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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人设崩坏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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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心有灵犀地接口:“国师。”
沈乔也是念书识字的,自然知道国师是个什么地位,闻言一怔,又缓缓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是重名吧?国师位高权重的,哪里有功夫跑到一座山野小村里?”
沈晚照不敢苟同:“淡这个姓又不是张三李四二狗子,再说又恰好是道人,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她说完又一指帖上写的住址:“再说你瞧这帖子上写的,此人住在兴善坊,能住在这里的人不但要富,更要尊贵显赫,国师不仅是世袭之位,更有世代的国公爵位在身,执掌天下道教,奉为正一教之主,正一教也是咱们魏朝认为国教的道派,他恰好符合这点,若他只是个寻常道士,能住在这等地方?”
她娘家夫家门第都高,见识自然不差,说完又感叹道:“本来皇上特特请了国师来山河书院讲易学,说是初八进京,结果拖到十一才到京里,我还道他是架子大,原来缘由在这里。”
沈乔已经信了,闻言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有眼无珠了,本以为国师尊贵,不会管我们这些山野小民的。”
沈晚照摇头道:“我只听说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脾性也古怪,喜怒无常,这般性子,肯定不是对谁都愿意这般费心。”
她又嘿嘿一笑,用肘子撞了撞她:“听说国师相貌极好,曾有人为了见他不辞辛苦翻上华山,你这回可是见到了,他相貌如何?”
沈乔道:“背后议论人家相貌可不对,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看人怎么能只看皮相呢?”
沈晚照:“。。。”
她不死心地追问道:“不过你我说说而已,又不往外传。”
沈乔瞅了她一眼,这才勉勉强强地道:“他一直戴着斗笠,脸我是没看清的,身条倒是不低,就是身子骨太瘦了些,沾了瘦这一字,跟好相貌就无缘了。”
沈晚照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他肯定是位绝世美人了。”
沈乔:“。。。= =”
沈晚照忍不住拉着她问道:“其实我有句话想问你很久了,在你眼里,你算美的还是丑的?”
沈乔低头看着自己的细腰,叹一声:“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每天饭也没少吃,人却没见胖啊。
沈晚照:“。。。好了我懂的。”
几人说的口干,沈朝身边的小丫鬟采芙很有眼色,早早地让厨下做了凉茶晾好了端上来,她有哑疾,轻轻比划几下请众人用茶。
沈晚照啧啧羡道:“采芙越来越贴心了,哥我可真羡慕你啊。”
她这样身有残疾的本来是不能进府的,还是沈朝动了恻隐之心,从牙婆手里把人买下来,她做事也很是本分尽心,没辜负沈朝的恻隐之心。
沈朝斜了她一眼:“那你就羡慕着吧。”
沈晚照:“。。。”
采芙低头笑了笑,又转身下去了。
一碗凉茶喝完,那边花厅已经让下人过来叫几人用饭,等进了花厅里,张氏果然也把沈乔前几日撞邪的事儿说了,又说那道人要收徒:“。。。我实在是没了主意,你们见多识广,也帮我想想主意吧。”
沈二夫人问道:“那道人道号什么,仙居何处?”
张氏道:“只知道他叫淡长风,人现在住在京里。”
沈二夫人一口汤差点呛在喉咙你,沈晚照忙走过去给亲娘顺气,对着张氏笑道:“堂婶,要是别人我们肯定要劝你三思,这人却是要帮堂姐应下的,他是魏朝当朝国师,又有公府爵位在身,显赫尊贵,听说道法也高强,不会去骗你们的。”
张氏微微张嘴,好像从天而降一块馅饼,又怕馅饼里有□□,呆愣了半晌才道:“这样的人。。。要什么徒弟没有,怎么单单看上我家姑娘了呢?”
沈晚照虽然知道淡长风这个人,却不敢对他的人品打包票,沈乔这般人见人赞(除了她自己)的容貌,难保不是那人起了什么歪心,便道:“这也不难,我们回头陪堂姐去他府上问问看,能成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行便罢了,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其实她想的比较多,沈乔这般容色,若是生在高门大户那自然是极好的福分,可堂婶家无权无势,这就不是什么幸事了,沈家也不可能时时护佑他们周全,要是能寻一个有力的依仗,跟着学些本事,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她想了想又笑道:“他们方外人讲究个缘法,说不准就是跟堂姐有缘分呢,若国师真想诚心收徒,师妹成了他的衣钵传人,那旁人也不敢小觑了去,以后堂婶也有倚靠了。”
张氏明白这个道理,听她说完十分感激,连连道谢。
沈乔点了点头,心中自有思量。
她喜荤菜,沈晚照爱素食,两人最能吃到一起去,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沈晚照硬拉她跟自己一道午休。
两人抄手游廊里缓步前行,沈乔挑了挑眉:“妹婿呢?”
沈晚照捶了捶腰:“他最近忙的四脚朝天,书院又没课,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做,所以陪着我娘来庄上避暑。”
她语毕又叹道:“我哥有位极投契的同年前几天突然去了,他那同年虽然家世不显,跟他却聊得来,他最近一直恹恹的,我就也把他拉过来一道散散心。”
沈乔道:“生死有命,让阿早不要太介怀了。”
沈晚照又叹一声:“要是他那同年时时卧病在床,他也未必会这般难过,只是那人身子康健,也没有与人结仇,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他心里难免郁郁。”
她说完悄声道:“我听人说,那人是被生生吓死的,死的时候眼睛大睁,这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能把人生生吓死啊?”
沈乔蹙眉想了想,沈晚照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呸呸呸,不能背后议论死者。”
沈乔点了点头,两人自去歇下不提。
晌午起来沈晚照鬓发蓬松,妆容也乱了,沈乔帮她梳了两下,成功把发型梳成杀马特,点头赞道:“这样挺好看的。”
沈晚照:“。。。你可真是葬爱家族终身会员哎。= =”
她又打开妆奁,挑出几盒胭脂左右比对着,沈乔不解:“都是一样的颜色,为什么要用不一样的瓷盒装上,你又挑来拣去的做什么?随便拿一个不就完了。”
沈晚照看着手里的深红浅红藕红丹红各色胭脂:“。。。你其实是个男人吧!”
还是个直男。。。
沈乔闭目养神,假装没听见。
沈晚照又嘴贱,忍不住让她帮忙挑看那块玉佩好看。
沈乔幽幽道:“我是个男人呢,看不懂你们姑娘家用的东西。”
沈晚照:“。。。”
姐妹俩正说话间,外面有丫鬟来报:“两位姑娘,夫人说流霞道长到了,请你们出去见见。“
沈乔一怔,低声道:“流霞道长就是昨晚上捉拿邪秽的那位道长。”虽然不知道为啥一个大老爷们道号要叫流霞。。。
沈晚照道:“那更得去见见高人了。”
姐妹俩说着就往待客的花厅走,流霞道人见双姝绝丽,面上也不见甚表情,只平静一眼掠过,在沈乔脸上多停留了会儿,对着沈家长辈道:“贫道与贵府姑娘有一面之缘。”
他说着就把昨晚上的收妖事件说了,沈夫人笑道:“道长修为高深,昨日多亏道长出手,不然那妖孽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呢?”
流霞道人名字虽古怪,性子却不错,闻言也不骄矜,只谦道:“夫人过誉,这本是贫道分内之事,妖魔歪道不容于天地间,贫道若是见不到还罢了,若是见了,必然不能袖手,况世上比贫道修为出众者不知凡几,贫道实在算不得高深。”
这话让人听着倒很舒服,显出他嫉恶如仇的性子来。沈夫人一笑:“道长谦逊。”
她对着姐妹俩解释道:“也是巧了,我本想请流霞道长来别院看看风水,没想到他在路上竟见过你们,也是缘法。”
又笑道:“道长不光修为高深,掐算占卜的也是极准,若是方便,能否给几个孩子算一算凶吉?”
流霞道长拱手:“自不会推脱。”
众人聊了半晌沈朝才算进了门,他笑的客套却没几多真心,身后跟着丫鬟采芙。
采芙突然视线和道长正对上,跟着的脚步猛然一顿,面上大骇,脚步一转,竟是直接转身就跑的架势。
流霞道长也是一愣,面色已然变了数变,拍案而起,厉声道:“妖物休走!”
。。。。。。
淡长风仍未摘下斗笠,目前正在承恩公府居着,迎面走来的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见到他笑道:“十年不见,长风也长这么大了。”
淡长风漫应一声,颔首算是行过礼:“五叔。”
正一教既然能独得优恩厚待,自然也得承担相应责任,像妖物作祟这些事儿平民百姓不知,宗室贵胄不可能不知,为了稳定民心,不使妖物酿成大祸,每座大都其实都有正一教的门人坐镇,明面上是在道录司或者钦天监任职。
这些年在京城坐镇的,就是淡长风的长辈淡延。
淡延是特意过来看他的,见到他先上下打量几番,啧啧笑道:“你要是这样出去走一圈,不知道要迷煞京里多少女人。如今亲事定下了没?”
淡长风面色愈淡去几分,摇头道:“不曾。”
淡延说是他长辈,其实跟他年岁相差不大,闻言笑着重重一拍他的肩:“那更好了,我回头带你领略领略京中风。月。”
他道:“多谢二叔,不必了,我只想问问这些年京中情势如何?”
寻花问柳全靠自愿,淡延倒也不强求,答道:“到底是天子所在,自不会有什么大毛病,便是有些妖孽滋扰也不妨事,抬抬手就解决了。”
他说完又面露不屑,冷哼一声道:“只是近年来有个叫什么流霞道人的,惯会装神弄鬼,在京中很受勋贵的青睐,名气比咱们门人还要大,真真让人瞧不过眼。”
淡长风听出猫腻来,眼底几分不悦,浓冶的眉毛一扬:“你何必自降身份跟一些江湖方士钩心斗角,他们如何名气大,又关咱们什么事儿?瞧不过眼就不瞧,你可是有要务在身的。”
淡延吃了挂落,面子上挂不住,只好自己圆场道:“你本来不是说初八就能来,这回怎么来晚了好几日?”
淡长风勾了勾唇,调开视线看着屋外的一树繁花:“你猜。”
☆、第10章
‘妖孽’俩字是流霞道人的口头禅吗?不然怎么见人就喊?
沈乔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幸亏沈婉喜静没跟过来,不然又是一场惊吓。
由于事发突然,屋里所有人都没反应的过来,采芙已经身子一抖跑出了厅堂,流霞道人已经从袖笼中抽出拂尘,一抖一扬,缠在采芙脖子上,直接要动手取她性命。
沈夫人忙忙地回神,大声道:“道长住手!”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要是他们府上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人命,侯府颜面何存?这地方以后谁还敢住?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沈朝却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一把扣住流霞道人的手臂,在他手肘处轻敲一下,才把面色青紫勒的快要断气的采芙救下。
流霞道人厉声道:“公子为何阻拦贫道?!也被这妖物迷了心窍不成?!”
沈朝面色一沉,言语也很不客气:“道长反客为主,在我们家对我的下人喊打喊杀的,倒还说我迷了心窍?我倒要问问道长,是不是平日降妖除魔之事做的太过,好人都被你无端瞧成了妖物?!”
流霞道人似是个嫉恶如仇的耿直之人,看向采芙的目光满是憎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贫道捉妖拿鬼数十载,绝不可能看错!公子就把这妖物交于我来处置吧,不然别怪贫道不客气了!”
沈朝听了这回更怒几分:“我没有道长辨识妖鬼的本事,却也知道什么人待我忠心!既然道长要不客气,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怎么个不客气法!”
流霞道人深吸一口气,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尽量沉声道:“我知道公子只是被这妖物一时迷惑,等我擒杀了她,你自会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
沈朝似对他很是不喜,硬邦邦撂下一句:“多谢道长费心,我的人我自会管好,就不劳烦你了!”
采芙吓得抽泣不止,躲在后面不敢出来。
沈夫人瞧厅堂内气氛僵硬,忙道:“道长勿怪,我这儿子被我宠惯坏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流霞道人早已沉下脸,勉强拱了拱手,又斜看着采芙:“得罪不得罪的贫道自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还请夫人把这丫鬟交与我,让我来处置。”
沈夫人瞧了瞧采芙,这丫鬟已经吓得泪流满面六神无主,身子乱颤,像是要晕过去一般,她不过一凡人,自然看不出什么妖啊魔啊的,往常只觉着这丫鬟勤恳老实,被流霞道人这么一说,再看却有几分怪异。
但要是流霞道人瞧错了,那她也不能全听外人的话,罔顾儿子身边得力人的性命吧?
她正犹豫间,就见流霞道人眸光深沉,语调加重:“夫人若是不把这妖物交与贫道,妖物法术多变,令公子的安危只怕难料了。”
沈朝沉声道:“倘道长真要让我叫人也不是不可,你说她是妖物,就得拿出证据来,有本事让她立时现了形,我就信了道长,这般红口白牙的一说,让人安能相信?”
流霞道长冷哼一声:“贫道占卜八卦之术从来没有出过错,只需掐指一算就知她是个什么东西!倒是公子须得小心些!”
沈夫人可不是寻常乡野村妇,吓一吓就乖乖交人,听了这略带胁迫的话,心里已有几分不悦,流霞道人这两年在京里是风头大盛,但比他厉害的人物也不是没有。
她强压下心里的淡淡不悦,转向流霞道人微微笑道:“听道人一席话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是采芙这丫鬟素来忠心,服侍又周全,就是她真犯了案子也得有个审问的过程,我还是着人好生问过再交由道长,如何?”
流霞道长身子一僵,沉默半晌,有几分寥落无奈,长长地叹息一声:“既然夫人如此,那贫道就先告退了,若有什么事儿,还请夫人及时知会贫道。“
沈夫人见他如此,心里的不悦变为了愧疚,忙道:“那是自然。”又叮嘱下人好生招待。
流霞道长打了个稽首,深深看了采芙一眼,拎着散乱的拂尘带着两个小道童转身走了。
等走到无人之地,他面上的无奈褪去,目光深邃,面露深思,喟叹道:“以妖为好,忠言逆耳,竟以为妄,愚而不悟,愚蠢,愚蠢啊!”
左边的道童是他新收不过半月的,人很机灵,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见他如此气愤,劝道:“师傅息怒,莫要为这些愚人气坏了身子,那位沈家公子既然一心护着妖物,那就让他护着吧,反正以后总会知道师傅是对的。”
他顿了下,又大着胆子道:“再者要让徒弟说,您来沈家不过是看风水的,何必管那么多呢?等沈家人觉出不对,自然会来找您的。”
流霞不知道想到什么,缓和了神色,转向他温言道:“吾徒儿甚是乖巧。”
新收的道童不禁面露得意,挑衅般看了右边的道童一眼,右边的把头深深垂了下去,强掩住了肩膀的细微颤抖。
流霞道人恍若未觉,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咱们该回去歇着了。”
那边沈乔堂兄妹几人也在议论此事,沈朝犹自不悦,拂袖道:“你瞧瞧那道人张狂的架势,当着我的面就要绞杀我的人,当我是死人吗?!”
沈晚照却有不同看法,摇头道:“你昨晚上不是见过那位道人的本事吗?他既然这般说,应该也是事出有因,别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该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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