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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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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就是当真撕破脸,告去县长那里,没有凭证,怕是也打不赢的。
可是,打不赢,难道真要看着他们把大染坊给生生割了去?
广昌是老太爷和林凉哥的两辈子的心血,岂能这么容易的就拱手让人?
陈芃儿一颗脑袋都要被头上戴的孝帽给压疼了,而眼下四叔虎狼一样,正对她虎视眈眈,步步紧逼:“侄媳妇,我这个当长辈的,还当真不是要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广昌家大业大的,上海广州的厂子都开了那么多家了,便是拔根汗毛都比我这腰要粗好几圈。我们这样的穷亲戚,也不腆着脸求你们接济,不过就是想拿回自个的油坊,顺便也把这二十几年的租金结结清。这要求不过分吧?”
想了想,又嘿然一笑:“亲兄弟明算账,钱货两清,两下也都和气,彼此也还能留留体面。再怎么说,咱们还都是一家人,侄媳妇这回回来,想要也是要给孩子入我们韩氏家谱的。唉,大哥在世时一心盼着的就是林凉能娶妻生子,生怕你们这一脉断了香火,现在孩子得在我们韩氏族谱上占一席之地,日后也才能在宗庙祭奠时给大哥大嫂烧香祭拜啊!”
抿了一口茶,假模假式的长叹一声:“我大哥泉下有知,看到能享孙子的供奉,想来在地下也终能阖眼了。”
一阵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两只手都是冰凉的。
陈芃儿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的嘴脸竟这样难看,这一番夹枪带棒,想来是如果她今天不肯如他们的意,那他们还要阻挠襄夏入韩氏族谱不成?!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扫过四叔一脸的洋洋得意、三叔面团样的皮笑肉不笑,周边人一脸事不关己的你推我挤的戏谑,以及几个一直不肯吱声低头躲避的韩氏族人,突然从心底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茫然。
“交待?”低低喃喃一声,瞬间的虚空袭来,浑身上下似乎都暂时失去了力气,然后,她无比嘲讽的笑了笑。
“夫、夫人!!”
腰上系着白麻布的韩宅下人,手里还拿着“引”字帖,一路窜急的跑进中堂,上气不接下气,急赤白脸的嘴角都泛着吐沫星:“县、县长来了!还,还带来个大官!”
第四十章陆长官
第四十章陆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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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县长是个胖子。
他身子颇有些壮硕,脑壳上头发短短的一茬,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衣领的扣子系的一丝不苟板板正正,勒得陷在其中的粗壮脖子感觉要呼不上气来。
丁县长也的确有些呼不上气来,明明大冬天的,还在手心里捏了个帕子不停擦着脑壳的汗,鼻子上出的油滑腻的挂不住银丝边的圆眼镜,一个劲地往下滑,然后他就得一个劲的往上托。
边托边心神不安的偷偷去打量那个坐在上位的,正慢悠悠喝茶的男人。
男人和他一样,也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
奈何一样的衣服不同的人穿了,穿出的光景能差个十万八千里。明明就是最最普通不过的中山装,丁县长穿了只像头黑瞎子,而人家偏偏就穿出了一身的冷清肃穆气——人淡淡坐在那里,黑色的衣服衬的皮肤更加的白,正低头吹了茶杯中漂浮的茶叶,垂下的那两圈睫毛密密匝匝的,浓秀的模样简直像那戏台上的白衣小将岳云!
丁县长想不出来什么好词,只本能的觉得这男人长得着实醒目,想必大姑娘小媳妇们都会喜欢,没看到方才他往中堂走,周围挤着瞧热闹的女人们,可是个个都要暗吸一口冷气的模样!
可这人美则美矣,来头却着实吓人!吓得他战战兢兢到现在,还在持续的心有余悸中——
丁县长到宁河才任职两年,委实还不太知道他们区区一个小小宁河居然如此藏龙卧虎!眼前这位陆长官,时任参议院次长,正是目前上头的大红人,听说年后还要被擢升为参谋本部副部长!而他的哥哥,则现任广东军区警备司令部副司令!这一对政府和军队里的高官,不光是对亲兄弟,还就是他们宁河人,就来自位于汉沽的陆家……
丁县长两股战战,不停的一手拿帕子摸着汗一手扶着眼镜架,上位的陆长官陆次长是坐的也安稳,茶也喝得闲适,他这个陪在一旁的,可是再好的茶也根本品不出半分滋味!
要知道,陆韩两家的那点牵扯他还是听说过一点的,这陆家和韩家在他们宁河都是大户,一个是书香世家,一个则是大大大的商家。据说这位陆次长那从小就下聘订下还提前养在家的媳妇儿,半截上跑路,一纸声明休了陆长官不说,立马的还又改嫁了广昌的韩老板!
陆家和韩家倒并没有为此撕破脸,毕竟一个乡绅世家,一个生意世家,平时也没得机会碰头。却是这样的风月事,可是能叫宁河的小老百姓们足能念叨上个十年的!再说陆次长被韩老板半路截胡了媳妇,哪个能心里不恨?!
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放在自己身上,可是一想起来都要气的牙疼肚子疼的!他陆次长又不是神仙,心里能不膈应?
而那韩老板也是个没福的,虽是娶了媳妇,却早早就撒手人寰了。现在韩家老太太也已作古,这小媳妇扶棺千里的,前脚刚回到宁河要来下葬亲人,这陆次长后脚就跟了过来,还指名道姓的说要来韩家参加吊唁,这、这、这……这真不是来砸场子的么?
据宁县长所了解,这位陆长官据说当年从那美利坚留学回来,就一翅膀刮去那个什么旮旯地历练去了,基本就没回来过这宁河老家,现在人家韩家操办丧事,他倒立马回来了!
也亏了他机警,一听说陆长官回来了宁河,就赶紧鞍前马后的迎上去。这陆韩两家都是他们宁河的大族,这陆长官之前凭白被抢了媳妇,心里的不忿是可以理解滴,想要报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滴,可这事要是闹大了,可就不大好了……他这个当县长的脸上无光不说,说不定仕途还要受牵连!
可……
丁县长又偷偷瞧了一眼还在喝茶的陆长官。
等他真见了这位的面才知道,这人虽模样漂亮,待人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笑模笑样的,可气度却阴阴阳阳,实在不好琢磨……
况且人家年后就要升任参谋本部副部长,这么天大的官,就是他非要在韩家老太太的葬礼上掀了人家老太太的棺材板,再奸了那小寡妇出气,他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县长,好像也没大可能奈人家何啊……
丁县长又偷偷瞧了一眼。
陆长官还在低头喝茶中……
丁县长只好惴惴不安的把视线挪去另一个人身上——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眼前这小媳妇儿虽说麻布麻衣的,却也的确生得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也怪不得都嫁人生孩子了,这陆长官还惦记的大老远的跑过来……
而陆长官一身的黑色中山装,也正印证了“男要俏,一身皂”的真理。这俩人,一立一坐,一个垂头不语,一个低头只顾喝茶,实在是怎么看……怎么相衬是怎么回事?
丁县长抹了把鼻尖冒出的油,咧嘴对那小媳妇儿道:“这、这、这陆次长说与韩老板生前是为交好,这……这老夫人往生,他身为韩老板生前挚友,自然要来送老夫人一程。”
这话说出来连丁县长自个都不信,还韩老板生前挚友?真挚友的话撬了他媳妇儿,这挚友也就不是挚友,而是仇人了吧?
小媳妇儿倒是容色不改一脸的淡定相,微微福了一福,垂眼道:“谢陆长官惦念。”
又朝丁县长福了一福:“也有劳县长大人。”
丁县长忙堆笑准备要客气两句,那边陆长官终于是喝完了茶,把盖杯往茶几上一放,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听说韩四爷的小儿子是在北平念男子师范吧?”
丁县长懵了一圈,正丈二和尚的不晓得这位爷问的嘛。
旁边有人不尴不尬的站出来,躬身做了个揖:“回长官,犬子是在北平念书。”
回话的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方才一直气焰夺人的韩家四叔。自从陆安和丁县长登门,就一直悄悄隐身去了一旁,现在陆长官第一句话就把他给提溜了出来了,难道两人还是旧识不成?
可看模样,也不像多熟啊……
丁县长正心有揣测,就见坐在上位的这位陆长官陆次长,一手按在唇边,一手轻叩桌面,淡淡一笑,眼神却十足幽凉:“念的国立北平师范,两个月前刚毕业,韩四爷已托了人花了钱,把小儿子安排进北平政府的退恤会当个抄字的文书。韩四爷,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第四十一章陆青天
第四十一章陆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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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县长有点纳闷。
韩家四叔也有点愣。
一见这位陆长官现身,知道点底细的人,都摩拳擦掌眼珠子瞪大了些,脖子伸更长了些,脚步往前凑的更近了些。这位是谁?汉沽陆家的二少爷啊!啧啧啧,这回更有好戏看了!
谁都认定这位陆长官是要来砸场子的,最起码也要在那个小寡妇眼前头转上两圈,让她好生瞧瞧:今个自己高官厚爵,你却是死了老公又死了婆婆,听说在上海的生意也犯了冲,黄的差不多了。
再叫你当初勾三搭四的朝秦暮楚,遭报应了吧?
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位陆长官在县长陪同下到了韩宅,除了恭恭敬敬给老夫人拜了三拜,剩下的就是坐下一个劲地喝茶了。大家伙握拳瞪眼的都想从他和那披麻戴孝的小寡妇身上瞧出点子啥曲折出来,却是两个人谁都不瞧谁,小寡妇一脸肃穆,陆长官则一脸恬淡的认真品着茶水,怎么也不像是要翻旧账的模样。
而且,终于等到这位大官开口,怎么好不好却瞄准韩四爷了?
韩家四叔有点惶恐,摸不太清楚这位长官的路数。
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位是来砸场子的,俯瞰下这水性杨花女人的下场。本还想着也瞧瞧热闹,谁知道一上来就被劈头盖脸提溜了出来。
他心有踯躅,拿不住对方意图,只好拱腰拱手的尽量托出一副恭敬模样:“犬子不才,本来是要教书的,正好有熟人介绍……这才进得退恤会。”
又陪了一脸笑问:“长官您……”
他本来想问长官您竟认得犬子么,又觉得不大可能。就见陆安指尖轻弹着茶杯,一脸温和浅笑:“我还听闻韩四爷花费不菲,前后共使出了5000多钱,行贿了三个政府公务员,这才得偿所愿。不知道这事,当真不当真?”
“……”
韩家四叔面色微变,终于开始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丁县长心中一凛,这5000钱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这位爷方才口里明明白白说了“行贿”二字,这贿赂政府官员……
果然,面前这位正笑的春风拂面的陆长官,很快就善解人意的普法开了:“韩四爷莫怕,其实根据中华民国刑法,行贿未必有罪,还要根据行贿人的具体情形才能确定行为性质。最高法院“十五年上字第1930号”判例要旨曾指出,如果行贿人行贿是由于公务人员恐吓,而非由于行贿人主动,则便不能定为行贿罪。”
陆长官解释完这一句,重新端起盖杯,揭开杯盖,轻轻吹着茶碗里的热气,又认真品起茶来。
临了又贴心的加了一句:“如是那三个政府官员向韩四爷索要钱财,韩四爷不得已而为之,那就不用担心了么。”
周围这么多人,皆一片静寂无声,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不是来砸韩家的场子的么,怎么不去嘲笑那小寡妇,倒楸起韩四爷不放来了?
而且听那意思,韩家四叔这是……有罪?
毕竟是他要塞自己儿子进那政府衙门,万没有人家哭着喊着非他儿子不要的道理。
韩四爷脸色苍白,两股发颤,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一个没站稳,脚后跟踏空,差点摔了一跤。跟前是今个和他一起来的三叔,伸手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个四仰八叉。
前方陆安瞧见这一对狼狈扶持的兄弟俩,顿时笑逐颜开:“吆,韩三爷!”
韩家三叔肩膀一哆嗦!
韩三爷是个稳重人,不像韩四爷那样爱声势夺人,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的,话不多,却总能说到点子上。在韩家四个兄弟里,是最内秀的一位。现下被前面的陆安一眼给盯上了,忍不住一缩脖子,终于还是堆出满脸笑来:“是,韩三劳陆长官惦记了。”
“不劳。”陆安眯起眼睛,略微偏着头,微笑的望着他,“听说韩三爷这些年倒腾古董,赚了不少钱啊?”
韩三爷不像弟弟那么笨,板正的脸上挤出几丝苦笑:“小、小生意,也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韩三爷谦虚了,”陆安一直在微笑,笑容却实在有种难以捉摸的阴森,“听说韩三爷因为倒腾古董,不少天津卫的政府官员和军政要员都当过韩三爷的座上宾。今年开春天津国民军事训练委员会一项建筑工程招标,就是韩三爷不辞辛劳给牵的线,听说那最后中标的楠记营造厂,老板李天青也是韩三爷熟人呢!”
这样的呵气成霜的冷天里,韩家三爷额头上全是汗,脸色青白,再也没有了方才一问三不知的温吞相:“我……我就是得了消息,好心帮李老板个忙……大家都是朋友嘛,呵呵。”
人勉强呵呵笑着,边拿袖子不停的擦着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陆安也跟着他一块“呵呵”两句:“那中尉军需薛成超,想必和韩三爷也是至交了,否则,又怎会把公家的招标消息透露给三叔你呢?”
韩三爷浑身冒汗,脊背发凉,惊惧的瞧着上那位轻描淡写又抿过一口茶,口吻淡淡:“这事最后,李天青以两万一千三百四十余元中标,事后,薛成超从中取利3000钱,韩三爷您居中牵线则受益2000钱,啧啧啧~~~”
男人一个劲地摇头嗟叹:“实在是生财有道呢!”
陆长官放下一直捏在手中的茶碗,第二次郑重进行普法:“而根据《中华民国刑法》第30条第一款的规定:‘帮助他人实行犯罪行为者,为帮助犯。’第二款规定:‘帮助犯之处罚,得按正犯之刑减轻之。’韩三爷你帮助促成薛成超受贿,自己也得了益处,已经不是帮助犯这么简单的事了。”
韩三爷顿时悾悾悾的弯腰大咳了一阵,咳的肩膀直哆嗦,身边的四爷一副灰敗脸色,僵的连扶一把自己兄长都做不到了。
目光从浓密簇拥的睫毛射出,陆安平静的望着他俩:“兄弟俩一个行贿,一个受贿……”
他扭头冲丁县长莞尔一笑:“丁县长,咱们宁河县还是真是人才辈出啊。”
丁县长从方才就已经坐不住了,浑身战战,手心里擦汗的帕子都要能拧出来水来,硕大的屁股虚虚的抬起在椅面上,崩的裤子的布料都锃出了亮光:“下、下官不才,一、一定叫人好好彻查……”
“丁县长说的这叫什么话,”陆安指尖敲着桌面,好心宽慰,“他们一个行贿的是北京的官,一个是受贿的天津卫的商家,丁县长是我们宁河的父母官,这两个实在是鞭长莫及。”
“是,是,是~~”丁县长拿早就湿透的帕子按着额头的汗,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有如释重负的庆幸,更还有不敢掉以轻心的忐忑。
围观人群就跟吃了哑炮似的,个个都在寻思,难道这陆长官今个巴巴的跑来韩宅,只是来当一回青天的?
“不过……”陆安叹了口气,怅惘道,“林凉是我儿时挚友,更是我一生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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