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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策:嫡女权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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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由暗暗叹一声,果然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套言论很是适用啊!
等到一家子用过膳,苏子衿便打发了战王妃同战王爷一起回楚园。于是,落樨园便又回到了往日里的模样。
彼时,苏子衿正坐在榻上喝药,青茗忍不住便凑近了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好奇道:“主子这是想通了么?怎么今日对王爷和王妃亲昵了许多?”
苏子衿闻言,只容色淡淡道:“我从前想要疏远他们,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实际上的身体状况,待到某日我不在……不在锦都了,便可以诓骗他们,我在某个地方生活的很好,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多么伤怀。可昨日发病,想来母亲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既然她都知道了,我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再如何疏离,也不过是徒惹悲伤罢了。”
说着,她又顿了顿,缓缓笑起来:“也许,这辈子我能为她做的,也仅此而已。不得不洒脱一次,从容一次了。”
恍惚间,昨夜战王妃的抽泣声依旧在她的耳畔响起。她虽睡的安稳,但头半夜的时候却是有一段时间的浅眠,那时候她便听到了战王妃压抑的抽泣声,想来她已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才会如此伤情。
苏子衿知道,战王妃素来是个颇有些男儿性子的女子,若真是个整日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想来战王爷是不会这般爱她。然而,她对着苏子衿,内心却柔软的一塌糊涂,到底这份母爱浓烈的令人唏嘘。
“主子净是会胡说。”青烟闷闷道:“主子可是有一辈子可以好好孝顺王妃和王爷的,届时能够为他们做的,必然许多。”
对于主子的身份,虽然无数人都存着怀疑,但也只有她们几个人知道,主子是千真万确的长安郡主,也就是王爷和王妃的孩子。
只是主子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真真假假的任由人们猜测罢了。
“是呀是呀,”青茗嘻嘻笑起来,掩下眼底的那一抹心痛,她故作羡慕道:“不过,王爷和王妃如此恩爱,想来将来主子也不必做什么了,左右有王爷在,王妃总归啥也不缺,只缺主子这样一个美丽的闺女了。”
到战王府这段日子,青茗等人看的十分清楚,战王爷对王妃是十分疼宠的,若非真的爱到骨髓,想来没有人做得到这般不顾脸面。战王爷,他好歹也是外人眼里高大威猛、百战不殆的大英雄,可到了战王妃面前,便又是极为惧内的男人一个。
“父亲待母亲,倒是真的极好。”苏子衿微微一笑,因为战王妃的缘故,生平头一次,苏子衿觉得这一声父亲,仿佛也没那么难叫。
苏子衿恍惚间想起,许多年前的时候,她竭尽全力的去讨好那个她自以为是父亲的人,她看着他,好似在仰望苍穹一般遥不可及。等到她知道自己父母不详的时候,便开始不再叫他父亲,不再奢望他哪怕是一丁点的目光……
就在这时,门外青书入内,他将一张卷在成一小条的纸递到苏子衿的面前,低声禀报道:“主子,青原的飞鸽传书。”
☆、71苏家有个老太太
青原是苏子衿专门打探消息的手下,他是个十分能耐的人,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消息,只要不是被人封锁了,他基本上都能够打听的到。
“你打开来,”苏子衿兀自喝了一口药汁,似乎不觉苦涩一般,依旧眼含笑意:“看看里头是什么内容。”
“是,主子。”青书点了点头,随即依着苏子衿的吩咐,打开了纸条。
青茗瞟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这一看,不由有些诧异出声:“主子,苏老太太就快到锦都了。”
苏子衿闻言,只淡淡颔首,她一口抿了那汤药,而后接过青书递来的已经展开的纸条,不紧不慢的低头看去。
只见她眸光幽深,苍白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半晌,才从容一笑:“这战王府,想来又要热闹起来了。”
苏老太太是战王爷嫡亲的娘,她一生统共育有三子,嫡长子是战王爷苏彻、嫡次子是西城知县苏庭,嫡幼子则是十足的纨绔,身无半点官职,名唤苏生。苏老太太最是疼宠的,大约就是这个纨绔的苏生,而对于战王爷却一向不那么看重。
不过,战王爷算是西城苏家最光耀门楣的一个了,他少年时独自进了锦都,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三年,后又参加科举,考取了武状元,并与当时还是皇子的昭帝结交甚笃。先帝逝世,战王爷一路追随昭帝夺储登基,在而立之前,便做了异姓王爷,御赐战王。
只是,那时候的苏家,已是家道中落,原本秀才出身的苏父也早已亡故,苏老太太便带着次子苏庭和幼子苏生,一大家子的到了锦都寻战王爷。这寻亲一事,倒是不像话本子里头那般曲折凄惨,苏老太太还没入锦都,便被战王爷派去的人去迎接了,于是她风风光光的入住战王府,一时间在锦都倒也是个人物。
青烟闻言,皱眉半晌,沉吟道:“我记得先前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苏老太太和王妃不和。”
这件事,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彼时战王爷与还是忠勇将军府嫡出小姐的战王妃还未成亲,却已生死相许,在素来民风开放的大景朝,倒也不是多么出格。本以为苏老太太会成全他们有情之人,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苏老太太跳出来第一个反对,并且硬是逼着战王爷娶她娘家的侄女,还扬言他若是敢忤逆她的意思,她便自去回西城,从此母子关系不再。
自古来,孝道永远是纲常伦理之大,故而有家中母亲反对的亲事,皆是以悲惨的结局告终,但实际上到了战王爷这里,却全然不一样了。苏老太太威逼也好,强迫也罢,战王爷就是不从。想来他少年时候便独自出来闯荡,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于是,他不再征得苏老太太的同意,只是上禀昭帝,求其赐婚。昭帝自是欣然应下,一道圣旨下来,苏老太太心中虽恨得牙痒痒,却是再没办法。
只是,就在看客们以为苏老太太准备消停的时候,另一件事情便又闹了出来。原来苏老太太还是不死心,一心要战王爷娶娘家侄女,如今虽无法娶了,但好在还可以纳妾,故而书信一封,便将那侄女接进了锦都。
可到底战王妃也不是吃素的,她本就对这个婆婆颇有不满,当下更是气的心意难平。想她堂堂将军府嫡出小姐,怎么就入不了她苏老太太的眼,比不得她娘家小门小户的侄女?况且,当时她和战王爷成亲也不过半月,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苏老太太此举莫不是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战王爷的母亲,便为所欲为,要不是早些时候忠勇将军府惹先帝忌惮,自请下放蜀郡御守,她早早便回了娘家,也不必在这里受气。
于是战王妃气的狠了,一等到苏老太太的侄女到锦都便派人将其安置在了东街的房产,不让她住进战王府。只是,苏老太太得知此事,自是不肯,婆媳两个,互不相让,明里暗里对峙了许久。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战王爷与苏老太太似乎闹翻了,她一怒之下便又带着一大家子回了西城,母子俩足足有十余年不曾联系。
“也不知道苏老太太这次回来,会不会给主子使绊子。”青茗冷哼一声,想起前段时间在府中打听到的消息,不由道:“听说这老太太前几年回来的时候,便多次给王妃脸色看,而且时不时还讥讽几句,只道主子流落在外,许是早早便死了。”
☆、72敲打陶圣心
战王爷为了战王妃同母亲兄弟闹翻的事情,一度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但战王夫妇不仅屡次为大景立下汗马功劳,守卫边疆安全,而且很是得昭帝的看重,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他们倒是无所畏惧,故而这一来二去,人言也就渐渐散了,转而又艳羡起战王妃嫁了个绝世的好男人。
近几年苏老太太似乎转了性子,竟是主动与战王府走动了起来,她基本上每年的十月到次年二月,都会到锦都,入住战王府一段时间。
如今,又该是她进锦都的时候了。她们都知道,这一次,想来苏老太太又要整出一些幺蛾子了。毕竟,她那最为宠爱的幺子苏生,前一阵子可是四处奔波,为谋一官半职。
苏子衿闻言,只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若是她能够给我使绊子,我倒是会高看她两眼。”
……
……
一晃又是一日,这天一大早,陶圣心便梳妆打扮,忐忑不安的进了皇宫。
前日陶皇后下了令,让她今日入宫,说是多日不见,有些挂念。可实际上,陶圣心却知晓,陶皇后主要是为了那次司卫纵马差点伤了苏子衿这件事情,找她算账来了。
陶圣心很是清楚,她的这个皇后姑母不仅人美,而且心狠。这世界上,她真正疼惜的,不过就司卫表哥一个人罢了。就连同为她的孩子的司天娇表姐,姑母也弃之如敝履。
她记得很是清楚,八岁的时候,自己曾经哄骗司卫表哥帮她去向永安侯府的小郡主讨要一株玉琉璃,那时候,长宁王夫妇还在府中,她一心知晓长宁王妃颇爱奇花异草,便想要借此与长宁王府攀上关系,从而接近司言。后来,司卫表哥确实帮她要来了玉琉璃,却因此被姑母识破了她的手段,并且借着四皇子的手,假意不小心将她推入湖中,险些淹死。至此以后,她便很少再怂恿表哥做什么事情了。
但是从那以后,陶圣心便明白了,对于她这个侄女,姑母更是从来只会利用罢了,要是她不具备任何价值,想来姑母早就在几年前让她去见阎王了。毕竟,要是姑母想要出手,父亲和爷爷必然不会有任何怀疑。这样的女子,稳居六宫之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手段呢?
可若是那日司卫冲撞上去,将苏子衿伤个卧病不起亦或者更甚,陶圣心也就认栽了。现下比起让苏子衿消失,没有什么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了。
陶圣心一路便到了容华宫,在宫人的接见下,她很快便见到了陶皇后。
彼时,陶皇后正端坐在贵妃椅上,她手中拿着园艺的大剪刀,眼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盆开的娇艳欲滴的牡丹,贵气而温婉的花卉,犹如美人一般,亭亭玉立。
陶圣心只看一眼那牡丹,便极快的收回了视线,而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低头柔声道:“圣心见过姑母。”
只是,陶圣心的话音落地,陶皇后却恍若未闻一般,眸光依旧落在那几盆牡丹花上,似乎在思索着如何下手修剪。
陶皇后不说起身,陶圣心自然不敢动弹,她低低垂下眸子,美丽的脸容一瞬间一抹尴尬的情绪划过,可她却不再说话,只保持着行礼的动作,柔顺乖巧之余,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过了好一会儿,桂嬷嬷才出言提醒,道:“娘娘,大小姐来了。”
“圣心?”陶皇后故作惊讶的放下手中的剪子,而后看向陶圣心,语气略微有些责备:“你这丫头,怎的来了也不同姑母吱一声?快快平身吧,这般多礼可是见外了。”
说着,她起身虚扶了一把陶圣心,眉眼皆是慈爱。
陶圣心心下明白,但却依旧一脸柔顺,道:“姑母恕罪,是圣心瞧见姑母正摆弄花卉,一时间也瞧出了神,这才忘记出声了。”
“罢了,罢了。”陶皇后摆了摆手,制止了陶圣心的请罪,而后她一脸的温柔,笑道:“圣心也觉得这牡丹好看吗?”
牡丹?陶圣心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皇后的用意,虽然她素来知晓姑母不会直接问责,但忽然问她牡丹又是为何?
缓了缓心神,陶圣心温温笑道:“圣心觉得,这牡丹华贵而不艳俗,美的温柔矜持,与姑母一般当世无双。”
不得不说,陶圣心很会夸人,不仅将陶皇后比作华贵的牡丹,而且还说的独一无二,想来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欣然接受她的赞美。
☆、73臣对郡主无意上
然而,对于陶皇后来说,她既然是看着厌恶陶圣心,便怎么着也不会顺眼,尤其是夸她如同牡丹一般的这句话,难道她堂堂一个凤命之人,就是这等子朝生夜死的花儿可以比得?
眼中闪过一丝不愉,陶皇后掩饰过去,而后意有所指的笑道:“本宫倒觉得圣心才像牡丹,年轻美丽,又温婉可人。”
说着,陶皇后缓缓转身,重新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那把剪刀,容色淡淡:“不过呢,本宫觉得这牡丹美则美矣,可若是任由她生长开散,恐怕如同现在一样枝叶乱生。”
“一旦枝叶乱生了,本宫便要想尽办法去料理处置,左一刀右一刀的修剪。”陶皇后继续微笑道:“可惜本宫不是园丁,没这个耐心去修剪平整,要是这枝叶生的太过恼人了,本宫便只好……”
随着陶皇后的停顿,一声“咔嚓”声响起,只见那原本美丽长在花盆中的牡丹被一刀剪断,花瓣四散开来的落在桌上,看着很是颓败。
陶圣心眼皮子一跳,恐惧和慌张便顿时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而后她忍不住抬头看向陶皇后,只见陶皇后眉眼冷厉,看向她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幽暗:“你看,这样是不是简单多了?”
“是……是。”陶圣心美眸微微瞪大,而后她点了点头,咬着红唇,暗自镇定下来:“姑母放心,圣心以为,这牡丹一定不会再枝叶乱生了。”
姑母将她比作牡丹,如今又这般作态,无疑便是在警告她,若是她再利用表哥做什么事情,她就会像这朵牡丹一样……被一刀剪断,再无生机。
“希望吧。”陶皇后冷笑一声,转瞬便又温和十足,道:“不然,本宫可有一百种方法让这牡丹零落成泥。”
说这话的时候,陶皇后眸光有些森冷,语气却是十分温柔,看的陶圣心心下惊骇不已。她绝对是相信,要是她再做出什么事情,恐怕姑母不会再饶了她。
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陶圣心故作赞同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出声。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昭帝伏案批阅奏折,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司言,语气淡淡,却少了往日里的威严,道:“阿言,你皇奶奶半月后即将抵达锦都,届时你去接她吧。”
大景朝的太后,也就是昭帝的嫡亲母后,司言的皇奶奶,她早几个月去了高龙山至今未归。太后是个极为信佛的人,她每年都会上高龙山参加法会。而这一去,便是数月。许是年轻时候被困在宫墙之内,整日里勾心斗角有些厌烦了,到了晚年的时候,她俨然看透了俗世,不再愿意待在皇宫之中。
而这一次,原本太后是没有这么早回锦都的,但由于收到昭帝送去的消息,一得知司言归来,她便急急的准备了行程。
太后有许多孙儿,但唯独最是疼宠的,大约便是司言了。很多人都猜测,这是因为,司言是长宁王的唯一子嗣,间接便导致了太后对于司言的疼惜过甚,而也有的人说,司言出生时曾被高龙山的断空大师预言过命途多舛,是生来的天孤之星,以至于太后才对他倍加怜惜。可到底原因如何,也许只有太后自己知道。
“陛下。”司言眉目冷清依旧,情绪丝毫没有波动:“臣有些私事未了,要离开锦都一段时间。”
言下之意便是,太后的接驾任务恐怕无法赶得上了。
“私事?”昭帝皱了皱眉梢,沉声道:“阿言,你才回到锦都没多久,就要离开了?”
司言早年掌权,自懂事开始便常常远离朝堂,最开始他只是一年离开锦都几个月,后来愈甚,一直到这几年,几乎没有几日待在锦都的。如今终于平了各方之事,昭帝本以为司言会待到年后至少,却不想,他又是有事,即将远行。
可到底,昭帝没有去问什么事情。司言是个极为孤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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