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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娘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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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要有物证才是,不然口说无凭,元国皇帝如何能相信他们?
  “做要死,不做也得死,还得把九族都拖着一起赔命,你们自己斟酌就好了。我是孤家寡人,一出生就不知道亲族在哪里的人,倒是无所谓的。”
  几人被他说得有些意动,嘀嘀咕咕了一个时辰,终于下定了决心。
  雪春熙看着绣娘送来的嫁衣,不由目瞪口呆。
  柔顺华贵的衣裳,上面的刺绣层层叠叠,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一对龙凤腾云而起,栩栩如生,仿佛就要冲破云端到达天顶一样。
  她轻轻滑过嫁衣,真实的触感才让自己实实在在感觉到,真的要嫁人了,还是嫁给封应然。
  朝堂上清洗了一遍,再没有蛀虫会妨碍封应然。
  立后的事再次提起,也没有哪个大臣敢忤逆新帝的意思。
  新帝登基后,手段雷厉风行。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又听话顺从好拿捏的三皇子不复存在,这时候朝臣才发现,如今的封应然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想必先帝和其他三个兄弟都被他温和无害的样子迷惑了,这才会一一失败,最终让三皇子成为赢家。
  国师成为皇后,这还是历代以来的第一遭。
  两人强强联合,大臣倒没反对的意思,只是雪家代代生下的都是姑娘。
  新帝的子嗣只有公主,这到底谁来继承?
  封应然也痛快,直接道:“朕的公主是皇家血脉,自然能够继承皇位。”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从来没有公主为帝的,这简直是胡闹。
  有老臣实在看不过眼,就算想要独善其身,这时候也不得不出头,颤巍巍出列道:“皇上三思,女子为帝,这不是要坏了祖宗的规矩?”
  “什么是规矩?每一代帝王都有他们的规矩,这就是我的规矩。身为朕的臣子,何必提及先帝和祖宗们的规矩?”封应然的意思很明确,做他的臣子,就得听从他的意思。
  以前那些皇帝究竟怎么想的,跟他毫无关系。
  这话说得实在狂妄,却又在理,让人挑不出错来。
  先帝和祖宗都到黄泉地府去了,还能跳出来指责封应然大逆不道吗?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更加没资格指责皇帝,要么辞官走人,要么乖乖听话,仅此而已。
  于是朝堂上一片安静,显然没人愿意当出头鸟,被封应然继续杀鸡儆猴。
  封应然环顾一周,心里颇为满意,这才下朝回去了。
  看到雪春熙抚摸着手里的嫁衣,脸上噙着浅笑,就知道她十分满意,封应然也笑道:“宫里绣娘的手艺不错,赏了。”
  太监总管连忙应下,派人去告知绣娘。
  见封应然心情不错,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宫外来了一批行商,领头的人说是要见国师大人。”
  封应然皱起眉头,冷了脸道:“什么时候国师是谁都能见的,还是一介行商,居然胆敢闹到宫门前?”
  这般说着,他的声音里已是有了怒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行商
  “皇上息怒,”太监总管连忙跪在地上,冷汗连连:“来人带着雪家家主的一封亲笔信,说是要亲自交到国师手里。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就让御林军把人带进来,好生安置。”
  封应然挑眉,雪家家主的亲笔信?
  “是四姐姐的亲笔信?”雪春熙颇为好奇,毕竟雪家有信鸽,怎么特地让一个商人来送信?
  或许有别的事,她没能卜卦,也不得而知。
  “不过二姐姐临走前,并没有提及此事。”
  封应然不以为然道:“或许是不重要的事,二姑娘就没提起了。国师想要见一见,还是直接让人把亲笔信送来?”
  雪春熙笑道:“来人不是说得亲自把信笺交给我,只怕是不愿意让别人代为送信。正好没事,我去见一见这些人?”
  她倒是觉得有趣,毕竟行商能有这个胆色,也是难得一见。
  封应然轻飘飘瞥了太监总管一眼,后者双腿都软了,连忙答道:“皇上放心,行商的队伍被拦在宫门外,只有领头的两人才带进来了,身上有御林军搜了两遍,并没有带什么不该带的物件。”
  既然是搜过的,他还是相信御林军办事妥当,这才勉强点头了:“不管如何,用屏风隔开,御林军守在门外,朕陪着国师一起过去。”
  雪春熙听了,笑吟吟地道:“自然要让皇上陪着,一起瞧瞧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也好。”
  她没有避开封应然的意思,两人就要成亲,雪家的事,封应然也应该听一听的。
  这话叫封应然听得心里烫贴,脸上也有了笑容,牵起雪春熙的小手道:“那就去看看,许久没出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他心里暗暗掂量,不着痕迹看了太监总管一眼。
  后者会意,很快恭送两人出去后,转身就去找顾青。
  商人能避开耳目到宫门前求见国师,也不知道意图为何,不得不防。
  毕竟国师是新帝的心头肉,又即将成为皇后,起码不能轻易再起波折。
  若是没能让新帝如愿,底下人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雪春熙心里也琢磨着这些商人是谁,在屏风后与封应然坐下,就有御林军把他们请了来。
  屏风是被工匠做了个简单的机关,薄薄的一层,里面能清晰看见外头,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对方也没做出什么突兀的动作来,恭敬地对着屏风行礼,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雪春熙一见,顿时吃了一惊。
  来的两人,一个约莫四十岁,有着两撇八字须,显然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神色带着几分憔悴。
  身后是一个年轻人,瞧着是弱冠之年,与中年人容貌有五分相似,只怕是一对父子。
  “不知道两位特意进宫来求见我,所为何事?”雪春熙静静地打量着两人的眉目,就如同平日在镜中自己的容貌有两三分相似。
  雪妙彤曾说,她的容貌跟生母极为相似。
  那么这两分,估计就是肖似生父了。
  这两人应该跟她的生父有关系,就不知道是直系亲属,还是旁支。
  时隔将近二十年出现,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祸事。
  所以雪春熙发现后,并未说破,反而开口问起对方的来意。
  中年人面上难掩激动,从怀里把一封信笺恭敬地取出来:“这是雪家家主亲笔写下的,证明我等的身份属实。口说无凭,我等只好冒昧向雪家求助。”
  御林军接过信笺,用帕子包着送到屏风前。
  雪春熙打开粗略一看,的确是雪幼翠的笔迹。
  上面写的便是证明中年人所言非虚,的确是她生父的亲人,还是嫡亲大哥。
  中年男人见雪春熙没有吭声,知道一时之间她未必能接受自己这个亲人,开口絮絮叨叨地回忆起往事来:“弟弟是个自在人,又是幼子,爹娘很是偏宠他,任由他四处游历,偶尔才归家来。书信往来不断,出外几年后,弟弟忽然写信来,说是准备娶妻。爹娘甚是高兴,我亦如此。恰逢爹娘病了,不好出远门,我便带着仆人特地赶去,匆匆见了弟弟和弟媳一面。”
  他轻轻叹气,当时匆匆忙忙的,没等呆个三五天,家里生意就出了大事,自己只能又赶了回去。
  未曾想,这次见面,居然就成了跟亲弟弟的最后一面。
  “后来书信突然断了,再没来,爹娘担忧,我便派人到处找寻,却始终没能打听到弟弟的消息。直到半年后,才有人发现乱葬岗里有弟弟贴身带着的信物。那物件不值钱,却是我小时候亲自雕的,弟弟很是喜欢,一直戴在身上,这才找到了人。”
  “起初认为弟弟遭遇不测,指不定是弟媳的关系,于是把一面之缘的弟媳画下来,四处派人打听找寻,却毫无消息。不曾想过了二十年,听说国师的容貌与画像有八分相似,我等这才贸然进宫来求见,只盼着能了结遗憾。”
  中年人唏嘘不已,弟弟突然去了,弟媳不见了,任是谁都会怀疑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谁会想到弟媳居然是雪家的姑娘,恐怕弟弟的死跟雪家也有关系。
  爹娘受不住打击,已经相继离去,他却从来没发现去挖掘真相。
  弟弟死的蹊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就此不了了之。
  雪春熙听了,对中年人起了几分好感。
  为找寻亲弟弟的死因,足足二十年都没有放弃,可见兄弟情深。
  只是雪家惩罚她的生母,却连累了生父为此丢了小命,对生父的家族来说,也是灭顶之灾,实在有些无辜。
  身为雪家人,雪春熙对生父的家族有几分歉意,当下便道:“母亲犯了家规,原本不该跟雪家订下之外的人在一起,想必母亲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中年人知道自己没找错人了,神色激动道:“弟弟不在,没想到却留下了侄女儿。若是可以,还请侄女能够认祖归宗。”
  他身后的年轻人却是皱眉,显然不乐意道:“爹,小叔死得那么惨,都是那女人的错,怎的能把那女人的女儿认祖归宗?”
  “胡说什么,那是上一辈的恩怨,跟侄女儿有什么关系?”中年人转头呵斥了年轻人两句,又对雪春熙解释道:“这是我的长子,被宠着长大,说的话不好听,还请侄女儿莫要介意。”
  封应然挑了挑眉,终究打破了沉默开口道:“认祖归宗?国师是雪家人,怎能记在别人的族谱上?”
  雪家的地位极为超然,若是雪春熙的身份记在一介商人的族谱上,实在太掉价了。
  雪春熙就要成为他的皇后,就算没人敢有异议,封应然都不允许她的身份有了污点,被人在私下诟病。
  年轻人的脸色带着两分愠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他知道能够在国师身边的,必定是新帝了。
  “爹,大伯就说了让您别一时冲动,总归要她点头。”
  年轻人撇了撇嘴,恨不得雪春熙直接拒绝,也好让他爹彻底死心。
  中年人神色黯然,满脸羞愧:“是我想得简单了,只想让侄女儿记在弟弟的名下,好歹不算膝下无人。”
  只是如今国师的身份,的确不适合记在一个商人的族谱上,没得掉价。
  雪春熙看向封应然,赞叹道:“父亲知道您这般有心,必定十分高兴的。”
  她既没有当面拒绝,却也没有点头,足够给中年人脸面了,不至于让他处于尴尬的境地。
  中年人苦笑着,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于无理,却依旧想要试一试。
  如今失败了,他也没打算纠缠,而是道:“弟弟的忌日就订在找到他尸骨的那一天,就在一个月之后,还请侄女儿赏面,能够给弟弟上三炷香,好让弟弟看见侄女儿平安长大。”
  这个要求不算难,只是雪春熙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问道:“父亲的墓地在哪里?离京中远吗?”
  中年人连忙应道:“在雪城,是个常年下雪的地方。弟弟最爱雪景,曾说最喜欢这个小镇,我便擅自做主葬在了雪城。”
  雪春熙满脸疑惑,她从未下山,下山后也是跟着封应然等人进了京中,根本不知道雪城在哪里。
  封应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为雪春熙解惑:“雪城在边城不远,与元国交界。”
  那么远的小镇,甚至跟元国交界的位置?
  这个地方的位子太敏感和危险了,雪春熙不由蹙眉。
  “父亲家里是在哪里的?还不曾问过父亲的姓氏,又是什么样的人?”
  她目光有些黯然,别说母亲,自己连父亲都不曾见过。
  母亲的容貌,雪春熙还能在镜子里看见。父亲却是不清楚了,只得想像。
  中年人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副画轴,递到御林军的手里示意他呈上:“来之前,我特意请画师把弟弟的容貌画下来。画师画出了精髓,足足有九分相似。”
  余下的一分,就是画像少了活生生的人气。
  雪春熙展开画像,生父的确跟中年人身份相似,只是要年轻许多。
  应该是他与生母认识时的模样,嘴角噙着笑,双眸里透着放荡不羁,难怪喜欢四处游历,瞧着就是个喜欢随心而为的人。
  她轻轻摩挲着画像上的人,视线描绘着五官,比对着自己究竟有哪里跟生父相似。
  没想到有一天,雪春熙还能知道生父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画轴
  见雪春熙喜欢,屏风里的人影没动,显然在打量着画轴。
  中年人心下欢喜,又取出一副卷轴:“我想着侄女儿应该也没见过弟媳,便让画师又作了一副,是我与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因为离开后,弟弟就失踪了,这次见面他的印象尤为深刻。
  生怕自己忘记了,之后足足一个月,中年人每天都会做一副画。
  把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方方面面都画了下来。
  挑了最满意的一副,他便带过来作为给雪春熙的见面礼。
  雪春熙没想到如此,催促着御林军把画轴呈上来,看着画上的一双璧人,顿时眼底微涩。
  封应然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他看着画上的人,足见画师的用心,两人栩栩如生,举手投足皆是无尽的亲昵。
  一个抬手,一个目光,都能让看者感受到他们彼此的情意。
  二十年前的事了,真能记得如此清楚?
  封应然不是雪春熙,他从来不会往太好的地方去想。
  这中年人特地赶到宫里来见雪春熙,不可能只是赠画那么简单。
  若果说把雪春熙记在族谱上算是一件事,但是中年人未免放弃得太轻易了。
  或许这并不是他来这里最重要的目标,那么又会是什么?
  “虽说我等一介商人,却又一双巧手,画工都还能入眼。不过弟弟的画工,可比我厉害得多了,只是可惜……”中年人又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弟弟就这么没了,不然凭着一手画工,好歹能小有名气,留下不错的画作,不由再三唏嘘。
  雪春熙看着画轴,的确是有作画的天赋,就连两人的神情,尤其目光都描绘得活灵活现。
  中年人感叹自己的作画天赋不如生父,生父的天赋究竟有多厉害?
  光是想想,她也不禁为生父感到可惜。
  “这两幅画我很喜欢,就收下了,多谢。”雪春熙让宫女把画作收起来,却没有立刻认亲的意思。
  她知道以封应然的谨慎,肯定已经派人去打听这中年人的身份。
  不能光靠着中年人一张嘴,雪春熙就全信了去。
  比起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亲人,她还是更相信封应然一些。
  雪春熙看向封应然,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笑,带着几分安抚:“那就让人在外宫安置他们,国师认为如何?”
  不曾调查清楚,就该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才是。
  年轻人有些不痛快,住到宫里来,再出去就不容易了。
  总觉得雪春熙压根就不相信他父亲的话,明明父亲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让她认祖归宗。
  若非父亲好心,雪春熙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不是很可怜吗?
  可惜这位国师根本就没有感激的意思,语气冷淡疏离,叫他更是不忿。
  中年人生怕儿子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得罪人,对他使了个警告的眼色,这才应道:“那就叨扰皇上和侄女儿几天了,至于认祖归宗的事,还请侄女儿考虑考虑,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雪春熙点头应了,就有太监引着两人出去。
  中年人临走前,开口道:“我等姓秦,还望侄女儿记下了。”
  生父姓秦,她原本也该姓秦吗?
  雪春熙微微失笑,觉得这位秦大伯倒是十分有趣。
  嘴里说着考虑,其实却是殷切地想要她认祖归宗,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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