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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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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怀着身孕,正是应该休息静养的时候,跟着我东跑西颠的,万一···唉,让阿妹过来,也是想让她来照顾你嘛。”
        “月亮妹子有喜了!快来让大姐看看”蒋凤英喜出望外连忙招手,申屠皱皱眉低下头,想想眼下岳震的处境,显然他是在想,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拓跋月微微一笑走到凤英身边,眼睛还是看着丈夫。“早就说过,我们草原上的女人结实得很,你偏偏不信。把我们丢在襄阳你就放心了?我不管,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跑着去。”
        岳震除了苦笑摇头,还能说什么?妻子说的不无道理,不管她和尚未出世的孩子身在何处,他都会时刻牵挂,也绝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了。
        申屠也想帮岳震解决这个难题,想了片刻抬头说道:“商队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规模,就这样散伙可惜不说,有些兄弟的生计也成了问题。我想索性把商队总部搬到吐蕃去,震少夫人不如跟我们回吐蕃住一阵子,那边都是老熟人,震少也好安心。”
        “好主意!”岳震眼睛一亮,拍拍脑门说:“最近脑子里好乱,这么简单的法子我居然就没想到,好,商队的事就这么定了。月亮你看···”
        “你是放心了,我岂不是要牵肠挂肚的坐卧不宁?”拓跋月面带愠色道:“不行,一家人死活都要在一起,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要再劝我了!”
        看到一向谦和温顺的震少夫人变脸,申屠希侃很识趣的闭嘴不提,蒋凤英轻轻抚摸着拓跋月的肚子,笑笑说:“也好,这个小东西可是岳家的根苗,岳家老夫人知道了还能高兴一阵子。唉,我们老家可有冲喜的说法哦,没准这个小家伙能让岳家逢凶化吉。”
        一句话扫去愁云,几个人尽展欢颜。看着身边一张张苦中作乐的笑脸,岳震不觉有些新的感触和觉悟。新生命就代表着新的希望,只要能活下去,再大的苦难也总会过去。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家逢大难,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亲人们活下去!
风雨渐近·访故居
        第三百九十七节
        商队这边能有一个妥善的着落,岳震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唯恐这样大规模的商业迁移会引起吐蕃那边的误会,他还是给冲索多吉写去一封信。信的内容不外乎提到岳家目前的困境,拜托他照顾商队等等···
        安排完毕,申屠、蒋凤英当然体会岳震的心情,马上准备一艘船给他们夫妻,船上的水手是清一色的淮帮弟子,首领还是他们的老熟人侯勇。
        扬帆启程,望着码头上挥手告别的申屠与蒋凤英,望着越来越远的襄阳的古城,岳震黯然神伤,也不禁暗自心语。
        与这些人,与这座城,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时···
        冬季的江南阴冷而潮湿,水面上漂浮的湿冷薄雾,更凭添几分混沌不清的压抑。离开襄阳顺水南下,侯勇知道岳震夫妇很急,所以就将水手编成两队,昼夜不停的加紧赶路,船很快到达了第一个转折处鄂州,他们要从这里进入大江转头向东。
        船泊鄂州城外,侯勇打发兄弟们去采买粮菜清水,他去船舱找到了闭目养神的岳震。
        “震少,有几条船一直跟着咱们。”
        “几条?什么时候发现的?”岳震睁眼坐直了身子,一旁裹在大毛毡里昏昏欲睡的拓跋月也打起精神。
        侯勇凝重答道:“从襄阳出发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只是不敢肯定。这几日一路走来,咱们快,后面的船也跟着快,咱们停下来,他们也就相继停泊。现在哪几条船就在百丈外停着,震少,要不要派兄弟潜过去探探?”
        想了想,岳震摇头站起来。“不要让兄弟们去冒险,我去把他们引出来。月亮,我带你去看看家里的老院子。”
        早就憋屈的筋骨酸软,拓跋月听说可以出去放风,立刻开心起来,两夫妻穿戴整齐披上厚厚的棉斗篷出了船舱。
        拓跋月心疼两匹马也被窝在船上好久,就将它们也一起牵上岸,两马终于可以脚踏实地还不拼命的撒欢,夫妻俩刚刚翻身上马,克拉和云彩不等主人命令就急不可耐的冲出去,转眼就没了影踪,还没来不及叮嘱他们小心的侯勇,也只能摇头苦笑。
        恐怕冲撞行人,岳震选择的是绕城而过,两匹骏马带着夫妻飞驰电掣,鄂州这里本来就罕见战马,如此神骏的高头大马所过之处,还是让那些有幸一见的路人驻足惊叹。
        上山再下山,绕过依山而建的鄂州城,夫妻两个来到昔日的鄂州大营门前。咦?看到营门处有人影出来,想必也是听到了马蹄声。岳震不觉暗自奇怪,听说鄂州大营早已荒废,怎么还有人守营门?
        “来者何人?快快止步!此乃岳家军大营重地,擅闯营门者拿官治罪!”
        岳震赶忙示意妻子一起勒住马,两人下马缓步上前,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眼前,老人身穿岳家军旧式军服,显然浆洗缝补多次,颜色已经不再鲜亮。
        丢开缰绳快步上前,岳震恭敬的弯腰行礼道:“老人家好,我小时候曾在这里居住,今日刚好路过鄂州,特来看看家里的老宅,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住过?···”老人家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眼睛一亮惊喜道:“您是···你是二少!真的是二少!”说话间老丈颤巍巍的曲膝就要跪下,岳震慌忙弯腰托住老人家的手臂,一个劲的说:“是我,是我,您这么大岁数了,千万使不得。”
        好说歹说,老军士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岳震好奇的问:“老人家,我听说鄂州大营已然废弃,这里还有驻军?”
        “没有喽,没有喽···”老军士感慨说:“二少您说的不假,大营两年前就已废弃不用了,我们几十个退伍的孤老头子舍不得离去,想留在营里。岳帅就和地方官说了一声,准我们在原来的教军场开出几十亩田地,耕作生活。您是要看老宅子,去吧,那边我老哥几个都会定期打扫,干净的很,您想住几天都成。”
        “哦···”岳震好生感动,又有些心酸的问道:“诸位日子还过得去吗?”
        “好着哩,那些伤残兄弟们不是搞了个商队吗,他们也没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时常派人来送些吃穿用度。所以我们这些孤老头子常常念叨,这还得感谢二少您啊。”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您留步,我过去看看。”岳震含笑点头,暗暗汗颜,这得感谢申屠办事严谨周密才对。
        告别守门的老军士,他与妻子二人牵着马进入营区,走在寂静已杂草丛生的路上,遥想当年数万人军营的雄伟情景,岳震不由有些恍惚。父亲带领岳家军从这里起步,一天天发展壮大,一步步走向辉煌,如今也会像这座兵营一样,慢慢的被人遗忘,慢慢的被湮没在沧海桑田的历史变迁中。
        ‘吱扭’推开院门,永远无法忘怀的场景与那些往事扑面而来,他怔怔的站在院门外,沉湎在回忆里不能自拔。身后的妻子推推他,他才恍然醒觉拉着妻子的手迈步进院。
        拓跋月自然对丈夫从小生活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夫妻俩一问一答之间,昔日那些温馨的日子,就在两人的娓娓低语中,如小溪泉水涓涓流淌。小院,老树,树下的石桌石凳,每一处都有点点滴滴道不尽的动人故事。
        说到有些累了,岳震和妻子并肩坐在院门外的台阶上,一如当年他与大姐银屏,坐在这里遥望大营。
        又是夕阳晚照,渐渐朦胧模糊的视线让他一下子回到从前。角鼓声声,操演阵阵,曾经的无数个日子里,他和姐姐就是这样,瞪大着眼睛在黄昏里眺望,眺望着一个个由远而近的身影,能看到熟悉的身影,能听到亲切而爽朗的笑声,也曾经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和满足。
        不经意间,一滴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轻轻滑过脸颊落在拓跋月的手背上。
        “夫君,你哭了。”
        “没有,我在笑。”如他所言,眺望沉静军营的他笑了,笑得很坦然很坚定。“想到亲人们为我做过的一切,我怎么会哭呢?记得有一天,我跪在和尚爷爷面前说过一句誓言,无论何人,如欲对我父不利,欲对岳家不利,神来杀神,魔来弑魔,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取他项上人头!是时候了···”
        告别故居,告别执着看守大营的老人,岳震夫妻踏着夜色纵马驰骋,依旧是上山再下山,只是在一个转弯处一个身影飞离了马背,拓跋月却好像浑然不知,两匹马毫不减速的疾冲而去。
        不大一会蹄声再次响起,伏在暗影中的岳震笑了,一直跟踪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四匹马,两前两后跑到面前,身披斗篷的岳震如大鸟拔地而起,跑在前面的两个骑手眼前一花,来不及呼叫就已经摔落地上,巨大的黑影在空中完成转身,扑向后面的两匹马。
        “震少手下留情!我是···哎呦!”
        身在半空的岳震微微一愣,收起拳头双飞脚踢在两匹马头上,战马痛嘶扭曲着蹬蹬蹬倒退了好远,最终还是双双摔倒在地,马上的骑士也被砸了个够呛,喊出的后半句话也就变成了吃痛闷哼。
        抱臂站在哪,岳震看着喊话的那人满身尘土的爬起来,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慢慢走近,觉得很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走到面前,一脸尴尬的抱拳拱手,岳震隐约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苦苦思索他的姓名同时又暗暗诧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右护军韩世忠的部下将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跟踪?
        “呵呵,震少别来无恙···呵呵···”灰头土脸的那人,一个劲的抱拳讪笑。
        岳震冷冷的打量着他,皱眉道:“阁下是那位?为何跟踪我们夫妻!”
        “嘿嘿···震少贵人多忘事,末将解元,曾是韩帅麾下的副将。现如今···嘿嘿,如今在太尉府听差。
        噢···岳震这才想起来,没错就是这个解元,他们还曾打过交道。那是与右护军合伙走私之处,狡猾的韩世忠掉走韩正彦,就把这位解元推了出来。
        “太尉府,本少一介草民并不受韩太尉管辖吧?”岳震的眼神愈加冷厉,冷笑道:“再说本少寻访故居也不犯什么王法吧?解将军一路跟踪是什么意思?哼哼,山野僻静之处,死几个人挖坑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裸的威胁让解元脸上一阵青白,岳震的手段他早有耳闻,想给三个手下使眼色,却与不敢做的太明显,左顾右盼的当真尴尬之极。
        “解将军也不必害怕,本少爷知道你们替人家跑腿不容易。”威压过后,岳震面色一缓道:“将军实情相告,毕竟共事一场,本少又怎会为难你们呢?”
        解元暗暗叫苦却又无计可施,明白要想从这个小煞星手里脱身,可没有那么容易,思量间刚好看到摔得七荤八素的三个手下,忍不住恼怒道:“看什么看,牵马去前面等着,给我滚远点!”
        看着三人消失在夜色中,解元这才收回目光冲岳震干笑道:“呵呵,末将听命行事也是身不由己,震少大人有大量···”
        “废话就不要说了!本少有没有肚量,那就要看解将军是否识相!”岳震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说:“说吧,平白无故的,太尉府为何要派人跟踪我?”
        “末将怎知上面发什么神经?唉···”解元苦着脸,一脸冤枉。“末将本来是受命查探淮帮的动向,暗中跟着蒋大舵头,谁知刚到襄阳上面又派人来,让我盯着震少您,还要每日向临安传送震少的具体位置,一路上都接触过什么人。”
        见他眼珠乱转,言辞闪烁,岳震心知他肯定有所保留,也就冷笑着握紧双拳,手指上的关节嘎嘎爆响。
        “震少息怒,息怒。”脸色一阵灰白,解元连忙摆手说:“末将句句属实不敢隐瞒,至于要为何要跟踪你,末将推断···”在他说话间,山路上又有蹄声渐近,他以为是那几个手下过来,立刻张口骂道:“想死啊!还不···”看到原是拓跋月催马过来,这才赶忙闭嘴。
        岳震脸色稍稍缓和,松开了拳头。“既然如此,就请解将军说说你的推断吧,将军放心,本少有言在先不会为难你。”
狰狞初显·唱双簧
        第三百九十八节
        “是是,多谢震少宽宏。”解元忙不迭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岳震脸色。“震少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
        看到侥幸的试探让岳震勃然变色,解元慌忙摆手后退着说:“震少不要动怒,末将这就以实相告。张将军被朝廷拘捕后,太尉府和兵部先后接到枢密院指令,令我等尽快收集张将军的罪证,上面还指明,震少这边是重中之重。”
        “张将军?”岳震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身后的拓跋月惊呼下马,快步走来。“他!他说是姐夫被抓了!”
        “什么!混账!我姐夫犯了什么罪!”愤怒的岳震一步上前,一把就住了解元的衣领,把他拽到面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岳震通红的眼睛,解元一阵骨软筋麻口干舌燥,哆哆嗦嗦的说:“听人说是,说是有人揭发张将军通敌叛国,暗地里接触不明人士,企图拥兵反叛。末将还听说,告密的是你们岳家军的人。”
        “混蛋!一派胡言!”岳震恶狠狠的把他摔到地上,抬脚要踹被拓跋月上前拉住。“夫君不可,打死他有什么用呢?咱们还是赶紧上船,快快赶路。”
        “说!除了你们太尉府,还有什么人跟着我们?”
        “震少脚下留情,我说,我说。除了太尉府,枢密院,好像还有禁军步兵司的人,其他的末将就不认识了···”
        岳震跺脚转身,夫妻俩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解元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站起身来。
        一直回到船上,船开动,满脸阴沉的岳震勉强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只知结果不知过程的弊端终于显露,他怎么也没想到,把岳家推向深渊的导火索竟然是姐夫张宪。告密诬陷的是岳家军的人!这怎么能让他接受?
        越想越是烦躁,越是心悸。姐夫被捕,接下来矛头指向谁呢?昭然若揭!
        看着丈夫在船舱里,热锅蚂蚁一样走来走去,拓跋月上前拉着并肩坐下。“夫君,大难当头不可自乱阵脚,家里人还指望着你呢,静下来好好想想。”
        岳震懊恼的抱头哀叹道:“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能想出什么办法!可恨咱们被绊在辽东一无所知,现在人已经被抓,接下来便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那可不一定,我相信姐夫是个硬汉子。”拓跋月伸展臂膀把丈夫拥在怀里,思索说:“公爹不同于一般官员,朝廷拿不出真凭实据怎能交代过去?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赶回去,找到办理案子的官员,逼迫他们不敢来硬的,万不得已就算杀几个人也在所不惜!”
        “对!没有真凭实据就还有翻案的机会!再找到那个诬陷的人,就能真相大白。”岳震振作起来道:“身后这些尾巴太讨厌,得想个办法甩开他们。”
        拓跋月轻轻点头,想的却是另一主意。“夫君,跟你商量件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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