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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奸臣-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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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从马上取下一个布包,递给周小绿。
“一些干果子,还有些钱,权当我的饯别礼。”
周小绿一听是饯别礼,不好不收,就不扭捏了,接下包裹就谢过秦远。
孙大娘在周小绿的引荐下,见过秦远。她特意打量一番秦远,再次行大礼道谢。
“小绿跟我讲过了,幸亏有秦少卿识破隋风云的奸计,不然我们异人盟的所有人都会被利用,白白送死去。”
秦远见这孙大娘四十多岁,人长得圆润,一脸和相,再看她言行爽快有礼,料想周小绿没有跟错人。
秦远客气地应和了孙大娘一声,就送他们出城。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另外有两名骑马的中年男子等着他们。周小绿跟秦远解释这二位都是生前和她父亲相熟的世叔。
秦远点了点头,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对了,包裹里有我一封信,若你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官府找麻烦,就用这封信便可,想必地方官多少都会给些面子的。但这信只有小用,若真做违法的事了,这封信可帮不了你。”
“秦大哥想得太周到了,多谢你。”周小绿再次秦远行礼,就这么一鞠躬一抬首间,她眼眶便红了。
告别后,周小绿有些依依不舍,骑马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见秦远没走,她又骑马回来。
“秦大哥,你最后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心存善念,好生为人,终有好报,便是这一世不报,也会还报到下一世去。”秦远笑着对周小绿道。
周小绿怔了怔,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跟秦远三鞠躬,就骑马与孙大娘三人汇合,四人随后就绝尘而去。
秦琼对周小绿和秦远的事很上心,他焦急想知道周小绿到底有没有离开长安城,在家坐不住,就打算趁着晌午的功夫到大理寺找秦远确认。
长孙无忌在吏部忙活了一上午,下午理当来大理寺处置公务。午饭后,长孙无忌便乘车提前到了大理寺,刚好就和秦琼撞见了。
“你好端端地来这作甚?遇到案子了?”长孙无忌问。
“呸呸呸!遇案子就会死人,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我是来找我兄弟。”秦远随即问长孙无忌秦远在哪儿。
“不知。”
“不知?为什么?你是大理寺卿,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在做什么。”秦琼追问。
长孙无忌白一眼秦琼,“你那兄弟什么样你不知道?等你真要教训他的时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秦琼揣测出长孙无忌的意思,“那你为什么要教训我兄弟?”
长孙无忌就把秦远拿秘戏图给长孙冲看的事,还有请旨不让自己教训他的事,都讲给了秦琼,让他评评理。
秦琼听完所有之后,低头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对长孙无忌道:“他年纪小,他——”
“又是年纪小!”长孙无忌气得无奈地回瞪着秦琼,“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是秦远给你们吃同一种迷魂药了,还是你们之前故意凑一起串好口供了?怎么都拿一样的说辞做他的说客!”
“一样的?”秦琼讶异,“还有人和我一样这样劝你,谁这么好心?”
长孙无忌懒得看秦琼,更加懒得回答他。
“嗯——”秦琼托着下巴,郑重地思考下,“我发誓我没跟谁串供,大家之所以说法一样,肯定就是因为这是事实嘛,他确实年纪小……”
“闭嘴!”长孙无忌指着门口,请秦琼赶紧走。
“你瞧你,怎么说一句就生气了?”秦琼哈哈笑。
长孙无忌越看秦琼这笑,越觉得秦琼在挑衅。等人走了,他就命小吏把门关严实了,从今天开始,他的房间只有办正事的才能进来。
秦远回到大理寺,见到秦琼后,直叹他太过操心。
秦琼问秦远:“真不打算寻一门亲事么?”
“早说过不要了,你也说了你不管我了,而今怎么又来。”
“那尉迟婉儿,你肯定没中意吧?”秦琼又问。
“这是自然,怎么忽然问起这个?”秦远觉得尉迟婉儿应该在家被她母亲管得服贴才是,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
“昨日赴宴,我碰见尉迟公了,他跟我打听你。”秦琼略微有点担心,“我本来呢不觉得如何,回家后跟你嫂子说了,你嫂子说尉迟公八成是有意想选你做女婿。”
“这不是他能选就选的,我不愿意。”秦远让秦琼不必担心。
“可你不愿意不重要啊,人家尉迟公要是真看上你了,你就八成没跑了。”秦琼叹口气,“连大哥我可能都帮不上你。”
“怎么讲?”秦远问。
“他地位不一样,”秦琼看看左右,小声告诉秦远,“尉迟敬德从那件事之后,便在朝中分外嚣张,到哪儿都跟个螃蟹似得,横着走。他在那件事里头不仅立了头功,还救了圣人的命!虽然圣人不能明着以此为理由褒奖他,但对他始终与对别人不同。人家尉迟公当着众人面动手揍尚书一拳,最多就是挨圣人几句训斥。这种事儿换做别人,脑袋都不知道掉几回了。”
那件事,指的就是玄武门之变。这话题敏感,纵然秦琼是跟秦远讲,也多少要忌讳些,不敢说得太细。
秦远明白地点了点头,“多谢大哥提醒。”
“大哥?你终于叫我大哥了?哈哈哈哈哈……”秦琼狂笑了好一阵,恍然才反应过来,抓着秦远的肩膀激动回答道,“嗳,二弟!”
秦远绝得自己好像要被晃散架了,一把推开秦琼,让他赶紧走。
“时辰到了,我该办公,若在留你说闲话,隔壁那位就该来说我闲话了。”
秦琼便叹长孙无忌是个大麻烦,边抱怨自家兄弟太倒霉才会碰到长孙无忌这样的上级,边踱步出门去了。
戴胄因为自己查的案子没有头绪,特意来找秦远借谢罪一用。
秦远应承,“她本来是咱们大理寺特请来的奇才,不是我个人专用,你想用她尽管叫人就是,不必特意通知我。”
戴胄笑着多谢秦远,随即去了。
孙伏伽这两日一直在观察秦远的动向,这会儿见他没事了,就打算探一探秦远。
快放值的时候,孙伏伽来提醒秦远,借机告诉他长孙无忌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
“没事。”秦远告诉孙伏伽,长孙无忌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忘性大,经常睡一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秦少卿与长孙公十分熟稔,倒是我多余担心了。”孙伏伽突然关切地看秦远,“对了,我听说秦将军正给你张罗婚事?”
“他瞎忙活罢了。”秦远摇头,告诉这不算什么大事。
“自然是大事,娶个贤妻,帮你稳固好后方,你以后就只管踏实做官就好了。”孙伏伽跟秦远打听,“听说你之前就在深山里住,从没娶过妻?”
秦远应承。
孙伏伽跟秦远感慨道:“秦少卿可能还不自知,你而今可是长安城个高门贵女说亲的最热人选。一则是你样貌好,叫那些女子们见了就容易动心;二则是你官位高,是圣人跟前的新贵;三则是你的脾性斯文,人好相处,不沾花惹草。你这样的人,正是长安城内所有待嫁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所以说这亲事你若是一直不定,肯定就会一直有人惦记着你。”
秦远沉默。
孙伏伽观察完秦远的神色,继续跟他道:“我看秦将军也帮秦少卿寻了好一会了,似乎还没找到合适的?不如秦少卿讲讲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回家叫内人留心帮你找找,若有合适的就带你瞧瞧?找你自己可心的,总比被别人忽然安排,你不得不从来得好。”
“不得不从?”秦远讶异,“这是我自己的事。”
“秦少卿这就有所不知了,这高门贵族之间的婚事,特别是受过圣人恩宠的人家,都是旨意赐婚。若有人瞧上了秦少卿,回头去请旨,圣人若觉得合适自然就会允准。秦少卿难道还能抗旨不成?”孙伏伽反问。
秦远默然,“你说这事儿我倒是思量过。一则顾着案子,就没多想;二则以为还到不了这地步,我何德何能,竟会被大家抢着要?”
“品级地位在这呢,秦少卿就是长得不好,此时此刻,想与你结亲的人家也必然不在少数。更何况你有一副天人之姿。”孙伏伽强调道。
秦远点点头,拱手多谢孙伏伽提醒。
孙伏伽忙再问秦远有何想法,请他不必羞臊,可直言。
“我这人一向脾气怪,自己不愿意的事,就是多少人劝我也没用。”秦远告诉孙伏伽,他并不想娶亲,“我是个薄情之人,这责任我担不起。”
“用不着你担什么,碰着能干的女儿家,家里内外都能给你拾掇妥当了,什么事儿都不必你操心,你就只管做你的官,平步青云就可,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孙伏伽越打量秦远的模样就越喜欢,想努力跟秦远套近乎,说成他和自己女儿的亲事。
“你若是想找个像样点的管家娘子,我这就可以告诉内人,让她帮你去寻。”
秦远摇头,转即觉得不对劲儿,反过来打量孙伏伽,发现他眼珠儿正巴巴地盯着自己。秦远忙笑着多谢孙伏伽操心,但他现在并没有想好,要回头找秦琼商量一下。
“也对,他是你兄长么,那你商量好了记得知会我一声。”孙伏伽告辞前,嘱咐道。
秦远随后就去找长孙无忌,却被他门口的小吏拦下了。
“秦少卿找长孙公可有公事?”
秦远摇头。
“那您不能进。”小吏告诉秦远,这是长孙公的吩咐。
秦远怔了下,然后凑到小吏身边,小声问他:“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在屋子里有秘事要做?”
小吏给秦远赔罪,告诉他无可奉告。
秦远转身离开,恰逢戴胄也放值了,准备走。俩人碰头之后,秦远就顺嘴跟戴胄感慨长孙无忌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没走,不知道因为什么。
戴胄:“今天他有些奇怪,我跟他才说一句话,他忽然就对我撒火,被我说了回去,他才意识到问题。说起来,还是因为给你求情呢。”
“给我?为何呀?”秦远不明白。
“还不是你给长孙大郎看秘戏图的事。”戴胄禁不住感慨,“你说你也是,招什么人不好,偏招他儿子。那可是他的宝贝,岂能由着你摆弄?”
“我看不像,若为这点小事怄气,八成该找我的麻烦才对,不会自己生闷气。奇怪的是,他现在突然把自己关起来了,小吏说从秦将军离开后,他就再没出来过,也没人进去找他过。”
听秦远说道到这,戴胄停住了脚步问秦远:“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秦远:“是有点反常,说不好。”最近因为接连发生异人盟的怪案,大家心里都不安稳,随时都心存危机意识了。
“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保不齐有隋风云的同伙作恶!”戴胄说罢就转身往长孙无忌屋里跑。
秦远跟上。
小吏见两位少卿要闯屋子,忙再次出手拦着,刻板声明长孙无忌之前的吩咐。
“长孙公出了事谁负责,你能,还是你能?”戴胄挨个询问守门的几人。
小吏们也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犹豫不知该如何决断。他们怕若没事,便就是忤逆了长孙公的命令,他们就没命可活了。
“不怕,我有两全的办法。”秦远看出小吏们的难处,伸手示意他们就站在原地可以不动,随即他就对着屋门的方向大喊,“长——孙——公!”
声音高亢,几乎震穿整个大理寺。
长孙无忌被吓了一跳,猛然惊醒,吓得手往前推做防御的姿势,身体往后移,结果他忘了自己就坐在桌边。推得桌子乱晃,笔架、砚台等物都落了地上,身体失衡,连同椅子一起直直地栽倒在地。
啪哒!啪——
哐当!
屋内接连传了三声响。
小吏们慌了,在这一瞬间六神无主地望向秦远和戴胄。
戴胄拍腿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冲进去瞧瞧怎么回事!”
小吏们领命,立刻抽刀闯进门。他们看屋子里大乱,询问长孙无忌的情况,警惕地查看四周,想看看是蛊毒是刺客还是别的什么怪东西。
小吏去搀扶黑着脸倒在地上的长孙无忌。
戴胄和秦远随后进门,看到凌乱满地的案卷、毛笔和砚台,再看长孙无忌衣衫乱,样子狼狈地被小吏扶起身。
“这是怎么了?”戴胄注意到后窗开着,忙问,“难道是刺客?偷袭?”
小吏们紧张起来,赶忙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后腰被硌得生疼,此刻一手扶着腰,无奈地叹气,点了下头。他总不能在这么多人跟前,承认自己是被秦远刚才的一声叫,吓得摔在地上。否则这些人知道真相,肯定会在暗地里偷偷笑话他胆小。也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看案卷竟然睡着了。
小吏们立刻喊衙差们一起去追捕刺客。
秦远看了现场后,再看了眼后窗,便料到根本就没有刺客,是长孙无忌自己跌倒了。秦远在心中窃窃狂笑,面上却故作严肃,一脸认真问长孙无忌有事没有。
长孙无忌尴尬道:“幸亏我反应及时,用桌子挡住了他,不然此刻真不知是不是活着了。”
“大理寺居然有刺客?他是什么时候,怎么行刺的?”戴胄忙问细节。
“我正在埋头看案卷,忽然感觉不对,抬手就见一蒙面刺客在我案前,用刀指向了我的脖颈。我二人对峙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秦少卿的喊声。我趁刺客分神之际,突然推了桌子,后仰躲剑。刺客便立刻跳窗逃了。”长孙无忌道。
“那幸亏我喊了一声。”秦远语气悠悠地感慨,“我来得真是时候,这也算是长孙公的福星了,是不是?”
长孙无忌无奈的目光中夹带着憎恨,狠狠剜了一眼秦远,咬牙道:“是,真多亏秦少卿了。”
小吏们搜查一圈来报,没查到刺客的任何踪迹。
“连长孙公都说那人轻功极好了,想必是早就逃得没踪影。”戴胄忽然想起什么,对秦远道,“我记得方鼎的轻功就很好,会不会是他?”
“不是。”秦远道,“方鼎已经举家搬离长安城了。再说他已经被赦免了,不至于傻到在大家明知道他能耐的时候,还故意来闯大理寺,招惹长孙公。长孙公跟他也没仇怨。”
“那会是谁,异人盟根本没解散?”戴胄又提出怀疑。
秦远摇头,“这是一样的道理,朝廷已经放过异人盟了,异人盟也并无惹事的心思,何必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出手。”
“也对,那会是谁呢。”戴胄锁眉,陷入了疑惑。
“可能是长孙公得罪过的人进行报复。”秦远可不想牵扯无辜者进来,就往长孙无忌身上推。
长孙无忌意味深长回看秦远,随便应了一声。
戴胄偏偏在这时候叹:“那可能的人就太多了。”
长孙无忌一个飞刀眼瞪向戴胄。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他不会做人,罪过很多人似得。
秦远噗笑了,连连点头,赞同戴胄说法。
长孙无忌瞪着秦远,想趁机教训他:“我遇刺这么严重的事,你居然能笑得出来?”
“我看长孙公安全无虞,非常开心,就一时间忍不住替长孙公高兴。刺客是轻功高手,却没能动到长孙公一根毫毛,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长孙无忌反问,他倒想看看秦远这张嘴能说出什么花来。
“说明长孙公因有吾皇庇佑,才会洪福齐天,逃过一劫啊!”秦远提及李世民毕恭毕敬拱了一下手,由衷地称赞道。
长孙无忌无语了,只想翻个白眼给秦远,但因为他提到了圣人,他不能做这种表情。
戴胄心里也腹诽,但面上还是要应和秦远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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