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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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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芜生的端正,纤柔温婉,年纪虽有些大,但不影响其姿容,反而更添出几分大方沉稳。
  “不知绿芜姑娘年方几何?”青山继续搭腔。他对绿芜有意,自然将人打听的一清二楚,问这话,也就是在逗人说话。
  绿芜偏头,轻声道:“十九。”
  “年岁正好。”青山笑道:“那绿芜姑娘觉得咱家世子爷如何?”
  绿芜看一眼青山,微蹙眉,“自然是极好的。”自家姑娘已经嫁给了世子爷,绿芜自然不能说些世子爷的坏话来毁了她们家姑娘的名声。
  相比红拂,绿芜更识大体。
  她知道,入了项城郡王府,不是归属,而是开始。
  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入项城郡王府也是一个深渊。今日当绿芜瞧见那端坐在高堂位置上的项城郡王妃时,心中原本隐喻的不安逐步加大。她开始担忧起自家姑娘。
  项城郡王妃一如传闻中那般高冷美貌,可不知为何,绿芜总觉得她看着自家姑娘时的那副表情,有些奇怪。
  见绿芜心不在蔫的,青山脸色有些暗。“咱们家主子爷自然是极好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陪嫁丫鬟,通常是给姑爷家准备的通房。
  没觉出青山的不对劲,绿芜开始替苏芩打探消息。
  “你们郡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青山拂了拂袖,道:“骄纵蛮横,无理取闹,比之小主子更甚。”
  那可真真是位祖宗。
  “啪嗒”一声,喜房内传来重物落地声,绿芜被唬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青山。
  青山近前,“爷。”
  “备水。”
  一夜,要了四次水。最后绿芜进去的时候,里头除了浓郁的熏香味,便是发散不出来的膻腥气。
  绿芜往锦帐处瞧一眼。
  锦帐重重,看不到人,只能瞧见一只藕臂软绵绵的搭在喜榻旁。凝脂白玉似得膀子,被啃噬出点点猩红,如白雪红梅,好看至极。
  绿芜一恍神,踩到脚下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只见满目凌乱的白玉砖上,扔着一块白帕子。
  绿芜立时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白帕子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绿芜瞧着,心中一阵发慌,她赶紧躬身,将那白帕子收入宽袖暗袋内。
  自家姑娘虽是二嫁,但这白帕子……绿芜心事重重的出了喜房,正看到青山与一个妇人说话。
  妇人穿一件靛青色的褙子,顺着青山的目光看到绿芜,她上前,伸手。
  绿芜一怔,停顿良久后才磨磨蹭蹭的拿出那方帕子。
  妇人看一眼,皱眉,点头,离去。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连一句话都没讲。
  “是郡王妃的人。”青山提醒道。
  绿芜攥紧宽袖,点头,眉眼垂下来。
  这郡王妃看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第109章 
  翌日; 天蒙蒙白,苏芩便被绿芜唤醒了。
  这是秦氏特意吩咐的; 说苏芩爱睡懒觉,叫绿芜一定要将人唤起来; 第二日的敬茶可不能迟了。项城郡王府不比苏府,也不比先前在陆府,那是世代相袭的鼎盛皇族; 最是规矩森严的深宅大户。
  苏芩若是在里头出了差错; 那可不是一顿骂就能了事的。
  卯时一刻,苏芩被绿芜用湿帕子敷了脸; 软绵绵的搭着小细胳膊从榻上起来。
  “姑娘; 爷去练剑了。本吩咐说让奴婢们不要吵醒您,可大夫人昨日里特意叮嘱,今日敬茶,一定不能让姑娘迟了。”
  苏芩迷糊着小脑袋点头,整个人懒洋洋的没点子力气; 直至到素娟屏风后泡了个澡; 才稍稍舒缓过来。
  浴桶内; 苏芩半阖着眼; 浓密睫毛搭拢下来,整个人被泡的粉嫩水白。她垂眸看一眼身上的痕迹; 想起昨日里的事,整个人都臊的厉害。
  她本就不是不懂事的姑娘家了,可昨日里那只疯狗就跟憋了半辈子似得; 把她啃得连渣渣都不剩。这副软手软脚的模样,过会子敬茶可别失了礼数才好。
  素娟屏风外,红拂拨开珠帘进来,笑嘻嘻的跟绿芜说话。“绿芜,如今该改口唤世子妃了。”
  绿芜摇头,道:“还是唤姑娘顺口些。”
  户牖处鱼贯而入几个丫鬟,挑了一担食盒来。悄静无声的从里头摆出四个咸食,十样小菜儿,四碗炖烂,置在绣桌上。
  苏芩洗漱完毕出来,瞧一眼,觉得没甚胃口。那头,青山捧着个漆盒,颠颠的进门,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漆盒置在绣桌上,拨开那些早膳,从里头取出几碟子东西来。
  一碗小巧白嫩鸽子蛋,一碟藕粉桂花糖糕,还有一寸来大小的螃蟹馅饺。
  “小主子慢用。”说完,青山喜滋滋的退下去。
  青山刚去,门槛处便跨步进来一人,穿着细薄武服,系玄色腰带,身上贴着热汗,印出肌理纹理,手里持剑,身形俊朗,这股子气势,直瞧的站在一旁的丫鬟眼热。
  府宅是新置办的,丫鬟、婆子皆是新招进来的,规矩还没教全。但好在有个老嬷嬷,眼一瞪,那些丫鬟便赶紧诚惶诚恐的低下了脑袋。
  苏芩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完毕,换了一件珊瑚色外衫,裹了高领子,坐到绣墩上。
  斐济看一眼苏芩,清冷眉眼不自禁微放松了些。他挂好剑后去屏风后洗漱换衣。待收拾干净出来,就见小姑娘已执玉箸,将面前的那碟螃蟹馅饺吃完了。
  苏芩的手白皙粉嫩,软若无骨,执着箸尾雕刻芦苇的玉箸,面前是一套同样刻印着芦苇的碗碟餐具,是苏芩自个儿带过来的嫁妆。
  小姑娘做事说话,虽骄纵,但自有自己的一套章法,也护食讲究的紧。
  斐济撩袍落座,执起玉箸夹一块藕粉桂花糖糕入口,甜腻腻香喷喷的果然是只有小姑娘才会吃的东西。
  “你们项城郡王府的早饭都是这种花样的吗?”吃了那一寸来大小的螃蟹馅饺,苏芩缓过些劲,撑着下颚,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些小哑。纤纤素手指向那四个咸食,十样小菜儿和四碗炖烂,满是嫌弃。
  “这是规矩。”斐济点头,看一眼那些“规矩”,又看一眼另给苏芩备的吃食,道:“待回了项城,我差人给你置个小厨房,想吃什么便做。”
  苏芩“哦。”一声,嚼着藕粉桂花糖糕,拿玉箸去夹鸽子蛋。
  鸽子蛋白嫩嫩的滑软,苏芩没夹住,“呲溜”一下滑出来落到桌子上。她微微蹙眉,又夹一个,又没夹住。
  侧旁传来男人的笑声,苏芩气呼呼的朝人瞪一眼,恼道:“还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他,她怎么会全身无力到连颗鸽子蛋都夹不住的?
  “怎又成我的错了?这鸽子蛋难不成还是我抢了你的,让它溜的?”斐济挑眉,笑着说罢,视线往旁一扫,其身后的丫鬟、婆子尽数退下,只余两人用膳。
  见人退干净了,斐济慢条斯理继续道:“若是姀姀的蛋,那自然还是抓的稳妥些。”
  “噗,咳咳咳……”苏芩觉得,这厮说话真是越发流氓大胆起来了!
  “急什么,没人与你抢。”斐济说完,就见小姑娘伸手一把将绣桌面上的两颗鸽子蛋抓了起来,扔到他碗里。
  “喏,给你抓的蛋!”
  男人微愣,然后低笑出声,神色餍足,眉眼柔顺,就似正在被顺毛的兽类,整个人都收敛了那股子狠戾气,变的柔软起来。
  喂饱了的男人,是很好说话的。虽然斐济没有被喂饱,但他依旧很好说话,只因着坐在他身旁的是这个小姑娘。
  苏芩长的好,即便是骄纵蛮横,做事无理,又惯爱耍小性子,但瞧在男人眼里,便是另一番情趣。
  小姑娘昨夜被他扰的狠了,哭哭啼啼的狠咬了他一口,却不想这一口又让斐济折腾了她半个多时辰。
  苏芩哭喊的小嗓子都哑了,男人依旧不知疲倦的撞得银勾锦帐耸动。
  苏芩甚至有一瞬怀疑,自个儿还能不能瞧见明天的日头。
  正鼓着一张小脸生气间,苏芩一撇头,看到男人吃了那两个被她用手抓过的鸽子蛋,然后又替她夹了两颗鸽子蛋送回来,道:“吃吧。一大早上的,闹什么脾气。”
  “还不是你招我的。”苏芩也不夹了,索性执着玉箸,将那鸽子蛋给戳住了。
  看着被恶狠狠戳了一个洞的鸽子蛋,斐济轻咳一声,动了动腿,掩住袍裾下的靛青色长裤,吃了一口粥。
  用完早膳,便是去敬茶了。
  绿芜和红拂上上下下的替苏芩收拾,生恐出一丝差错。
  苏芩跟在斐济身后,看着男人挺拔修长的背影,不知不觉的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男人微侧身,牵住苏芩的手,包在掌心里。
  “天气还不算冷,怎么已经穿上高领子的衣裳了?”虽然苏芩穿什么都好看,但斐济认为,还是不穿衣裳的时候最好看。
  苏芩警惕的看一眼双眸深邃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的男人,轻咳一声道:“你以为怪谁?”
  苏芩的身上都是昨晚上留下来的痕迹。她的肌肤本就细腻,不易褪这些痕迹,被这厮又嘬又啃的,第二日起来一瞧,真真是可怖的紧。若是被外头的人瞧见了,那她还怎么做人呀!
  “呵。”男人笑一声,没说话,带着人跨过垂花门,出院子,上了软轿。
  软轿一路颠颠,苏芩被颠的腰酸背痛,忍不住又恨恨斜睨了一眼硬要跟她挤坐在一顶软轿里头的男人。
  “姀姀可别瞪我了。不然……”男人意有所指。
  苏芩立时会意,捂住脸往侧边转,只留下个后脑勺,并那一段修窄风流身段,系着墨绿色的宫绦腰带,衬出玉肤白肌。
  软轿窄小,斐济能清晰的闻到苏芩身上散出来的甜腻香味。
  这味道他很熟悉。
  一只手搭住苏芩的腰,细细揉捏。
  苏芩挣扎一番,却发现这厮不是在吃她豆腐,而是在替她按摩。
  “舒服吗?”男人俯身贴上来,双眸微闭,声音沉哑。
  苏芩靠在男人怀里,浑身软绵绵的似成一滩春水。
  “你,你轻点……”
  斐济的手劲虽有些大,但却又恰到好处的掐着苏芩的腰,替她揉捏按摩,松乏了昨晚上僵持了大半夜的筋骨。
  软轿“吱呀”作响,里头隐隐传出暧昧声响,绿芜下意识往青山看一眼,只见青山面不斜视的跟着软轿走,神色异常端庄自持。
  绿芜赶紧也收回视线,觉得自个儿怎么也不能比这青山差了。
  软轿至项城郡王妃的正屋宅子,停在垂花门处。
  斐济牵着苏芩下轿。
  苏芩身上衣裙齐整,只是发髻有些微乱,那是在斐济怀里蹭的。男人也是一副衣冠齐整的模样,俊挺如松的立在那处,与身旁的苏芩堪比金童玉女。
  这般好皮囊的两个人站在一处,一个纤媚娇柔,一个俊美挺拔,直看的人赞叹道:实乃天作之合。
  “世子爷,郡王妃已久侯。”有一身穿靛青色褙子的老嬷嬷出来,毕恭毕敬的与斐济行礼。
  绿芜认出来,这老嬷嬷就是昨日里拿了姑娘喜房内帕子的婆子。
  斐济点头,牵着苏芩跨上石阶,过垂花门,绕过影壁,至正屋户牖处。
  苏芩趁机打量。
  这虽然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宅子,但显然这位项城郡王妃却一点都不舍得委屈自己。
  外头庭院雕兰玉砌,里头厅堂是用华美玉石而建,摆置物皆是些金贵名品,就连户牖处的装饰马也是用黄金制作而成的。可见其奢靡浪费。
  老嬷嬷进去禀告,片刻后斐济和苏芩便被请了进去。
  有一身穿雪青色长裙华服的妇人坐在榻上,领口是一颗显眼的穗花型嵌珊瑚金制领扣,梳高髻,戴朝阳五凤挂珠钗,双耳上缀珍珠坠儿,一眼入目过去,华丽富贵异常。
  但偏偏妇人的神色是与斐济如出一辙的清冷睥睨,因此这番衣着与气质的激烈碰撞,让人一瞬时有种目不暇接之感。
  在苏芩的印象中,这般长相气质的人,合该穿些清雅衣物,但从这位项城郡王妃的打扮来看,是个喜好奢靡的人。
  不过……这人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苏芩再走近些,看清楚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上次在银饰铺子跟她抢翡翠簪子的妇人吗?所以她那时候打脸的人是她的准婆婆?
  “世子妃?世子妃?”老嬷嬷捧了小连环洋漆茶盘来,里头置着一只五彩小盖钟,隐有细腻茶香飘散而出。
  苏芩敛神,端起那五彩小盖钟,给项城郡王妃敬茶。
  项城郡王妃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芩,也不接茶,只细眉轻挑,吩咐老嬷嬷道:“把东西拿来。”
  “是。”老嬷嬷另捧了个洋漆盘来,里头置着一方盒物事。
  项城郡王妃亲自将那方盒物事取了,打开递到苏芩面前,戴着甲套的手保养的细腻白皙。
  “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
  苏芩抬眸,看到一支翡翠簪子,和那日里苏芩给苏霁琴买的那支一般无二。不过掌柜的说这簪子他们铺子里只一支,那这支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本宫吩咐府内工匠特意制的。”项城郡王妃显然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
  苏芩心知肚明,她自顾自的起身,将手里的五彩小盖钟置在项城郡王妃身旁的茶案上,然后伸手接过那支翡翠簪子,笑颜如花道:“妾很是欢喜,多谢母妃。”
  见苏芩真是一副纯稚欢喜模样,项城郡王妃不自禁暗抽了抽唇角,忍住到嘴的“蠢货”二字,看向斐济。
  斐济垂着眉眼,站在那里,身量颀长,已长大成人。
  多年的儿子不在身边,自然生分些,项城郡王妃也没多寒暄,只道:“你姨母千里迢迢赶来,替你操持婚事,昨日里就说今日定要来见见姀姀。”
  听项城郡王妃唤自己的小名,苏芩还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伸手拨了拨鬓角处的碎发。
  项城郡王妃抬眸,看到苏芩露在外头的那对叶形耳坠,灵动妩媚,做工精巧至极。经脉络叶,皆能瞧的一清二楚不说,竟还薄如蝉翼。
  项城郡王妃盯着苏芩不放,饶的苏芩自小脸皮厚,也有些受不住。
  这项城郡王妃,怎么有些奇怪?她哪里不好了?
  苏芩下意识又拨了拨鬓角处的碎发,项城郡王妃的视线更热烈。
  “王妃,金姨母来了。”
  项城郡王妃的本家姓花,共生两朵金花,不过这金姨母却是项城郡王妃同父异母的妹妹,嫁的是项城有名的富庶之族,金家。
  项城之所以能如此兵强马壮,皆是因着金家的钱,和项城郡王的兵。金家的钱养着项城郡王的兵,项城郡王的兵护着金家的钱,两相扶持,缺一不可。
  苏芩寻声看去,只见这金姨母的长相与项城郡王妃有三分相似,但却是天差地别的简朴。穿一件深绿色的衣裙,低眉顺目模样,身后跟着一位正值妙龄的姑娘。
  那位姑娘穿豆绿色长裙,也是一派清素简朴模样,瓷松的水滴耳环,小髻上是一支简单的小珍珠凤钗。
  相比于项城郡王妃和苏芩的华丽装扮,这金姨母和其身后的姑娘,真真是被衬得寡淡失色。
  “这是金姨母,你唤一声姨母即可。”斐济突然开口。
  苏芩回神,行礼道:“姨母。”
  金姨母上下打量苏芩一番,笑盈盈的上前去握她的手,赞道:“早就听闻世子妃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苏芩笑着抽开手。她听出来了,昨日里闹洞房的时候,就是这妇人在嚼舌头。
  金姨母也不尴尬,自顾自道:“这是我那女儿。锦屏,来给世子妃见礼。”
  那姑娘上前,给苏芩见礼,小家碧玉模样。
  苏芩略一点头,并不显十分热络,却也不失礼数。
  金姨母身后的丫鬟捧了盒子来,里头是一支红珊瑚宝石的簪子。颜色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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