也很美,周清贞双手还按在春花肩上,低头在春花额上轻啄一下:“男方是翰林家,最清贫的地方,官阶也比黄大人低两品三阶。”
  这个春花知道,男方祖父是从五品翰林侍读学士,不过据听说新郎官很厉害十八岁时中秀才,还是禀生前程不可限量。
  “那新郎官有什么厉害的,阿贞像他那么大都是金榜探花郎。”春花得意的站起来转身,跪在椅子上抱住周清贞在他鼻尖上亲一下“世上的人,阿贞最厉害。”
  姐姐喜欢就好,周清贞眉目温柔眼神缱绻,揽住姐姐的腰轻轻吻下去。油灯静静的燃烧,屋里一对佳人缠绵,只可惜生活总有许多琐事要操心。
  “所以说黄大人是看中孙女婿的将来,才把孙女低嫁还倒贴许多嫁妆?”
  “嗯”周清贞改为春花按摩百会穴,太医教过几个穴位,常年按摩或许能治好头风。
  春花食指在扶手上轻敲:“这样的话我算算咱们嫁玉娇,差不多准备一千银子,安顿老六差不多得四五千银子。”周清恭这里因为还要算宅院,所以很费银子。
  周清贞手上没停扫了一眼桌上的油灯,他们夫妻两都不是会经商的,收入就指着俸禄和田铺,春花为了节省蜡烛都不常用,便是油灯这么大屋子也只有两盏。
  都是为了那拖累的一大家子,周清贞垂目力道适中的按摩。春花拉下周清贞手握住,向后靠到他怀里:“我就盼着他们赶紧长大,嫁的嫁娶的娶咱们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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