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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妾-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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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渎之罪,指使她侄儿孙右相在朝中定下了个章程,若某府上报遇了灾荒,朝庭虽会发下各种赈灾的钱粮,但当地府官的位子就算是做到头了,会被扣下一个无能贪渎的罪名立时被罢免。所以,除非遇到那种连绵一个或更多行省的大水灾,实在瞒不下去,会被上报朝庭之外,像南阳府这种一府一州之地的小水患,当地的府官是绝不会上报的。”
“他们不上报灾荒,那岂不意味着每户耕农的田税仍是要照常上缴?”采薇立时想到这最要紧的一点。
秦斐冷笑道:“这几年朝庭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因辽东女真人势大,八年前加了辽饷,七年前又因军费不足,加了练饷,五前年为了剿匪,再加剿饷,年年只知加赋,何曾管过百姓的死活?耕农们全指着地里的麦子熟了交完赋税还能余下点糊口的粮食,如今劳作了半年却颗粒无收,除了逃荒还能做什么?”
采薇看着车窗外的灾民,黯然道:“六年前,我随父亲出游时,虽也曾在路上见到过一些逃荒的灾民,但并不多,不过三三两两,大多是被苛捐杂税逼得背井离乡。偶有一处遇灾,也还会有官府发放些赈济的稀粥。不过短短六年,朝政竟然腐坏到这般田地?”
“朝政被一帮不懂治国之道,只知聚敛私利的无知小人把持在手,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孙顺良那个老妖婆出身贫家,从小穷怕了,身居高位后,和她一帮子亲戚最为关心的便是如何能让自己的荷包再鼓一些,想了种种敛财的手段。这二十年间,卖官鬻爵的人数是之前的五十倍,这些人既是拿钱买到的官,自然要通过做官再把这笔钱给赚回来。”
“孙氏一党又和南党的大臣们勾结在一起,除了大肆侵占土国,还利用手中的特权经营盐、酒,开采矿产,做各种买卖生意,日进斗金,却不许朝庭征收合理的税款。”
“于是朝庭只得加重农税,逼得耕农们更加民不聊生!我父亲在日,也时常说起此事,他说若是朝庭不知改革赋税,继续这样重农税轻商税,大肆兼并土地,总有一天……”毕竟眼前之人是皇室的郡王,采薇没有再说下去。
“总有一天,会国将不国!”秦斐却毫不介意地替她把意思说了出来。
“朝代更迭不过是城头变幻大王旗,真正受苦的还是这些贫民百姓。”采薇缓缓说道:“于他们而言,无论一个朝代是兴旺也罢,灭亡也罢,只要这天下总是那么几个人说了算,他们就永远都没有好日子过。始终不过是为权贵们奴役的蝼蚁罢了!”
秦斐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重又俯首去批阅小几上堆积如山的文书。
到了午饭时候,采薇拿出早上备好的面饼馒头等干粮,擦净了手,备好了午饭,端到秦斐面前道:“你看了这么久的字纸,眼睛不乏,肚子不饿吗?先吃点东西歇一歇再忙你的‘大事’吧!”
秦斐见那碗里盛着已被撕成小块的面饼,上盖着数片腊肉,还点缀着数粒碧绿的盐豌豆,红红白白绿绿的,不说味道如何,单是看着便有些诱人,还有一股肉汤的香味儿。
他接到手里,那碗底的温热直透到他心里去,偏他还要皱着眉头故意挑刺,“你怎么把面饼弄得这么碎,手洗干净了吗?”
“公子不是曾遍游四方吗,怎么就不知道西北那边有一道特色小吃便是羊肉泡馍呢?只是昨晚住的客栈里头没有羊肉,只得请厨子熬了一锅猪骨汤,装在暖壶里用来泡这面饼。不然总是直接啃那冷饼子,就是可以喝热水暖暖,也到底对胃不好。”
“只是出行在外,哪有那么水给我净手,我也不知道我撕饼的时候这手是干净呢还是不干净,反正这会子撕完了倒是挺干净的。”
采薇故意在秦斐眼睛底下晃了晃她十根白生生的手指,“殿下可还要吃我亲手做的这碗猪肉泡馍吗?”
秦斐从来就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立刻嘻嘻一笑,“吃啊,怎么不吃,反正不干不净的东西,本王当年吃得多了去了。倒是王妃这几日对这一路上的种种不便竟然也忍耐了下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横竖已经被殿下强带了出来,难道我又哭又闹的说住不惯、吃不惯,殿下就会好心地送我回去不成?与其无谓的反抗、抱怨,不如想些法子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些。若是咱们晚上住的客栈有米线也有鸡的话,明儿中午我给殿下做云南的过桥米线好不好?这几天总是吃面饼馒头,殿下就吃不腻吗?”
就她这几句话的功夫,秦斐已经把那碗猪肉泡馍吃得是干干净净,一面吩咐采薇再给他弄一碗,一面义正词严地教训她道:“你看看外头那些逃荒的饥民,都不知道几天没吃上东西了,你不想着如何帮帮他们,倒只顾着自己好吃好喝。”
☆、第一百七十五回
听了临川王殿下这一番痛心疾首的教诲,临川王妃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那剩下的这些肉汤面饼,殿下就别吃了,分给那些没东西吃的灾民如何?”
秦斐抱着双臂,无所谓道:“王妃要做善事,本王又怎么会拦着呢?”
采薇叹了一口气,将那碗新弄好的猪肉泡馍还是放到他面前,“我们车中的这点东西,就是全分出去,又能救济多少灾民,只怕反会引起一阵哄抢,让好些人不但填不饱肚子,还得受些皮肉之伤,况且还会耽搁了殿下的行程。”
“王妃可真是冷血啊,这算是见死不救吗?”
“我不过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现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罢了。便是要救这些灾民,也不是把我们的干粮拿出去分给他们这种简单救法,先前我父亲遇见这类灾民时,无论见到多可怜的人,也不会偷偷地拿出东西来给他吃,而是会想法子广设粥棚。因为他知道在一堆灾民里,单给谁吃的东西,那人都会吃不到嘴里。在饿极了的人眼里,哪还有平日的廉耻之心,只要见到吃的就会扑上去哄抢,除非广设粥棚,让每个人都能吃到东西。”
秦斐道:“这种法子也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先父如何不知这不过是个治标的法子,但若要治本,则必须涤旧革新,将历年积弊一扫而空,只要少了人祸,便是有些许天灾又有何惧。而这件事,身为一个普通的臣子是无法做到的,只是不知,殿下现在做的那件‘大事’,是不是就是这治本之法?”
秦斐打了个呵欠,“王妃想多了,本王可没你那么忧国忧民,更没什么革旧换新的远大志向,就是想多赚些养老钱而已。”
“话说,王妃这些天总算知道尽自己身为□□的本份,照顾本王的饮食起居,该不会是以为本王在做这件大事,这才对我青眼有加吧?”
他貌似漫不经心,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采薇,却没从她脸上看到半点失望的神情。
“我看是殿下想多了吧,如您所言,在外人看来我总是您的妻子,若是您万一身体不豫,回头圣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我不过是见殿下这几天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这才照管起殿下的饮食,我只盼咱们能平安顺利地到达泉州。”
也不知为何,这几天采薇心里总有些隐隐地不安,也不知是担心还是预感,她总觉得泉州之行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许是她日有所思,到了晚上竟做起噩梦来,梦见自己孤零零地坐在一叶小舟里,在巨浪涛天的大海里颠簸起伏,一个高高地浪头打过来,如墨般的海水将她彻底吞没。
她是掉到海里了吗?可是为何包裹在她身周的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炽热的岩浆,热浪席卷她全身,热得她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才从梦里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她之所以喘不上气,是因为她被一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有些发烫的鼻息喷到她脸上,难怪热得她要命。
采薇并没有急着把秦斐推开,之前几天他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地,怎么今儿晚上忽然又不安分起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烫得就跟刚煮熟的鸡蛋似的,她急忙缩回手,就要起身去喊人,却被秦斐一把抓住她的手,将脑袋往上蹭,口里喃喃道:“好凉,好舒服,别走,不许走……”
采薇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爬起来穿好衣裳,先去喊了隔壁房里的仇五,见她房里还有些干净的冷水,便倒在盆子里,拿帕子沾湿了敷在秦斐的额头上。
她此时已把油灯点了起来,就见灯光下,秦斐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虾子似的,看着极是吓人。
仇五奔过来一看,皱眉道:“公子的病还是犯了!”
难道秦斐也有什么宿疾不成?只是眼下顾不上问这些,采薇忙问他,“那你可带得有药?”
“药在公子身上,他怀里有一个墨玉瓶子,里头装着碧色的药丸,只要倒出一粒,用热水送服就好。”
采薇见他说完这话,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旁,只是拿眼看着自己,便知既有自己这个王妃在,那伸手进秦斐怀里取药这种事儿自然是要自己动手了。
等她把药取出来,仇五也早倒了一杯热水过来,两人服侍秦斐把药服了下去,让他重新躺好。采薇才问道:“公子这是什么病,可是时常会犯?”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寻常的风寒高热,也不常犯,每年二、三月间会发作一次。”
“是因为公子数年之前生得那一场大病落下的病根吗?”
“夫人聪慧,其实公子这病曾请名医调治过,若是每年悉心保养,不要过度劳累,那么纵使发病也不会如此厉害,不过寻常的风寒发热,头重声塞几天罢了,不会这样高热不退。”
“这碧色药丸是不是也是那位名医给配制的,既有了这药,大概要几天公子才能退烧?”
“只怕还是需要七日左右才能全好。”
“七天?若是在这里歇上七天的话,再赶到泉州……”
“不,我们明日照常赶路。”仇五躬身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采薇一怔,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他早就给你下过的命令,即便他在路上高烧昏迷,也不许停下来,仍是继续赶路?”
“是,公子说到了泉州还有好些事儿要做呢!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采薇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难为你,他的身子如何他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既然他早已事先做了安排,我又何必越俎代庖呢!既然明日还要赶路,你先回房歇着吧,这里我来守着好了。”
仇王看了这位王妃一眼,没再说什么,躬身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采薇将秦斐额上已被捂得发热的帕子取下,重换上一块浸湿了的冷帕子。
她从没信过这人白天说的鬼话,什么胸无大志,赚钱养老,明知自己路上会犯病,即使高热不退也要加紧赶到泉州去,只是为了赚养老钱的话,可就太说不通了。只盼这一路上可别再出什么别的意外才好。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二天午后,因地图上标的一处山路坏了,他们绕道从一另处走,却走错了路,眼见天色将晚,却还没走到一处城镇上,正在心里着急,忽然又被一伙手拿棍棒的流寇围了起来,嚷嚷着要杀富济贫,砍了他们的马吃肉喝汤。
仇五见势头不对,急忙进到车里将外头的情势告知采薇知道。
“那一伙人约有七、八百人左右,这里又地势狭窄,马车冲不出去,若是公子身子安好的话,我们弃车骑马倒还能勉强试着冲出去,可是现在,属下虽有武功,但却绝计不能同时护着您和公子同时冲出去。”言下之意是要采薇做一个决断。
“难道公子关于此等意外没有吩咐你该如何行事吗?”采薇反问他道。
“公子确有吩咐,让属下无论遇到何等意外,务必要护卫夫人周全!是以,属下特来请夫人示下。”
采薇不意秦斐竟是将她放在首位,皱眉道:“难道公子出行,就当真只带了你一个护卫不成,再没有其他人了吗?”
“原本还有六名暗卫的,只是近些时日,公子一连接到好几件急报,便先差他们去做别的事,明日会有两人赶回来。夫人,情势紧迫,属下便是违抗公子之命也得先将他救走,只得请您暂时委屈一下,待属下安顿好了公子,定会再回来救您的。”
采薇脸上不见半点惊慌,“你将我留在这里,我倒不怕,我只要不被他们认出是女子,便自有法子自保,倒是你,可有十足的把握护着公子毫发无伤地冲出去,冲出去之后,今晚又要如何安顿公子?”
“这,车到山前必有路,属下总得先把公子救出去再说,还请夫人保重!”他说完便想去搬动秦斐,哪知此前一直昏迷不醒的临川王殿下忽然睁开眼睛按住他的手道:“仇五,违我命者斩,便是你今日救了我出去,本王一样砍了你的脑袋。”
仇五见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殿下竟仍是要他先救王妃,真想一棍子敲晕他,心想反正自己本就打算抗命,便也不管秦斐反对,仍是打算将他强行带走。
采薇急忙道:“且慢,待我问公子一句话。”
不等仇五答应她就已经开口问道:“秦斐,我问你,若是我一定保你安然无虞,当下何去何从,你可愿信我一回,一切都由我作主?”
☆、第一百七十六回
秦斐强睁开眼睛,看了采薇一眼,点了点头,“仇五,一切听夫人的,我信她!”
仇五见秦斐如此坚持,只得答应道:“是。”又转头问采薇,“夫人,可要属下先冲出去找人来救吗?”
“不用,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放你离开。我们先出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杀富济贫?”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秦斐戴好□□,她自己的□□白天即便在马车里也是一直都戴着的,就是怕万一被人看见她的真容。但她的脸可以用□□来换脸掩盖,穿着的曲领中衣也能盖住她的喉部,可是她这女子的嗓音又要如何掩饰?
采薇正在琢磨怎生想个法子能让自己的嗓子变得粗哑一些,手臂忽然被秦斐一拉,就听他低声道:“怀里,瓷瓶中的药米分,给嗓子,变声……”他勉强说完这几个字就又晕了过去。
采薇急忙从他怀里翻出一个白瓷瓶子来,将里头的褐色药米分倒了些许在掌心送入口中,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缓缓将药米分咽下,只觉咽喉处一阵灼痛,咳了两声,发觉她的嗓音已然变得沙哑,不由大喜过望。
她又取了些药米分沾了些水涂了手上,免得被人看见她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起了疑心。耳听得外头的喊打声已越来越近,她便将车帘一掀,大步走了出去,站在车前,哑着嗓子大声道:“敢问各位英雄好汉,你们是占山为王的寨主头领还是逃荒至此的流民百姓?”
那一伙人里有人嚷嚷道:“你管老子们是谁?”
又有人道:“瞧他穿着绸缎衣裳,定是个为富不仁的,跟这种吸血蚂蝗有什么好废话的?”
“就是,直接把他们的银子夺了,马拿来吃肉,人绑到树上丢在这里喂狼?”
眼见这伙人越围越近,采薇将手中的一叠东西高高举起,大喊道:“你们听着,我手里拿着的是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能买一百多石大米,够你们吃上四五天的饱饭。你们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一把火把它们烧个干净!”
“小五,快把酒拿出来倒到这两匹马身上,他们既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不如一把火把这辆马车连人带马都一把火烧了,让他们什么也得不着?”
如今这一带的米价已涨到了三两银子一石米,那伙流民一听他身上竟有五百两银子,买来的米足够他们吃上四五天的饱饭,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咽了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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