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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尼成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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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戎装的夏侯安大跨步进屋,胡乱挥挥手,“你们都退下。”
幽闲给自己和夏侯安盛了碗芦笋汤,笑道:“我盛的汤,你敢喝么?”
夏侯安一声不响的将汤一饮而尽,面色稍缓:“武信旋突然来袭,你敢说不是你的原因么?”
“我孤身一人在这里,有本事翻起那么大的浪吗?边关城市一年下来大小冲突不断,武信旋的突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幽闲夹了块鱼肉,慢慢将刺挑去,“不过我猜测,昨晚的突袭,确实和一个女人有关。”
夏侯安,“谁?”
幽闲,“如花,你以前的暗探,武信旋的现在的妻子,以及——顺亲王姬永泽的情人。”
一个炸雷在夏侯安脑子里响过,许久才回过神来,“你是说,如花她——?”
幽闲点点头,“武信旋和我一同长大,我们有兄妹之情,相信以前如花也向你禀报过。后来我回到北焰国,武信旋跟随姬永泽去了南焰国,但是我们一直通信,姬永泽在信中说起过这件事,如花肚子的孩子根本就是姬永泽的。”
“所以我猜测,两人因为如花的事情反目成仇,只是为了利益而不得不忍受对方,昨晚是八月十五,姬永泽一为和如花单独相处,二为把武信旋拖向战场背地捅刀子,所以选择八月十五那天派武信旋攻城,武信旋围而不攻,故意拖延战机到天亮,为回城找个理由罢了。”
夏侯安毒蛇般的眼神盯着幽闲的眼睛:“姬永泽在红叶寺修行时法号然镜,你和他的关系并不是那么清白吧。”
“哈哈。”幽闲笑道:“我们的确关系不错,当时我和顾念久做生意的时候,他帮了不少忙,不过我和顾念久也给了他不少好处,相互利用而已。至于其他的嘛,呵呵,你是知道我的品位的,我喜欢美貌的少年,当年大漠盗贼城的礁石,现在的蔷薇,都是美少年。然镜长的也不赖,可惜离他们还是差很远。”
对于礁石,夏侯安是熟悉的,当年他在黄金格斗场看到幽闲和礁石巅峰对决,那个美少年被幽闲用皮鞭活活吊死,他的妹妹琴操还是个未长成的黄毛丫头,小姑娘一心复仇,跟随他去了尹国。哥哥和幽闲的事情,她最了解不过,说小贱人(幽闲)为了得到哥哥的庇护,主动自荐枕席。
还有幽闲身边的杨憧,他在盗贼城阉童的身份路人皆知,杨憧同样是美少年,但因为他是阉人,所以幽闲选择了蔷薇?!
将种种过往串在一起,夏侯安开始有些明白了。
“男人对于我而言,如同女人之于你。”幽闲淡淡道:“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处理掉,我们最爱的,永远都是金钱和权力。”
夏侯安感叹道:“也许是因为我们两人太像了,所以不能走到一起。”
“是啊。”幽闲惋惜道:“人们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其实他们错了,因为那只母老虎,也想拥有整个山头。”
“干杯,母老虎。”夏侯安举起酒杯。
“我身怀六甲不能饮酒,以汤代酒罢。”幽闲捧起汤碗。
哐当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夏侯安觉得时机已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既然和武信旋交好,那么劝降他是有可能的了?”
“劝降?”幽闲觉得很意外,她蹙眉沉思,许久才缓缓道:“老实说,不太可能,首先武家是南焰国军人世家,世代忠于皇室,武信旋虽然和姬永泽交恶,但是对国家还是很忠心的——我曾经多次写信要他来我北焰国,他都婉拒了,何况是你。”
“哦。”夏侯安貌似有些失望,其实内心并非如此:方才他是在试探幽闲,如果幽闲立刻点头同意去劝降,那么她就有借机逃跑的嫌疑了。
“抱歉,这个确实帮不了你。”幽昙坦然道:“姬永泽也不是傻子,他要借助武家的力量巩固势力,所以暂时不会和武信旋撕破脸。”
两人陷入沉默,午饭吃到一半,夏侯安突然停筷,目光灼灼,“如果我不是要求武信旋投诚,而是帮助他干掉姬永泽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幽闲想了想:“不过,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即使你帮他干掉姬永泽,他日在战场之上,他不见得会对你手下留情。”
“一旦有了开始,结局如何发展就不是他想象的了,只要一年时间休整我就可以光复帝都,只要武信旋保证一年之内不要在我后院放火即可。”夏侯安冷冷道:“不然,我会把他和我同谋的证据交给他在南焰国的政敌,要么作为逆贼满门抄斩,要么保持缄默继续做他的忠良之后。无论他选择那条路,对我都有好处。”
“只要跳上船,想要下去,就只能淹死,幽闲,我要你去找武信旋密谈,他相信你。”
“我?!”幽闲蹙眉道:“我身子不方便,万一密谈被姬永泽知晓,我有去无回。”
“我保证不会有事。”夏侯安厉声道:“而且,你没得选。”
“你——!”幽闲秀眉一挑,竭力遏制住怒火,挤出几丝微笑来,“这个月初,你拿着我的书信给颜知秋,颜氏雇佣军就立即毁约从你哥哥军队撤出了。接下来,我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
夏侯安犹豫片刻,一盏茶过后再次坚定说道:“你准备准备,我会随时通知你密谈的时间,谈妥此事,你我都有好处。”
幽闲无力的靠坐软榻上,神情灰败,待夏侯安出了卧房,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头脸,暗暗发笑:与其挖个坑让夏侯安往下跳,不如让夏侯安自己挖个坑往下跳,孩子,我们要自由了。
☆、越狱(修文)
“顾先生,我最后问一次,仓库在那里?”
“这是你说过的第一百五十七的‘最后一次’,动手吧,地牢臭虫虱子太多,我皮痒痒。”
行刑人苦笑一下,退后五步,抽出浸在水里的皮鞭,手腕一动,皮鞭毒蛇般缠绕在顾念久赤/裸的左腿,轻轻一扯,刚结的厚痂被活生生的从撕裂下来,血花飞溅。
“啊!!!”
顾念久痛苦的嚎叫着,似乎这样就能减轻酷刑的煎熬,众所周知,嚎叫是行刑人的“春/药”,他们听到囚犯的嚎叫,如同嫖客听见□□的“叫/床”般,越听越兴奋,手里的鞭子就抽的越急。
但是——行刑人接到的命令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每次刑法过后,顾念久活着,而且还有说话的力气,他死了,隐藏在各地的仓库就永无出头之日。
行刑人是高手,他每天提刑顾念久,都是“先礼后兵”,先软硬话诱供一番,然后施加酷刑摧毁的他身体和意志。
不过从这半年的“成就”来看,他确实摧毁了顾念久的身体,但是没有摧毁他的意志。
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而已,是什么在支撑他的信念?行刑人很不理解,他机械的挥动皮鞭,直至将顾念久左大腿的厚痂一丝一丝的扯开,再次露出鲜亮的血肉,然后在血肉上喷洒烈酒,再继续抽打,直到撕开一层血肉放罢,再次喷洒烈酒,涂上秘制的膏药,那膏药能让顾念久在剧痛之下依旧保持清醒。
行刑人将顾念久搀进牢房,打量了一下他□□的胸膛:胸膛的烫伤好了一半,明天就拷打这个部位。
既要每日一打,又要让犯人不至于崩溃,而且还不知何时是尽头,行刑人就想出这个轮流的法子:将脸部一下的部位分为十八块,每天拷打完之后上药,十八天后,受伤部位完全可以经受再次拷打。
即达到了疼痛的效果,又能保证犯人的性命,行刑人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顾念久滚到木床最里面,抱头抱脚缩成一团,殷家怕他寻死自尽,他的囚衣永远都是一扯即断的薄衣,被子只是一团团棉花,没有缝上外布,悬梁自尽是不可能的了。
哐当,铁门阖上,行刑人走了,只余下血腥和潮湿的味道。
顾念久咕噜翻身坐起,喝了几口木罐的清水——他们不敢给他瓦罐或者瓷碗,怕他敲碎罐子拿着碎片往脖子和手腕上凑。
痛归痛,每次受刑时,顾念久都有些夸张的叫着,目的是表示他还是有痛感,而且确实很难忍受才叫出来。只有这样,行刑人才不会用银针刺脑,诱发痛觉神经这种恶心的法子对付他,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万一被弄成白痴,幽闲看了会不会笑话他?
想起这个小尼姑,顾念久心里舒坦了许多,他还活着,这说明幽闲还安全,很好。今天的刑讯算是熬过去了,明天还要继续,需要养足精神准备,顾念久把最后半个冷馒头当做烤鲑鱼一点点的吃下去,细细咀嚼着食物的芳香,躺在棉花堆里等待睡意,恍惚中,他突然闻得地下有些什么东西在响。
老鼠?蟑螂?终于可以改善生活了!
顾念久兴奋坐起,踏在铺满稻草的地上寻找。
嗯,声音好像来自西北角的恭桶,可恶,藏在这种地方我叫怎么吃得下去?!
正在怨念着,恭桶里的尿液开始起了阵阵涟漪,脚板有些发麻,地震了?!
顾念久抱头躲在床底下,瞪着眼睛看着恭桶方向。
刷!
恭桶左边,一只手猝然升起!顾念久捂住嘴巴:呜呜,闹鬼了!
鬼手缩进地下,蓦地,伸出一个黑布蒙住头脸的头颅来,接下是脖子,肩膀,双臂,腰,腿,脚,总之,是很完整的一只鬼。
这只鬼还会说话,他爬到床底下,扯下黑布,眼泪旺旺的盯着顾念久道:“顾先生,蔷薇夫人派我来救你了。”
“刀戈?!”顾念久大喜,而后有些犹豫,“你不是杨憧手下的亲兵卫吗?怎么是蔷薇派你来?”
“杨大人他——他受了重伤,在秘处静养,现在亲兵卫和暗卫队合并,都由蔷薇夫人指挥。”刀戈撒了个小谎,杨憧是失踪不是受伤,他怕顾念久担心。
“哦,那蔷薇去那里了?”顾念久跟着出了床底,看着恭桶左边圆溜溜、冒着凉气的洞口:就这样自由了吗?刀戈他会不会叛变了公主,受殷家指使过来套他的话?
“昨天我们得到公主藏身的消息,蔷薇夫人连夜赶去南焰国了。”刀戈答道。
顾念久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皮肉,特别是双腿像是骨折般弯成诡异的弧度艰难行走,刀戈佩服而又歉意道:“我们是按照路不易大祭司给蔷薇夫人地牢修建图纸挖到这里的,嗯,地道很难挖,又不能惊动守卫,所以进展缓慢,害的顾先生受了这么苦日子。”
这个人应该可信,不过我依旧不能告诉任何人仓库的地点。顾念久淡淡道:“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保住这条命就能赚钱,活着,挺好。”
簌簌几声,又从洞口钻出一个黑衣人来,他说了声得罪,将衣服脱光,刀戈同时把顾念久的衣服扒光,两人交换衣服穿上。
“你——?”顾念久看着黑衣人迅速掏出一枚药丸含在嘴里,拨乱头发将身体半影在床上的棉花堆里,像是熟睡般,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如果巡视的守卫看不见你,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洞的,有他伪装成你,我们至少可以有两个时辰逃走。”刀戈催促着顾念久下洞,“蔷薇夫人吩咐过,不计任何代价要救顾先生出来。”
顾念久说道:“告诉我他的名字,至少让我知道为我牺牲的人是谁。”
“刀锋,我只知道他叫刀锋,加入杨憧大人的亲兵卫后,我们都取了新的名字,至于旧名是什么,只有本人和杨憧大人知道。”刀戈扶着顾念久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进/入洞口,“等以后见了杨大人,你亲自去问他吧。”
顾念久在洞穴里时而行走,时而爬行,这临时匆匆挖建的地道里,土块和石头簌簌的从木框支撑的顶棚里往下落,砸在顾念久腿上生疼。
“顾先生,要快,这个地道撑不了多久。”刀戈催促着,顾念久拖着两条残腿奋力往前。
快到洞口时,有两个穿着白麻衣,出殡打扮的亲兵卫来接应,他们一左一右夹着顾念久的胳膊悬空而行,扔麻袋般将顾念久塞进一口旧棺材里。
盖上隔板,刀戈将一具男尸裹着丝缎放置在上面,盖棺。
出城!
刀戈一声令下,亲兵卫各司其职,敲锣打鼓,吹着哭丧号往城门处去,这是一个墓葬群,离顾念久的地牢差不多二里远,他们打着修墓的名义在这里挖地道。
城门守卫森严,这群出殡的人也受到了严密的盘查,门官连棺材都不放过,非要刀戈开馆一验,刀戈装模作样的争执一番,最后无奈开馆,门官检查无恙后才放行。
以至黄昏,出殡的队伍行了半里,就要淹没在夕阳下,门官脑门突然一亮:棺材里躺着的是具男尸,但是棺材上画的却是女人才有花鸟图案,其中必然有诈!
上马!追!
城门官带着五十队骑兵追去,远处,刀戈看着后方烟尘滚滚,目光一沉,“刀倾,你带着顾先生先走,我们断后。”
刀倾领命,将顾念久捆扎在马背上绝尘而去,众人拔刀迎战,箭矢先于追兵袭来!
……
次日,北焰国帝都白石城。
当朝阳升起,白石城北门缓缓打开,各色商人、平民、路人穿梭其间,当然也有流离失所的乞丐。
城门被木栅分为进口和出口两部分,出口的检查严格,进口相对而言比较松散,一陋衣赤脚,双腿皆不便,左手举着讨饭盆,右手拄着树棍做拐杖,蓬头垢面的乞丐夹在一群流民里进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顾念久暗想,殷家绝对想不到他历经千辛万苦出城后居然重新返城!
刀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扮作乞丐跟在身后。
中午过后,顾念久将讨要的剩饭剩菜一股脑的吃进肚里,并学着其他乞丐在身上捉虱子一个个咬在牙缝里充当饭后甜点。
幽闲,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脱困
虽说已经是初秋,下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幽闲登上平民式样的马车,回首对着夏侯安冷冷一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万一此行败露,你我一损皆损。”
夏侯安替幽闲揭开马车的门帘:“上车吧,你我都遭遇过比谈判更凶险的事情,你吉人自有天象,不会出事的。”
幽闲抚着后腰缓缓坐马车车厢,里面有两个死士摸样的人早就守候在此,看来,夏侯安并没有完全相信她,车厢并不大,幽闲又挺着肚子,显得格外拥挤,为了保证安全,连窗帘都不敢打开。
孕妇本来就惧热,猝然进/入这种环境,幽闲不由得起了一阵白毛汗,心中无比烦闷,于是要求开窗,侍卫不允。
幽闲大怒:“如果你们主子想要我活着和武信旋的会面,就必须开窗透气。”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打开木制窗户,挂上一层密集的铁丝网透气,借着马车的驰骋的速度,总算有风吹进来了。
出了城门,已然天黑,虫鸣声不绝于耳,秋蝉歇斯底里的歌唱着生命的终结,行到荒郊时,马车蓦地停住,隔着纱窗看见火光围着道路两旁,有些甚至烧在路中间,燃烧的味道透过铁丝网熏进来。
“什么事?”侍卫叩了叩车壁。
骑马的士兵答道:“有人在烧纸钱车马等物。”
“鬼节早就过了,如何有那么多火堆?”
“前些日子死过不少人死于战乱,可能他们是在出殡。”
侍卫皱皱眉,低声道:“迅速通过此地。”
马鞭响起,幽闲呛得直咳嗽,建议道:“开窗户透透气罢,刚才那股纸钱纸车马燃烧的味道真难闻。”
两个侍卫也觉得嗓子痒,胸有些闷,不过还是咬牙坚持道:“不行,太危险,一旦有人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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