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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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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端起瓷壶,倒了杯凉茶饮下,方才压下心头意图窜起的燥热。
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放在书架的那卷画像,思忖起昨晚的事来,似乎……让她懂何为男女关系,比应付赵译,还困难。
第34章 斗智斗勇
雨停后;红鲤镇的房檐屋瓦都洗涤得明净,檐角时不时滴落水珠;风铃儿清脆。
一场雨,带走了夏季一半的炎热。
“再过些日子就入秋了。”殷老爹望着院子里叽叽喳喳啄食的鸟儿,又看向身侧神色矜然的赵译,问:“这些天,学堂停课了?”
“嗯;他们要回去准备乡试了。”赵译漫不经意地点头,视线飘至墙那侧的屋宇。
“这乡试,你可要去看一看?”殷老爹没有注意到赵译的走神,迟迟没得答复后;他才看向自己这位侄儿。
赵译顿了下,“舅舅;我们养只狗吧。”
“养狗?”殷老爹愣了下。“好端端地养什么狗?”
一般养狗是看家的,但方圆百里谁有胆子偷窃他殷家?
“养只恶狗;玩玩。”
殷老爹:“……”
一般都养听话乖巧的狗玩,养恶狗……成吧;二十年没回京城;搞不懂京城里头的人和事了。
他吩咐人到镇里专门养狗的狗户卖了只大狼狗回来;据说是恶狼和猛狗的后代。
易鹤安当晚翻墙的时候,低头看向木梯底下眦目欲裂的大黑狗。
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狗有点凶。
他看向易家墙下站着的林管家,“林叔,你帮我弄点肉和迷药来。”
真香警告的大狼狗阵亡……
赵译第二天看着墙边睡得堪比死猪的恶狗,再看看未干的泥土;脚印和木梯印都处理得干净。
这是个很仔细的罪犯,但被压倒的青草还是暴露了点什么。
“舅舅,”他走到正在耍刀的殷老爹跟前。
“怎么了?”殷老爹抹了把汗。
“我觉得我们这个墙矮了。”赵译指向墙角,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从易家那一边探到殷家这边,“舅舅,你没觉得,这样不太好?”
殷老爹突然就想到那天和易老爹的夜谈,如今看看这棵越墙的树,觉得的确很不吉利,大手一挥,正准备一声怒喝。
轰得一声,那棵树……倒了……
殷老爹:“……”
赵译:“……”他低估了易鹤安。
“舅舅,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以防未然。”他面不改色。
殷老爹面色凝重,“我觉得侄儿说的有道理。”
易鹤安望着高了许多尺的白墙,神色自若,看向林管家,“新做的木梯弄好了吗?”
“好了,少爷。”林管家将比原先增高许多尺的木梯搬过来,易鹤安满意地点头。
赵译垂眸瞧着墙下的痕迹,“舅舅,我觉得我们可以沿墙种一些特殊的西域植株。”
殷老爹不知赵译到底做什么打算,但既然自己这位得罪不起的侄儿说了,只要不是打他闺女的主意,什么都好说。
就见赵译命人将墙缘周围的土壤都换成沙壤,种上了形状奇怪长满刺的绿色植物。
花不像花,草不像草,问他,他说是仙人掌。
易鹤安听林管家说完后,叫他搬来一桶石灰粉。
第二天赵译看着几颗被石灰烧的灰飞烟灭的仙人掌,找到殷老爹,“舅舅,我觉得你关了表妹也有近十天了,可以放她出来了。”
殷老爹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将殷呖呖关起来不仅仅是为了小惩大诫一番易鹤安那档事,还有点别的心思。
譬如,自家傻闺女不要被居心叵测的小王八羔子拐跑了。
可这话他不能明面说出来,算算时间,闺女确实被关了好些天,也不知道瘦了没。
细细观察赵译不像有别的意图,斟酌了一下,“算了算了,熊老二,你将呖呖放出来吧。”
等他看见自家面色红润明显还胖了点的闺女后,殷老爹:“……”
“爹,你看着好像有点不高兴?”殷呖呖抓瓜子的手放下,小心地窥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关起来。
然而殷老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看闺女一副吃得好睡得好的模样,他很不高兴?
一旁熊叔适时地开口,“大当家的如何能高兴。”
“怎么了?”刚刑满释放的殷呖呖一脸茫然,她最近没惹事吧?还是……易鹤安给她送吃的被发现了?!
她心突突地跳起来,惴惴不安偏要强装镇定,不能露出马脚。
“外面最近流言越传越烈,有自称知情者的冒出来,说当时是小姐你单相思易家小贼,求而不得,在酒楼撒泼骂街。”
熊叔说得咬牙切齿,一脸气愤。
这日后还有那个人家敢娶他家小姐?
听得懵逼的殷呖呖:“??”
她看向殷老爹,刚想解释一下流言不能当真,熟料殷老爹也一脸懵。
大掌一拍,“岂有此理!熊老二,这是什么时候的传言,你怎么不告诉我?!”
熊叔:“……大当家,你……你不知道啊?”
殷呖呖:“……”这个多嘴的熊叔,将她害惨了,她可是刚解禁。
噗通一声跪地,双眼含泪,“爹……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出奇地,殷老爹这回没有迁怒殷呖呖,他大掌紧紧攥起,奈何不得那些信口雌黄的造谣者,怒火统统朝向了易老爹,毕竟前段时间,易老爹还出过馊主意!
尤其是这谣言,倒是替他家的小狗贼解了围,自家闺女白白做了牺牲!
易宅里的易老爹猛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咕哝一声,并不知晓殷宅里的殷老爹提起大刀就要往他这里冲。
殷呖呖急忙抱住自家老爹,“爹,杀人偿命呐。”
“这小兔崽子,毁我闺女清誉!往后可怎么办?!偿命就偿命!”
殷呖呖暗暗腹诽自己不管有没有清誉都没有往后,然,稳住老爹才是刻不容缓的,“爹,我们不能冲动,律法严明,我们要以智取胜!”
“以智取胜?”殷老爹听着,连自己都不免鄙夷,“我斗易老狗,你斗易小狗?还是你斗易老狗,我斗易小狗?”
殷呖呖:“……”
似乎无论哪个,结局都一样。
殷老爹又要拔刀,殷呖呖一把抱住老爹的胳膊,一脸肃穆。
“所以我们干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毁我清誉,我就毁易鹤安清誉,你看,我们连计策都不用另想了。”
殷老爹觉得闺女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有哪里不对劲。
赵译缓缓开口,“万一得不偿失呢?”
殷呖呖看向他,“你闭嘴!”
威胁恐吓易鹤安别给她送饭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现在还敢拆她台?!
活腻歪了!
殷呖呖这么一吼,给赵译弄得面色一怔,殷老爹是心肝一抖。
赵译并未有所不悦,反而好言好语,“我只是提醒表妹,行事谨慎,事关清誉,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且易反噬。”
殷老爹松了口气,奈何一口气荣到一半,殷呖呖冲着赵译一声笑。
“表哥说的那是常规手段,像表哥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哪里会懂小女子用得卑劣手段呢?”
听着像褒,但殷老爹越琢磨越觉得闺女是明褒暗贬。
殷老爹都听出来的意味,更不消说赵译了。
他眸底一抹异色划过,无非是易鹤安暗地里使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他倒不会因此觉得易鹤安有多不光明磊落,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手段干净之辈。
而且,越看易鹤安,越觉得他要走的路该有这么个人做左膀右臂才是,纵使易鹤安暂且不愿。
但不论如何,易鹤安已然是要同他一起前往京城的。
至于他的这位表妹,对谁都不设防,哪怕是易鹤安。偏偏视他为洪水猛兽,防备的紧。
赵译唇角的弧度加深,语气更为亲和,注视着殷呖呖,“在表妹心中,我是风光霁月之人?”
我呸!
殷呖呖发觉赵译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她气沉丹田,就要说话,被一只大掌猛地捂住,嘴巴,“唔唔……”
瞪向要捂死自己的殷老爹,干嘛不让她说话?!
殷老爹擦汗,“为父觉得你说的法子可行,放手去做吧,爹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别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什么都好说。
放在以往这些话说也无所畏惧,关键,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我为猎物,敌为猎手。
殷呖呖差点就被捂得翻白眼了,她和赵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赵译勾唇,“那我就拭目以待,表妹如何毁易鹤安清誉了。”
根本没打算毁易鹤安清誉的殷呖呖:“!!”拭目你大爷!那双成天看得人阴森森的眼睛戳瞎算了!
再看看自家老爹,还对赵译和和气气笑着,她觉得这里再也没有家的温暖了。
尤其是赵译,白长了张精致好看的脸,笑起来藏了世间最锋利的刀子。
眼不见为净,她怒冲冲地出了堂屋,不经意地一瞥,瞧见加高了的白墙,一排排长刺的鬼东西,还有在树底下打盹儿的狼狗。
殷呖呖:“!!”易鹤安诚不欺她,赵译就是想饿死她!
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给易鹤安提个醒,赵译这人实在诡异,还想毁他清誉!
然而秋闱在即,没有等到殷呖呖假模假样的采取什么来蒙蔽赵译的双眼,平静祥和多年的红鲤镇,突然有人到衙门击鼓鸣冤。
状告易鹤安。
第35章 状告何罪
红鲤镇十几年不曾有人击鼓鸣冤;这一回鼓声喧天,引得半个镇子的人都来了;一听说状告的是易鹤安,一个镇子都挤在了衙门前。
无论老幼,行动不便的拄着拐杖,哪怕是叫人抬也抬来。
衙门前如闹市,喧哗声不绝;蹲坐两旁庄重威严的石狮子,倒显得镇定。
县令爷无奈,衙门里所有的官差都出动,勉强维持了秩序。
状告易鹤安的是位鬓已星星的妇人;自称是曹切的娘亲,挤在衙门围观人群里的殷呖呖向身边的赵笑笑问了才知道。
曹切;正是那位责难她的同窗。
殷呖呖忍着身后不停推搡她的人,“小赵子;究竟怎么了?”
“听说是……”清瘦的赵笑笑在人群里都快被挤成肉条。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殷呖呖说着,还被人踩了一脚;忍无可忍一把将赵笑笑扯出人群。
赵笑笑擦着汗;喘气道:“老大;他们说是曹切自退学后就萎靡不振,前两日甚至在家中服药自尽。”
“死了?”殷呖呖愕然。
“没死成,卖他药的是个江湖假郎中,药大多掺的是面粉,捡回来一条命。”
“……”没死就成;人命关天啊。
殷呖呖松口气的同时,眉头又一皱,“那这跟易鹤安有什么关系?莫非曹切他娘将曹切欲图自尽的错怪到易鹤安身上?”
但镇里都传曹切退学是她殷家所为,可易鹤安怎么就遭殃了?
赵笑笑耸耸肩,“说不定是易鹤安触了霉头,想想乡试没过些日子就要开始了,易鹤安铁定能中的,这么一闹就不一定了,谁会要名誉有污的举人啊。”
晋朝有明文规定,若存有品行不端等名誉问题的人是无法参加科考的。
他说得一脸感慨,“说来,曹切也有点可惜,本来觉得他也有点希望的,听闻他娘一心盼着他高中入仕呢。”
殷呖呖微微眯了眼睛,“你这么说,我看曹切他娘就是故意的,自己儿子退学,又轻生,所以她就要拉着易鹤安下水。”
要不然怎么不找她殷家算账?
说来易鹤安也是,曹切他娘无凭无据,此案根本不得成立,他为何还要上堂?
赵笑笑附和着殷呖呖,忙不迭地点头。
另一道声音从他二人背后响起。
“殷姑娘此言差异,虽然曹切退学与你有关,但真正磨损他意志的,却是易鹤安。易兄,怕也是心怀愧疚。”
殷呖呖转过头,看向来者,白白胖胖的林修睿。
“林修睿?你也在这儿?”殷呖呖讶异。
跟在林修睿身后的阿木扬了扬下巴,“就是你们都不在这里,我家少爷也在这里。”
殷呖呖闻言眉梢扬了扬,“莫非你就是县令爷的那个儿子?”
“……”林修睿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每一回殷呖呖记住自己的,都是“你就是跟在易鹤安身后的林兄?”“你就是县令爷的那个儿子?”这类。
想了想,他点头,“对,我就是县令爷的儿子。”
殷呖呖与赵笑笑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扑过去,抱住林修睿的大腿,“大佬救救可怜的孩子吧!”
林修睿吓得一懵,立即学二人蹲坐到地上,“我……我也救不了易鹤安啊。”
“不是让你救他,是救我们。”殷呖呖双手合十。
“带我们进去旁听吧。”赵笑笑跟着恳求。
“这个。”林修睿胖乎乎的脸浮着一些为难。“得是与当事人关系亲近者才能进入公堂。”
“我是他邻居啊。”
“我是他同窗啊。”
林修睿:“可必须是家属类的亲近者才能进去旁听。”
“我是他……”殷呖呖憋了半天实在没想出来她能和易鹤安扯出什么血缘关系。
至于赵笑笑就更不可能了。
“或者是作证人。”林修睿补充道。
“我可以做证人啊,当时我们都在旁边目睹经过。”
殷呖呖眼睛一亮,一激动抓住林修睿的胳膊,“而且是我先和曹切吵起来的,说不定我也是嫌疑人呢,快逮捕我吧。”
赵笑笑:“……”自家老大为了进公堂也是拼了。
阿木:“……”殷呖呖是不是没有脑子,连自己也是嫌疑人的话都说得出来。
林修睿忍痛将自己的胳膊从殷呖呖的魔爪下抽出来,可怜他肥嘟嘟的肉肉,他又没保护好它们。
他吸吸鼻子,瞅了眼殷呖呖,“你真那么想进去?”
“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嗯……是挺明显了,他的肉都要掉了。
“成吧,你们和我走这边。”他站起身领着殷呖呖他们朝衙门旁的巷弄走去。
“你不进去禀报一下你爹?”
“禀报什么?想进去就进去呗。”林修睿一脸不可置信。
“……”
殷呖呖忍不住翻白眼,那刚才屁话那么多,还什么必须家属关系。
林修睿看懂殷呖呖的白眼,挥挥他的肉肉胖手,“规定是那么规定的。”
这是殷呖呖头一回来衙门,毕竟过去十六年,她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也没有什么邻里纠纷……当然易家不算。
从巷弄里绕到衙门的后门,一路往里走,林修睿没忍住问殷呖呖:“你怎么一下猜出来我是县令爷的儿子?”
就凭阿木一句话?那也太聪明了,怎么会次次在易鹤安手里吃亏。
“就上回不是有个酒楼讹人的家伙,易鹤安提了下,说我们有个同窗是县令爷儿子。”
殷呖呖四处看着衙门周围,不比殷家有多特别,收了视线。
看向林修睿,“说起来,那个讹人的最后怎么样了?”
“被我爹关起来了呗,现在牢里蹲着呢。”林修睿咂咂嘴,“我爹别的不行,判案还是很公正的。”
跟在后面的赵笑笑:“!!”
这么说他们的再世青天老爷!说这话的要不是青天老爷他儿子,赵笑笑就要抗议了!
殷呖呖咿了一声,“他不是隔壁镇子县令的小舅子吗?没被送回去审?”
“隔壁镇子的县令和我爹有交情,当初是同窗,关系还不错。”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殷呖呖竟无言以对。
然后就轮到林修睿问她了,“你是怕易鹤安输案子吗?”
殷呖呖满目愕然,反问:“为什么会输?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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