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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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最疼爱的女人，罗贵妾。”
　　当众人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齐齐喷血。
　　什么？
　　罗贵妾？她居然会认为夫人是个贵妾？夫人怎么可能是贵妾，明明就是平妻啊，哦不，现在的地位与身份与嫡妻没什么两样。
　　老夫人手上也没感觉疼了，就因为这两个字，将思绪一下子拉回了十年前。
　　是的，原本定的是贵妾，可是赵月娘死了，再加上成婚之前罗氏的兄弟临时加筹码，这才硬生生的将贵妾换成了平妻。
　　虽然最后得一的结果双方都很满意，可是每当回想起那一日他们趾高气昂的气势，她就感觉憋屈，她是想要进京争得更高的富贵不错，可也不用这样相逼吧。
　　叶老夫人的喉头突然一紧，喉间十年前的那道苦涩生生的吞了下去，倒如现在就认了这个孙女儿给罗氏瞧瞧，泄一泄这心头之怒。
　　“没错，你是我叶府的大小姐，无人可憾动，还有……罗氏不是贵妾，而是平妻。”
　　“平妻？”
　　叶琉璃先是露震惊的模样看着叶老夫人，而后又落寞的低下头去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做戏得全套。
　　“是，祖母，孙女儿知道了，孙女儿就不打忧祖母休息了，孙女儿告退。”
　　“好，你下去吧。”叶老夫人不会留她。
　　叶琉璃在庄姑搀扶之下离开安福院，不过在门口时看了眼一边在抬帘的丫鬟。
　　画春本能一紧，赶紧低头，“大小姐慢走。”
　　叶琉璃勾唇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她要是没记错，这个丫鬟就是十年前给她送馊饭的画春，模样没变，反倒是比十年前的更加有韵味了。
　　叶琉璃退下了，整个屋子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清静。
　　只不过老夫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她的手疼极，赶紧让画春拿了祛淤膏来擦。
　　画春看着老夫人肌白的手指，眉头微锁，根本就没有淤青啊。
　　“该死的奴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擦，你想痛死我啊，嘶……。”
　　“是，老夫人。”
　　画春心一紧，赶紧做事。
　　叶老夫人却没注意到手指上，思绪一下子沉在当中，十年前的那口浊气她到现在也没能完全出掉，而这次叶琉璃回来，也是一件好事，给罗氏添添堵也是不错的。
　　……
　　芳菲院。
　　“夫人，那个小贱人真的进府了，方才老奴去看了看，叶琉璃长得还真不错，光是那份清冷就够惹人眼球的，夫人，要不要……”
　　罗嬷嬷小耳报神，打着新来叶大小姐的报告。
　　她现在急需要办一件利落的事情重得夫人的欢心，这样她在叶府的管事地位中才能更加的稳固。
　　罗氏眼睛依旧看着在眼前凤还巢的盆栽，花苞已有大开之势，手中剪子又将边上新长出来的嫩叶毫不留情的咔嚓一声剪去。
　　“不用，只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又是一个老爷根本不在乎的嫡女，有什么可值得本夫人去动手的，只老夫人和老爷那边就成了。”
　　要是什么事都要她亲自上去，那她还不累死？
　　再者说了，经过这七八日的思考她也想通了想透了，老夫人这之所以同意叶琉璃过来，其一是为了应付十一皇子的选妃一事，其二则是为了不让她这个后进门的平妻好过。
　　哼，有一个前头正妻生下的女儿在眼前晃，身为继室的她心里是不好过，而老夫人要的，就是这种隔应吧。
　　不过，老夫人想差了，叶琉璃再怎样也是个女儿，哪里有她的儿子来得好，到最后继承事个叶府的，还不是她的儿子叶浩？
　　“可是夫人，老奴听说……”
　　“够了罗嬷嬷，不要在这里跟本夫人提什要出手的事，我知道你急于立功，可功不是这样立的，要是真的想替本夫人分忧，你就去看看烟儿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罗氏冷哼。
　　对于捧高踩低她不介意，可是像这样急功近利却万万不可有，这样反而容易坏事，所以，她宁可不用这罗嬷嬷也不会将自己做下糊涂时的错事。
　　罗嬷嬷哪里知道夫人会突然发火，小腿一软，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赶紧叩头。
　　“夫人息怒，老奴知错，老怒这就去表小姐那里。”
　　说完，便连流带爬的出了屋子。
　　燕草见罗嬷嬷出来，赶紧上前问道，“如何？”
　　罗嬷嬷又吓了一跳，“你个死人，你不会出声的吗？什么如何不如何的，夫人她根本就不听我的。”
　　“怎么会，老夫人的手指受伤了，还是被新来的大小姐给弄的，而且老夫人这样都不计较，想必那个大小姐不是好对付的啊，夫人若是现在放弃了，那日后……”
　　“哼，日后？我们哪儿还有日后？自打从须于山过来，我们俩的日子就没一天好过的，原想着献上我们得到的消息，却，却没想到在夫人竟然骂了我个狗血淋头，真恼人……。”
　　不过，罗嬷嬷又想到什么，闪着算计的有眸子快速离开……


第五十八章　她就是个祸头
　　诫思院。
　　叶琉璃看着这个如暴发户一般的屋内摆设，目瞪口呆。
　　只见屋内阵设极华贵，就像是要把所在值钱的东西摆在明面上一样，她是以乡野长大，也没进过京都没见过京都各府的屋内布景，可是真正的勋贵之家断断不会做出像暴发户一样的行为。
　　她冷笑不已，这到底是叶老夫人的主意，还是罗平妻的想法？
　　庄姑随手拿起一个花瓶来，“叶府当真是家大叶大，这样摆设，也不怕着了贼？不过，那个老夫人也真是有够黑的，嫡大小姐来了，连府里的人都不介绍便将姑娘你塞进来，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冲撞，可如何是好？”
　　若是按照嫡女进府的一般程度，那一定是诏集了叶府所有在职人员，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是叶府的嫡大小姐，并找一个可以抹得开脸的理由说大小姐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之类的话将这十年的事儿给圆过去。
　　可是呢，叶老夫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像做贼似的将人给直接请进安福院，二话不说先就是对着姑娘一阵凶喝，原因也只是因为一个老嬷嬷的身体。
　　庄姑想过叶府的冷漠，却没想到，竟如此冷漠，难怪姑娘会想方设法的回到叶府了，这些人，也的确该杀。
　　叶琉璃拿起一枚夜明珠把玩，“是啊，是够黑和够有心计的，不过，只怕老夫人想做的就是这个吧。十年前她就对我和母亲不爽，更何况是十年之后，她要是看到我被人挤兑，第一个开心的人一定是她。”
　　所以，她才会毫不客气的在老夫人的的手上捏下一道又一道的力量，这种力道足以让她疼上好几天的，她更高明的是这表面上却一丝也看不出异样来，实质上里面的手指经脉却已经受损了，日后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撞到老夫人的手指上，这手指就会如山洪一般暴发，手指慢慢溃烂。
　　如何？
　　她送的这份十年的见面礼够隆重吧。
　　“行了，不要再想这个了，将这些碍眼的东西收起来吧，我可不想这个院子里以后会招了贼。”
　　叶琉璃看着这些晃眼的东西淡淡说道，不仅这种摆设会招贼，而且这个院名也值得让人深思啊，诫思，她这是要让她诫的哪门子思啊？她讽刺一笑。
　　“是，小姐。”
　　庄姑开始收拾，自此之后，叶琉璃就在这叶府里住了下来，而今后的日子还很长，要算账可以慢慢来。
　　……
　　别苑。
　　杨焱报着当下的消息。
　　“她们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各自想去的地方，柳絮进入之时的乖巧得到了蔡老夫人的喜爱，院子奴婢婆子全捡好了的往里送，蔡老夫人的甚至还将自己年轻时喜爱的头面送到给柳絮。
　　而，叶大小姐处则是一片凄凉，不仅没有通知府中上下来认人，而叶老夫人还不客气的大骂叶大小姐没有照应好沈嬷嬷，所得的院子也只不过是个平常的小院，奴婢婆子更是没有，不过，诫思院里面的阵设倒是十分光鲜。”
　　两个女子顺利进入，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就如同当年一个在凌云寺一个在望云寺里一般，经过十年的相处，杨焱等人只怕更相信叶大小姐反而能在叶府站得稳脚跟。
　　不知怎的，那个女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这样，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镜之下都有如草一般的生命力和存活力。
　　宗政九听着杨焱的报告，表情淡淡。
　　杨焱不禁再问道：“主子，真的不再帮她们了吗？”
　　那两个府的水都很深的，她们没有任何后宅的经验，真的能够从中活着出来？毕竟，是两个培养了十年的棋子，要是一点儿也不帮，好像也太过于无情了。
　　宗政九漆黑的眸子闪过冰冷，“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好到要助这两个女人梦想成真？”
　　呃。
　　杨焱闭嘴了。
　　主子非但不是好人，还是个坏人，无所不用其及的坏人，当年为了惩罚叶大小姐的不听话，居然让老何用尽浑身的手段给她下毒，小毒小下，大毒大下，他都看得紧张，叶大小姐能活下来，当真是佛祖保佑了。
　　看来，主子是绝不会出手了，而且，就算是在宫里遇见，也会装成陌生人一般，视而不见的。
　　“是，属下，明白了。”
　　两位小姐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只是这边刚说“自求多福”杨森便得了暗风的消息急急来报。
　　“主子，叶府，又出事了。”
　　杨焱脱口而出，“不会吧，这么快，这一天还没过呢？”
　　宗政九幽幽道了一句，“她就是个祸头，她要是平静，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杨焱杨森嘴抽，主子，真相了。
　　叶府。
　　幕夜的柱灯被点起，照映出那个清冷绝世的容颜，只见她如冰一般的眸子里竟升出一团火来。
　　叶显明猛的一怔，这就是他十年未见的女儿吗？怎的生得如此倾城？再往她额上一看，那道疤痕还在，他这才放心了，没有认错。
　　不过，那道疤痕却出奇的像极了火，非但没有破坏她的绝世容颜，还将她的美丽划入另一种如炼火般的气质之中。
　　火？
　　叶显明的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了十年前的大火……
　　“老爷，不是的，你一定要救救燕草，燕草根本不知这里住的是大小姐啊，要是知道，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过来的。”
　　燕草头上的血汩汩直冒，疼得她身体发颤。
　　叶显明回过神来，看着燕草，刺目的鲜血叫他的心非常烦燥，指着叶琉璃大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叶府的大小姐不错，可是，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无理的责打一个丫鬟，我可是礼部的尚书，若是叫外人听去了，他们又该如何想我？”
　　叶琉璃冷哼，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两个人一见面都是先将错处怪到了她的头上，而她这个叶府大小姐竟真的比不是一个嬷嬷一个丫鬟？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她在叶府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吧。
　　带着清冷的目光慢慢的走向燕草身边，而后当着叶显明的面，高高的抬起手臂，毫不客气的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燕草的脸上……


第五十九章　杀鸡儆猴
　　啪。
　　一声清脆肉响。
　　砰。
　　燕草的身子被重重的打翻在地。
　　“你？”
　　叶显明目瞪口呆。
　　她大胆，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再度责打丫鬟？
　　叶琉璃冰冷开口，“父亲，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里教训自己的女儿，而是先将这个恶奴先重打二十大板再说。”
　　“你什么意思？”
　　叶显明脸上的颜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只感觉十年后第一次见到的女儿让他极为讨厌，根本就喜欢不起来，不仅因为她的容貌绝色无双，更是因为她现在身上的这种气魄叫他有种压迫感，让他极为不适。
　　身为一个女儿，她难道就不该像娇儿和艺儿那样乖巧听话的吗，难道不该做些糕点或鞋子之类的讨他的疼爱吗？像她这样，第一日进府便将丫鬟打个头破血流，没有半分闺阁大小姐气质的，他真不喜。
　　叶琉璃讽刺，看来，这个叶显明真的不怎么样嘛，连这最基本的宅居道理居然都想不到，他这礼部尚书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朱唇轻启，“父亲息怒，好歹我也是叶府的大小姐，虽说十年未进府来，可是这个名头却是不容任何人玷污的。再者说了，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只吃一个冷馒头喝一口粗茶用的都是大小姐的礼数。
　　可是这个丫鬟，却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份，乱闯了我的院子不说，还对我恶言相向，说我根本就不是叶府大小姐，说我是个乡间野人，还说，这叶府的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罗如烟……。”
　　说到最后，叶琉璃目光直直的射向叶显明。
　　叶显明又是一怔。
　　这？这怎么会？
　　叶琉璃不理，踏着小步再度逼了上去，“父亲，你告诉我，是这样吗？我不是叶府的大小姐，而那个罗如烟罗小姐是？还是说，这十年里，叶府根本就没有向底下的丫鬟婆子们提及过她们府里还有一个嫡大小姐的存在？”
　　“我？”
　　“呵呵，父亲，女儿原本以为这是真的出去静养，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以大小姐之姿为念，却没想到，我的亲生父亲却悄悄的进京了，而且一入京都就是七年，你们，你们这是真的将我给忘了，将我母亲赵氏给忘记了吗？父亲，你可别忘了，赵氏，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啊。”
　　一声声的质问，一句句带血的字眼一针针的刺入叶显明的心脏。
　　“这……”
　　叶显明惨白着脸倒出去，背后的冷汗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
　　他，他可以说他是忘了吗，因为脑海里的记忆只允许他记住好的，记住眼前的荣华富贵和地位权势，赵月娘和这个叶琉璃他根本就不愿想起也不愿提及，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叶琉璃还会再一次回府。
　　叶琉璃冷冷的看着叶显明这般如渣的表情，真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他。
　　可是，她要忍，要忍住，她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所喜欢的东西一步步离他而去，他的名，他的利全部让他自己一手摧毁，她要享受着他最后痛不欲生的痛苦表情。
　　“父亲，你说，像这样的丫鬟，该不该打？”
　　“该。”
　　“你说，像这样的丫鬟该发卖了？”
　　“该。”
　　一个问，一个答。
　　一个无情，一个机械。
　　“很好，既然父亲与我都答成共识了，那，你们几个婆子是死人不成，还不快将这个恶奴先重打二十大板，而后发卖进楼子里去？要是惹怒了老爷，我看你们有几层皮够扒的。”
　　叶琉璃霸气的对着那几个婆子厉喝出声，叫她们看看什么是叶大小姐，谁才是这叶府的真正嫡女。
　　婆子们早就在这个女人打燕草的时候震惊住了，更在她敢直言顶撞老爷的时候呆住了，还有发落燕草的方式，居然是先打了再发卖，这叫她们的心尖儿齐颤。
　　“是，大小姐，我们这就去办。”
　　几个婆子手脚利落的将倒在一边的燕草抓起来。
　　“不，不要，不要，老爷救我，救我。”
　　燕草大惊，一听要发卖到那种地方去，她是如何也镇定不了的，除了求救她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办法。
　　可是，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大小姐这是在杀鸡儆猴，而她就是这只鸡，不杀她杀谁？而且，都到了这种关头了，求救哪儿有认错来得更有效？她应该说的是，“大小姐饶命，她再也不敢了。”
　　可是燕草是个笨的，她根本就不会想到，她要去求这个乡野出来的大小姐。
　　而且，燕草也不会想到，这个叶府大小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