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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错-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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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天黑的过程里,段萧备受煎熬,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不知道宋繁花有没有遭到迫害,有没有被云苏给怎么着了,他其实该对她多一些信心的,毕竟,她实力摆在那里,一般人想杀她想胁迫她也得掂量掂量。
  可,云苏。
  一想到这个男人,段萧就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了,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一门心思千万百计地要挖他的女人。
  段萧一下午都坐在状元府的前厅里喝茶,温千叶劝他去休息一会儿他也不去,就跟茶较上劲了,一边喝茶一边揪心地想着宋繁花是不是真的被云苏给玷污了,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就觉得心被人一刀割成了两半,又用搅拌机搅着,疼的抽搐,可越疼越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是非宋繁花不可的,他想,没关系的,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她怎么样都无所谓,然后又觉得她受了苦,遭到了云苏的强迫,定然会绝望的哭,一想到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悲惨的哭,段萧只觉得呼吸都没了,眼睛又红了,他猛地喝一口茶,闭闭眼,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没那么糟糕,可又控制不住地把情况想的更糟糕,如此反复,他觉得自己都要神经了,他将茶杯一放,疲惫倦怠地靠在了椅背里。
  就这样,一下午在自我的折磨里度过,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温千叶以吕氏本族之物首次展现出温氏一脉的惊人能力,寻本问踪,追其溯源,进入吕氏风云谱,开启破门之路。
  结果,异血渗入,术法陡然间溃散。
  温千叶一怔,脸色忽地大变,猛地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远在吕氏神境之地中的吕子纶感受到了震荡,他立刻运气追踪,发现到了光源,他冷笑地甩出心魂阵,要将此人困在心魂中,却不想,心魂阵刚出,手指灼然一烫,再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影子侵入心脉,他大惊,慌忙撤离,默念驱魂咒,却又晚了,驱魂咒没有将那一抹影子驱离出心,却让自己灵台受损,一口血喷出来,洒在雪白的圣花之上,圣花遇血,周遭雪白的天景陡然之间红光一闪,然后,雪白的石变成了寻常的石,雪白的花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花,雪白的地面变成了寻常的地面,雪白的天空,变成湛蓝的天空,圣泉池热浪翻滚,轰然之间,雾消云散,云苏立马抱着宋繁花起身,落在了地面,然后看着那冰冷的圣泉,一点一点的凝结成石。
  云苏眉头一皱。
  宋繁花默默地想,吕子纶遭劫了。
  吕子纶闭眼运气,引天灵水入灵脉,稳住圣泉之心,然后缓缓舒一口气,睁开眼,低头,看着落于圣花之上的那一点儿血。
  而此刻,刚随着左雪和叶知秋一同踏进城门的宋明艳忽然大喊大叫起来,“啊,疼疼疼!”
  左雪被她深夜的大叫吓的一跳,连忙问,“哪里疼?”
  宋明艳说,“手!”
  叶知秋立马抓起她的手,然后就看到宋明艳的一只拇指上显出一圈火热的纹线来,那线不是死的,而是火球,正吞噬着她的皮肤,叶知秋眼一眯,手入额心,眨眼之间,一股佛光飞快奔出,划绕成线,缠住那个火球,就在火环欲要挣脱之时,叶知秋立时的将宋明艳的拇指含进嘴里。
  这个动作出,宋明艳一怔,左雪立马双手捧住脸,别过头,小声地笑,“啊啊,宋姐姐,叶大哥,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宋明艳额头一抽,心想,你这么一个大人,能当你不存在?
  她没理会左雪,抬头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却没看她,在确定已经将那火环吸走之后,他松开她,沉默地走了。
  宋明艳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叶知秋吃了她的手又一脸若无其事走开的样子,大怒,“叶知秋!”
  叶知秋没理她,兀自往前走。
  宋明艳气哄哄地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将他往后狠狠一扯,叶知秋转过了身,然后,宋明艳就看到他一向白的像来自地狱里的俊脸此刻红的厉害。
  宋明艳吓一跳,问,“你怎么了?”
  叶知秋看着她,缓缓闭了闭眼,转过头,呼出一口气。
  但是,还很热。
  体内似岩浆,他得找个佛寺净化。
  叶知秋摇摇头。
  宋明艳伸手摸他脸,很烫,她担忧地问,“你发烧了?”
  叶知秋依旧摇头。
  宋明艳急了,扯着他的袖子让他看着她,“说啊,怎么了?”
  叶知秋说,“热。”
  宋明艳一愣。
  左雪道,“中暑了吗?”她也走过来,看一眼叶知秋红的发沉的脸,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药丸递给他,“清凉露,吃一颗凉透全身,宋姐姐是试过的,效果很好,你试试。”
  叶知秋还没应声,宋明艳已经夺过那药丸,快速地往叶知秋嘴里一塞。
  她的速度太过,叶知秋还没来得及阻止,喉咙已经一个吞咽,将那药丸咽下去了。
  叶知秋脸色一黑。
  宋明艳问他,“好些了吗?”
  叶知秋看着她担忧的脸,没跟她说,这火是天火,得沐佛音才能灭,只是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说,“好多了。”
  宋明艳左右摆着头,打量着他的脸,说,“脸还是很红。”
  叶知秋无奈地仰脸,看了看天,说,“已经很晚了,快些进城吧。”看一眼左雪,问,“你知道肖府怎么去吗?”
  左雪说,“知道。”
  叶知秋说,“那就带我们去。”
  左雪哦一声,立马在前带路。
  宋明艳与叶知秋并肩走着,不停地侧过脸来看他一眼,叶知秋直直地看着前方走路,却似乎知道宋明艳在看他,他也不侧头看她,只说,“我没事。”
  宋明艳一脸狐疑,却在他多次说没事后也不管他了,跑到前面与左雪唠嗑去了。
  叶知秋手掌贴近心口,自手掌往下,一股磅礴的圣佛之气缓缓逸出,穿过肌肤,奔向那热源之地,渐渐的,叶知秋脸上的红光一点点的消散,然后归于正常的白,而这种白,让他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了。
  他收回手,感受着体内的热源在佛气的化解下一点一点的被皮肤吸收,他觉得他一直冰冷的身体也有了一丝丝的温度,叶知秋心想,也许能因祸得福,如果他能将天火吸收,就不用找佛寺了,而他……看一眼前面与左雪搂肩搭腰的宋明艳,他想,他也能与她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温千叶因为那突然而来的异血没能成功破除吕府结界,占书不能再用,他一脸凝重。
  而比起他的一脸凝重,段萧才叫个脸色难看。
  他看着他,问,“失败了?”
  温千叶蹙起眉头,重新将占书拿在手上看,看了半天,才在边角处发现了一抹血痕,下午从段萧手中接过来的时候,他也用了术法,却没有发现这抹血痕,可一追到吕子纶,这血痕就出现了,到底怎么回事?
  温千叶想不通,他将占书递到段萧面前,问他,“这上面有血,是谁的血?”
  段萧脸色异常难看地瞪着他,“我问你是不是失败了!”
  温千叶说,“是,没成功。”
  段萧一口气没撑下来,差点儿噎死,他烦燥地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温千叶不能成功,那就意味着肖锦莺的杀人案很可能破不了,而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审理此案的人是薛凌之,这个人,从不徇私,若没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拿出有力的证据,宋繁花就出不来,她出不来,云苏就加长了霸占她的时间,这不行,不行的!
  段萧急的团团转,脑子却在快速地想着别的办法,凶手既是池乔,那必然是吕如宁指使的,所以,关键人物还是吕如宁。
  不能夜探吕府,那只有光明正大。
  段萧眼一眯,薄唇抿的死紧,为了宋繁花,他就是再不愿意,也得跟吕如宁走动走动。
  希望不要破功,实在是看到吕如宁他就厌恶,这般想着,他就停止了来回走动的动作,也不苛责温千叶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我已经想到别的办法了。”
  温千叶蹙着眉抬起脸,问,“什么办法?”
  段萧道,“明天我会约吕如宁出来。”
  温千叶瞪他,“想出卖色相?”
  段萧脸色冷寒,“她没那资格让我出卖色相,我就是试探试探她,打草惊蛇么,我先去打打草。”
  温千叶道,“你也别着急,吕子纶的结界里忽然出现异血,我受到了干扰,他也受到了干扰,或者,他所受的干扰要比我深的多,所以,他若没及时修补,这结界不出几日就会自动脱落,而这抹异血,很可能是克制他的关键,远比吕氏本族之物要有用的多,所以,我想知道,这血是谁的血?”
  段萧回想了一下,说,“当初这占书是经了好几个人的手,不确定是哪一个人的血,或者说,有好几个人的血。”
  温千叶叹道,“那就没办法了。”又看他一眼,“只能你去出卖色相了。”
  段萧额头一抽,冷沉着脸走了。
  吕子纶确实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危机,尤其在看到圣花上那一滴不被圣花所容的血后,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可怕,异血,天劫,到底是谁?
  吕氏一族,掌管风云谱。
  自古以来,便有一条不被世人所知道的命劫天癸。
  吕氏祖上,早年是巫族里最德高望重的一支,所谓巫族,以人探非人之事,以物探非物之事,这是一种不被寻常法则所容许的存在,是以,先祖时期,吕氏一族住于深山、雪域、雾泽、大漠,因为所居处之地不同,巫术所延伸的婵本就不同。
  百年以前,巫族强大,但随着时光变迁,这一类人越不被世人所容,又随着天灾不断降临,那些能够隐蔽的居住地也渐渐地消失,深山被打破,雪域被毁,雾泽不能再住,大漠也有了更凶猛的人闯入,为了生存,只好演变。
  韩老太太就是在物竞天择之下下的雪山。
  当然,韩老太太虽姓吕,却与吕子纶不是同一血支,但同属吕氏本族,而吕氏虽分散,家主却只有一个,后来,宗分越来越多,糟粕者也越来越多,所谓的吕氏巫族也就名存实亡了,尤其在家主逝世后,吕氏巫族彻底的分崩离析,从此,各走各的路,各入各的阳关道。
  吕子纶是当时的家主逝世后能力非常卓越进而踏入皇权中的一人,而韩老太太手中的那个占书,是从当年的家主手上赐封过来的,所以,那占书远比吕子纶要古老的多,而这古老的占书,若被有心人利用,会抑制住任何一个吕氏一族的人。
  只不过,婚姻占,占婚姻,情爱路无涯,若非天生一对,便是天劫来临。
  圣花是从吕子纶的圣心之湖上开出来的,而这抹血不被圣花所容,也就是说,此血,此人,是他吕子纶的天劫。
  而这人,到底是谁,这血又是如何来的,吕子纶都不知道,他有很多疑问,心情沉重地伸手捻起那一滴血,以血寻眼,要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谁,结果,半道中被一道佛光挡住,他心底冷冷一笑,甩开那血,下了花座。
  云苏看着圣泉池陡然被封闭,看着神境之境变了模样,便猜到吕子纶可能是出了事。
  他松开宋繁花,去找吕子纶。
  还没找到,吕子纶倒先现身了。
  云苏看着他,问,“出了什么事?”
  吕子纶看看他,看看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宋繁花,出声说,“有人拿我吕氏本族之物闯了进来。”
  云苏眯眼,“同族?”
  吕子纶摇头,“不是。”
  云苏分析道,“若不是同族,那就十有八九是仇敌。”说罢,侧过脸看了一眼宋繁花。
  宋繁花挑挑眉,心想,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她哼一声,跑到一边儿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云苏收回视线,说,“神境之地被毁,证明你是受伤了,那就回去养伤。”
  吕子纶说,“我没事,还能撑几日。”
  云苏甩开雪白的薄袖,说,“不用了,这几日我的内息已经全部恢复,不用再靠圣泉养着。”
  吕子纶不大相信地道,“不足一个月,你没那么快恢复的。”
  云苏唔道,“是,但……”他嘴角勾了一丝笑,“有人在旁边陪着,我心情好,恢复的速度就事半功倍了,虽然没恢复到受伤前的鼎峰状态,但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寻常的应付之力还是有的,你既受伤,就好好休息,我可不想我还没恢复好,你又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吕子纶想到自己的那个天劫,眉头深深锁着,嗯一声,道,“好。”
  一声好落,眼前之景倏然散去。
  三人落在院中。
  云苏往外走去。
  吕子纶转身往后,不知道去哪里了。
  宋繁花想了想,也往门外走,刚走出门,准备朝将军府拐弯,结果,胳膊被人一拉,云苏侧着英俊淡笑的脸,问她,“上哪儿去?”
  宋繁花瞪他,“你管我上哪儿,松开你的臭手!”
  云苏轻笑,“本王的手臭,也在圣泉池里扶了你好多天,你那个时候不嫌,这个时候嫌了?”他突然低下头,夜色下的眼忽明忽暗,“你现在是嫌疑犯,本王要带你到九王府问审。”
  宋繁花大惊,还没来得及出声,云苏已经快速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亦不能说话,他笑着看她一眼,双手抱起她,去了九王府。
  路上,他极为恶劣地摸着她的腰,摸着她的脸,低笑,“下次再说本王的手臭,本王让你脱了衣服尝尝这手的滋味。”
  宋繁花气的眼冒金火。
  云苏却份外享受她一副很想搞死他又搞不死他的样子,一路上笑声都没断。
  等回到九王府,云苏将宋繁花带到了自己的孤云殿,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进了主殿后,直接抱着宋繁花进了寝室,将宋繁花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
  宋繁花一双大眼死命地瞪着他。
  云苏轻笑地压下脸,在她额头落一吻,带着温沉暧昧又迷性十足的嗓音威胁地说,“本王解开你的哑穴,你别大吵大闹,乖乖听话,不然。”他的手极有象征性地在她腰带上游移,恐吓之意很明显。
  宋繁花不动声色地收回眼中的愤怒,平淡如水地看着他。
  云苏啧一声,“这般听话,本王还真不适应。”
  他伸手解开她的哑穴,一解开,宋繁花就冲他呸一声,骂道,“无耻!”
  云苏懒散散地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取了一套长服出来,他就站在那里,当着宋繁花的面,将身上雪白的里衣换了下来,穿上自己手上的衣服,穿罢,他走上脚蹬,坐在大床上,看着她。
  这张床很大,四周是空的,却很奢气华贵,床柱全是腾龙图案,金勾扯着明黄的帐幔,龙涎香充斥整个房间,飘荡的帐纱有凤凰天羽飞出,矜贵中透着无与伦比的皇家威仪。
  云苏就坐在宋繁花的手边看着她,看着看着就低头去啄她的唇。
  宋繁花大怒,“你敢!”
  云苏往下去欺压她唇的动作不停,只不过,快要吻上她唇的时候,他顿了顿,眼中兴味十足,“你刚说本王无耻,那么,本王若不做点无耻的事,怎么对得起你的抬爱?”
  他眼角轻轻一掀,流光溢彩的天光从眸中垂落,淡淡笑意拢住她的脸上,他低声反问,“本王无耻?”
  宋繁花立马改口,“没有,王爷天皇贵胄,俊美无双,天上人间都难寻得出一人,怎么会无耻呢,我刚没说王爷,真的。”
  云苏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别有意味地呢喃,“天上人间都难寻得出一人?”
  宋繁花咬住唇,心想,天人上间都难寻得出一人的,贱!
  不过,后面那个字她可是不敢说的,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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