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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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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李宛箬身侧的时候,李宛箬伸脚拦了他的去路;“鹤安弟弟,你不打算哄哄你家小猫儿?”
  “我回去搬梯子。”他笑着看她。
  “我知道你向来聪明;但是呐,这世间最懂女子的莫过于女子。”
  李宛箬笑吟吟地;杏眸弯作月牙儿,“看我这位妹妹刚才的样子;可是不小的气;更有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确定不要我帮忙?”
  易鹤安挑眉,“你怎么也唤她妹妹?”
  “就是赵译也得唤我一声皇表姐,他既然能唤你家猫儿为表妹,我怎么就不能叫一声妹妹?”
  “他们是有血亲关系,你掺和什么?若非要论着关系;你倒和我易家走得近些。”
  “所以呢?”
  “所以,你该唤她弟妹。”
  对于无时无刻都想着宣誓主权的易鹤安,李宛箬抿抿唇,“行吧,我的好弟弟,你别忘了我的这位弟妹还生气呢。”
  “说吧,你的条件。”他叹气,对的,他的猫儿生气呢。
  明明他都给她捉来了新的蝈蝈,她怎么还生气呢?
  气李宛箬?那也给他点解释的机会呀。
  李宛箬扬扬下巴,“今晚的灯会,你把他约出来,我要见他。”
  “你怎么不自己约?”
  “他当我是蛇蝎,避之不及,我也很无奈。”
  两人对视,齐齐无奈,当真是难姐难弟。
  “你打算怎么替我哄她?”他问。
  “自然要先见到她。”李宛箬说完,瞥了眼紧紧闭着的大门,再看向易鹤安。
  “走吧,我们搬梯子去。”
  “……”想她堂堂郡主,自幼得皇帝舅舅喜爱,地位不下于公主,何曾做过爬梯翻墙的事?
  但,想到那家伙,她忍。
  殷宅里,气呼呼的殷呖呖一路回自己厢房,半途撞见了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琉璃般的瞳眸看见她时,里面细长的黑点缩了缩,嘴里叼着的小鱼干嗒的落地。
  “你这只毛贼!”殷呖呖瞪眼,刚撸起袖子,黑猫迅速地低头咬住小鱼干,跐溜地顺着墙边的树,窜上了墙头。
  然后在殷呖呖的眼皮子底下,将小鱼干吃了干净,舔了舔爪子,随后噌地对殷呖呖亮了亮自己的爪子,高傲地转身跳跃,跳进了隔壁的易宅。
  殷呖呖跺脚,要是以往她就是翻进易宅也给它揪出来,可如今,她死都不要踏进易家半步。
  更有点后悔没早把这只猫处理掉,要是被她逮住,应当烧之、焖之、炖之,抑或是腌之!
  她转头要走的时候,又听到墙头传来动静,以为是猫儿回来了,她猛地转头,目中满含杀意。
  刚从围墙冒出个头的李宛箬差点脚下踩空,掉下去。
  她眨眨眼,自己这位妹妹,不,自己这位弟妹,真的有点凶呀。
  殷呖呖看到李宛箬愣住了,她对李宛箬是有印象的,可不就是让她自愧不如的皎皎仙子?可眼下,仙子在做什么?
  仙子在翻墙?
  她就看见梯子慢慢地上升,似乎那头有人在用力,然后仙子姿态略有不雅地坐在墙头,伸出那双纤纤白白的素手,将木梯往下一压,咚地一声木梯落入殷家。
  仙子她拍拍手,撩着飘飘逸逸的罗裙从梯子上一点点走下来,捋了捋裙摆,款步走到她面前,对她盈盈一笑。
  “弟妹。”
  “??”
  “咳。”墙那边传来一声咳嗽。
  “呖呖。”李宛箬当即改口。
  她唤得有些亲昵,让殷呖呖颇不习惯,尤其是想到她和易鹤安那晚并肩而立,竟是那般登对,饶是这位仙子长得再美,殷呖呖也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喜欢。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仙子对她笑得温柔得不得了。
  她呼了口气,“你找我?”语气还是有点不悦。
  啧,这醋味就像是进了醋坊。
  俏丽的眼角跳着一点点怒意,澄澈的明眸也有点不高兴,气鼓鼓的小脸粉扑扑,可爱得想让李宛箬伸手捏一捏。
  她不免感叹,殷呖呖的眉眼和她的皇后舅母真像,然而皇后舅母整日都要端着凤仪,才不会有如此鲜活的表情。
  倘若不是和易鹤安达成了交易,李宛箬真会忍不住逗弄一下眼前的小家伙。
  她捋了一顺耳侧的细发,笑道:“我找赵译。”
  “赵译?”殷呖呖一时怔住。
  “是呀。”李宛箬继续用赵译转移殷呖呖的注意,消磨她的敌意,“表姐找表弟,合情又合理,不是吗?”
  “?!”殷呖呖这下是震惊了。
  岂不是意味着,眼前的仙子也是京城而来极为尊贵的人物?
  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他昨晚就回去了。”
  “他回去了?”李宛箬瞳眸微微一缩,绕着青丝的手指都僵住了,“他……”他难道不知道,京城危险吗?
  她,都是被娘催着离开京城的。
  连娘都看出来,京城要变天了。他现在回去,岂不是……
  李宛箬闭了闭眼眸,平复着繁杂的思绪。
  她不大喜欢这位表弟,小小年纪时他就城府极深,将人与物玩弄于股掌间。
  但娘说,皇家人就该当如此,心思浅的,连生的权利都没有。
  因而比起赵译,她更不喜欢其余的皇表弟。他们不但心思叵测,还将皇舅舅的生性多疑、心狠手辣、薄情寡义尽数学了去。
  赵译呢,赵译还有着一半皇舅母的血。
  皇舅母那般磊落的女子,终究是和整日涂脂抹粉费尽心机争宠的妃子不同。她的儿子,也该当是不同的。
  如此想来,李宛箬有些遗憾惋惜,赵译兴许也不是什么善人,但没有比他更适合坐那把刻有九龙腾云的金椅。
  毕竟他,会是位好皇帝,和皇舅舅不一样的皇帝。
  一侧的殷呖呖也思忖着,开口道:“表哥说总有人要坐到那个位置,我想他回去,亦是有他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闻言,李宛箬看向殷呖呖,面色难掩讶异,“你都知道了?”
  他们的身份……殷老爹竟能放下过往,将那些事告知给殷呖呖吗?
  殷呖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该知道为好,偏偏他们瞒得又不够严实,她无奈摊摊手,“差不多吧,能猜到的都猜到了。”
  李宛箬大抵也是懂殷呖呖的无奈的,她一笑,“你既然都猜得到,你也应该猜到我的来历。”
  殷呖呖眉梢扬了扬,这是要步入正题了?
  抿抿唇,保持着沉默,因为她弄不懂李宛箬特地寻她做什么。
  她与她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如若有,也是昨晚易家门前的事,莫非是李宛箬误会了,所以特此来向她宣誓主权?
  她有点生气了。
  她和易鹤安可是什么也没有,这样一想,就更气了。
  “姑娘,”她说,“你不用特地来寻我说什么,昨日是我唐突,但我和他什么也不曾有。”
  说完,心里钝钝的疼,感觉委屈。
  话本里,好多状元娶皇家女的故事,她想,那晚梦里他说他要考状元,是为了李宛箬吧。
  李宛箬想这次误会好像比她想的有点大,而且她鹤安弟弟的这只猫儿似乎还没有开窍。
  易鹤安也真耐得住。
  她斟酌了一下,“我是听闻红鲤镇灯会极有意思,所以想着请姑娘带我走走看看,你知道的孤男寡女游灯会,容易落人口实。”
  不等殷呖呖拒绝,她又笑得莫测,“既然姑娘说与鹤安并无什么,想必不会拒绝。”
  “我……”那声鹤安叫的可真亲密,殷呖呖攥攥手,“当然可以啊,不就是逛灯会嘛。”
  只是她的心,怎么憋的那么难受呢。
  隔墙听着的易鹤安也难受,他真想把李宛箬揪过来,到底是帮他哄猫儿呢,还是惹他家猫儿难受呢。
  李宛箬离开的时候,没有翻墙,走了正门,一回到易家刚踏过门,就看见阴恻恻的易鹤安眼神发冷的盯着自己。
  她不紧不慢地笑道,“哎呀,你看,这解释不清了,干脆晚上我们一起游灯会吧,等她看见我和我家睿睿甜甜蜜蜜,误会什么的,不用说就解开了。”
  言下之意,要是约不出林修睿,这误会是解不开了。
  “李宛箬,你们赵家人是真阴险。”易鹤安恨她恨的咬牙切齿。
  “说了多少次,我是李家人。”
  李宛箬叹口气,“明明我帮你成功约她逛灯会呢,再说,我看你的猫儿不激一激,不知猴年马月才开窍,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你又拐弯抹角骂谁是狗呢。”
  李宛箬抿抿嘴,“好吧好吧,我说什么都错,你帮我约出我家睿睿就行了,记得让他别带上那个小跟班阿木。”
  听她提她家睿睿,本该气愤不已的易鹤安忽然不怒反笑,“行啊,真希望你能现在就见到你家睿睿。”
  李宛箬:“??”她怎么觉得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第46章 落水节
  熊叔家里人到的时候;天色渐渐晚了,长街行人就像从土里冒出来的竹笋儿似的;陡然增多。
  “石头路上太闹腾,耽搁了不少时间。”阿武只手托着个虎头虎脑的奶娃娃,阿武另一只手怪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奶娃娃小手揪着阿武的头发,白糯糯的脸上嵌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扑闪扑闪地到处乱瞧;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小嘴旁就流下来亮晶晶的口水。
  殷呖呖看向站在阿武旁看起来温婉含笑挽着妇人鬓的女子,吁了口气,得亏小石头长得像石头娘。
  要是长得像阿武;可就坏了。
  虽然阿武长得不丑,相貌周正;浓眉大眼高鼻梁,笑起来有些憨憨的。
  但殷呖呖是差点没认出来他。
  两三年不见;原先只比她高半个头的阿武,如今一下窜到了八尺;一身皮肤晒得呈古铜色;胳膊有一半露在衣服外;线条明显且深的腱子肉,不用碰就知道有多结实。
  站在她跟前,就跟一堵墙似的,她都有些胆颤,佯装镇定地唤了他;“阿武哥。”
  阿武依旧憨憨笑着,上下瞧瞧殷呖呖,明艳艳的劲装还跟孩提时一样,偏爱的红色。
  只是他们早也不是懵懂的孩童,不能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地玩耍,相处时要把握的分寸,也越来越多。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得脑门冒汗,石头娘瞅了眼阿武,懂得自家丈夫嘴笨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她上前笑问殷呖呖:“呖呖妹子,这是要出门?”
  “是啊,我约了人一起去逛灯会。”殷呖呖说着眸光略有黯淡,不过一闪而逝,扬着笑问阿武他们,“你们要不要一起去逛灯会?可有意思了。”
  “我们先将东西放一放,还有小石头,呖呖妹子先去吧。”石头娘说着既无奈又宠溺地看了眼小石头。
  殷呖呖望着冲她咧着小嘴笑弯圆溜溜眼睛的小石头,说了声好。
  走出没多远,就听见熊叔在后喊,“小姐,莫要玩得太久,早些回来吃饭。”
  她又应了一声好。
  她出门的时候,易鹤安也正好出门,两目恰巧对上,那深深的眼眸里就像嵌着烂漫的星汉,一下便将她吸进去了。
  与早日里不一样,这会儿他穿得月牙色的锦袍,与天上的月亮相得益彰,更似踏月而来的公子。
  八月里,不知谁家的桂花被风吹落几朵灿烂细巧的花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肩头,他指尖轻拈起花瓣,对她浅浅一笑,一段风流雅韵,便全在了他的眉梢。
  她心头蓦然咚咚咚打起鼓,极慌地低下头。
  易鹤安便看见少女束发的红丝绳,今日红绳子的尾端别致系着两粒小金叶子,风儿一吹,小叶子有摇啊摇,一下下地摇到他心坎里去了。
  殷呖呖紧张地攥着衣摆,琼鼻嗅了嗅,今日红鲤镇的桂花约好了似的,尽数绽放,满镇的街道人家都被桂花香浸起来了,清清淡淡地好闻得醉人。
  咦,又突然多了点点清冷爽气的熏香味,一抬头他竟已信步走到她跟前。
  惊得她连连后退。
  “走吧。”他说。
  “她……她呢?”殷呖呖眸子慌乱地瞥向周围,李宛箬呢?
  他朝着前处热闹喧天的地方走了几步,听了她的话停驻,轻轻笑道,“她与她的情郎相会先走一步,我们去月亮桥就能看见她了。”
  “情郎?难道不是……”殷呖呖呆若木鸡,不是易鹤安吗?
  “难道不是什么?”他转身来看她,偏着头,长若流水的束发比漂亮的绸缎还要顺滑,轻晃的时候,就迷了她的眼。
  “没……没什么。”她吞吞口水。
  心头啵地一下,有什么在悄悄地破开层层束缚。
  中秋灯会的红鲤镇,满目繁华。
  月亮桥建在红鲤镇的曲河,好似镇民记事以来就存在,谁也说不清是哪个年代修建的。
  传说当年并无曲河,突然一日河水从地下涌出,硬生生地将一个镇子拆分成两半,河水里有凶兽作祟,欲渡河者,皆丧生水中。
  时逢中秋佳节,镇民隔岸观望亲人不能团聚,呼声引得月宫仙子泣泪,盈盈泪珠化作石桥,名为月亮桥。
  每年红鲤镇的灯会也集中在月亮桥附近,每走几步便有一盏通亮的明灯,曲河上游荡的画舫灯火也映得河面明亮,莲花灯漂浮,眼前场景如白昼。
  当然也有暗处,得沿街往桥下走,她跟着易鹤安,不管是慢是快,都保持着离他后半尺的距离。
  两人都沉默不言,缓缓地走,她心下紧张,目光胡乱瞟,很快就被桥畔的风景迷了心。
  随处可见婀娜多姿的菊花、花开似锦的秋海棠、水畔更有一团团木芙蓉。
  “哗”的一道落水声,惊得殷呖呖从热闹里回神。
  砰地撞到易鹤安的后背,脚下打滑要栽倒,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又是一声嘭,两人齐齐地摔下去。
  倒在了花丛间,飞花迷眼,他离她很近。
  “现在,不在殷家门口。”他的声音有些沉,有点好听。
  “所,所以呢?”她的声音有些慌,有点可爱。
  “所以我想乱来一下。”
  殷呖呖彻底呆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该推开他,推开他的。
  可是手不听使唤,她好像,还有那么点期待。
  就在此刻,“哗”的水声巨响,还有暴躁的怒吼“李宛箬!你这个蛇蝎妇人!你,你是想弄死我吗?!”
  两人的旖旎瞬时被破坏,殷呖呖猛地将易鹤安从身上推开,整个人也跳起,“有,有人落水了!”
  她慌地朝另一侧走去。
  易鹤安半坐在花丛里,望着殷呖呖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啧,该死的李宛箬!
  他也起身,捋了下衣袍,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见在水里不停扑腾的林修睿,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惊慌,再看到他的时候,又覆上愤怒。
  扯着嗓子喊:“易兄!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坑害我!”
  易鹤安心虚地偏过头。
  “坑害你?”站在水畔的李宛箬冷笑一声,此时她毫无形象,飘逸的水袖高高挽起,精心地打扮也早凌乱。
  “林修睿!到底谁坑害谁?”她咬着贝齿,“你说你到底娶不娶我?”
  简单粗暴,本来想救人的殷呖呖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手。
  李宛箬看向殷呖呖,杏眸的冷意都要溢出来了,“不许救,他今儿不娶我,就别想从水里出来。”
  殷呖呖觉得仙子哪里是粗暴,简直是残暴。
  看着林修睿扑腾得愈发艰难,她颤巍巍地问:“万一淹死了,他怎么娶你?”
  “他会水,淹不死。”
  李宛箬冷哼一声,又重新看向林修睿,“也正好减减你这身肉。为了不娶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你以为,我就喜欢你这张皮囊?我呸,林修睿,你别自恋了,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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