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公子病-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之前用闵肃做蓝本画的那几张人像画片儿被书坊的鉴稿先生退回来,说是缺了风流旖旎的“勾人”意态,与这手稿的故事、文风不大相符,须得赶在这个月底之前重新画过,再拿去给书坊鉴稿先生过目。
  “风流旖旎的‘勾人’意态?”叶凤歌愁眉苦脸地盯着摊开的书稿,食指抵着下巴自言自语,“那是什么玩意儿?”
  妙手一脉的弟子毕竟师从医家,打小有一门基本功,便是描摹人体经络、骨骼、肌理,务求做到栩栩如生、巨细靡遗、没有偏差,因此她于精工细描上其实是有些底子的,鉴稿先生也着重夸奖了她的这个优点。
  可是“意态”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显然超出了她的画功范畴。
  她愁苦了好半晌后,又随手拿起笔,漫不经心地在纸上画着笔触朴拙的胖乎乎圆脸小人儿。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一个脸圆身圆的小姑娘跃然纸上。
  小姑娘手上捏着决放在盘着腿的膝头,闭目打坐,一脸的生无可恋。
  “啧啧,这意态不就很生动了?”她搁笔,喃喃自嘲地笑道,“可惜不是旖旎勾人的那一种。”
  盯着画上的圆圆小姑娘瞧了半晌,她兀自笑开了花,将墨迹已干的画纸随手一折,夹在了《十香秘谱》的手稿中,这才重又研磨铺纸,提笔站得端端正正。
  ****
  申时,多宝架上的十二小人儿报时钟轻轻开了门扉,弹出一个怀抱着“申”字小木牌的紫衣小人儿。
  被这清浅响动惊到,叶凤歌回过神,才发现已画了有将近一个时辰,脖子发僵,手也凉了。
  于是她停下笔,伸了个懒腰舒展腰背,左右转动着脖子走到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
  桌案后空无一人。
  她以为傅凛还在练拳,便放心地走出来,搓着微沁的指尖走去案头准备倒茶喝。
  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几步,一抬头才见窗前的卧榻上躺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傅凛。
  许是因先前去找闵肃练拳脚累着了,此刻他在卧榻上姿仪随意地合衣歪躺着,身上盖着墨黑狐裘,似是睡沉了。
  傅凛被那身娘胎里带出的极寒之症害得可苦,小时就跟玉雪冰人儿似的,三伏天里旁人热得恨不能学狗儿吐舌头时,他却照旧手脚冰凉。若不用厚厚棉被捂着,满屋子暖炉煨着,想像寻常人那样酣畅淋漓出一身大汗,都是奢侈难事。
  大热的三伏天都是如此,到了苦寒冬日,小傅凛就更可怜,简直不需冰裹霜覆,自己就能把自己冻成棍儿。
  在妙手一脉的医理中,发汗是人排解寒瘀病灶的一个有效途径。
  只是以前傅凛体弱,经不起大动弹,妙逢时便只能先将这事搁下,一年年循序渐进地耐心调方,慢慢将他的底子补起来些。
  经过七年持续不断地细心调养,自今年入冬以来,叶凤歌似乎再没见他像往年那样冻得个面色青惨惨、手脚僵直的模样了。
  如今他便能遵照医嘱,跟着闵肃练点简单拳脚,再配上那三个月服一粒的丸药,叶凤歌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估摸着或许到了明年春夏,他的寒症就真能大好。
  心中为傅凛高兴着,叶凤歌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抿唇打量着沉睡在卧榻上的傅凛。
  密长双睫像一对歇了翅的蝶,乖巧地伏在下眼睑处,精致矜秀的冠玉面庞在墨黑狐裘的映衬下近乎白得发亮,幸有颊边未褪尽的淡绯晕痕添了几许热腾腾的鲜活之气。
  叶凤歌偏着头打量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隐隐有些陌生的脸。
  唔,她必须诚实地说,这真是个好看的少年郎。
  也不知是不是被近前忽然多出另一个人的气息惊动,他的手臂动了动,盖在身上的墨黑狐裘上沿便从脖颈间滑落至肩头。
  叶凤歌僵住,以为他要醒了,正想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人,却发现他再无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一眼,就一眼。
  她躬身趋近些许,弯腰凑近些,仔仔细细瞧着他的侧脸线条——
  只怕是神仙都画不出这么好看的侧脸,所有一切都恰到好处。
  叶凤歌自顾自点点头,恍神地想着,若此刻他双眸半睁、神情疏慵,唇角再噙一丝如多情春风般的淡笑,那不就是……
  “你想偷亲我?”傅凛忽然开口,双眸徐徐睁开,“喏,给你亲。”
  贪看美色睡颜走了神的叶凤歌被吓得嗓子一紧,做贼心虚地直起身,斜斜仰头看着顶上房梁,脑中拼命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说法,才能将自己的行为解释得正气凛然。
  “谁要偷亲你?我看你没、没盖好,在想说要不要帮你将那狐裘拢一拢。”
  口中狡辩着,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偷偷又瞟向他。
  被临时当做衾盖的墨色狐裘半滑至肩头,浅浅笑弯的眉眼,疏疏懒懒的神情,唇角有笑如晴日春风,残困的嗓音沙哑缠绵——
  明明衣衫齐整,却是道不尽的旖旎风流。
  叶凤歌眼尾一烫,双颊燃火,心尖酥酥麻麻颤了起来。
  灵台方寸间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突然清明。
  她好像有些知道,鉴稿先生说的“勾人意态”,是什么样的声色光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提到的凤歌画的两张图,是给评论区全才大佬——无名权兵卫——的彩蛋~~感谢兵卫君一年多以来的倾情关爱、鞭策、呵护、殴打、鼓励、找茬(哈哈哈哈哈),谨以此彩蛋表达我诚挚的谢意!
  以下是全才兵卫君倾情手绘,不过大概只有网页才会显示:


第四十四章 
  灵光乍现的叶凤歌双眸被惊喜的光芒点亮,当即就想回屏风那头去开始动笔了。
  不过,“不问自取”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那个,五爷啊,”她双手背在身后,笑得谄媚至极,嗓音简直甜得能绞出蜜汁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
  傅凛见状,脑中立时警钟嗡鸣,残困全消。
  突然这么谄媚,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主意。
  他倏地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将那狐裘拉高裹住自己,警惕地望着她:“你不会是打算,将我画进那画片儿里……吧?”
  心中的小九九被戳穿,叶凤歌虽满脸赧然羞红,却笑得更甜了,使劲点点头:“嗯。”
  “你这想法果然大胆!”傅凛又好气又好笑地瞪她。
  那本《十香秘谱》他虽只看过一回,可他记性好,脑子也灵光,稍稍推敲,就知她若要拿自己入画,不出意料的话,必定就是第四卷那位花心浪子无疑。 
  那位花心浪子从容游走在飒爽的江湖女侠、端方的公府姑娘,以及美艳的酒坊东家之间……几年后事迹败露,被这三位得知真相的姑娘联手买凶,阉了。
  真是个可怕的故事。
  叶凤歌皱了皱鼻子,不死心地追问:“当真不给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许是因着有求于人,她的眼神自然而然地软成一泓秋波。
  明知她这是“卑鄙奸诈”的伎俩,傅凛的颊边仍是猛地蹿热,不争气地被闹了个大红脸。
  其实,若不是第十卷那位的下场实在太惨绝人寰,他是不会拒绝她这请求的。 
  毕竟,她难得用这般模样缠着向他讨要什么,谄媚得整个人都散着蜜味,简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喉头滚了几滚,扭头不再看她,硬声硬气道:“若是第四卷的那位,没得谈!” 
  “你什么鬼脑子?第几卷的哪一位都记得清清楚楚?究竟看了几……”叶凤歌说着说着就想起自己这是有求于人呢,忙收住训人的嘴脸,重又笑得蜜蜜甜,“怎么会是第四卷那位呢?不会不会,我有分寸的。” 
  她有分寸个鬼,方才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还真就是第四卷那位。 
  见傅凛掀开狐裘似要下榻来,心虚的叶凤歌殷勤地上去扶他:“不画第四卷,真不画。咱们五爷这般风采,怎么的也该是第十卷那位俊美的国师啊!” 
  之前她一直很羞于同他细谈《十香秘谱》的事,可此刻猝不及防被他揭了底,她反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扭曲坦荡,索性就这么硬着头皮不要脸了。
  傅凛下榻穿好鞋站定,低头瞧着搀在自己小臂上的纤细手指,死死抿住即将飞扬的唇角,忍笑板着脸,拉开她的手,大爷似地往书桌走去。
  叶凤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遗余力地游说道:“要不,我拿了润笔费以后,分你一半?你就当做笔小生意?”
  “爷不缺钱。”傅凛倒了一杯药茶握在手中,骄傲地抬了下巴哼哼道。
  叶凤歌沉吟片刻,重振旗鼓:“那,我给你买糖吃?”
  她一时也想不出自己还能怎么哄他高兴了。
  “不想吃糖,”傅凛轻垂红脸,目光淡淡扫过她,“若是给吃别的,那或许可以谈谈。”
  叶凤歌一听有转机,大喜过望地仰脸看向他:“要吃什么?”
  傅凛举杯凑到唇边,略略遮住自己的下半脸,含糊道:“你今日的口脂,瞧着味道不错。”
  叶凤歌瞪大了眼,面色由红转青。
  这小混蛋,近来可当真是愈发地浪得无边无际了!
  “看吧,我提了条件,你自己不肯的。”傅凛抿了一口药茶,“遗憾”地冲她眨眨眼。
  他面上淡淡的,心里却有个得意的坏小子乐到满地滚。
  难怪小时裴沥文屡教不改,明知要挨打挨罚,也忍不住去“欺负”隔壁的小姑娘……唔,裴沥文的下场可不是太好,引以为鉴,过犹不及。
  傅凛端正了神情,绕过过去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一脸正直道:“我不是不肯帮你……”
  “五爷的意思是,”叶凤歌出声打断他,用指尖在自己的唇下虚虚点了点,眼中渐渐闪动起狡黠笑意,“要试试这口脂是什么味道,就给画?”
  她那样子一看就有诈,可傅凛心中忍不住又有一丝丝侥幸的期待。
  他抿了抿唇,嗓子发紧:“若是第十卷,那就可以谈。” 
  叶凤歌了然颔首,鞋底蹭着地面,慢慢绕过书桌走到他跟前。
  傅凛周身绷紧,目光随着她的身移影动,脊椎处蹿起一股酥麻热烫直奔天灵盖——
  要死要死要死,她不会真的……肯吧?!
  叶凤歌右手搭在腰间,略略俯身,竟将泛红的脸凑到离他约莫一拳的距离才停。
  挟了淡淡果香与药茶清苦的两道气息徐徐缠到一处。
  呼吸相闻,心音杂乱。
  未几,叶凤歌搭在腰间的手动了动,从荷囊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口脂盒子,“啪”地拍到他手中。
  “那就这么成交了,第十卷,”叶凤歌猛地直起身来,奸计得逞一般叉腰哈哈笑,“五爷省着些吃,我今日用的这盒口脂可贵!” 
  这下轮到傅凛的脸由红转青了。
  原来,可恶的小姑娘“欺负”起小小子来,也是皮得叫人牙痒痒。
  ****
  接下来一连忙了四、五日,将每年例行的年底核账忙完过后,傅凛总算可以悠闲过冬。
  之后他每日除了跟着闵肃练上个把时辰的拳,其余时候都窝在书楼,一边翻着闲书,一边随手摆弄着那堆只有他自己才知是做什么用的小零件。
  叶凤歌则是大多时候兀自躲在屏风后头提笔勾勾描描,时不时探出头来打量傅凛片刻。
  有时傅凛想过去瞧瞧她究竟画了什么,却总是被她毫不客气地挡回来,说是没画完之前不给看。
  到了廿八这日午后,桐山迎来今冬第一场像模像样的大雪,而叶凤歌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叶凤歌放下笔,左手握住冻到发红的右手指尖,一边朝掌心呵着气,一边满意地瞧着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人像画片儿。
  拢共十卷,她自然不会每一卷都拿傅凛做蓝本,不过她最满意的还是拿傅凛做蓝本的这几张。
  她想了想,将搁在右上角的一叠人像画片儿都拿起来翻了翻,从中抽出了两张,小心地叠好,偷偷夹到书页中去——
  这两张才真真儿是她“倾尽毕生所学”的呕心沥血之作,不过不能给旁人瞧见,尤其是不能给正主瞧见,要惹事的。
  叶凤歌捂住红脸偷笑一会儿后,敛好神色,拿起桌上那一张画像反手藏在身后,慢慢踱出屏风,朝傅凛那头走去。
  “画完了?”傅凛放下手中的一块木雕小零件,见她点点头,便噙笑弯腰,从书桌旁的小柜里取出一件东西。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瞧,这几日见你忙着就没拿出来。”
  叶凤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好半晌后才噗嗤笑出声:“我随手乱画的,你裱起来做什么?!”
  那是她五日前信手涂鸦后,捏成纸团子丢出来给他的那张小画。
  看得出来,他大约已尽了最大心力处理那些折痕了。
  “咦,你还往上头添了字?”叶凤歌好奇地偏头,伸手想拿过来仔细看上面多出来的蝇头小字,却被傅凛躲过了。
  “只许看,不许摸!”傅凛轻轻拦下她的手,亲自捧着那裱好的小画递到她眼前,“这可是爷要拿来传家的。”
  画上那个靠坐在榻上,浑身透着“不高兴”的小小子脑袋边多了一行字:不喝!再喂跳井了!
  那个背对观者的小姑娘后脑勺旁边多了一行字:像你这样不肯好好喝药的家伙,我一天打死好几个!
  那些工整的蝇头小字并不是傅凛平常惯有的字迹,一笔一划规规矩矩,更像他当年初初跟着裴先生习字时的稚气笔迹。
  两个童趣十足的圆乎乎小人儿,配上略有些孩子气的工整对白,明明并非写实的画面,许多往事却清晰如跑马灯似地在眼前掠过。
  这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记忆。
  叶凤歌心口一甜,抿笑抬杠道:“传什么家?说得跟你子孙满堂似的。”
  “眼下是还没有子孙满堂,”傅凛噙笑觑着她,挑眉道,“但我总觉得,很快就会有。”
  ****
  叶凤歌没法接他这“子孙满堂”的茬,只好赶忙从身后拿出那张人像画片儿,献宝似地拿到傅凛面前。
  “瞧,我这回画得好看吧?”
  画上的男子被面具遮了半脸,凤眼清澈澄定,清凌凌无欲无念;身姿颀长,俊逸出尘,偏生一袭道袍却系得松垮恣意,竟就有了些许矛盾的勾魂意态。
  傅凛接过她手中那副画像认真打量:“国师,竟是戴面具的么?”
  那本《十香秘谱》他看得仓促潦草,可架不住他从小就过目不忘。他想了好一会儿,总觉得手稿里并未提过“国师戴着半面面具”这样的事。
  叶凤歌扭头看向一旁,嘴硬道:“我临时添上去的,只是觉得这样多些韵味,没别的心思。”
  傅凛抬头盯着她少见的别扭模样,忍不住闷笑出声。
  这位小姑娘似乎不记得,有个词叫“欲盖弥彰”。
  “你怕不是先画了一张没面具的,却忽然发现舍不得给别人看,这才另添了面具重画了一张吧?”傅凛睨着她,得意的笑简直要溢出眼尾了。
  叶凤歌“专心致志”地瞧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强做无事地干笑两声,打岔道:“那什么,明日我去交画稿,你就别跟着了。”
  其实这回不需她说,原定开春后在沅城新开珍宝阁的事出了些岔子,这段时间裴沥文都在外头奔走,说好明日要来找傅凛回话,因此傅凛即便是再想跟,也实在脱不开身。
  “爷是那等贪玩跟脚的人吗?”傅凛笑道,“毕竟是快要子孙满堂的人了,得用心做事,才能赚钱养家嘛。”
  叶凤歌被窘到一个不行,恼羞成怒地红着脸粗鲁鲁跳脚:“我可去你的子孙满堂!一日不调戏我三顿你就吃不下饭是不是?!”


第四十五章 
  在过去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