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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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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钦使惊疑不定。他和这个天朝上国的小小统领相处不到一天,本以为就是个大乾官场多如牛毛的微末之员,可现在他却看不清他的眼神。

“钦使没有带过兵吧?作乱之人,觉得在战场上。杀个把人,祸害个女子是很平常的事,往往并无什么理由……但人心却因此而失尽,是以乱世重典。非得严刑峻法惩治不可。”袁蔚霆冷冷的一笑,“钦使若是觉得不便,那么就由我为王父阁下尽一份绵薄之力好了。”

袁蔚霆负着手,缓步走向了马房门口。王士珍对着一众乾军士兵微微点头,士兵们立刻举起了刺刀和马刀,纷纷逼向了蜷缩在墙角的乱军士兵。

“不要!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一个乱军士兵尖叫着,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他们都已经看清了那些乾军士兵的眼神,那些都是杀人的眼睛。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那个乱军士兵象发了疯一样,只是磕头。

叶都任象是没有听到他的喊叫,大步上前,一刀便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乾军士兵一起上前。刀光比恐惧来得更快,乱军士兵们心头转过了“死”字,寒光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而后他们剧烈的痛楚让他们不再有机会恐惧,只是本能的哀嚎。乾军杀戮的手段凌厉而直接,或是直接砍断颈椎,或是一刺刀洞穿心口,对于老兵而言,无所谓让对手多受折磨,见惯了血的人,简单得就像宰杀猪羊。

刀砍刺下去无论何人,都是一泼红血,溅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更加肮脏。几个乾军下手稍轻,重伤的乱兵狂嚎着脱着血迹往前爬去。纵然已经绝望,求生的本能还在,可是他们无处可去。或许是因为有些羞愧,不能一刀杀人的乾军士兵下手更凶,追上一步将伤者拖回来,一把抓住头发,将整个头颅剁了下来。

钦使面无血色,几乎晕厥过去。虽然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处决犯人,可是亲眼看着这人如牲畜的屠场,他还是难以忍受。猛一抬头,袁蔚霆那双沉沉的眼睛不带一点感情,正盯在他抽搐的脸上。钦使紧咬着牙关,打了一个寒噤。

乾军士兵们以乱兵死尸身上的衣服擦去刀上的残血,纷纷收刀回鞘,屋子中骤然少了些人,视线开阔了。人们的目光都落在叶都任的身上,他脚边正是那个裹着披风的女人。女人怀里还搂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女人怀里那个孩子忽然含着竹哨使劲的吹了起来,哨声有些急促,有些颤抖,却能听出是一首朝鲜味道的儿歌。那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袁蔚霆。只知道使劲的吹,使劲的吹。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面面相觑,连紧盯着朝鲜钦使的王士珍也忽然扭头,默默的听起哨声来。

“这孩子好像是天生的傻子。”王士珍低声道。

袁蔚霆转身走了几步,站在那个孩子面前。生死已经是瞬息间的事情。孩子的竹哨声还是欢快跳跃的,在散发着血腥味的马房里,显出一丝诡异。

“还会别的调子么?”袁蔚霆忽然问。

孩子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竹哨的调子换了,多了点清凉的气息,也多了点柔美。满屋子人都呆立在那里,看着袁蔚霆听曲,听着听着,他竟然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手指在掌心扣起了拍子。孩子吹着吹着。不复开始的滞涩和颤抖,谁也无法想象,一个傻孩子竟然能在一只竹哨上吹出那么多美妙的变化。

袁蔚霆低头,凝视那个脑袋大大颇为难看的孩子,眼中有了一丝温柔。孩子看着袁蔚霆,吹着竹哨,眼睛里有了生气。袁蔚霆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孩子的头。

“虽然是个傻子,却能精通音律。将来或许在丝竹上能有造诣,”袁蔚霆转身看着钦使,“比有些神智正常却总办蠢事的家伙好多了。贵使以为呢?”

“袁大人……说的是……”虽然在咬着牙,但一碰上袁蔚霆的目光。钦使便又畏缩了。

“多谢袁大人相救!”金子煜这时猛地拜伏于地,向袁蔚霆连连叩首,“枯木重生!白骨再肉!大人恩德,我白山金氏阖族永世不忘!”

袁蔚霆打量了金子煜一眼,向天拱了拱手,平静的说道:“全是大乾天子威德。尔等须当谨记。”说完,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臣叩谢天恩!大乾天子,天恩浩荡!天恩浩荡!”金子煜重叩于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呼道。缓过气来的金子烨顾不得满口的鲜血,也跟着跪伏于地,和其他的兄弟们一起叩首山呼起天恩浩荡来。

所有的金氏族人都跪在那里流泪呼喊拜谢,只有那个裹着披风的女人,默默的看着袁蔚霆的背影,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披风的一角。

“军门!看!信号火箭!”

汉江口,“超勇”号装甲巡洋舰的飞桥之上,一名军官指着远处夜空中闪过的一道绿色光芒,兴奋的对北洋水师提督丁禹廷说道。

丁禹廷举起了望远镜,向着军官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是自家陆军发射的绿色信号火箭之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之余,也禁不住惊讶于袁蔚霆的才干。

他根本没想到,袁蔚霆竟然会这么快的便控制住了汉城的各处要冲。

对于袁保龄的这个侄儿,他原本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这个年轻人一直在吴长庆军中任职,并无特别之处,可在这一次平定朝鲜兵乱中,他却显示出了非凡的才干。

象这一次大军入朝,为了选择最佳的登陆地点,袁蔚霆“赤足履砂石行里许,迨登岸,两足皆破裂”,令丁禹廷赞叹不已,“纨绔少年亦能如是!”

乾国大军在仁川港西一百二十里处的南阳府马山浦登陆之后,吴长庆所部淮军因久无战事,纪律稍弛,袁蔚霆受吴长庆之命整顿军纪,“乃传令各营,有入民居及杂伍者斩”,适有犯者,立斩数人,由是军纪肃然。乾军扎营后,有朝鲜绅老前来控告朝鲜乱兵的奸掳杀掠的暴行,希望乾军能够制止,袁蔚霆立即“率队徒步往查,亲督搜捕,竟日夜不食,卒获犯,均立斩之”,一时朝鲜绅民皆敬服之,汉城郊区遂渐平定,给这次天朝平定属邦之乱开了一个良好的头。

乾国是朝鲜的宗主国,但乾国和朝鲜的宗藩关系不同于国际法,朝鲜除了定期朝贡以外对乾国并不负有严格的义务,乾国也对朝鲜的内政外交从不与闻。但由于乾国经过洋务运动后实力有所增强,而周围的属国在西方列强的侵入下不断丧失,其中之一的琉球就曾经被日本所吞并,所以乾国对靠近龙兴之地的藩属国朝鲜格外注意,以防肘腋之下生变。而此次朝鲜发生的兵变正好给乾国以强化对朝宗主权的大好时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张树声(其时李绍泉母丧丁忧,尚在安徽老家,由张树声署理)于8月1日从乾国驻日本公使黎庶昌的电报中得到朝鲜兵变及日本出兵的消息和乾国也应迅速向朝鲜派出军舰的建议后,立刻决定对朝鲜采取积极政策并报告总理衙门,先命令天津海关道周馥与朝鲜驻中国的领选使金允植、问议官鱼允中接洽数次,以了解朝鲜国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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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兵临城下

金允植和鱼允中二人都是闵妃集团的官员,他们得知朝鲜国内发生兵变的消息后也很感吃惊,认为一定是大院君所指使,便不断在乾国官员面前诋毁大院君,并请求乾国出兵朝鲜镇压军乱,保护国王,推翻大院君政权,同时牵制日本。于是,行事泼辣果断的张树声一面派道员马建忠和朝鲜问议官鱼允中搭乘“威远”舰从天津出发,东渡朝鲜,调查兵变事件的详情,在得知日本已然出兵汉城的消息后,迅速以电报奏请朝廷火速出兵朝鲜,与日本对抗,并镇压乱党。

敬亲王接到张树声的奏报后大吃一惊,他担心朝鲜之乱会引发乾国的海防危机,在军机处和总理衙门会议之后,决定让刚刚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张树声回本任两广布防,对在家丁忧的李筱泉、李绍泉兄弟“夺情”,命二人火速回湖广总督和直隶总督本任布防,并将处理朝鲜问题的全权交给了熟悉朝鲜和外交事务的李绍泉。

李绍泉得到朝廷夺情起复的命令后,急急赶赴天津,此时张树声已然命庆军统领吴长庆率3000淮军从天津大沽口出发,乘座招商局轮船,由北洋水师提督丁禹廷亲率北洋水师主力舰“超勇”、“扬威”两艘新式装甲巡洋舰护送,直驶仁川,平定兵变。

在得知朝鲜已然暴民四起、日军也已经登陆朝鲜之后,庆军上下都弥漫着恐慌的情绪,一些军官竟然表现得甚是畏缩,以至于“无人敢为先导登岸”,在这种情况下,微末之员的袁蔚霆却挺身而出,向吴长庆表示愿为先锋,让吴长庆和丁禹廷大感吃惊。

不多时,又有数枚绿色的信号火箭升空,丁禹廷的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他转头看了看在甲板上已然排列整齐待命而发的有如一片火焰的红衣军士。点了点头。

“咱们的洋枪队也出发吧。”丁禹廷命令道。

“是!”

山顶上,几名身穿黑色军服的日本军人,正面色阴郁的用望远镜看着一艘艘满载着身穿红色军服荷枪实弹的北洋海兵的小艇向岸边驶来。

在小艇的后方海面上,是两艘高大威武的法式装甲巡洋舰。

“乾国人把他们最强大的军舰派来了。”高岛柄之助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是‘超勇’号和‘扬威’号。”

“我知道它们,它们分别是乾国福州马尾造船厂和江南造船厂制造的,和法国海军‘巴雅’级装甲巡洋舰属同一类型。”仁礼景范沉声说道,“这是目前乾国最新式的军舰。我们的‘清辉’号和‘天城’号完全不是对手。”

“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能指望四艘雷击舰把它们炸掉吗?”高岛柄之助又问道。

“机会恐怕不大。”仁礼景范摇了摇头。

一身黑色西服的森有礼听到他们俩的谈话,吃了一惊,赶紧说道:“我们不能和乾国军队开战,这是伊藤阁下的命令,也是天皇陛下的意思。”

“放心,公使阁下,我们明白这一次来朝鲜是要做什么,不会做傻事的。”高岛柄之助打了个哈哈,说道。

日军在仁川登陆之后,便一路急行军到达了汉城。达到了“兵临城下”的目的,但森有礼却并未下令日军马上进入汉城,也没有去抢占汉城的险要之处,而是选择在城郊扎营。

高岛柄之助和仁礼景范都明白,森有礼之所以如此,是想要避免和随后到来的乾军发生冲突。

现在看来,森有礼的作法无疑是明智的。

刚才他们已经看到了乾军登陆,如果双方真的交战的话,日本陆军面对数量比自己多一些但战斗力未必强的乾国陆军,也许能够不落下风。但日本海军面对两艘强大的乾国装甲巡洋舰,却只有被灭的份。

而乾国陆军在登陆之后,一改往日萎靡拖沓的作风,全力抢占汉城的各处险要。也令日本人吃惊不小。

“我们回去吧!”森有礼说着转身,上了自己的马,向山下驰去,高岛柄之助和仁礼景范也各自上马,带着部下离开了。

远处矗立着巨大的城影,如同沉寂在黑夜中的一尊黑色的巨人。

雨一直在下。

马蹄陷入潮湿的泥地中。这支不知来自何方的队伍正在艰难跋涉。他们顶着冰冷的风,向着远方的地平线前进,踏上了一重斜坡。

雨水沿着长枪滑落到手上,钻进手甲的缝隙中。引以为骄傲的防具此时变成了沉重的束缚,熟铁的甲胄内都是水,头盔压着湿透的长发。漫天都是水,可是水囊已经干了,武士们将剑鞘里蓄积的雨水倒进嘴里,水中满是铁锈的涩味。不光是剑,铠甲也久未上油了,湿透的甲片互相刮擦的声音让人觉得牙齿发寒。

为首的那个魁伟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强顶着寒风,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似乎要用他的身体为身后的武士们挡下风雨。他肩荷着沉重的大刀,手持战旗。尽管是在黑夜,但战旗上“除暴斥邪”四个遒劲有力的楷书大字仍清晰可见。这面曾经意味着光荣和骄傲的旗帜以一个强硬的角度指向天空,仿佛用尽最后的力量,要撑起它过去的辉煌。

一匹满身泥污的马跑出了队伍,马上年轻的武士擦去脸上的雨水,和首领并肩前行:“王京……就要到了。”

“告诉大家,加快前进。”

“雨太大了……”

“洗冤之雨,能不大么?”

“到了王京,王父阁下要是不收容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的目标,不是被朝廷收留,”首领扭头,看着年轻人,“我们是去杀尽权贵,逐灭倭夷的。”

年轻人怔怔地看着首领的脸。那是一张石头一样坚硬的脸,每一根线条都像是用刀斧劈成。

“不要怕,我们不是孤独的,王京千千万万的军民,都是我们的臂助。”出乎年轻人的预料。首领那张石刻一般的脸上微微浮起了笑容。

在这样一个雨夜,首领的笑容如同当年,带着阳光一样的暖意,驱散了年轻人的畏惧。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你会活下去的。我保证!”

“我们中总要有人活下去……”转过头,首领低声地说,笑容慢慢地消逝。

“您说什么?”年轻人没有听清。

“很大的雨啊。”

短短的对话后,一切又沉寂下去。队伍无声地跋涉,向着前方。隐没在无边的冷雨中。这是进攻敌人的好天气,火枪和弓箭都难以施放,这样的夜里,即使敌人派出最精锐的斥候,行动也会收到限制。

小腹上那个日本人的子弹造成的创口又开始渗血。年轻人扯下一条浸透了雨水的衣带,死死地勒住了伤口的下缘。多亏好天气的帮助,他或许能够坚持到汉城,虽然他们中没有任何人知道汉城还有多远。也许就是这一夜的路程,也许是两天,也许永远都不会到达了。

这一路上。他们和日本浪人已经交手多次。

黑色的战马从前方的雨幕中缓缓驰来,马背上是一个黑色的人影。那是傍晚时候放出去的斥候,他已经从前方探路回来了。

“全毅弘,是你么?”首领拉住战马,按住了腰间的长刀。

没有回答。

黑马小跑了几步,停下了,阻挡在队伍的前方。寂静的雨夜,一匹黑马静悄悄地站在雨中,不祥的预感浮起在年轻人的心头,他看见首领的另一只手缓缓伸到背后。按住了大刀的长柄,手背上爆出了青筋。孤单的一匹黑马和数千人的队伍对峙着,寂静如死。偶尔点滴的水声,是雨滴从弓梢上滴落。打在了靴子上。

“毅弘?”首领低喝。

黑马背上坐着黑铠的武士。他端坐在马背上,面容隐没在黑暗中,不做回答。

首领从马上的刀套中提出了沉重的乌金色大刀,年轻人打着火镰,点燃了藏在油布下的火把。两骑忽然疾风般地扑向了前方的黑马,年轻人的银色长枪振落了雨水。雷霆般直刺向对方的武士。在对方动作之前,枪锋已经刺进了他的肩膀。年轻人猛地悬住手腕,没有再刺下去。此时他已经清楚地看见对方肩上的太极图案,那是他们天道教的徽记。

不说话的武士确实是傍晚派出去的斥候,而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会对枪刺做出那样的反应,不但一动不动,而且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僵死。全毅弘怪异地抬起头平视着前方,空洞洞的双眼看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可是他为什么还能坐在马上,驱使战马自己跑回来?

首领举高了火把,年轻人伸手去推全毅弘。全毅弘的尸体带着马鞍一起沉沉地摔在泥泞中。

首领粗糙的手缓缓抹过自己的脸,甩去了满手的雨水。后面的武士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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