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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无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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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胸口涌出的鲜血,半晌才回过神来,张嘴要喊,又是一刀,抹过他的脖子。咽喉被割断,喉咙里只发出如破风箱的呲呲声。
  罗二倒在血泊中,身体神经性地抽搐着,眼睛看着顾臻那头,他晃眼瞧得,那个被他迷倒的人似乎送给了他一个冷漠锋利的眼神……


第13章 危机
  为首的人缓步走到顾臻面前,伸手在他脸侧摸了摸,嘶地一声揭开面具。拿出画像对比半晌,长得像的人大概是有的,但长得如此像,还戴着□□掩人耳目,前往京兆府的,十有八、九是本尊。即便不是,也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老大,现在怎么办?”
  杀人简单,要毁尸灭迹却需要点手段。
  “找几只油桶来!”
  阿璃隐隐听得声音,这分明是要故技重施炸船。这艘可是客运船,少说也有上百号人。船上都是平民百姓,大多是来往南北的贩夫走卒,扛着家中生计重担,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葬身在此,多少人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些人竟然为了杀顾臻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王石也被惊醒了,看见缩在墙脚的阿璃,悄声上前,催促道:“这里交给我,娘子,你回房去!”
  阿璃摇摇头,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该承受的痛苦都承受过,自然也比寻常人更镇定。
  “他们大概有六七人,方才有三人出门去找油桶,你的功夫不错,单打独斗的话,这三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我记得船家是有防水匪的护卫队,你去通知他们,我先在这里拖着。”
  拖?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拖?
  王石紧张地看着阿璃,阿璃道:“放心,我自有办法!事不宜迟,耽搁不得!”
  王石再担心,却知道大局如此,优柔寡断不得。离开时,阿璃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来的是六七人,难保其他地方没有人接应,你且小心着些。为以防万一,让船家将所有油桶都丢进河里!”
  他们就几人,船上好歹有百人之多,没有油桶炸船,总能拼出几个活命。
  王石离开,阿璃也从躲藏的地方出来,手下意识地抚摸着那枚妖戒,手心全是汗。
  解不了这个局,她也活不了,反正都是死路,不如博一把。
  为首的人刚想给中了迷药的顾臻补两刀,并未昏迷的顾臻正想回击,便嗅到了阿璃靠近的气息。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僵硬,内心涌动。这个时辰正是所有人熟睡的时候,阿璃来此,肯定是发现了端倪。她该不会蠢得自动送上门任人宰割吧?
  屋里的人显然都听到了江璃故意放重的脚步声,都停止了动作,并且本能地屏息静气,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职业素养。
  阿璃的脚步声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像是在故意消耗人的精神。
  敲门声突然响起,里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情形,谁都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这是三镇节度使顾侯的房间,诸位不请自来,是不是也该跟我打声招呼?”
  这个“我”字用得耐人寻味,仿佛她跟顾臻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为首的人示意开门,便见得一位美娇娘正盈盈站在门口,晦暗的灯光在她脸上渡上一层光膜,不自觉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不自知。
  还是为首的人醒悟得快,将人拖进房间,也没急着动手,而是问,“你是什么人?”
  阿璃眉毛一挑,很是桀骜,“能让顾侯护送的人,你们觉得我会是什么人?”
  房间不大,只是一眼,便看见了躺倒的顾臻和燕三十六,自然还有躺在血泊里还有微弱抽搐的罗二。
  不速之客显然也被她这气势给镇住了,知道顾臻身份,还敢这样跟他们说话的人,恐怕是大有来头。
  可传言说顾臻并不近女色,断然也不可能随便护送一个女子入京兆府,这非得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不可!
  “敢问娘子尊姓大名?”
  阿璃一直只是一个府宅内院的小娘子,可不认识什么高门权贵,更不知道朝中风云变化,又哪里知道顾臻跟谁亲,跟谁有仇,若贸然说出一个名字,一下被人揭穿,当即就是一个死,就算撞了狗屎运,名字身份没问题,可万一这个身份也是对方除之而后快的怎么办?
  这个身份必须是能够震慑顾臻也是能够震慑顾臻对手的,才能有一个中立而不被除去的立场。
  阿璃心念电转,面上却愈发冷漠凌厉,谁都不知道她背脊下了一层冷汗。
  房中四人看着她,眼睛像是长了倒钩,只要她露出一丝破绽就万劫不复。
  阿璃暗自吸了一口气,“我,或许你们不认识,但陈国公,你们总该知道!”阿璃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这个人权势如何她其实也不清楚,但是能被封为国公的,必定是开国元老一族。顾臻上回是跟陈国公之女成亲,能让他这个三镇节度使屈就的,必定是高门贵勋,以顾臻的癖性,可不会为了什么情情爱爱去娶妻,他之所以娶,定然是因为陈国公有被他看中的地方。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四人变了脸色,“难道你是……”
  “我便是圣上要指婚给顾侯的女子!此番去安北都护府,不过是想在指婚前见见顾臻罢了。我的所有行踪,都由飞鸽传书去了长安。此处到京兆府不到两天路程,早有国公府的人在渡口候着。你们以为炸了船,毁尸灭迹,别人就不知道这船上有什么人,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笑话!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相信我父亲一定能查得出来朝中谁最想置顾侯于死地,又能在沿途动手脚,连累了他无辜的女儿!所以,在动手之前,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阿璃一口气说完,心脏噗通直跳,惹得嗓子眼儿都开始发抖。说完,她便闭口不言,用十分高冷的姿态鄙睨着这帮蝼蚁。
  这些人当真被唬住了。但他们也精准地捕捉到一个信息: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处。若是及时收手,他们或许真的能逃过一劫,说是贸然出手,就算得逞,陈国公府已经知道她在这艘船上,船被炸,定然会追查到底,届时,主子就真的跟陈国公结下了死仇。
  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干坏事的人也会心虚,阿璃将他们的心虚无限扩大,但是,这种心虚是建立在她是陈国公宝贝女儿的基础上。
  为首的人又是头一个回神,“你说你是陈娇,证据呢?”
  证据?这鬼东西谁有?
  阿璃下巴一抬,霸气侧漏,“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趴在地上的顾臻差点喷笑出声。那四人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寻常人至少该迟疑该犯下怂,可这人完全不按套路来。
  这可如何是好?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若是,他们放过了,还有理由向上头禀报的托词,若不是,放过了顾臻,这特么非得掉脑袋不可!
  为首之人面色一沉,道:“陈国公府我们得罪不起,但顾臻必须死!还望娘子见谅!”说罢就要动手,阿璃连忙喝住。
  “这船我们不炸,当给陈国公府一个面子,娘子还有何指教?”杀顾臻才是首要任务,其他都是浮云。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阿璃知道再没有转圜余地,只盼着王石能够尽快解决了那头带人过来。
  “你们觉得顾侯真的会中你们如此低劣的伎俩?”阿璃看看旁边的罗二,不用说,肯定是这个罗二通风报信,最后自寻死路。
  “你们带这么多人一起过来查看房间,无非是担心这个废物办不了实事,人太少制不住顾侯。如此英明神武的顾侯,跟罗二又无交情,岂会遭他的道?”
  几人又懵了,该不会,这是顾臻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吧?
  “我奉劝诸位几句,现在逃命还来得及!”阿璃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但她低估了杀手的节操,“就算不是,多杀一个人又能费什么事?”
  阿璃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那,等我离开你们再动手,我不想见血腥!”
  其实,她只想逃命而已。可就在她手摸到门板时,有个冷幽幽的声音道:“你,怎么认得罗二?”
  糟了!
  阿璃感觉到有剑风朝她背后袭来,眼睛一闭,好吧,这辈子,又交代了。
  上回被剑搅碎心脏的感觉犹在,这回怕是又是同一个死法。
  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听得身后刀剑相持,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幽幽说道:“言多必失。你太蠢了!”
  阿璃猛地转头,对上顾臻的眼,在他眼里看到了戏谑,嘴角的嘲笑欲扬还休。
  阿璃:“……”她可以揍他吗?


第14章 梦境
  答案是,当然不可以!
  几个杀手一拥而上都被他一力阻挡在外,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最多能拔掉他一根汗毛。
  顾臻饶有兴致地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阿璃,几个杀手而已,哪里是身经百战的三镇节度使的对手。顾臻只是挥了几剑,不让人伤到阿璃,其余的全被燕三十六给办了。
  手一闲,便发痒,忍不住地去摸她的下巴,将她欲回避自己的视线挑高点,强行跟自己对视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所以她早就知道他是顾臻,所以,她一直情不自禁示好的本来就是他顾臻,没有第二人。
  “明知道有危险,你为何不逃?还要只身前来救我?”只要一想到她方才一人对敌的英武姿态,他就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她是如此柔弱,仿佛捏一下就会碎掉,竟然为了自己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阿璃知道他误会了,再让这个家伙说下去,指不定他会当自己是对他心生爱慕,冒死也要英雌救美。
  “我,不过想活着……”
  突然,顾臻瞳孔一缩,阿璃的声音戛然而止,凭空被他带开门板,可是还是晚了,只听得“呲”地一声,那是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阿璃定定地看着那柄剑穿透自己的胸口,带着血刺入顾臻的身体。
  他们就像一串骨肉相连,被长剑串成一串。
  前世的疼痛像是被唤醒了,灵魂都疼的止不住地颤栗,阿璃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无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终究,她还是没逃过……
  “噗”地一声,长剑被拔出,阿璃倒在顾臻怀中,左手无意识地搭在顾臻受伤流血的胸口。
  阿璃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她指尖流窜,意思却开始昏迷,只听得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颤抖,她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王石劈掉门外那个漏网之鱼,看到满身鲜血的阿璃,浑身凉了个透,连喘气都忘记了。
  顾臻感受着怀里人失去的力气,灵台有一刹那空白,仿佛有一只猛兽正挣扎着要撕裂虚空,横空出世。
  “主人?”燕三十六吓得面色煞白,顾臻的脸色太难看,像是一头要挣脱所有束缚的雄狮。
  “全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转头,对呆愣的王石喝道:“找郎中!”
  一个不留,可不是说船上的人一个不留。上船的这些人岂会没有接应之人,这是他家主子要收网,将对方系数铲除的意思。但任何网都有大有小,权力博弈便是如此,杀鸡儆猴,适可而止。这回的原本计划只是收拾了刘天昊,给太子一个警告。
  燕三十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阿璃,看主人的脸色,恐怕是要连沿途发现的□□眼线也一道铲除了。燕三十六最后射出一道穿云箭,这道穿云箭就如一道烟花在黄河中炸开,却不停地朝外蔓延,一道道穿云箭此起彼伏,相继划破天空,直传到数百里之外的安北度都护府以及不到两日行程的京兆府,某些暗中等着好消息的人被这穿云箭吓得从榻上摔了下来,顿时如坠冰窟,仿佛看到了地狱的颜色。
  直到将阿璃放回干净的被褥里,顾臻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他无法准确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承认那一刹那他失控了。同时理智也告诉他,这是不合常理的。一个女人不该让他无法自控到这种地步。可他就是忍不住!
  亲自为阿璃止血时,他看到她心脏上方竟然还有一道伤口,与今日的伤口挨得很近,像是陈年旧伤留下的疤痕。
  他对这具身体记得很清楚,半月前,她身上可没这道印记。如今这个伤口长得像是道鲜红的月牙儿,在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看起来十分妖艳。
  王石带着郎中赶过来,见到阿璃袒露的肩膀胸口,虽然大唐民风开放,不少衣服能露出女子半截玉白胸膛,可再开放,还没到让一个男人去触碰裸、露肌肤的地步。
  “你在做什么”王石怒目相向,冲过就要揍人。
  顾臻将纱幔一放,遮住阿璃,冷声道:“先让郎中看伤!”
  王石一口气堵在喉咙上,只得僵硬地站在外面,眼睛死死盯住那个一点没有自知之明还在房里游荡的顾臻。
  顾臻却不以为然,“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这里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资格看她的身体!”
  王石:“……”他娘的,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可眼下没有女眷,他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那厢郎中看完伤势,也有些懵,“按理这个位置的贯穿伤,就算侥幸不会伤到心脏,却是会伤到肺腑的,可这位娘子看不出来有内脏受损。大概是老朽孤陋寡闻了!”
  “真的没事?”顾臻心中惶然。
  郎中道:“这止血膏很好,她的血已经止住,脸色也恢复了红润,郎君不用太担心。”
  燕三十六回转,这边已经为阿璃看完伤势,“主人,你身上的伤?”他已经将接应的人都处理完了,他家主人竟然连止血膏都没上。
  相对于重伤昏迷失血过多的阿璃还有点红润的脸庞,顾臻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有着一丝失血过多的青紫。
  可是当郎中查看他伤势时,胸口肩胛骨附近,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顾臻自己也愣了愣,虽然他不是贯穿伤,但是他自己清楚那剑深入骨肉至少有两寸,伤口怎么可能淡成这样子,而且连血污都像是被清洗过的,分外干净。
  他甚至翻了翻被刺破的衣服,的确有剑窟窿无疑。
  难道,他们中了假剑?中剑只是幻觉?或者,现在根本只是在做梦?
  伤口虽然变得细微,但疼痛还是很清晰的。
  “既然娘子无大碍,还请顾侯移步门外,毕竟男女收受不清!”王石大义凛然。
  竟然想赶他出去?
  顾臻眼神暗了暗,指了指自己的衣袍,此刻上面正有一只小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不放,“有本事,你把她的手拿下来再说。”
  王石再度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晚顾臻靠在阿璃榻边做了一个梦,梦见阿璃穿着嫁衣,坐在简陋的喜轿上,目光呆滞,面上无一丝喜色,却意外地平静。喜轿外面骑着马的新郎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体型彪悍的壮汉。
  这让他浑身毛孔都不舒爽,心中更是激愤难平。
  他知道这不会是真的,想从梦中醒来,可转眼事情突变,阿璃被黑衣人推下山崖,凌空而下的感觉他像是身临其境。他的身体急速坠落,回头,看到黑衣人一缕幽深的视线,他来不及细思此人是谁,便见一个身体冲他砸了过来,正是那个莽汉。
  莽汉穿过他,抱住下坠的阿璃,重重砸在山崖下。他自己却停在了半空中,看着一块巨石朝着他们倾轧下去,壮汉翻身,以诡异的力量抗住巨石,为阿璃支撑起一片逃命的空间。
  阿璃爬了出来,顾臻刚松了一口气,便见远处晃来一道黑影,阿璃仿佛根本看不见,还朝着黑影走了几步。
  顾臻的心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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