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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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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不甘,又去太乙观上尊殿等大观求高人卜算,高人以奇门遁甲来推,算得大象为坎卦,也就是预示七岁有大灾;而变卦为地山谦,正是入地入土之象,由此可见此病凶多吉少,难以治愈……
高人直言不讳,与那云游道士说辞无二:你家小少爷从面相上来看就是妥妥的童子命,来自天道仙界,气宇不凡,与众不同,一时误入凡间,时辰一到就将会被老天收走的。
直到最后,连陆家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他再一回一次发病,奄奄一息,他娘抱着他哭断了肠子。他爹爹陆老爷张手站立一旁,去扶妻子,喟然长叹:“这孩子许真是我们留不住的,不如放他去罢,也让他少受些苦楚。”
于是,陆家人托人从九华山再请得一位得道高人,开坛做法,想办法禳解一番。
一是求神仙垂怜,能不能商量商量,扎个假人,烧给神仙,为这孩子当个替身;二是如若神仙不肯被假人糊弄,那便求只收了这孩子回去,却是不要因为这孩子的童子命煞气,波及了族人亲人。
所以,他便被埋在了米缸里
祖母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老泪横流,从衣襟摸出了一片白玉,挂去他的颈间,周围人神色各异,大伯母更是按捺不住的上前:“老太太,这是家传的宝贝,怎能……”
话没说完,被大伯一手拉了回去,可言外之意已不言而喻,是啊,这么一个眼看就要死的孩子,别白白糟践了好东西。
却是祖母只把白玉片贴紧了他的胸口:“安哥儿是个好孩子,你祖父疼你一场,就是要走,也要身边带个护身的物件,路上也能走的便宜些……”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他被人从祖母怀里抱走,娘亲早被隔了开来,一路走一路走,直走到一个四白落地,冷冷清清的房里,被放进了正中央一个米缸。
身子被埋,头顶洒满符咒,案前供桌上一鼎香炉,放的却不是香,而是盛满了醋,把烧红的铜钱一枚枚投进去,铺满了整个炉底;供桌上供奉的也不是四盆八碗,而是一只剥了皮的黄鼠狼,肚子里塞满了红衣的花生,嘴里咬着尾巴,挂炉焙干成酱色,胸口扎一柄桃木剑,摆在正中央;桌子四个角则分别压着铜铸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
童子命是煞,须得这样古怪的东西才能镇得住。
房门哐当上锁,门外摆起了祭坛。
他便能听到一门之隔外的那道士银剑“蹡蹡”几声,随后口颂法咒:“拜请三清三境三位天尊
诸神仙手持符咒法术,弟子愿救众生苦难,治病回生,降魔除邪,避却奸恶,愿魁罡护体,威灵显著,千叫千应,万叫万灵,不叫自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后和声四起,想必是一群小道士正盘坐四周闭目和声,庄严肃穆,宛如梵音禅唱。
他想起,他也曾和小伙伴林凉,偷偷跑去别人家,看道士做法事,又唱又舞,道袍、木剑、纯铜的罗盘,样样都很热闹,对那神乎其神的手法又是艳羡又是敬畏又觉神气。当时林凉还曾和他打过商量:“要不咱们以后,也去做个道士去?”
却是只听得门外又是一声清亮的法咒:“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天地同根、万气本根!破病用镇煞金刚,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起!”
四周和声:“起!”
当庭一声厉喝:“封!”
四周和声:“封!封!封!”
孩子动弹不得,只觉那声音如锥子一样直扎向耳底!他急促的喘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被谷粒埋压的喘不过气来,他只能尽可能的张大嘴,想大口呼吸,却根本吸不进任何空气,喉间丝丝嘶鸣声,就像是正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一颗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小手小脚在谷粒中苦苦挣扎。
“……娘亲……”
“……爹爹……哥哥……”
孩子痛苦的喘息声呼哧呼哧,伴着无助的呻吟和凄凄的呼叫,但门外一片寂静。
倏尔,“蹡蹡”两声银剑碰撞的脆声,一声断喝:“魂魄此时不归,更待何时??出!!!”
四周和声:“出!出!出!”
孩子苍白的脸和眼中的惊恐凝聚,胸口喘鸣,残喘无力,令人绝望的窒息笼罩,终于挣扎出的两只小手,扒住了米缸的沿子,又软软的垂落了下来……
喘息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弱到几不可闻,泪痕沟壑,纤长的睫毛终于无助的落下,眼帘缓缓阖上:“娘亲……”
唯余米缸上铺满的符纸,微微颤抖。
“嗖”的一声!
有石子穿透窗棂,破窗而入,“砰”的一声打在香炉上
“安哥儿!安哥儿!”高高的窗棂,竟露出一张孩子的脸,是他的小伙伴韩林凉,满脸是泪,“安哥儿,你醒醒!你别睡!别睡!”
落在谷粒上的手指动了动,也仅仅是动了动。
韩林凉拿手背抹过一把泪,低头向自己脚踩着肩的阿杰嘱咐:“站稳了,别动。”
然后,从怀中掏出弹弓,拉紧、瞄准
石子准确无误的砸中米缸里那个歪斜着的黑黑的小脑壳,但是,毫无反应。
再次拉紧、瞄准、发射!
再一次拉紧、瞄准、发射!
“安哥儿!起来!爬起来!”
渴,特别渴!喉咙里冒烟,舌干唇焦,像是有一只手从身体深处挣扎着伸出来,乞求着那一点点的生机。
那个才七岁的、气息奄奄,被家人放弃,眼看就要死去的的孩子
四肢并用,蹒跚着爬出米缸,扑去供桌,一头扎进香炉,大口大口的喝着锈红的陈醋!一手抓过那只扒了皮的黄鼠狼,掏出肚子里的花生,塞了满嘴!
他太渴,也太饿,求生的本能,满嘴的东西,吞咽的几度哽噎,却是口中舌尖胸口那一条线,终于透过来一口气来。
镇着四个桌角的铜铸神兽们,哐哐当当坠地,外面听到响声,静了有那么片刻,门锁悉悉索索的打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扑在供桌上,嘴里还塞着半根黄鼠狼腿肉的孩子
一个身穿太极八卦袍,手持银剑,腰跨黄布包的道士扒开众人奔上前来,大眼瞪小眼,顿时仰天大呼:“太上老君显灵了!百祟消除,邪鬼粉碎!”
“这孩子,救回来了!!”
第四十章手伤
第四十章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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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倚着门框,脑袋垂下去又抬起来,眼睛不时望天,不时瞧地,不时又呆滞去某一处,鼓着小嘴唇,口中念念有词
广昌的人都知道,这是姑娘正在背洋文呢。
她已经12岁了,个头虽还小巧,但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里已经有了许多少女的窈窕和娇憨,小小的一张脸上双眉弯弯,鼻尖微微上翘,特别是今天穿了一件淡绿的衫子,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更映得人像是粉装玉琢一般,看着就叫人心生愉悦。
但只有陈芃儿自己知道,她压根不是在背什么洋文,她不过装出个样子来,眼睛不时瞟向的,却是屋里正坐在台几旁的那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
陆安与韩林凉,正坐在桌前说话,陈芃儿压根没注意他们聊的什么,只不动声色在门口处徘徊了,装出背书的样子,好间或窥探两眼。
今天下学一入广昌的后堂,她便瞧见了陆安,当下就心如擂鼓,想退出去,又舍不得,硬着头皮进去打了个招呼,他瞧过她一眼,“嗯”了一声,转而又继续自己的话题。
陈芃儿微微松一口气,就见他又朝她转过头来,嘱咐:“今天姑母回来了,阿斐要回老太太家去住。你先去温书,待会我与你一同回去。”
她乖乖答应一声,他便又转头不再理他。
韩林凉坐在一旁,面前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修长的十指翻飞,一小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推了过去:“这是今年谷雨最新出的六安瓜片,你且试试。”
陆安伸手取了,放在鼻尖闻了闻,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哪里懂得茶了,什么好茶在我这里,都是牛饮。”
韩林凉笑:“就怕牛不饮。”
说完,伸手拽了正待要离开的芃儿的袖子,凑去她耳边小声:“柜子里……”
陈芃儿会意,脚步轻快而去,果然不一会,手里捧来一个油纸包,是庆丰家热乎乎的小笼包,梅干菜肉馅的,香味直飘过来。
韩林凉指了指后门:“别叫前面的闻见味了,免得都来跟你抢。”
陈芃儿嘿嘿一乐,跑去后门口,张嘴塞了一个,边塞边露出半个脑袋来,一双水亮的眸子扑闪扑闪。
陆安轻叹口气,口中埋怨:“就你惯了她。”
韩林凉伸手又给他面前的茶杯斟满,不禁莞尔:“芃儿是你媳妇,却也是我妹子,就你能训得媳妇,却不准我惯惯妹子么?”
陆安斜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不在此上再论长短。
陈芃儿嘴里塞着包子,手里扒着门框。她的安哥哥今天穿了一身便服,黑褂,对襟齐领,松松的挽着雪白的袖口,此刻坐在那里,姿态老持稳重,完全是个大人了,并不像别的那些还在念书的学生,一身的书生气和稚气。
小少女思绪纷繁,心潮起伏,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现在这样练达老成的安哥哥,也曾经是有那么的羸弱、无助过;向来集父母长辈宠爱于一身的他,也曾有过被亲人放弃过的绝望时刻。
他那个时候有多怕?有没有哭?有没有像她当初在颠簸的花轿上那样,哭着喊爹娘?
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如父如兄的存在,就像头顶的天空一样,敬畏,又充满向往。
而现在,她觉得,她好像离他,更近了一些。
前堂一个小伙计抱着一叠布料匆匆而来,陈芃儿迎上去:“这是什么?”
“是新送来样料,掌柜的说要拿给东家看看。”
陈芃儿自告奋勇,把手里的包子往小伙计手里一塞,把样料接过来抱了个满怀:“你吃包子,我帮你拿给林凉哥!”
终于又有了能名正言顺靠近的理由,蹭蹭蹭过去,踮起脚尖布料往韩林凉桌前一放:“这是新来的样料,张掌柜说先让你看看。”
韩林凉笑吟吟的摸摸她耳边的短发,点点头,伸手翻捡了一下,陈芃儿顿时想起来:“啊!对了!裁刀!”
噔噔噔又跑去前堂铺面,从柜台找伙计要了裁刀,噔噔噔又跑回来,陆安远远瞧着就有些皱眉:“拿着锐物你如此慌张做什么?”
陈芃儿一听见他说话打心眼里就一激灵,脚下下意识的赶忙驻步,手心里一紧,捏着的裁刀刀锋锋利,顿时就把她的手指头给划了道口子。
口里低呼一声,韩林凉已经一步上前来,捏住了她被划破的手指,从她手中接过裁刀,放去了一旁。
“别动,”他轻声说,指尖捏的她的手指很紧,有血正从口子里渗出来,他掏出手绢轻轻按住,手下并不松,安慰她道,“划了个小口子,没事,抹点药就好。”
陆安已经起身也靠上前来,瞧着她,眉头紧蹙,很有些正言厉色:“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冒冒失失?!”
一见他生气,她就怯,受伤的手不由自主就想往后藏,被韩林凉一把攥住,他刚打趣陆安一句:“你这么凶做什么,不过就是不小心……”就听见耳边飞速而又低低的一句:“那天还说人家是小屁孩……”
这句话说的含混不清模模糊糊,陆安也没听清:“什么?”
陈芃儿赶紧吞咽了口水:“没,没什么……”
韩林凉哑然失笑,把她的手指牵给陆安:“来,帮忙按着,我去拿药。”
陈芃儿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半边,不敢抬头,只木然的觉得他伸手帮她按住了划破的手指,稍稍松开手绢低头看了眼伤口,然后再细细把手绢缠上。
韩林凉走去前堂取药,少女低着头,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指尖温存,力度不松不紧,她的个头现在堪堪能达到他的下巴,她不敢抬头,更不敢乱看,便只能紧盯了他上衣的扣袢,就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芃儿不是小孩子了,往后要学着稳重些。”
此刻听着他的声音舒缓了许多,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难得的和煦。
她赶紧点点头,大着胆子抬了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五官刀刻般分明,气质冷峻,虽然并没有笑容,神色却是柔和的。
他的指尖,捏着她的指尖。
可能是少女仓皇的眼神看上去格外楚楚动人,男人容色微动,唇角终于漫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疼吗?”
这一笑,犹如春暖花开,又似云清星粲。
她不争气的竟然有点想哭,摇摇头:“不疼。”
韩林凉取了药,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她的手,给她上药
这一递一松之间,心下微微一落,居然有些微微的失落。
她的视线悄悄又投过去,只见一旁的他安慰的朝她轻轻点点头。
女孩低下头去,脸,渐渐的有点烧,心里头莫名的一丝甜缠绕,韩林凉瞧着她的脸,微笑的揶揄道:“好好的脸红什么?”
她刚想唾他一口,突然就听从前堂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喊
一个人跌跌撞撞蹒跚而来,一下就跪去他们面前,脸色惨白,泪水涔涔,喉咙嘶哑:“东家!求东家救救我家男人!救救春生爹!”
面前身影一晃,是陆安已经一步挡去自己面前,芃儿只觉声音身影熟悉,露头一看,竟是南芙。
第四十一章寡妇
第四十一章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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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芙的丈夫,春生和秋生的爹,宁河县东西两家广昌的采买,大伙计周青云,从京押货回程的半路上,遭遇流兵,两大车的货都被抢了去,周青云上前理论,一枪被撂倒,生死不知,被扔上车一并给拖走了。
同行的几个人被搜刮的身上半个铜子都不剩,一个小伙计还被刺刀削去了大半只耳朵,这几个人冒死扒上了火车,才终于能赶回宁河来报信。
韩林凉放下手中的报纸,面色凝重,陈芃儿一把抓了去,就见斗大的一行字占了小半个版面:《昨日直皖军对峙情形》
直皖两军在北京东西两面的京津铁路和京汉铁路线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带开战,历时五日,战况惨烈。
陆安站立一旁:“段祺瑞这些年有日本人撑腰,一直在北京城作威作福,招兵买马,不断扩张,气焰不可谓不嚣张。曹锟那伙人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下寻了英美做靠山,就打着'和平统一'的旗号,想一举灭了护法军政府,所以这是吴佩孚和曹锟携同了奉系,一块来和皖系抢一抢这京津地界老大的位子。”
韩林凉叹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打来打去,遭殃的却是老百姓。”
离周青云那日被劫已有五日,韩林凉动用了一切关系,京津两地到处托人打听,却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听那伙死里逃生的伙计偷偷说,打周青云的那一枪是正中面门,人怕是当下便死了,只不过尸身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喂了野狗……
陈芃儿好多次跑去瞧南芙,南芙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蓬头垢面,每日只痴痴呆呆坐着直望了门口,孩子也不管。
秋生这才刚满周岁,饿的一直哭,她却置若罔闻,胸前的奶水溢出,衣服上皱巴巴的淋漓一片,也不管。只瞧了大门口,嘴里一直喃喃:“他怎么会回不来呢?走之前他还说这回攒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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