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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家的小娇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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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萝的话一出口,苏氏和颜姝都震惊了,翠微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白着脸道︰「此事与奴婢无关啊夫人,姑娘。」
  药是她亲自熬制,香囊也是她亲手缝制,她有嘴也说不清。
  苏氏气得手发抖,指着翠微道,「一件一桩都是你经手,你还说冤枉?没料到十多年,我竟然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放在了我女儿的身边!」
  坐在榻上的颜姝也被萧萝的话震住,只是比起苏氏,她显得淡然了许多,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翠微,眼里是不敢置信。
  五岁起,翠微就到了她身边伺候,两个人名为主仆,实际上亲如姐妹。一直以来,翠微对她的照顾都是无微不至,她不太相信翠微会做出那样的事。
  「翠微。」她轻轻地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此刻处于盛怒之下的苏氏便已经扬声让在院子里伺候的王婆子进来将翠微拉下去关进柴房。
  审问翠微不急,当务之急是她女儿的身子。
  苏氏握住萧萝的手,素来被誉为巾帼女英雄的她此刻红了眼眶,急切地问道,「萧姑娘,请你救救我女儿。」
  萧萝僵着脸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开口道︰「这毒我诊得出来,可解毒我却不在行。」她顿了顿,才又道,「不知夫人可否听说万俟一族?」
  苏氏还真不知道,只颜姝点了点头,说了当初在白水镇得万俟燮医治的事。
  萧萝勾了勾唇,「正是那位万俟燮先生,这毒须得他来解。」
  苏氏问︰「萧姑娘可知该往何处去寻那万俟先生?」
  萧萝摇了摇头,收起自己的药囊,道︰「我会先开一剂方子与姑娘调养身子,只是若想彻底清除毒素,还得尽快寻到那万俟燮。」
  写好了药方,萧萝辞了苏氏的留客之意,抬步便往外走,只走了几步,才又说要去柴房看那翠微一眼,只提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点其他线索。
  苏氏此刻全心在女儿身上,没有管她,萧萝便一路去了柴房。
  翠微背靠柴草垛坐着,见到萧萝进来,眼里迸出恨意来,咬着牙道,「萧萝,你为什么要来坏我好事?」
  萧萝挑了挑眉,「我坏你好事?」
  …
  出了武安侯府,萧萝一路走进对着武安侯府的深巷,宽袖遮面,片刻那易容的药物化去,露出了万俟燮俊秀的脸庞。
  褪去那一身萧萝的伪装,万俟燮吐了一口气才绕路折回了温府。
  闻说颜姝中毒一事,温羡捏紧了手里的茶杯,问他,「那丫头与萧萝相识?」
  万俟燮点了点头,从那叫翠微的丫头一进门的反应他就看出了不对,跟去柴房本想再套些话,可惜…
  「时慕,恰如你之前猜想,颜四姑娘身边的那丫头的确有问题,她也的确认识这萧萝,可二人似乎有些过节,更多的我也没问出来。」万俟燮手摸下巴,觉得有些想不通,「看起来那丫头跟在颜四姑娘身边时日不短,颜四姑娘又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这丫头做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下毒害人?如果让颜四姑娘病逝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这里面怕不是另有文章?」
  温羡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是不是另有文章,也正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第30章 姑娘,是翠微对不住您
  薄暮时分,在兵部挂职的颜桁一回府就听说了府里发生的事,得知女儿体弱竟是被人下毒所致,先是一惊,随即心里就升腾起了冲天怒火。
  女儿生下来时就小小的一团,像只小奶猫儿一样,平州城的大夫说女儿先天不足,他就着人悉心照料,眼瞧着也有了起色,之后女儿后来渐渐长大,身子骨反而愈发弱了,每逢秋春都离不开汤药。从前他未曾深思,如今得知女儿身边的翠微可疑,他心里且惊且怒且愧。
  派人将关押在柴房里的翠微提了出来,颜桁就着一身官服端坐在厅堂,端肃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微,冷声问道︰「阿姝究竟有哪里对你不住,你竟然对朝夕相处的主子都下得去手?」
  此时的翠微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尘土,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她跪在那儿,听着颜桁的呵问,却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她嘴硬不开口,颜桁自然有手段撬她开口,当即让人将她拖下去杖刑。
  颜桁一回来就大动肝火地审问翠微,这事很快就传到了云落居。彼时才喝了药的颜姝立即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前面厅堂去。
  翠喜拦住她,「翠微她作出那样的事情来,姑娘何苦为了她折腾自己呢?」
  起初香囊和少了剂量的药汤相克一事被揭了出来,翠喜和颜姝一样都不相信那是出自翠微手笔。毕竟和翠微相处的这几个月以来,翠喜能看出她对颜姝的照顾,觉得她不至于对自己伺候了八年的主子下这样的阴招。
  然而随即苏氏身边的陈嬷嬷却从翠微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一本医书、一瓶毒药和几封信。
  信是别人写给翠微的,没有署名,信上的内容也就寥寥几个字,但就是那寥寥几个字彻底寒了颜姝的心,也让翠喜对翠微的好感消失殆尽。
  药入食,早动手。
  有人一直在催翠微行动。
  颜姝看着忿忿不平的翠喜,扯了扯唇,「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罢了。」
  八年来朝夕相处,她自觉翠微对自己的体贴与照顾不假,可如今所谓的证据被搜了出来,她只想听听翠微是如何说的,也想知道这一切如果真是翠微做的,那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翠喜闻此言,想继续阻拦,但又不知从何劝起,最终也只能让了路,扶着颜姝往前面厅堂去。
  厅堂在前院,主仆俩甫一踏进前院,就看见趴在前院虎凳上的翠微被打得奄奄一息,下身的裙子上沾满了嫣红的血迹,颇有些触目惊心。
  「住手。」
  喊停了杖刑,颜姝移步走了过去,看着额发全部打湿、脸色刷白的翠微,她目露不忍。
  翠微几乎将下唇咬烂,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杏色的绣梅花的裙摆,她缓缓地抬起头,迎上颜姝的目光,扯出一丝微弱的笑容,「姑娘,别看。」
  她一身狼狈,那后面的情状不用看都可怖,姑娘怎么能看呢?
  「姑娘,是翠微对不住您。」
  她可以对着苏氏和颜桁辩驳,但面对颜姝,此时的翠微说不出违心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颜姝轻轻地问道,见翠微别开了目光,她又问道,「如果你真的想伤害我,有那么多的机会,为何偏偏选择这一样?」
  不说她们朝夕相处,她不对翠微设防,那个包裹里还有一瓶毒药不是吗?
  既然有那么多干脆利落地方式,为什么她偏要选择这一种最浪费时间的,偏偏还将那么明显的证据随意放在屋子里?
  翠微笑了两声,牵动身上的伤口,她道,「因为这样最不容易让人发觉不是吗,如果不是萧萝,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的。」顿了顿,又道,「姑娘,我知道您心软,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背,叛,了,你。」
  后面几个字她一字一顿地说,说完便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解脱。
  笑着笑着她忽然抬起了头,越过颜姝纤弱的身子,看向从厅堂里走出来的颜桁,眼里迸出恨意来,幽幽地道,「姑娘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老爷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不辨是非,任由部下灭我族人?」
  颜桁一怔,「你,你是羌平人?」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颜桁手上沾了不少血,但最令他耿耿于怀的是十年前领军击退南蛮时,手下一副将中了南蛮子的算计,误害了雁归山下的羌平一族,导致血染雁归山。
  翠微咬着牙︰「是。」
  「你既为报仇而来,该寻的是我与手下部将。」颜桁虽生愧意,但怒气不减。
  翠微却不再开口,颜桁此时知她是羌平一族的幸存者,纵使意难平,却难以下令再要翠微小命,可她险些就害了他的掌上明珠,他又怎能轻易饶恕?
  此时,颜姝走到颜桁的身旁,抬头道︰「爹,放她走吧。」
  见颜桁震惊,她缓缓开口道,「我与她有八年的主仆情谊,她虽下了毒,其实并没有要我的命,如今,她也得了惩戒,就放了她去罢。」
  颜桁犹疑半晌,才吩咐人将翠微打了出去。
  他不会放过暗害女儿的人,但不想女儿知道得太多。
  「阿姝,是爹不好。」羌平一族被灭罪魁祸首是南蛮,然而他与部将也逃不脱干系,如今白白连累女儿被伤,颜桁颇有些自责。
  颜姝摇了摇头,只道,「爹,派人跟着翠微。」
  颜桁愣了一下,「为何?」
  「我怕翠微有危险。」不知为何,颜姝总觉得今日翠微看似坦诚,其实还有隐瞒,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解释那封信的来由。
  在颜姝看来,翠微在她的药和香囊里动手脚,的确令她寒心。但是,若说翠微可恶,那么站在翠微身后的人其实更可怖不是吗?
  颜桁看了一眼女儿,半晌才道︰「这事儿交给为父,你且安心调养身子。」
  …
  伤痕累累的翠微被扔出侯府后,扶着侯府的墙折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艰难地走到侯府后院的院墙外,方朝着云落居的方向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对不起。」她有她的不得已,如今虽恨萧萝坏了她的计划,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起身,缓缓地往小巷的另一端走,走着走着,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一道黑影接住了翠微,打横抱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永安侯府的方向,脚下轻点,迅速离开。
  自打翠微离开以后,颜姝便大病了一场,信陵城里的大夫过府瞧了以后,只说她是郁结在心,开了药方调理。
  可几服药吃了下去,颜姝的病情仍然不见好转,苏氏和颜桁都急了。
  先前的药和香囊都被销毁了,翠微也不见了,怎么好端端的女儿还是病了?
  苏氏忧心翠微还有所隐瞒,便想起了那一日来为颜姝诊治的萧萝,当即就让陈嬷嬷去客栈寻人。
  当时那萧萝离开时,曾说她会暂时留在信陵,若有需要,可以派人去知会一声。
  万俟燮本在尚书府的客房里酣眠,突然就被常信拎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得知又要伪装去隔壁的武安侯府,整个人都蔫了。
  他不是有说让他们去寻自己吗,怎么还是来找「萧萝」?妙手娘子萧纤依的女儿难道比他这个万俟先生还灵?
  然而纵使他再不情愿,还是得乖乖地易容乔装随着陈嬷嬷去武安侯府为那个小姑娘治病。
  看着床榻上病容憔悴的小姑娘,万俟燮心下一凛,诊了脉,知道这解毒一事是拖不得了。
  然他有言在先,此时不好以「萧萝」的身份出手,只得婉转告知颜桁与苏氏自己的下落。
  「小女曾听家母言及,那万俟先生虽好独来独往,却与信陵中一位姓温的大人相熟,侯爷和夫人或许可以去寻那温大人打听打听。」
  温大人?
  苏氏与颜桁对视一眼,想起隔壁正好住着一个姓温的大人。
  只是不知道萧萝口中的温大人是隔壁的温羡,还是那位定国公府里的温恢了。
  万俟燮收拾好药囊离开侯府,循着旧例绕路准备回温府,才走了两步,就皱起了眉。
  他改了脚下的方向,往筇华街的另一头走去,一时顾不得先洗去面上的易容之物。
  筇华街的尽头临着平湖,万俟燮在湖边住了脚,骤然回身,见身后的长街空空荡荡的,他挑了挑眉,道,「跟了一路,出来吧。」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不远处的一棵粗壮柳树后传来一声轻笑,「阁下机敏,伪装时怎就忘了声音呢?」
  那是清冷如山涧泉水的声音,落入万俟燮的耳中教他心弦一震。
  他看向柳树的方向,见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子从树后转了出来后,顿时拿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


第31章 这下真是热包子流汤,露馅了
  曾经有人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你在背后说道别人被当事人听了去。然而,万俟燮只想说,当你易容顶着别人的「脸」最后撞上了当事人时,你才会真正明白,什么叫「尴尬」。
  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子,目光落在那不算陌生的桃花眼柳叶眉以及眉心痣上,万俟燮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被袖子遮住的脸露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相对,一个从容淡定如天山雪莲,一个心虚慌张如平湖黄鱼,立在湖边,一时相对无语。
  万俟燮暗暗在心中吐槽自己这回被坑得有点儿伤,面对真正的萧萝时却努力挤出一抹笑来,「萧姑娘,这事儿你得听我跟你解释。」
  不论如何,易容成人家,还被逮个正着,总得给个说法。
  「别笑了。」冷着一张俏生生的脸,萧萝眼神不悦地看向面前的人。
  万俟燮立马收了笑,也学着她端肃了语气,道︰「姑娘你别恼,我可没顶着你的脸干什么缺德的坏事儿。」他有心将伪装卸去,转念一想,若是教这萧萝知道了他的身份,日后传将出去,他的名声还往哪儿搁,故此便只道,「你放心,只此一次,绝对不会有下一回了。」
  萧萝柳眉轻挑,想起自己往武安侯府来的缘由,冷笑了一声,「就这一回?」见万俟燮眼神飘忽不定,她上前一步,出手动作极快地往他脸上抓去,没有意料中的假面,她目光一冷,「你究竟是何人?」
  万俟燮险险地避开了萧萝,退到平湖岸边,一手拍心口,一手摸脸,唏嘘道,「你这姑娘出手怎么这么狠,小爷的脸险些都要被你抓花了。」
  眼见萧萝柳眉皱起,万俟燮深觉不能与这姑娘继续纠缠下去,眼珠子一转,他指着萧萝身后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萧萝不防,下意识地回头,只看见长街空空荡荡,等她意识到自己上了那人的当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落水的响声。她迅速地回过身,只看到原本平静无波的平湖里溅起了一片水花,之后便只有一圈一圈的波纹荡漾开去,而万俟燮也早没了踪迹。
  站在方才万俟燮站过的地方,萧萝低头看向清澈的湖水,半晌突然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不是冷笑,而是愉悦的笑。
  这种脱身的方式,还真是像极了那家伙。
  万俟燮浑身湿漉漉地从尚书府的边门溜了进去,回到院子才换过衣裳,就听见屋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说是他们家大人有请。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猜到定是武安侯夫妇求上了门,若不是为了那颜家小姑娘,温羡请他的方式应该是直接让常信来拎人吧?也不对,今儿一早他也是被拎出去的…
  万俟燮慢吞吞地走到前厅,果然看见了颜桁,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配合着演了一出,方应下随颜桁往武安侯府出诊。
  他支使常信跑腿取了药箱,才看向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温羡,笑嘻嘻地道︰「那我走了啊。」
  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得与炫耀。
  我一天能见你家小姑娘好几回,看看你就只能在这儿喝凉茶。
  温羡淡淡地抬起眼帘瞥了一下他,之后却看向颜桁,道,「我送侯爷。」丝毫不理会万俟燮。
  万俟燮易容成萧萝的时候,早已弄明白了颜姝的病因,因此到了武安侯府后,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诊了一下脉,等到准备着手治病时却犯了难。
  那叫翠微下的毒并不稀罕,即便日子久了些,彻底消除麻烦些,可于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这难是难在施针上。
  他是治病救人行大夫之责,可这颜四姑娘一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二是温羡那家伙的心上人,男女大防,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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