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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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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似乎不太好。”
“你帮我洗过那么多次脚我可从未说过不太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琯夷支支吾吾了半天,“成忱,你对我太好了,对我的家人也很好,我承受不起。”
“琯儿,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个慈悲良善之人,正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才会礼遇有加。”他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脚置放在膝盖上用大拇指按摩着她脚心的穴位,“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我会明媒正娶把你娶回家,旁人不能轻看你一分一毫。
思虑再三,与其直接把聘金给岳父岳母,不若在澧县安置一处院子,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那你打算给我爹娘多少聘金?”
他挑眉勾唇一笑,“千金小姐,自然是千金以聘。”
“啊?”
“聘礼明日你可亲自看一下礼单,若有疏漏,可再添补。”
这是要来真的?琯夷挖了挖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也太夸张了吧?她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真是天上掉馅饼被她给接到了,成忱再这样下去准会把她惯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还把她的家人安置的如此妥当,反倒她作为女儿十分惭愧。
躺在床上呆呆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回神时便看到李成忱不知何时倒了洗脚水,洗漱完毕乌发垂落宽衣解带,“你做……做什么?”
“脱衣服,睡觉。”
☆、第四十章
睡觉?昨晚一幕幕旖旎缠绵的回忆盘踞了她的脑海; 他温柔细碎的吻; 他风情迷离的眸光; 他衣衫半褪的蛊惑……脸颊飞上一抹红晕,略微起身抚弄着红绫被上被她压出的褶皱; 微微侧过了头去。
“琯儿。”他仅着白色中衣; 歪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声音若窗前的夜来香浓郁中掺杂着一丝魅惑。
“嗯。”
天凉夜寒,琯夷垂头淡淡应了一声; 扯了扯红绫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红白相衬; 似乎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以手撑头乌发簌簌而落,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指柔声问道:“娘子; 你脸红什么?”
“我……我……”她抽出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嘀咕道; “我热的。”
李成忱长臂一伸把她揽入怀中俯身而上,暗哑低沉的嗓音自耳际缠缠绕绕酥到了心尖; “正好给为夫暖暖身子。”
琯夷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是什么意思?她果真就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往日口口声声说要与成忱同塌而眠,交颈而卧; 如今美人在前; 她竟会如此没有出息,该看的都看了,该摸得都摸了; 她还矜持害羞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啊!
转念一想,家中房间皆是被稻草木门幔帐草草隔开,若要是被爹娘或者小弟听到……她赶忙摇了摇头,“成忱,不要,这样似乎不太好。”
薄唇若有似无划过她红若胭脂的耳垂,贴着她的嘴角摩挲了几下,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笑,“什么不太好?娘子,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是……”
她不敢对视他漆黑的眼睛,努力想着如何在不那么不好意思的情况下对他解释清楚,可他一对她笑她就晕晕乎乎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听她使唤。
李成忱蹭了蹭她的额头,印在她额心一个吻,翻身躺在了她的旁边,帮她掖好被角,“来日方长。”
然后……然后他说得睡觉仅仅只是睡觉的意思,他说得暖身子也仅仅只是表面的意思,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想……想入非非!
她颇有些气馁,八爪鱼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张口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又骗人。”
他笑,“我怎么骗你了。”
“你……”她张口欲控诉他的罪状,思忖良久竟找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遂闷声道,“明知故问。”
李成忱伸出手指缠绕着她的乌发问道:“琯儿,我们不会有孩子你可会遗憾?”
“我有你就够了。”
他叹了一口气,“睡吧。”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成忱阖目摸了摸身旁,空无一人,睁开眼睛揉了揉额角,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沉睡至此毫无戒防。
穿戴齐整,推门而出,陆睢执着一卷书坐在木墩上背书,陆山劈柴孟氏生火做饭,院内有一棵老槐树,串串槐花随风摇曳,香飘十里。
琯夷今日穿了一件烟紫色窄袖上襦,雀蓝高腰束裙,两条绛红腰带随着步伐飘来荡去,挽了一个简单的单髻,把红豆对钗簪在一侧,细碎的流苏打在耳侧透着几分秀美温婉。
她俯身修着损坏的竹椅不时抬头看陆睢几眼,琯夷原名陆琯,是陆山央澧县的一位落榜秀才帮姐弟二人取得名字,乡野粗陋,她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一边看着弟弟一边给爹娘做饭,稍大些时更是形影不离,故姐弟二人感情很深。
“成忱,你起来啦,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陆睢闻言转身笑道:“姐夫,你送得这些书我只听夫子提起过,不愧为传世孤本。”
“待你熟读可修书给我,届时我会派人给你送来新书。”他走到琯夷身旁俯身帮她整理着被竹椅勾住的裙摆,“只是莫要闭门读书,两耳不闻天下事。”
“姐夫所言甚是,我都记下了。”陆睢合上书环臂望着李成忱细致认真的动作偷笑,“姐嫁人之后什么都不会做了。”
“陆睢!”
“是。”他倚着木柱挖了挖耳朵,“你不要叫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琯夷去端早饭的时候,孟氏在旁絮絮叨叨的数落,“昨晚成忱帮你倒洗脚水我可都看到了,他在外面是处理大事的,你伺候自己的男人是分内的事,怎么能仗着他对你的宠爱就变得骄纵无礼……”
她吐了吐舌头只言知道了,若是被娘知道他还帮她洗脚指不定会训斥到什么时候。
早饭期间在李成忱处心积虑徐徐善诱的劝说下二老终于答应择日搬到澧县,琯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回京之后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探望双亲,他们有个好去处她也放心,太子殿下给的私房钱足够爹娘花上几年了。
吃完早饭陆山去村里找人打算把家里的猪给杀了宴客,孟氏忙忙活活围着灶台烙喜饼,他坐在一旁看着琯夷用竹篾编竹筐,细薄的竹片来回穿梭,手指上划出几道血痕。
李成忱略略皱了皱眉,按住了她的手道:“当心手。”
“我编习惯了,现下多编几个我娘就少编几个,我进宫前一年娘伤到了手腕,手指便一直不大灵便。”
“回头寻几个名医诊诊缘由。”
接近中午的时候,院外响起一阵马蹄声,隔着矮矮的院墙,隐隐可见初三陪着萧璟骑马而至,琯夷大惊失色慌忙跑了出去,萧璟翻身下马,白袍蓝衣,芝兰玉树,立于马下扬眉对她笑道:“不请自来,讨杯酒喝。”
初三附耳对李成忱说了几句什么,他点了点头看了萧璟一眼并无太大反应。
孟氏手里拿着一把青菜探着脑袋往外瞧,一看来人穿着打扮似乎是了不得的贵人,忙吩咐陆睢小心招呼。
萧璟对着孟氏拱手一揖弯了弯眼睛,“大娘,此番我是来给世叔送聘礼礼单,叨扰了。”
“这是说哪里的话,小少爷不要嫌弃才好。”孟氏慈爱一笑,从簸箕中抓了一把刚刚烙好的喜饼放到了他手中,“这是我刚刚烙好的喜饼,你尝尝。”
琯夷如临大敌一般盯着萧璟手中的喜饼,李成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萧璟道了谢咬了一口酥脆的喜饼兴致勃勃的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疑惑的看着石磨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琯夷解释道:“磨面的,你吃的花糕、饺子、馄饨还有你现在吃的喜饼都是用石磨磨的面做得。”
他颇感有趣的尝试着推了几下,瞥到墙角放着的铁锨好奇的走过去掂起来看了看,“我见过花匠用的铁铲,比这个要小很多,这个也是用来挖土的?”
琯夷点了点头,没错是没错,但二者怎么能相提并论,余光瞅到初三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李成忱说,但碍于有人在场不好直言,于是向萧璟建议道:“咱们去河里抓鱼吧!可好玩了。”
孟氏不悦的皱了皱眉,都嫁人了怎么还是如此说风就是雨莽莽撞撞的性子,还好家中并无公婆需要侍奉,无人寻她礼数欠缺的错处。
“好啊!”萧璟从来没有到过乡村,自然也没有看到过这些对于他十分遥远的农具,看什么都新鲜,恋恋不舍的松开木犁。
淮河支流横穿澧县,是以闵舟大旱芦蒿村得以幸免于难,柳烟含翠,桃花吐艳,春光明媚。
河里停放着一叶扁舟,萧璟与琯夷站在船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船壁致使小船不停的摇晃艰难的保持平衡,水花四溅,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二人玩的不亦乐乎,直接把抓鱼的事情抛诸脑后。
初三好笑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幕道:“夫人有时候真像个小孩,老大你都不管管啊。”
“我们没有孩子,以后我就把她当做女儿养。”
初三一时语塞,抵唇干咳两声,平常老大看起来正经八百的,不想遇到男欢女爱之事简直是宠妻无度!好心提醒道:“老大,你这样由着夫人为所欲为将来可要怎生是好?”
“宫中规矩多,她在外谨小慎微已是委屈在我身边无法无天些也没什么”李成忱负手立于河边望着琯夷身上被水打湿的衣裙道,“别玩了,仔细着了风寒。”
“成忱,再玩一会,就一小会。”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脚下不慎跌坐在船头,萧璟扬眉笑得志得意满,他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无声的妥协了。
初三目瞪口呆,老大,你平常用来训练我们的说一不二的底线呢?夫人不过撒撒娇,这还没投怀送抱呢,你就乖乖妥协了,你未免也太好哄了吧!
摸着下巴又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到萧璟身上认真道:“公子的意思是少爷跟着你比较安全,待事情完结再回闵舟。”
“布筹的如何?”
“乾坤西陵阵法已然复位,河道归原,闵舟九县都会回归正常轨道。”初三把一封密信递给他道,“公子亲笔书信,你看完就明白了。
公子以身涉险凶险万分,然布局日久,至多功亏一篑全身而退,不会有任何闪失,老大放心。”
☆、第四十一章
仅在芦蒿村盘桓了一日; 萧璟身上便出了一层细小的红疹; 琯夷帮他涂了一层清凉消肿的药膏; 忧心忡忡的问道:“有没有不适之状?”
他乖巧的摇了摇头,望着她红红的眼睛道:“普通湿疹; 没事的。”
琯夷系着他身上的衣带; 谨慎的检查了一遍洁净的白色外袍方替他穿好; 李成忱收拾着床上的衣物道:“今日我们先行去澧县的院子打点收拾一下,岳父岳母也可早日搬过去。”
“还是回闵舟吧!县城的大夫我总有些不放心。”
“若真是身体抱恙; 如此赶路少爷的身子怕是吃不消。”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澧县较近; 天黑之前可至。”
“好; 我去给爹娘说一下。”
待琯夷走后,萧璟从床上蹦下来瞥到琯夷掀帘子时用袖口拭了拭眼角的泪珠; 黑眸中不觉氤氲了一层雾气; “让琯夷姑姑担心了。”
“你上次把她吓坏了。”
“现在她关心照顾我,以后等你们老了便由我护你们周全。”萧璟负手立于陋室之中; 气宇轩昂,郑重其事的话语带着几分皇室清贵,王族霸气。
李成忱侧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 “等我们老了还是会关心照顾你; 为臣,为奴,为亲; 为长。”
琯夷、李成忱此行回家探亲给足了陆家面子,邻里街坊收到帕子中包裹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喜饼、酥糖、铜钱的喜礼,羡慕的眼睛都红了,陆山、孟氏再有不舍终是含泪把他们送到村口方蹒跚着回家。
萧璟晚上并未休息好,上了马车枕在琯夷的膝上便睡着了,她抖开一件披风仔细盖在了他的身上,因着乡间道路颠簸,唯恐他被车壁磕着碰着,便一路用手小心护着,不时轻轻扯开他的衣领察看红疹的状况。
至澧县时,李成忱掀帘俯身走了进来,琯夷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让他再睡一会。”
他看着她用手掌小心的托着萧璟的头,正欲替换过来,她摇了摇头,“别把他吵醒了,昨晚出疹子他没有睡好,现下红疹消退了,正好补补眠。
约莫乡下湿气霉气重,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住。”
萧璟孩子气的往她身上蹭了蹭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到了吗?”
“到了。”她扶着他起身把银缎披风系在他身上,“若还困,去屋里躺躺。”
“我先去看看院子。”
待萧璟下了马车她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木麻的胳膊,李成忱扳过她的身子伸手帮她按摩着肩膀手臂,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上面一点……下面一点……”
“这儿?”他用大拇指精确无误的按压着几个穴位,顺着脊背往下轻柔的按摩着腰腹处,“还酸吗?”
“相公,你真好。”
初三敲了敲车壁轻咳,“老大,闺房之乐还是在闺房比较好,马车上似乎……似乎有那么一点于礼不合,你说是吧?”
待琯夷反应过来倒在他怀里闷声道:“他……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成忱抵唇轻笑默然不语,她勾着他的脖颈起身舔舐了一下他的下巴,亲吻着他的薄唇,辗转厮磨,浅尝辄止,眸中桃花水色迷离,“坐实一下罪名,不然太亏了。”
对视上他漆黑的眼睛,蜻蜓点水一般又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害羞的别过头去,装模作样收拾着马车里的包袱。
李成忱摸了摸嘴唇眼底荡起细碎的温柔,率先下了马车,待琯夷拎着包袱下马车时直接拦腰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初三目瞪口呆慌忙捂住了萧璟的眼睛,“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小孩子在场,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萧璟透过大大的指缝看着琯夷诧异的搂住了李成忱的肩膀,伸手把初三两个欲盖弥彰的手掌拍了下去,“本少爷是小孩子吗?”
初三举着张开的手掌讪笑道:“你是我祖宗。”
她看他大跨步进了院门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忙道:“你快放我下来。”
“夫妻之间,理应举案齐眉,妇唱夫随。”他跨过门槛把她放到青石阶上挑了挑眉,“既于礼不合,便坐实罪名。”
院子并不是很大,粉墙黛瓦,几间小小的精舍,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桂树并一棵石榴树,东侧种着几畦瓜果青菜,长廊底下摆放着葱郁的花草。
推开房门,朴实的桌椅橱柜,素青幔帐,新做的棉被折叠的整整齐齐,衣柜中四时衣袄皆准备的妥妥当当,就连西侧小厨房中炊具碗碟也一应俱全。
他道:“岳父、岳母在乡野之间生活习惯了,一应物什尽量以实用结实为主,待二老搬过来若有不合心意之处可再做替换。”
初三蹲在廊下烧水煮茶,“夫人,房子、家具都是我按照老大的吩咐置办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很穷,我没钱。”
初三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中差点没有喷出来,你没钱,老大有钱啊!不对!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和他提钱简直是在侮辱他!干笑两声道:“夫人,你记着我对你的这份苦劳就行了,以后有需要时我再向你讨。”
“以后我也没钱。”
萧璟忍不住哈哈大笑,初三望向李成忱手指略有些颤抖的指着琯夷控诉,“老大,夫人她……”
“勤俭持家,不错。”
初三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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