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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策:嫡女权谋-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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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他兀自拿了篮中的第二块,一边又问道:“幺妹近日在家中,可还是过的不错?”
  孟艺和孟璇玑,同父异母,孟璇玑的母亲闵氏是御使大夫孟伏的嫡妻,而孟艺,则是外室的孩子。当年孟伏在机缘巧合之下,将苏子衿误认为是自己的孩子,后来有一天孟艺和他那个作为外室的娘找上了门,这才让孟艺认祖归宗了。
  只是那时候,孟艺的娘已是染了重病,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不得不将孟艺送回孟家。那女子在孟府大抵过了一两个月的好日子,便重病不治,香消玉殒了。而孟璇玑的母亲闵氏却是个聪明的女人,因着府中没有男嗣,孟伏又极为看重孟艺,她便忍着心中一口气,将孟艺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抚养,这样一来,孟艺的身份,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嫡子。
  那时候孟璇玑还很小,孟艺又正是天真,两兄妹一处玩耍,久而久之,便关系极好。这一点倒也是让闵氏深觉安慰,她心下知道将来整个孟府都要交给孟艺,便也就对孟艺很好,如此一番下来,孟艺自是对她这个嫡母,孝顺有加。
  原本现下孟艺不过是寻常关心问话罢了,但这话一出,便见孟璇玑吸了吸鼻子,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低声道:“有娘在,我又如何会不好呢?只是……其实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孟璇玑抬眼看了下孟艺,见孟艺皱起眉头,她心下便有一丝得意泛起。
  如今整个烟京最杰出的青年,便是她的哥哥,孟艺。而只要她稍稍用点计谋,哥哥便会因为怜惜她而为她出头!
  见孟璇玑吞吞吐吐的模样,孟艺心下一紧,便立即拧眉道:“幺妹,可是谁人欺辱你了?告诉哥哥,哥哥一定为你出气!”
  孟艺的话一出口,孟璇玑娇弱的身子便是一颤,只见她眼角有惧色浮现,便咬唇道:“没什么,哥哥还是不要问了。”
  一边说,孟璇玑还一边故意摇了摇脑袋,看的孟艺心下,更是有些惊疑不定。
  “妹妹,你告诉哥哥,有哥哥在,谁敢欺辱你?”孟艺放下手中的芙蓉酥,神色极为笃定。
  这一幕落在孟璇玑眼底,心下便更是愉悦了起来,她微微咬着唇,楚楚可怜道:“哥哥,我……我好害怕!”
  说着,孟璇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到孟艺面前,眸底满是惧怕之色。
  孟艺一顿,便立即接过孟璇玑递来的纸条,他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的便打开了纸条,只是,当他看到纸条中的内容时,眼底立即便迸出了骇人之色,看的一旁孟璇玑心中惊讶。
  没想到一向俊朗温和的哥哥,竟是也会露出这般神色……不过她心下倒是不害怕,只觉得自己此番的选择,没有错!
  好半晌,孟艺都没有说话,直到孟璇玑忍不住要出声的时候,便见孟艺偏头看她,神色极为严肃:“幺妹,这是哪里来的?”
  敛了情绪,就见孟璇玑泫然欲泣,颤抖道:“哥哥,昨夜……昨夜我和几位姐姐一起到画舫上玩闹,回去的路上……忽然便有飞镖朝着我飞了过来……我那时候以为是什么人故意开玩笑,就大着胆子将这纸条打开了,只是……只是看到这里头的内容,我……我好害怕啊,哥哥!”
  一边说,孟璇玑脸上的泪水便立即流了下来,看的孟艺心中疼惜不已,只伸手为她擦了些眼泪,便沉声安慰道:“妹妹莫怕,那怪物应是早就死了,如何还能威胁的了你?伤害的到你?一定是有心人故意吓唬你,你……”
  然而,孟艺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孟璇玑激动起来,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哥哥!那怪物还活着……还活着啊!我……我看见她了,青烟看见她了!那日在夜宴上……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杀了三姐的一个婢女,还……还对爹爹出言不逊!”
  一边说,孟璇玑脸上的泪水还一边落个不停。只是,相较于方才的刻意,现下她明显是打从心底害怕的。
  那日夜宴,孟艺因军营里头有事情,便没有前去了,后来楼霄专门封锁了消息,不想让东篱如此‘怯懦’的一面被百姓看到,便作了一番功夫。故而,这样一来,孟艺身处校场军营,如何能悉知朝堂上的事情?
  听着孟璇玑的话,孟艺脸上不由浮现起惊骇之色,就见他站起身子,不可置信道:“幺妹,你说的可是当真?那怪物……当真没事,还出现在夜宴?”
  说着,孟艺低头看向孟璇玑,沉眸道:“幺妹,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清楚。”
  孟璇玑见孟艺的反应如此大,心下更是有了几分把握,想了想,她便点了点头,缓缓将苏子衿就是孟青丝的事情,包括她昨夜听到的司言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孟艺。
  等到她说完,孟艺便沉默了下来,只是下一刻,便听孟艺忽然道:“幺妹,我们必须要先杀了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说这话的时候,孟艺脸上所有的爽朗和明亮,都消失殆尽,仅剩的只是狠辣与杀机,那鹰眸中盛满的戾气,看的孟璇玑一吓,不过,孟艺的话却是孟璇玑正想听到的,心下升起一丝喜色,却见孟璇玑咬了咬唇,惊疑不定道:“可是哥哥……那司言如此厉害,我们……我们当真可以做到吗?”
  孟璇玑怕的,其实不止是苏子衿,还是司言的势力,她昨夜惊慌之下,回去后便让人打听了司言的为人,得到的答复,竟是更让她畏惧,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光是一个司言,便是让人疲于应对,再加上苏子衿背后的战王府……苏子衿本人的可怖……如此权势与手段,让她如何下手?
  孟艺闻言,却是没有慌乱,只见他眯了眯眼睛,勾起一抹冷笑来:“现在可是在我们东篱的土地,任凭司言如何权势滔天,如何兵权惊人,也是要任人宰割的!”
  异国他乡,即便他如何厉害,也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看着孟艺眼底的杀意与志在必得的自信,孟璇玑心下总算舒了一口气,她自小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是个厉害的,只要有她哥哥在……一定,一定可以杀了苏子衿这贱人,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
  ……
  三月二十九,烟京花灯节正式拉开序幕。烟京的花灯节,堪比各国七夕,大都是有情人之间相互馈赠,倒是极为盛大。
  彼时夜色正浓,四处明灯璀璨,好不热闹。
  篱河边上,有好几辆画舫停泊,那精致而奢华的画舫上,早已有歌姬舞女伺候在上头,与此同时,更是陆陆续续有翩翩佳公子打扮贵气,踏上了那画舫。
  如此夜色,孟瑶领着婢女,兀自来到了篱河边观赏。
  烟京是个繁华却暗潮涌动的地方,可这股暗潮,永远不能搬到明面上去。烟京百姓多通情而爱好诗歌,再加上多年战乱的阴霾,造就了此处的特殊国情。
  这几年下来,烟京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什么刺客、或者追杀一事。在这繁盛的都城之内,但凡发生腥风血雨,都与权力之争分不开干系,尤其是朝堂争夺,更是极为明显。故而,一旦烟京城内发生类似于锦都的那等子刺杀、暗杀事件,烟京的百姓便会群起而攻之,势必找到那毒瘤的大臣,万人奏请,株连九族!
  如此敏感而多思的百姓,当真成了水流,载舟覆舟,不过一夕之间。这大抵是因为烟京委实是个文化大国,百姓一众,倒也算团结一致,尤其是皇城脚下的人们,更是懂得如何造势。
  而这般的势态,便是出自右相钟离之手,当年钟离之所以被封做丞相,之所以被文宣帝看重有加,便是因为钟离奏请帝王,并得到准许,于两年之内,游说整个烟京百姓,齐力抵制纷乱。
  如此千古举动,一旦成功,便是百世不衰的。因此,这些年来,上到帝王,下到臣子百姓,皆是依着章法来行事,如若有出现屠戮之人,百姓自是不会就此罢休,如此一来,但凡要追究罪责的,在烟京都是要讲究真凭实据,这也又间接导致了,楼霄不敢轻易篡位。
  上有钟离牵制,下有百姓监视,如此严密的举措,委实很难废了楼兰,一举称帝!
  烟京的安稳,直接便让孟瑶一类官员,安心出行了,即便是苏子衿来到烟京,她也一如既往,不曾多加过人手。而同样的,苏子衿在东篱、甚至是在来的路上,她会派人刺杀,可苏子衿一旦踏入烟京的土地,不在万不得已,她不会杀人。
  因为她们都是聪明之人,知道轻举妄动太过愚蠢,但凡聪慧之人,都不会在烟京这个地方,使上死士。
  放灯的时候,尚且未到,孟瑶戴着面纱,低眉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灯笼,心下不自然的便升起了一股子落寞。
  东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其实也不过普通之人……不由的便有唏嘘划过,只是就在这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哇,是颂字号画舫诶!”一个女子惊叫起来,眼底满是艳羡之色。
  寻常时候,很少有人将颂字号画舫包下,毕竟万金之多,只烟京偶有贵胄庆生,倒是会如此作为。可今日乃是花灯节,委实日子特殊,若是有人包下这艘画舫,便大抵意味着,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大手笔的。
  “诶,你瞧,上头有人!有人!”另一个女子尤为激动,盯着那颂字号画舫半晌,似欲探个究竟。
  随着那女子的声音落下,周围一众人便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那画舫缓缓而来,不多时便靠了岸。
  里头有个黑衣青年,他似乎正指挥着掌舵之人将画舫靠向岸边,等到画舫沉浮停下之后,他才上了岸来,朝着另一头而去。
  人群倒是极为配合,自发的便让出了一条道儿来,众人以为这青年要来接某家的小姐,却是不料,他走到两个人面前时,竟是拱手道:“爷,一切安排妥当。”
  这话一出,众人便顿时明白了起来,原来是某个公子哥的下属领命买了画舫,顺带着前来迎接……只是,这下属倒也是生的俊俏,却是不知那位公子还有他心上人的小姐,是何模样?
  如此想着,便有人顺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看去,只见那处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清冷挺拔,女子亦是生的媚骨楚楚,他们皆是穿着冰锦白衣,一个若仙,一个似妖,瞧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模样,委实的佳偶天成,叫人惊艳不已。
  苏子衿……面纱下,孟瑶清丽的脸容有一瞬间狰狞起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花灯,几乎将它捏碎。
  “小姐。”一旁的婢女心红见此,不由心下一顿。
  她顺着孟瑶的视线看去,就瞧着苏子衿和司言两人一副般配至极的模样,顿时便有狠厉之色浮现。
  眯了眯眼睛,她便张了张嘴,嘲讽道:“小姐,你看那如此有伤风化的女子,竟是也敢出来招摇?瞧着那狐媚子的模样,莫不是歌姬一类?”
  虽然司言和苏子衿已然是夫妻,但这烟京的百姓并不识得,如今心红这般一嘲讽,在众人眼中,便也就变了味道。
  东篱是礼教严格的国家,素来也有男子为了博美人一笑,便花重金包下画舫的事情发生,不过那些个公子小姐的,大都是遵循着礼数,再加之多是有着婚约之辈,彼此又带了许多随从婢女,如此之下,便是无人再谈及有伤风化。
  只如今,眼前这两人虽是金童玉女的,但这般十指紧扣……委实有些作风不好。
  心红的话音一落地,便听周围一众人,皆是指指点点,原先的艳羡,也一时间变成了不屑。
  孟瑶闻言,却是暗道这心红的愚蠢,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是丢人现眼?
  心下正想要训斥,便听那一头,青茗嘲弄的一勾唇,说出来的话也甚是泼辣:“呦,我瞧着是谁呢?原来是左相大人啊,怎么遮了脸不让人瞧见了?莫不是以为故意使人给我家世子和世子妃泼脏水,就没人认得你了?”
  青茗的话一出,在场众人便纷纷将视线落到了孟瑶的身上,一时间,原先那些不注意的人,皆是有些惊诧起来。有些认得孟瑶身后的婢女的,自是惊呼着孟瑶的名字。
  心下有恼火之意升起,孟瑶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纱,平静的脸上有冷斥之色划过:“心红,你怎的如此口无遮拦,难道不认得那是大景的世子和世子妃么?”
  孟瑶的斥责一出来,心红便立即会意,咬了咬红唇,便见她下跪在地,故作慌张道:“大人饶命,奴婢先前没见过世子和世子妃……奴婢该死,都怪奴婢一时口快……奴婢愿受惩罚。”
  这话,便是顺着孟瑶递来的竹竿往下滑了,恰好心红没有出席那场夜宴,不认得苏子衿也是情理之中,最多便是责她一个口无遮拦的罪。
  瞧着这对主仆如此会演戏的模样,那一头,苏子衿却是言笑晏晏,眉眼温软道:“可怜见的,竟是吓得这般厉害,不过本世子虽是心善,却也不是烂好人,左相大人身边的奴仆一个比一个凶悍,一个比一个想要栽赃陷害本世子妃,希望左相大人回去之后,好好调教才是,否则这一众信赖左相大人的百姓,可都要以为,这些人,都是因为左相大人的教导,才……如此尖酸刻薄、心狠手辣!”
  一边说,苏子衿还一边好似胆小害怕的模样,径直便往司言怀中缩去,看的司言心下深觉好笑,瞧着苏子衿的目光,更是暖了几分。
  孟瑶见此,心下自是明白苏子衿的暗喻,她如此说法,不仅是告知众人,这等子事情已然发生了不止一次,而且还**裸的在暗示,她孟瑶就是个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人,只有这样的主子,才会教导出不止一个的下作奴才!
  瞧着周围一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开始狐疑起来,孟瑶心下有些恼恨,苏子衿很聪明,聪明在于知道她最怕什么,她一手被百姓捧出来,若是百姓开始怀疑她,她这左相,也是当到头了,毕竟她手中的实权并不多,若是没有用了……想来楼霄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她放弃。
  青葱的手指微微捏了起来,那骨节泛白的颜色,在暗夜之中,几乎窥探不到。下一刻,就见孟瑶攒出一个笑来,略显无奈和不忍,说道:“世子妃若是介怀,便再将这奴仆带去斩杀好了,反正心蕊也……哎!本相教导不周,她们心直口快,到底也是要受到惩戒的。”
  孟瑶一字一顿,全然是在强调苏子衿的狠辣,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说心蕊遭到苏子衿的毒手,如今心红也许也会……
  尤其她生的清丽,苏子衿太过妖媚,如此一番对比下,众人便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孟瑶,而视苏子衿作狐媚的女子。
  只是,出乎孟瑶意料之外的是,苏子衿闻言,却是丝毫没有惊讶,只见她一个蹙眉,那弱若无骨的身子便立即半靠在了司言的怀里,虽面色依旧从容,可眉眼间却有无辜之色浮现:“阿言,为何在左相大人的眼中,我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一个人呢?分明心蕊……就在咱们驿站内啊!难道我好心宽恕那婢女,倒是错了?”
  苏子衿的话音一落地,司言便拥过她,清冷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温柔,道:“子衿,谁是毒妇,谁是良善,大家都是有眼睛看,有脑子会思索,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这话,便是在说孟瑶是毒妇,苏子衿是良善了。且,司言如此说,众人谁还敢为孟瑶出声?
  烟京百姓大都好面子,若是他们出声,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有眼无珠,将毒妇看作良善之人,且还是不会思索的愚蠢之辈吗?
  不得不说,司言捏住了这七寸蛇身,如此一句话下来,便是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孟瑶眸底有冷色划过,险些露出气恼的神色,暗自吸了一口气,她才缓缓笑道:“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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