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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独苗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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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到底哪来的脸觉得他会帮他!
  一柱香后,霍萧起身,一旁烛火点着,破掉的窗风中摇曳,所以,谁来告诉他,他到底为什么要半夜起来给人抄作业?
  抄的还是自己当初写的?
  他瞥了眼一旁积极给自己磨墨的混账东西,咬了咬牙,一手拽过人:“来,朕教你写!”
  “皇上,您万金之躯,怎么可以……”
  霍萧不管人,将人禁锢在怀里,按住那个不停挣扎的,一手握起沈落右手。
  “你一下子写那么好,是当国子监的人是蠢的?”
  沈落扭了扭了身子,道理她懂,但……上百遍啊!
  她已经吐了,尤其是看到那两句,还有霍萧的字。
  “皇上,您的字,铁画银勾的,臣已经欣赏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再欣赏下去,臣怕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霍萧:“……”
  感觉他在嫌弃他的字?
  “别动,乖乖写!”霍萧按好人,边握着她的手边道,“所谓字如其人,你要把字写好,首先心得静,这是朕的字,你看看。”
  沈落看着那第一个“书”字,横勾竖折的,笔锋凌厉,还意气风发,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意味。
  “再写一个你的。”霍萧微微松手,让人写自己的。
  沈落写了个“山”字,软绵绵的,圆润润的,就差在旁边写个批注,她想喝茶吃点心晒太阳。
  霍萧:“……”
  这字,小狗爬吗?
  沈落看着自己的字,点了点头:“多好看,可惜卓助教嫌弃它。”
  霍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自信到这地步的?
  霍萧叹了口气,重新握上沈落的手:“跟着朕的手劲走,不能一时半会让你练到朕的程度,但让你回去睡觉还是可以的。”
  沈落点了点头,安安分分练着,殿内安静的只余那扇破窗时不时的晃两下,覆在自己手上的那手刚劲有力,带着笔下的字如行云流水,沈落视线不由自主的顺着字一路向上,沈落仰着头,刚毅的下巴线条流畅,烛火照映下,那一张脸神情专注。
  霍萧提笔落完最后一字,察觉到什么,低头,就发现人出神的看着自己,对上那双瞳眸,澄澈见底,还满满都是自己。
  愣了。
  严辞进来送夜宵,看到的就是一旁烛火下,霍萧穿着寝衣,披着龙纹披风,一手揽人入怀,看着人发呆。
  严辞麻木的看了会,至少现在是在桌边,没在不该在的地方,他该欣慰,对吧?
  他放下东西,走到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皇上,世子,吃点吧。”
  两人瞬间回神,霍萧脸莫名烫了下,一手握拳放嘴边“咳”了下,怀里的人趁机窜出去,走到桌边,回头望着他。
  “皇上,饿了。”
  霍萧无奈陪人吃完,再看着人吃完抱起那堆字,拔腿就跑。
  霍萧望着那门,跑的真快?
  严辞瞄了眼某人百无聊赖,大有一副召人回来聊个天的模样,招来太监,收拾东西,瞬间挡住某人视线。
  “皇上,您该一个人睡觉了!”
  霍萧:“???”
  你为什么忽然要强调一个人?
  霍萧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手上触感还在,鼻尖萦绕着某人的味道。
  霍萧翻了个身,他睡不着了。
  “皇上,需要奴才陪您睡吗?”外头严辞声音不咸不淡的响着。
  霍萧闭眼,他睡了。
  严辞满意了,走了两步,看着那破掉的窗,心头立马揪起,他家单纯的皇上啊,就这么被叼了。


第43章 集体出逃
  大清晨的天还没亮; 国子监一帮学子已经早起开始早读; 清晨清风透着窗徐徐而入,几盏烛火点着。
  “张兄; 你说他抄完了没?”赵黎瞄了眼外面,天还黑着。
  张德放下书也望了眼外头,还没开口,旁边已经有人开口:“肯定没啊,就他那货色; 能一晚上抄好?”
  “卓教习的罚抄; 要是第一遍不过关,那下次过关就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开口的姓徐; 内阁徐大人家的小儿子。
  “那可不一定!万一世子天赋异禀; 一晚过关呢?”窗口突然冒出两人。
  “黄文生,林东迟,你们两丙班的,跑我们这做什么?”
  林东迟视线往里扫了圈,偷偷拽了下旁边的黄文生,示意人没在。
  黄文生立马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着:“这不,睡过头了,出来罚站无聊,过来瞅瞅。”说完,走人。
  “奇怪,他们两个怎么了?平常不是最不屑甲班的吗?”
  “别管他们; 他们注定走他们亲爹的路!”
  黄文生,林东迟正好是黄青召,林城的儿子,昨天晚上,被两鸽子找到,勒令他们好好照顾人,两人望向前头小路。
  他们爹是不是高看他们了?
  他们两人生目标就是混吃等死,被自家爹踹进来后,每天被迫端端正正,已经很痛苦了。
  他们两现在还是个需要人好好照顾的孩子,让他们照顾比他们还娇贵的人?万一把人照顾残了,怎么办?
  至于那个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估计还在抄,罚抄这事,他们也帮不上忙。
  两人正打算往回走,就见墙头坐了个人,墙角有人正在给他搭梯子。
  两人怔住了,心头猛的跳了下,他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沈落爬下来,摸了摸怀里的字,不知道抄完后,还给不给她睡觉休息的时间?一回头,就见昏暗处,两男子两眼发光,迈着温文尔雅的步伐停在她面前。
  沈落:“???”
  “爷,您收小弟吗?”两人笑着,腰背挺直像两个儒雅文人,虽然说的像两地痞流氓。
  沈落:“啥?”
  “爷,您跑出去了,对吧?”林东迟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
  “爷,您怎么回的家?城门应该关了啊!”黄文生一手负后,一身白衫风中轻摇。
  “爷,您下次带我们一块啊!”两人齐齐道,温润如玉,不听声音,就是两谦谦公子!
  “爷,从今以后,小弟们就是您罩着的了!”
  沈落转头就走,不理那两个,她万越坊傻孩子已经够多了,再来两个,养不起。
  沈落把抄好的字送到卓教习面前,卓教习视线扫了下人:“你抄完了?”
  “是!”沈落举起怀中那叠字,卓教习正打算瞄一眼然后扔回去,打开一看,眉头皱了下:“你自己抄的?”
  沈落用力点了点头,霍萧带着她抄的,也等于她自己抄的!
  卓教习看了看字,又看了看人眼底乌青,不像是让人代抄的模样,而且,虽然这字多了点风骨,但还透着股原来的狗爬味。
  “行了,去休息,然后下午回来上课。”
  “多谢教习。”沈落走回自己的屋子,桌上已经摆好早饭,桌边那两个正冲她殷勤笑着。
  沈落:“……”
  以后再也不相信人的表象了,尤其是国子监出来的,谁知道人模人样的背后是怎么个狗腿?
  她觉得自己够狗腿了!
  “世子,您请,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们!”两人恭恭敬敬退下。
  沈落抓起个包子咬了两口,看了眼木板床:“管家,我们回万越坊睡去。”
  老管家正要关门,闻言老眼一睁:“您不是才回来吗!”
  沈落咬着包子,望着床,坚决着:“本世子的床绝不将就!”
  “爷,皇上是让您来受罚的!不是让您来享受的!”
  沈落拔腿往外走,看着太阳升起:“本世子觉得皇上是为了保我,才把我送这来的!”
  老管家张了张嘴,她到底是怎么觉得在她差点扒了人之后,人家还要保她的?
  老管家瞄了眼床,不想说话。
  沈落摆了摆手:“快,去把梯子搬回来!”
  老管家低头看鞋,他这回绝对不帮!
  “爷,你要梯子吗?”一道清脆的声音响着,就见黄文生跟着林东迟搬着个梯子就像她跑来。
  “爷,您是不是睡不惯这?”两人搬着梯子,一脸他们懂的表情,他们纨绔当然要睡最好的地方!
  沈落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这两个有用了!没人比他们再懂她了!她矜持的点了点头。
  太阳东升,朗朗读书声四处响起,卓教习四处扫了一圈,点了点头,这里一片欣欣向荣之相!
  再不济得人到了他们这,在这一片熏陶中,也能走回正途!
  他捶了捶腰,仰头看了眼澄净天空,这一代肯定不会如上……
  墙头某个背影忽然眼角闪过。
  卓教习:“!!!”
  黄文生给人扶着梯子:“世子,咱待会怎么进城?守门的一看到我们这衣服,别说让我们进去了,不把我们押回来都算好的!”
  林东迟点了点头:“就是,我们上次溜出去的时候,直接进了牢房!还是自个亲爹下的令!”
  老管家蹲在一边不想说话,望着前头一棵树发呆,一个沈落就够可怕了,再来两助纣为虐的……
  “宁洛舟!!你在干嘛!”一道惊天吼声响起,沈落脚下一滑,刚爬上墙头,“蹭”的一下,就要往下掉,底下人一阵惊呼,忽然一道褐色身影窜上墙头,一手扯住她的后领。
  沈落被挂半空,劫后余生的看着脚下地面,这么摔,轻则破皮,重则得摔残吧?
  “爷!”老管家颤悠着手跟着另两人把人接下来,脚刚一落地,一侧有人跳下。
  阳光灼灼下,人一跃而下,眉头皱起,不悦的看着她。
  聂穆。
  沈落愣了下,嘴角一勾,破罐子破摔般靠在墙头,眼眸抬着,用眼神示意,怎么,聂大人很闲?跑外面来了?
  “见过聂大人。”卓教习冲人行了礼,转头对着沈落吼着,“宁洛舟,你想干嘛!”
  沈落揉了下耳朵,这一个的嗓子到底是怎么练到这地步的。
  聂穆看着人放荡不羁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卓教习,国子监什么时候这么松了?”
  卓教习立马恭敬道:“还请聂大人放心,他们就算爬出去,也出不去的,外面有重兵把手的。”
  黄文生:“……”
  那个,其实还挺好躲的,他们更多防的是外面人,一般不防里面,随便来个人从里面出来,外面昏倒一下,吸引下注意力,就能有一瞬间空隙。
  聂穆步步靠近,高大的身躯停在沈落面前,落下一片阴影,低沉的声音带着寒气。
  “昨晚城门来报,说你拿着皇上玉佩,深夜入城!”
  “聂大人,管的太多了吧?”沈落仰头。
  聂穆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浑身凛冽,吓的一旁的人不自觉的往两侧退了退。
  他深深的看着人,差点被人害的身份暴露,又亵渎龙体,如果不是霍萧还要用她,她这么作死还能活多久?
  “既然现在是国子监的学生,还请卓教习好好教导!”聂穆猛的转身就往国子监里面走去。
  卓教习颤了下,立马道:“这是自然。”
  “宁洛舟!跟我过来!”
  沈落冷着一张脸,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刚刚在想什么,无外乎说她乱来,就是,她不乱来,怎么能够吓死他聂大人的心脏?
  沈落冷笑了下,跟了过去。
  在国子监念书的,一个个都是朝中大臣的宝贝,自然不可能弄什么过分的惩罚,卓教习的抄书已经是顶天了。
  甲班的学生被叫了出来,齐齐刷刷二十多双眼睛盯着沈落。
  聂穆一旁看着,曾经的沈落向来脸皮薄,在聂府的时候,陌生人跟她说两句,她就能把头低到看不清脸,现在,那么多双眼睛……
  聂穆狠了狠心,羞愧一次,以后总能安分!
  卓助教负手立着:“自己说,做错了什么!”
  沈落行着礼,清脆的声音出人意料的不带丝毫怯懦:“卓教习,既然将来为官,所谓纸上谈兵,终觉浅,学生只是觉得该去看看。”
  卓教习被惊到了,颤悠着手指着外面:“你出去看看?所以你大白天带这两个打算爬墙?”
  被点名的黄文生和林东迟立马垂下脑袋,他们脸皮薄。
  沈落摇了摇头,振振有词:“天子尚且体验人生百态,更何况我等将来为臣者。”
  “体验人生百态?你在外面的时候没体验完?”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所居之位不同,看到也不一样!圣上现为九五之尊,前段日子尚且微服出宫,以天子的视角看外面。学生现要为皇上分忧,自然也要从为官者的角度,重新看下外面!”
  “荒谬!强词夺理!你就是想出去玩乐!”
  沈落据理力争:“教习,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会出宫之时入舞坊?”
  老管家抬头望天,那不是被你捡的吗?
  卓教习眉头皱了下,他不知道皇上曾经入舞坊的事。
  “又为何非要在学生的万越坊内久住,甚至想谋一职位?”
  老管家望着白白的云,还好,霍萧没在。
  满屋的人皱眉深思,因为他们不知道情况,听着人讲,好像他比他们知道的多,懂的多,可能会挺有什么道理的?
  老管家:“……”
  居然还真有人去信?
  聂穆看着沈落,侃侃而谈,歪理也被她说正。
  “为何?”一旁黄文生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换成林东迟这么做,他一定是想免费看姑娘!
  沈落双手交叠高举于头:“那是朝堂无人告诉他,真正的民间是如何的?因他一席不赞同的话,导致天下青楼舞乐坊一夜间凋零,甚至出现青楼舞坊不巨额贿赂高官,就要被迫关门的局面。”
  “圣上虽不赞同贪图享乐,但要的绝不会是因噎废食!”句句掷地有声,震的一众人怔怔得望着人,彻底呆在原地。
  老管家瞄了下人,阳光打下,他居然觉得他家爷像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卓教习深深沉思,眼角瞥到聂穆,猛然想起他是要干什么的!
  “宁洛舟,你别给我扯开话题!”
  “现在说的是你违反规定的事!”
  沈落:“……”
  不愧是教习,反应真快。
  “学生错了,学生甘愿受罚,学生不该爬墙出去。”沈落垂着脑袋,乖了。
  卓教习被噎了下,还以为人又要扯东扯西,结果突然认错。
  “罚万字检讨书!明日上交!”说完,甩袖走人。
  沈落看人走了,这才直起身,理了理袖子,看也不看一下一旁靠墙的人。
  “聂大人,满意了?”
  聂穆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你非要这么夹。枪。带。棒的跟我说话?”
  沈落抬眸看到一众深思学子,嘴角勾了下:“当然。”
  “你!”聂穆看着人满不在乎的模样,心头又被刺了下,转身就走。
  夜深人静,沈落执着笔,看着门口,一旁老管家磨着墨,发现人一个字也没写。
  “爷!一天了!你一个字也没写!”
  沈落点了点头:“知道!”
  说完,继续望着外面。
  “爷,你是不是在等谁啊?”
  沈落玩着笔:“嗯。”
  看他们那样子,应该会来找她才对,怎么还不来?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沈落“蹭”的一下起身,然后理了理衣服,慢悠悠的走过去,再不急不缓的开门。
  “咦?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来干嘛?”
  老管家:“……”
  装的真像。
  为首的张德垂着眸,张了张嘴,又闭上,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沈落等了会,笑了笑:“既然无事,你们也别耽搁本世子写检讨。”
  老管家:“……”
  你倒是写啊!一个字都不动!
  “等一下!”张德咬了咬牙,喊住就要关门的沈落,“我们想见识下!”
  “什么?”沈落靠在门上,装做听不到。
  张德面红耳赤着,他们前一刻还在瞧不起人,下一刻立马来求人,他们还没这么打自己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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