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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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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恨恨的朝地上唾了一口。“瞧你那贱皮样,她虽不能说话,身边人却细心得紧,出门前还托我照看,你要是敢近前,当心我大耳刮子抽你。”
水嫩嫩的小美人竟是个哑巴,李昆色迷心窍,心思转了又转,直到少女离窗了才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妇人早已抬了木盆转去别处做活,他也不再去讨没趣,揣着钱溜出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一家嘈杂的赌坊内,到手的钱又被李昆输了个干净,他颓着脸要走,被三个人打横拦了。领头的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浓眉上挑,大剌剌的披着外衫,袒露出雄健的肩臂,双膀纹满了青龙搅浪。
一个照面李昆就软了三截,他脸上勉强挤出笑,还没开口就被青年身旁的一个麻脸汉子揍倒了。
“爷!好汉爷轻点!”李昆呲牙咧嘴的讨饶,“我再过几天一定还钱!”
青年一脚踩在他肩窝,慢慢加力,嘴边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当你家爷爷是死的?还敢躲着我,信不信今天就废了你这只手!”
剧痛让李昆放声惨叫,失声乞饶,“爷!爷爷——饶命啊!我这就还,这就还!”
青年丝毫不为所动,“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钱呢?”
李昆指天划地的发誓。“再给一个时辰,我去婆娘那里讨一讨,哪怕卖儿卖女也把钱还上。”
青年脸现鄙夷,直到他求了又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才慢悠悠道,“上一个骗爷爷的人,什么下场来着?”
一旁的麻脸汉子凶悍的接口,“还拴着石头,在渝江里喂鱼呢。”
青年翻腕亮出一把刀,锋利的薄刃在李昆脸上刮了刮,“总有人不把爷的话当话,再送一个去喂鱼吧。”
李昆彻底吓尿了,叫得宛如杀猪,一迭声的赌咒保证,好容易对方脚一松,翻身爬起来就跑。
钱,李昆当然没有,他也知道自家婆娘榨不出几个子,早动了别的歪心。
客栈的地形他熟得很,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小美人劫出来往窑子里一卖,哪怕不是清倌,皮相也值不少银钱,何况还是个偕人私逃的哑巴,申辩都不能。等少年回来发现人没了又如何,本就是拐带良家,难道还敢报官?
李昆算盘打得好,运气也顺,客栈正是一天最闲的时候,杂役和厨子各去歇息了,店内没几个人。他轻而易举摸到二楼,捏着嗓子装作婆娘的声音叩门,借口送茶水,小美人果然将门开了,一见不对,小面孔刷的就白了,被他一个麻袋盖下去,扛上肩就走。
少女在袋中拼命挣扎,哪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李昆一着得手,一溜小跑从后门出了客栈,沿着小巷往渝州城最大的花楼奔去。
……
第9章 地头蛇
春风楼是渝州首屈一指的花楼,富豪阔少的销金窟。
像李昆这样的穷措大虽然垂涎三尺,却连门槛都过不去,但这次他满口胡吹,号称有好货,居然破例进了后院,见到了春风楼专司□□的大管事风嬷嬷。
风嬷嬷是楼中姑娘们最为畏怕的人。她年逾四旬,衣着华丽,插金戴玉如富家夫人,鼻侧两侧生有细纹,显出几分严厉。此刻她将李昆送来的少女从头到脚检视了一遍,心底正犹疑不定。
货自然是上等的,即使风嬷嬷在花楼终年见惯,也没几个及得上这女孩的姿色。虽然她头发蓬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然看得出是绝好的美人胚子,稍加□□,将来必是日进斗金。然而少女口不能言,却双指纤纤胜玉,丝发光泽可鉴,通身肌肤细嫩无比,绝不是寒门小户养得出来。真要收下来,不为大财,必为大祸。
风嬷嬷心底盘算,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龟奴上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询李昆的话,刻意显出气派,腕上的赤金镯晃得李昆眼晕,三两下已经交了底。
听完内情,风嬷嬷松了一口气,她原担心货源是强人从世家绑人勒赎流出来,听说是异地私逃倒放下了心,这种丑事极损家声,家人多半不会细寻,时间久了就当人死了。
顾虑一释,风嬷嬷顿觉满意,开始砍起价钱,她娴于拿捏李昆这般的痞赖货,几句话连唬带吓,已将对方说虚了,叫价登时缩了一半。
少女蜷在一角哭了好一会,趁两人不备,突的爬起来向外跑。
风嬷嬷自不担心,室内与门外俱有护院,哪会让她跑掉。不待吩咐,一个护院在门口截住,轻易扯住少女的长发,硬生生将人拖回。
风嬷嬷看得眉一皱,刚要吩咐护院下手轻些,莫要伤了宝货的皮肉,突然眼前一花,不知怎的屋内多了一个少年。他抬臂将少女揽过去,当胸一脚踹上护院,粗壮的汉子被他踢得倒飞,咣啷一声撞得屏风俱碎,满屋震动。
风嬷嬷骇了一跳,定晴一看,少年长相清正,双目含怒,被他护住的少女有些眩晕的仰起头,一见他就哭了,紧紧抱着手臂不放,生怕少年消失了一般。
苏璇的暂离实属迫不得已,这一次在渝州留宿多日,还要赁舟而下,身上的银钱已然不够了。
他从荆州来时追得急,仅带了一把剑和少许散银,自己一人无所谓,而今要照顾一个世家小姐,衣食住行样样花销,很快就捉襟见肘。
就如荆州的玄妙观,天下道观尽属正阳宫所辖,苏璇作为门下弟子,在各地道观均可行宿。渝州也有道观,只是远在缙云山,哪怕以他的脚力也得几个时辰往返。如果带着女孩同去,不仅路上耽搁,也怕不巧碰上对头。长空老祖出名的心性偏狭,睚眦必报,弄不好还会牵累道观。苏璇思来想去,索性将女孩留下,只身去借一点银钱,哪知才离开半日已出了事。
幸好李昆扛着个麻袋穿街走巷,一路颇为打眼,苏璇回来略一打听就寻到了方位,又逼问了春风楼的护院,一路风驰电挚的闯进来,他本就满心急怒,撞见护院凶神恶煞的揪扯少女的头发,哪里还忍得住。
他这一脚声势惊人,风嬷嬷见惯风浪也震骇不小,板着脸色厉内荏道,“哪来的小子,竟敢在春风楼放肆!”
苏璇也不言语,将女孩负在背上,十来个护院冲进来,被他三脚两脚踢得头破血流,满地乱滚。风嬷嬷呆如木鸡,眼看他最后一脚踩在李昆腿上,只听咯拉一声脆响,李昆屎尿齐流,当场就晕了过去。
直到少年背着女孩走了许久,风嬷嬷才醒过神,发现手止不住发颤,赤金镯撞着茶蛊,细碎的响个不停。被惊动的人们聚过来察探,屋内外围了一圈的粉头与杂役,又叫郎中又唤嬷嬷,好不热闹。
风嬷嬷在众人环伺中僵了半晌,终于挫牙一喊,“给我叫谢老幺!”
原先的客店是不能再住了,苏璇收拾东西换了另一家。
少女虽然无恙,人难免受惊过度,痛哭了好一场。苏璇愧疚又无奈,哪怕更换了宿处,又安慰良久,少女依然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放他出门。
苏璇只好拖了一张长凳,在距床榻最远的一头打坐。
一整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屡屡惊醒,必要看他在才安心。到了第二日,少女的情绪平复下来,她倚在床沿,漂亮又柔怯的眼眸望着他,尽管不能言语,也看得出在疑惑他为何不用睡觉。
苏璇被望久了,主动解释道,“我是习武之人,这是一种练功的法子,可以用入定代替睡眠,精进修为,让自己变强。”
她不大明白,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
苏璇看口形猜出来,“对,那个恶徒也会武,我与他都是江湖人。”
她的眉尖轻拧起来,有些不安,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明白她有所恐惧,苏璇安抚道,“习武者有好有坏,有少数人恃武横行,为非作歹,就会有如你一般的无辜者受累。”
门外传来店伙的叩唤,苏璇去接了托盘,将药碗递给她,接着道,“待你回去了就好,不至于再遇上歹人,这些经历就当做了一场梦,千万不要和旁人提及。”
女孩捧着碗将药饮下去,哪知这次是店伙熬制,不曾细滤,底部还沉了些药渣,没等喝完就呛住了,咳得眼泪盈盈。
苏璇赶紧递了一杯茶水,思量得寻个妥贴的法子将人送回,不然引动风言风语,被好事者非议,救人反成了害人。
女孩勉强将余药咽下去,以茶水漱了齿,为失仪而面颊微红,偷眼见他全不在意,才算放下心来。她很想多聊些什么,见对方陷入思索,无意交谈,禁不住些微的失望。
及至黄昏,苏璇让店伙寻了个悬纱的帷帽给女孩戴上,一同去街市买些耐久贮的干粮。他心知昨日与春风楼生出冲突,挑衅了地头蛇,惹来的麻烦不小,对方必有后手,就算换客栈也摆脱不了被人盯上。苏璇不惧正面冲突,却不能不防一些下三滥的把式,自要提前备一批食物,以便随时腾挪。
街市人潮涌动,苏璇掮着买好的干粮走在前方,女孩牵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
路过一间酒坊,一个男人踉跄而出,被后方花枝招展的胖妇人追着打骂。胖妇人高大白硕,脂粉浓得熏人,气咻咻的跳脚,嗔骂丈夫整日喝花酒,将银钱败给了陪酒的胡姬。
男人大概十分惧内,完全不敢还手,被胖妇人连撕带掐,弄得狼狈不堪,惹来人们连声哄笑,如看一场好戏,瞬间围了数匝,挤得水泄不通。
男人被打得东跳西蹿,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胖妇人的肥臂与披帛齐挥,话语粗俚的泼天大闹。看得人群轰嚷嬉笑,场面越加混乱,塞阻了两人的去路
苏璇唯有止步,身畔的少女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瞧得目瞪口呆。
那妇人使力过度,不知怎的扭住脚,一个不稳向两人歪来,苏璇抬手扶了一把。妇人跌出半步颤巍巍的一旋,肥白的身子反而压得更近,苏璇不得不避了一步,待他将摆荡的披帛拂开,瞬时一惊,四周混乱嘈杂,街上人挤人涌,前一刻还在的少女却不见了。
苏璇明白着了道,顾不得隐藏形迹,拔足而起,落在街畔的长杆上顾了一圈,寻不见半点踪迹,落下来就要擒住胖妇人。不料妇人向后一缩,妖里妖气的叫嚷起来。
“死小子不要脸!到处乱摸啊——”
苏璇连拿了三下,胖妇人滑不留手,毫无忌惮的以胸挡招,人群哪知道真相,尽在哗笑,与妇人作戏的男子也没了影踪。苏璇心一急,一鞘撞过去,妇人哎哟一声扭腰抛个媚眼,将桃红色的外衣解了扔过来。
挟着热汗和脂粉气的衣裳被苏璇一剑挑开,见妇人已轻敏无比的跳上数丈外的屋顶。
苏璇怒从心起,全力追了上去。
……
第10章 狭路逢
渝州的地形大异于常,全城丘峦迭起,盘错奇突。
一时看似平地,一翻过屋脊便是数丈深的陡坎;一时已至绝处,上去后才发现藏着数层更高的坡峦。闲时漫步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喜,追起人来却平添阻障,格外恼火。
胖妇人对城中小径极为谙熟,异常狡滑,动辄往民居院落一藏,借瓦缸木檩掩身,几次都险险失了踪影。苏璇全凭眼力和毅力追着不放,越久心头越急。
翻过一座坡脊,胖妇人又不见了,苏璇沉住气仔细寻觅,耗了一柱香仍无所获,只好向一个正在后院劳作的男子探问。“请问兄台,可曾见过一个胖妇人经过。”
那男子身形健硕,正当青壮,袒露的臂膀刺满青纹,脊背冒着热汗,系了一方粗布围腰,正凿弄一块粗壮的船木。大概劳作累了,听得询问停下手,在一旁的大缸兜了一瓢水浇下,甩去头上的水渍才道,“没看到什么妇人。”
对方神情坦然,全无一丝可疑之处,苏璇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她方才还在此地徘徊。”
青年耐心已尽,扔下瓢毫不客气的呛声,“你既然见过,何必问我?”
苏璇泄了气,正要寻去别处,不经意眼尾一瞥,顿时站住了。
青年穿着一条黑色的宽裤,脚下露出了一点尖尖的绮红,不等苏璇有所动作,青年已知被窥破了行迹,蓦的一掠而逃。
苏璇气结,哭笑不得的随之追去。
哪有什么泼辣的胖妇人,根本就是青年所矫装。这人扮妇人女态毕露,活灵活现,一转身就成了昂藏男儿,毫无破绽,要不是未得及得换下的绣鞋露了马脚,险些给他蒙过去。
两人在城中绕了数圈,青年虽然狡猾,终不如苏璇腿劲足,追久了气力不继,逃过一条窄巷时被一鞘抽在腿上,从屋脊骨碌碌滚下,狼狈的跌在街上。恰好一个混混望见,惊得扯嗓子叫喊起来,“附近的都出来,硬点子挑事!幺哥要死啦!”
一群地痞混混闻声冲出,扯腿绊足什么泼皮的招数都有,被苏璇抽得满地乱滚,一错眼之际,青年又不见了。
苏璇动了真火,揪住一个麻脸汉子逼问,“那家伙是谁?你们从街上掳走的女孩在哪?”
麻脸汉子也算硬气,一径的破口大骂,不肯回话。
苏璇在汉子身上戳了几戳,选的筋络交接之处,不致死却异常疼痛,麻脸汉子痛得五官扭曲,哼声惨叫,旁边一个年纪小的男孩大哭起来,“别打我哥,我说,我说!”
麻脸汉子嘶声要斥喝,被苏璇一鞘击在穴道上,登时昏了过去。
这厢鸡飞狗跳,那厢青年好容易甩掉苏璇,他潜至城南的一间破宅内,摸出一套衣服换上,用土布缠头,面上抹了些灰泥,身形一佝,双肩下垂,顿时形神俱变,犹如一个中年苦力,哪怕擦肩而过苏璇也未必认得出。
装扮停当,青年推出一辆木车,将屋角的木桶放上去,叹了一声晦气,拉着向外行去。这单生意实在扎手,被难缠的小子追得简直要断气,只怪当时吹了大话保证当面交割,不得不亲身跑一趟,等货一交,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青年的盘算虽好,不料到他在城中奔逃太久,迷药的效力逐渐退了。少女迷迷糊糊醒来,发觉所在之处又黑又狭,勉力扶着桶壁要起来,木桶失空侧歪,从车上轰隆滚落。往来的路人走避之余,见桶中竟然摔出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不禁哗然惊诧。
对面的酒楼上一个油光脸的胖子瞧得有趣,撞了撞身边人,“老梼,你瞧那小子,必是在做什么暗门生意。”
胖子身边的长脸男人阴郁的转过头,一瞬间眼亮如狼,摸起了桌畔的金钩。
青年匆忙赶开围拢的路人,将女孩抱回桶中,压上了一块重木,推着木车刚要前行,忽然一个凶神从天而降,哗啦劈碎了木桶,揪起里面的少女打量。
少女正慌乱,刹那间见到熟悉的恶魔面孔,心跳遽停,几乎惊厥过去。
花间梼来此也是偶然。
他失了猎物,遍寻不着,心情糟糕之极,笑面饕又阴魂不散的跟着,不得不一起来了渝州。笑面饕轻车熟路到了来惯的酒楼,占着满桌酒肉大嚼,也不管花间梼满心在想如何应对老祖的责罚,可巧一顾间寻到了猎物,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笑面饕随他掠下来,大剌剌的剔牙。“老梼,你没看错?”
花间梼喜从天降,整个人都精爽起来,“不错,正是这小娘皮。”
笑面饕玩着一串溜溜的乌钩,挡住了青年的退路,“偷货的就是这小子?”
花间梼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他憋了数日的怨毒,誓要有人倾泄,“管他呢,宰了便是!”
笑面饕哈的一笑也不打话,腕间一甩,满天乌钩朝青年兜来。
乌钩仅有掌余大小,锋锐无比,每一只钩尾均有丝线相牵,如一张密匝的刀网,一擦就要掉一块皮肉,凶狠无比。死在笑面饕手下的人惨如凌迟,多半面目全非,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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