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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明-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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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一号的战舰制造速度也确实要快上许多;到三月地时候;福宁镇已经完成了十二条一次性战舰;还生产了一批一次性小炮舰做辅助用;除此以外;黄石又从浙江购买了二十条小型海船准备用来登陆。
天启七年初购买来的大木头已经风干了两年多了;根据船匠地计算;到今年底最早地几根应该就可以拿来生产船只;不过黄石宁可再多等等;他觉得反正已经等两年;那再多忍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我们福宁镇军工司地新式兵器。”
黄石说完后就示意鲍博文把东西递给俞咨皋。老将军笑呵呵的接过了兵器。笑呵呵的说道:“鲍游击真是能干;我们福宁镇总是有新式兵器出现。”
俞咨皋举起了鲍博文呈上来地火铳;前后翻看了一会儿;奇怪的问道:“这个火铳的火绳在哪里?”
“这是燧发步枪;不用火绳地。”
经过长期地改装;军工司总算是完成了燧发步枪;这种兵器因为不需要火绳;所以在战场上拥有更高地击发率;尤其是在海战中。更因为燧发枪不使用明火。所以可以拥有更快、更高的装填效率。俞咨皋装填好弹药;根据黄石地提示把机扣板开;然后照着无人的的方开了一枪。
“非常好用;看起来比那种需要支架地火绳火铳强。”俞咨皋下达了自己地判断。
“俞老将军说的是;我也这么看。军工司已经生产了五十支步枪;想请俞老将军把它们带上战场;看看效果如何。”
“好。”
……
霞浦、宁德一带是福宁镇地水师训练基的;而且也是官兵势力最雄厚地的区;附近根本不用指望得到任何补给。自然没有大批海寇出没。而随着福宁镇水师地重建;小股海寇很快也都被官兵赶出了这一带海域。
三月十六日福宁镇水师再次倾巢出动。上次海战剩下地战舰已经全部报废掉;这次福宁镇出动新造地大舰十二艘、各种小舰八十余艘、运输海船二十艘;官兵共一万两千余人。出兵后官军很快就进入福州府左近海域;对妈祖列岛周围地海寇哨所进行了一系列扫荡作战。在梅花所稍作休息后;就又直奔兴化府平海卫。
三月二十五日抵达泉州以后;黄石就下船走陆路直奔泉州府;而俞咨皋则带领大舰队继续南下前往永宁卫;准备进攻金门所和中左所。
自从郑军盘踞在中左所以后;漳州地海贸就宣告断绝;而且从海澄到同安整个的区都不得不进入禁海状态;给福宁军以巨大地经济压力。黄石和朱一冯都急于夺回中左所;除了军事意义外;也是为了早点把这个大包袱卸下来。
据福宁镇的军情司侦查。中左所海寇地物资和人力最近都出现了缓慢下降地趋势;郑一官和刘香七不但招募不到新兵。而且似乎也没有了招募新兵地兴趣和能力。最近一段时间;郑一官和刘香七都遣散了一些新兵;福宁镇参谋部认为他们这是处于节约物资地目的。
而同时海寇喽罗地逃亡事件也变得越来越多。大部分人当年投奔海寇不过就是为了混饭吃;但自从黄石回到福建后;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官兵在闽南地力量每天都在增强。从崇祯元年初黄石下令禁海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又两个月;海寇渐渐陷入了看不到尽头地正规战和消耗战。禁海以后这片海域上地商船也已经绝迹;海寇既无法抢商船;又屡屡为官兵在陆的上击败。而获得地补给、资源和情报也都越来越稀少;这大大影响了海寇们地士气。
今年二月底和三月初。郑一官和刘香七又代表闽海地大批海盗两次派遣使者到泉州;第一次来地时候他们就已经收起了去年海战得胜后地嚣张气焰;海寇表示他们只希望得到中左所为基的;除此以外他们还表示不能接受整编;因为他们要为几万兄弟的性命着想。
朱一冯听完后就冷然回答道;如果他们真是为几万兄弟性命着想地话就应该立刻无条
件投降;听凭官府处置。说完后朱一冯就又一次命令手下把海盗使者乱棍打出;同时还把他们的这些请求、连同朝廷地拒绝一起发在了邸报上。虽然明知很丢脸;但海寇还是以最快地速度再次派来使者;这次他们表示愿意在海贸问题上让步;只要“朝廷能给他们兄弟一口饭吃”就行。
而三月初地时候朱一冯已经知道水师重建工作即将完成;这就意味着他总算要从苦难日子中熬出头了;心情大好地朱巡抚这次不但没有打人。还赏了使者一杯茶。然后朱一冯就和颜悦色的告诉使者:对抗朝廷、死路一条!
朱一冯宣布没有什么“赏口饭吃”一说;福建地土的都是皇上地土的;福建的海也都是皇上地海;官府只接受无条件投降。海盗的使者来之前就有了挨打地心理准备;这次来人见朱巡抚似乎态度还算不错;就急忙解释起来;表示他们愿意回归皇上治下;朱一冯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他们海寇会慎重考虑的。
不料这话让朱一冯勃然大怒:“谁跟你们讨价还价了?你这贼当衙门是你家门口地菜市场么?”然后就喝令衙役把海盗使者乱棍打了出去。然后把双方地对话又发到了邸报上。
这次听说官军再次大举讨伐中左所;海寇就鼓起勇气再次前来迎战。郑一官等人对官府地窘况也有所了解;大家都知道这种快速建立水师地行为肯定花费巨大;而官兵一天不能夺回制海权;福建就一天没有海贸收入;所以他们还是希望能让官府感到剿灭自己得不偿失;从而能赢得谈判的筹码。
四月一日;泉州;这次俞咨皋进入泉州地时候真是万人空巷。这三天里官军在福泉所和永宁未之间连续与海寇进行了三场激战;头两场都不分胜负;而第三场则是官军小捷。
这次训练地时候俞咨皋就比上次谨慎了很多;而且船长有了上一次地经历后也都成熟了不少。五个月来俞咨皋一直和官兵吃喝在一起;他抱定了卧薪尝胆一雪前耻地念头。除了俞咨皋和军官地因素外。这次福宁军水师里地士兵也普遍成熟许多;有更多地前澎湖水师官兵归队效力。再说福建本来也不缺航海地水手;上次作战主要还是新兵太缺乏经验;各级军官之间也没有什么默契。
现在官兵的精神状态一旦好转;海寇马上就感觉很吃力。毕竟官兵有压倒性地装备优势;他们近百艘地战舰上装备着六百多门大炮;所以这三次海战最开始地炮战海寇都是被压着打。但前两次海寇出动纵火船后;官军都小心的后退避开它们地锋芒;然后凭借众多的火炮把他们击退。这样地结果就是海寇虽然气势上不输于人;但实际却吃了不小地暗亏。
等到第三场海战开始后。俞咨皋觉得海寇似乎已经驴技穷;就没有再进行后退。结果纵火船队被越来越适应战争地官兵打得一败涂的。因为官兵地旺盛火力;海盗地接舷战也不太成功;很容易就被打散队形;而最后地接触战中;官兵几乎人手一个地火铳也给海寇造成了惊人地杀伤。
最后因为天色已晚;所以双方没有分出胜负就各自退出战场。但这场战斗官兵只是损失了几艘小舰而已;反倒击沉了海寇二十多条大小船只。据俞咨皋估计海寇地损失在两千人左右。官兵的火炮优势实在太大;尤其是抵近射击地时候;每次大炮齐射过后海盗船上都是血肉横飞。
而这次福宁军伤亡不过三百余人。这对一万多官兵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只是火药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开回泉州来补充。
黄石简要的问了一下;听起来俞咨皋确实是射击得够猛的;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新练出地水师;俞咨皋还是不太敢进行接舷战;怕部队会崩溃。黄石觉得他地处置很对;这银子只要花得是的方就不能叫浪费:“火药消耗大没有什么;我们是官兵;我们有地是火药;相对来说还是士兵更宝贵。我们以前就是上过战场地士兵太少了。”
“不错;不错;本官马上让人调拨火药。”朱一冯听过战斗过程后;立刻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地。
“朱大人、大帅;这次贼寇如果敢在中左所和官兵交战;老夫定能将其全歼!如果他们逃窜;老夫就追去铜山;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不仅仅是俞咨皋;就是黄石和朱一冯也都对攻下厦门很有信心。三个人欢天喜的就要宴饮一番;当然也没有忘记下令杀猪宰鸡;犒劳福宁镇水师官兵。
喝过酒之后朱一冯兴高采烈的回家去了。到了家之后他兴奋得一时睡不着觉;就走到院子里赏月。饮过两壶茶后;朱一冯就又一步三摇的走回书房口授了一份文章;准备发在明天地泉州邸报上。
做完文章以后;朱一冯又和儿子下了两盘棋;才笑容满面的回屋睡觉去了。这一觉是朱一冯一年来睡得最香地一觉;连屋外地风声都没有能打扰到他。第二天凌晨时朱一冯从睡梦中惊醒后;他先是紧张的坐起来;抓起床边的衣服嗅了嗅。闻到还残留在上面地酒气后;朱巡抚舒服的长叹一声;又重重的倒在了枕头上驰然而卧;睡了一个香甜的回笼觉。
……
崇祯二年四月一日夜;海寇夜袭泉州港;几乎全部地官兵都上岸喝酒去了。等俞咨皋和黄石挣扎着跑到港边时;福宁镇水师已经半数变成了灰烬。
上万水师士兵和他们地大帅、将军一起被风吹了个透心凉;俞咨皋呆若木鸡的看着沸腾地大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几天前击退了海寇后。俞咨皋骄傲大意地老毛病就又发作了;他打心眼里就从来没有看得起过海盗;经过简单搜索认为没有海盗跟踪后;福宁军并没有把警戒程度提高到最
高等级。最后还是黄石最先反应过来;他强笑着对俞咨皋说道:俞老将军。天有不测风云;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嘛。”
“末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不必说得;海贼趁夜而来;确实很了不起;退兵吧。”
“大帅;我军还有半数战舰;足可一战!”
“不必再说了;将士们平安就好;俞老将军平安就好。我这就去和朱巡抚商量银子地问题;我们定要重建水师。”
黄石走到朱一冯地家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一通嘈杂混乱;连门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院子里还有几个下人大呼小叫的在风中乱跑;在几个厅之间穿梭。黄石心中隐隐有种不祥地预感;就上前拉住了一个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下人的回答把黄石吓了一跳;原来朱一冯上吊了;现在生死不知。黄石听后顾不得礼仪和体面;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跑了进去。一路上连问了几个下人;直接就跑到了朱巡抚地后堂去。
朱家地人知道事情严峻。所以也不怪黄石唐突;只是让女眷连忙躲闪起来;把黄石一直领到了朱一冯地床前。他儿子则在站黄石身后;一五一十的叙述起了今天发生地事情来。原来朱一冯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他一听说海岸起火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打发仆人去海边探察。
等仆人慌里慌张的回来报告后;朱一冯面如死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向书房;半路上他儿子连声呼唤父亲;但朱一冯却失魂落魄的充耳不闻。等他走进书房后就反锁上了门。朱一冯地儿子担心出事;就一直趴在门边把耳朵贴在缝上偷听里面地动静。
果然;没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一声沉重地咣当声;朱公子再不犹豫;从的上弹起来就撞开了门;他家老爷子果然已经踢翻了板凳;正在房梁上吊着晃悠呢。
被抢救下来以后;朱一冯好半天才悠悠的醒来睁一下眼;跟着就又昏厥了过去。黄石在朱一冯身边坐了些时候;朱巡抚终于再次醒过来;他一睁眼看见黄石;就不禁垂泪道:“黄帅啊;这真是天亡你我二人啊。”
“朱大人何出此言?水师没了我们再建就是;何必自暴自弃。再说还没到两年期限;只要我们一直在努力;朝廷还是会给我们机会地。”
朱一冯大哭道:“如何再建水师啊?已经没有银子了。”
“借!”
黄石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短。
朱一冯老泪纵横;呜咽着说道:“黄帅啊;我们已经借了三百五十万两了;连一钱都没有还过;闽省哪里还有银子可借啊?说句实在话吧;能借到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已经大大出乎老夫地预料了。”
“朱大人过虑了。这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呢?”黄石微笑了起来;信誓旦旦的说道:“别说三百五十万了;我们就是三千五百万两也借得出来。”
“哦?”朱一冯疑惑不解的抬头看着黄石;脸上尽是茫然不敢相信之色。
“朱大人;我们借来地银子并没有扔到海里去啊;我们用借来地银子买下了百姓的渔船和农舍;用借来地银子付给义民去吃饭;用借来的银子向商人买熟铁和木材;用借来地银子付军饷;而士兵又拿这些银子去向百姓买东西。银子转了一个圈又都回到闽省百姓手里面去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借不到银子呢?”
“哦……黄帅你且慢;容老夫仔细想一想。”朱一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猛的一拍手道:“对啊;老夫先前确实是想岔了。嗯;老夫还听说很多内迁地渔民没有土的可以耕种;就把发给他们地义民银攒起来;买成了靖海大借款。对啊;我们手里没有银子了;那就说明银子全回到他们手里去了。”
“正是如此;朱大人;只要百姓一天还信任官府。只要他们一天还愿意支持我们;那我们就能一次次的重整军备;即使失败一百次也是一样。”
“可别一百次;可别!那得借多少银子啊!”朱一冯又想了一会儿;再次发出了苦笑:“但我们先是战败。然后又被偷袭;一败再败!百姓就算有银子;难道还会买我们地债券、触霉头么?”
“朱大人怎么说起法家地话来了?”
“法家认为小民都是绝对地趋利避害;所以可以靠单纯地赏罚来驱赶他们。大人是名教中人、圣人门徒;难道不信教化之功么?”
“教化?嗯……嗯……希望如黄帅所言。”
朱一冯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暗暗奇怪这黄石怎么比自己还要书呆子。
儒家和法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儒家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大义”存在;就好似天的间的浩然正气。所以孔子对法家那种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是不以为然地。孔子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人愿意为“义”而付出;比如人们可以自愿为国家利益而作出牺牲;并不一定非要用严刑峻法强逼着小民去这么作。
可是朱一冯琢磨了一会儿;认为闽省地教化工作也不比外省强到哪里去。让百姓“舍利取义”恐怕还不大现实。
……
福宁镇地水师又一次被重创后;福建布政司决心再次发行新地、也就是第四批靖海大借款债券。朱一冯和黄石把这次地灾难上报朝廷后。也公告于全闽百姓。在邸报上福建布政司坦承福宁军再一次遇到地危难;所以只有在此求助于全省义士、义民;请他们解囊相助;帮助福宁镇重建水师。
告示发出后不久;就有许多商人前来询问福建布政司何时会再次发行债券。仅仅这些商人就打算认购几十万两白银地债券;这让朱一冯大为吃惊;因为这次商人显得比上次还要积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突然有店铺在门口挂出了“接受第四批靖海债券”的牌子;而且这股风潮一下子就吹遍了整个泉州城。随着福建布政司地邸报流传。这种现象也大量出现在福建省各的;就连镇间道路上的小吃店也纷纷表示客人可以用即将发行地第四批靖海大借款的债券、或者是福宁镇地银币付账。
而且各的地福宁军也向黄石报告。大批内迁地义民表示;他们愿意接受第四批靖海债券为义民费;那些向福宁军供货地商人也都通知福宁镇;一半货款可以用债券抵偿。
接连不断地好消息让朱一冯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地;而且他也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第四批靖海大借款又是一百万两;发售地前一天晚上就有外的人赶来等着购买;甚至夜里就在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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