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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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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断腿的人、无头无脸的人,还有各种家禽的尸体,纷纷从天而降,真是骇人听闻。”
“这次事件的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就是遇难者不论男女,不论死活,也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路上,很多人的衣服鞋帽尽被刮去,全都是赤身倮体,一丝不挂。一篇当事人写的笔记记载着这么一件事:在街上有一乘女轿经过,只听一声震响,轿顶被掀去,女客全身的衣服都被刮走,赤倮倮地仍旧坐在轿中,全身竟没有一丝伤处。他们的衣服都被吹到哪里去了呢?据说事后有人发现,衣服全都飘到了山上,挂在树梢上。校场口落的衣服堆成小山,其中各种器皿、衣服、首饰、银元和铜钱都有。”
“根据随后调查的结果,这次的灾难,是设在古家坝的火药厂储存的火药因为天气炎热保管不善发生了爆炸造成的。虽然火药厂在建设初期就考虑到了发生事故的问题,将地址选在了郊区人烟稀少的古家坝一带,但谁都没有想到,当这里真的发生了爆炸事故,会出现这么悲惨的结果。”
“这次事故的发生,引起了人们的种种猜测,有说是雷电或龙卷风引起的,有说是火药库管理不善引起的,因为在这次事件中,事故现场发现了大量火药爆炸存在的证据,因此将此次灾难归为自然的力量是不符合实际的。”
“火药厂总人数为186人,它属于四川兵工厂的分支机构,专门制造军用的火药。从现存的建厂资料记载来看,这里制成的火药仍然是用坛装的,到事发前,火药厂已经生产出了大约5万斤火药,如此多的火药,存储、管理(防潮、防雨等)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们详细调查了解了火药厂的情况,对乾国人的管理能力有了一个直观的看法,那就是他们的管理水平,比起西方国家来,还是大大的落后的。”
“其实关于火药厂发生的事故,以前就有记载,很早以前,当西方的军事技术还没有进入这个古老的国家中时。乾国政府就在城内开设工厂,专门制造、贮存火药和兵器。当时制造的是黑色火药,制成后装入陶坛内贮存在地窖里。乾国政府官员的腐败遍及政府各个部门,在火药库的管理方面也不例外。由于这些人没有知识。又擅权胡为,因而火药库屡屡发生事故。例如在镇压云南省杜文秀掀起的叛乱时,将要出征的四川政府军领取火药。监放火药的官员因陶坛内的旧火药已经结成硬块,不便分发,于是就命令工匠粗暴的用铁斧劈开。结果造成爆炸,‘声若雷霆,火枪、火箭迸射百步之外,烧死张渝及把总富阡等十二员、军人刘仲平等一百六十二名。其局内工匠人等并街市经过居民死伤者多不可稽,焚毁作坊五连,约三十余间,火药火器无算。’”
“人们一般认为成都城的这次大灾难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实际根据在成都的外国人的暗中调查,在很早以前就已有发生,只不过这一次的火药厂爆炸灾难是当中最大的一次而已。在成都兵工厂设立以前。这类事故一直频繁不绝。如彤郅九年‘九月庚申,山东火药厂火药灾,伤毙数百人。’彤郅十一年的一年之中,竟连续发生3次之多。据官方档案记载,‘十一年四月戊戌,新火药局灾,伤人甚众。六月癸巳,铸炮厂灾,震毁城垣廨舍,居民死伤无算。八月丁酉。火药局又灾。’”
“哪怕是新式的火药厂,虽然引进了外国的新技术,但因为陈旧的管理方式,仍然不断的出现事故。如官方的记载:‘彤郅十一年四月初五日卯时,新火药局忽震一声,损坏房屋、人民许多。至六月初二日午时,药厂大震,略减于彤郅九年时也。八月初七日卯时,局复大震。且延烧草若干垛。其涌起之烟,各如灵芝、如云、如浪,移时方散。圣明矜怜之,发银分赈……复施棺或席殓埋……至彤郅十三年四月初二日,新局造火药处,复响一声,损人命房屋甚多。’”
“这一次由于火药厂的火药库正是灾变中心,故灾后就曾有人说:‘火药厂不戒自焚,致合城之扰’。再加上火药厂爆炸造成了巨大的伤亡现象,及火药厂制造火药的特殊性,让很多人相信此事件是火药厂的管理人员疏忽所致。据厂方资料记载:‘每五日,川军诸营共领火药三千余斤。’这么多火药一旦发生焚爆,能够在瞬息间形成高温高压的气流,并迅速向周围扩散,可下冲使地面成坑,向四周可使建筑物倾倒,上可携物飞空,其产生的地面震动和声响,传到周围很远的地区的地面,那里的人都能随之发生震动并听到如雷的声响,所以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也就很好理解了。”
“由于事件造成了惨重的伤亡和损失,而且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人为的疏忽造成的,愤怒的人们集中在了四川总督的官邸前,要求代理总督职务的布政使丁大人给一个说法。这种现象以前在大乾帝国是根本没有的,人们习惯于官方的威严,对于县令这样的下级官员的种种胡作非为,也都是轻易不敢反抗的,而这一次人们竟然不约而同的来到总督的门前抗议,实在是不可想象的勇敢举动。”
“值得注意的是,在抗议的人群中,除了普通百姓以外,还有大量的书院学生,他们熟读儒家的经典,本来是政府最为坚定的支持者因为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将来会成为帝国的官员,这一次也站在了抗议者的行列里,他们之所以参加了抗议活动,是因为这次火药厂的爆炸灾难摧毁了书院学生们的朝圣之地杜甫纪念堂,并造成了大批前来朝圣的学生的死伤,学生们认为,正是代理总督丁大人的不务正业,没把主要精力放在政务处理上,才导致了这次的灾难。他们的指责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就在不久前,这位代理总督大人刚刚启动了一个多年前已经结案的山体崩塌造成的流放官员及家属意外死亡事件的调查,并不理会刚刚发生不久的河堤决口事故。作为一名管理一个帝国重要省份的高级官员,竟然将自己的精力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疏于对主要政务的处理,在学生们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他的行为辜负了皇帝的信任,并且造成了百姓的痛苦,必须要予以纠正,并且为此承担责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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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督门之变
刘光第能够下地走动,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而在这一个月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那天发生的灾祸是什么样的惨状,他在记忆当中已经模糊不清了,他记不住自己是如何回到书院的,听说是出了事之后,好友杨锐不顾伤痛,将他背回来的。
而和他一起获救的,只有寥寥几人,大多数的同窗,都在这场奇变灾祸之中遇难身亡了。
刘光第的头撞在树上,身上也被碎竹插伤,流了很多血,如果不是杨锐及时救助,他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送命。
其实当时杨锐也受了伤,只是因为他给气浪掀到了水塘里摔晕了,受伤远较他人为轻,他很快醒过来后,走出了水塘,和赶来救援的百姓一道救人,很多伤重者因而活命,刘光第便是其中之一。
而在幸存的书院学子们都被救回锦江书院之后,杨锐听说附近的古莲街地方受灾很重,不顾伤痛又去救援,又救了不少人,以至于回来时,整个人都几乎虚脱了。
因为这次的事故,刘光第和杨锐成为了生死之交。
而这次事故,也彻底改变了刘光第对那位他原先十分崇敬的大清官丁直璜的看法。
在得知事故是因火药厂爆炸引起的之后,刘光第立刻便明白,这一定是“人祸”而不是“天灾”,而出现了这样大的事故,身为四川布政使并护理四川总督的丁直璜绝对难辞其咎。他对杨锐说了自己的看法,杨锐也表示赞同,并举了他所任职的船政的例子船政局下也设有枪炮所,制造枪炮弹药已经多年,不但产品质量极佳,而且从创立到现在,没有出过哪怕一次小小的事故,足见其管理严格,而四川机器局和火药厂自成立后便事故不断。两下相较,不言自明。
在事故发生之后,丁直璜的处置也让人莫明其妙,他虽然第一时间带兵赶到了现场。却并没有立刻下令救援,反而借口勘验现场,把现场自救的百姓驱散,并派兵封锁了现场,禁止人员出入。结果很多火药厂的员工和家属因被掩埋在废墟无人救护,伤重而死,最后得救的不过六人。在得知丁直璜的处置之后,成都百姓无不痛骂丁直璜昏悖残酷。
丁直璜的倒行逆施激起了成都民众极大的愤怒,百姓们抬着死去的亲友的尸体,包围了督署,要丁直璜现身给个说法,丁直璜闻讯大怒,竟然派兵驱散百姓,这更加进一步的激怒了民众。加上他之前施政的种种悖行,结果更多的百姓聚集而来,而成都的乡绅学子们也加入到了抗议的百姓之中,锦江书院和尊经书院的学子们因为在事故中死伤惨重,走在了抗议队伍的最前列。
刘光第如果不是因为伤重,他很可能会和杨锐及同窗们一道,前去督署抗议的。
现在的他,最担心的,便是杨锐的安全。
熟读史书的他知道,象丁直璜这样的“酷烈之吏”。自以为是又愚蠢无比,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采用过激的手段的。
此时的刘光第,只恨自己因伤行动不便。不能去督署门前为好友同窗助力。
而刘光第并不会想到,好友杨锐此时正在督署门前,和锦江书院的学子们一道,怒斥着丁大清官。
“丁直璜!你这昏官!你还自诩爱民好官,瞧瞧你都干了什么?督修河堤,河堤决口;办机器局。药厂爆炸;当此奇变巨灾,你不去救灾拯民,竟然封锁现场,禁止出入,以致受伤之人不得救护,横遭惨死!你如此处置颠倒,究竟是何居心?”
听到杨锐的责骂,丁直璜大怒,正要喊人去抓杨锐,却不料愤怒的人群的吼声有如涛天巨浪,一下子便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丁直璜!你还我家人命来!”
“丁直璜!你这狗官!从你到我们四川来,就没办过一件好事!”
“丁直璜!你封锁现场禁止救援是何居心?难不成你想毁灭证据?”
“丁直璜!你还我父亲命来!”
“丁直璜!你还我母亲命来!”
“丁直璜!你这狗官!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抵命!”一个中年妇女哭喊着,从儿子的尸身下抽出了一把剪刀,猛地向丁直璜掷去,丁直璜吓了一跳,闪身避开,剪刀撞到了门柱,掉在了地上。
“大胆刁妇!竟然敢行刺本官,还不给我拿下!”丁直璜怒气冲冲的对身边的督标卫队喊道。
卫队首领犹豫了一下,向身边的几名士兵晃了晃头,几名士兵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极不情愿的走出队伍,向那名中年妇女冲去。
“且慢!”杨锐大吼一声,抢步上前,挡在了那名中年妇女的身前。几名锦江书院的同窗见状,也凛然厉喝,聚到了杨锐的身边,挡住了官兵的去路。
几名士兵见面前的几个年轻人气宇不凡,知道他们都是书院的学子,为首的这个似乎还是身有功名(杨锐过了绵阳的院式,已经是举人了),是以立刻都畏缩起来,犹豫着不敢上前。
“尔等何人!胆敢如此放肆!”丁直璜怒火上冲,以手戟指杨锐,大声喝道,“你们难道不知道王法吗?”
“学生杨锐,当然知道王法!”杨锐怒瞪着丁直璜,“只怕不知道王法的,是你丁大人!”
“放肆!尔竟然如此诋毁本官!给我……”丁直璜话还没说完,便给杨锐厉声打断了。
“大乾王法,首重人命!所谓人命关天!丁大人,我问你,你缘何不许百姓进火药厂废墟救援?”杨锐厉声道,“大人今天不给出个说法来,只怕我成都百姓绝不答应!”
“本官封闭火药厂禁人出入,乃是为了防止现场为众人踩踏,证据无存,焚爆因何而起无从得知!尔等知道甚么?敢在这里鼓噪是非?”丁直璜吹胡子瞪眼道,“再说爆炸如此剧烈,哪里还有人能活命?死人难道还能救活不成?”
“你这狗官放屁!我爹就在里面!当时他的手脚还露在外面能动弹!我要冲进去救我爹,却给你这狗官的手下抓住了,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爹的手一点一点的不动了……”一个孩子大哭起来。立时引来周围一片哭声。
“我儿子也在里面……我都看到他的衣襟了,可就是不让进去……”
“丁大人原来是想要寻证据,怕误了上报朝廷!”杨锐明白了丁直璜因何驱散百姓不让进入现场,气得手足冰冷。“你心如蛇蝎,为了一已之私,竟然不顾这许多人的性命!可怜火药厂这么多条人命,全都断送在你这昏官酷吏手里!”
“大胆杨锐!竟然辱骂本官,别以为你有举人的功名。我便不敢抓你!”丁直璜到了这一刻,仍不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他回头冲着督标卫队大喊,“赶紧把这些个无知狂徒抓起来!我要上报朝廷,夺了他们的功名!”
“老贼尔敢!”杨锐发须直竖,目眦欲裂,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尔胆敢蔑视朝廷法度,视百姓如蝼蚁,是欺我蜀中无人吗?我四川万民何辜。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草菅人命的昏官酷吏!枉你活了六十有一!今日你若敢胡乱抓人,我杨锐定然和你拼了这条性命!”
见到杨锐发了狠,督标卫队的官兵们全都停住了脚步。
他们当然知道,逼死一个举人的后果会是什么。
“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混帐东西通通抓起来!”丁直璜瞪着督标卫队的头目,跳脚大叫起来。
头目心中畏惧,无奈的转头,看向杨锐,正要说声“得罪”,上前拿人,却不料一下子看到了杨锐身后的人群中的几个大汉!
为首的一人。正阴沉沉的看着他。
头目立刻便认出了,那是他所在的码头的袍哥会大哥(袍哥会很早便渗透到了乾军之中,在军营中发展极快,左季皋曾上奏朝廷说:“自顷啯噜变成哥老会匪。军营传染殆遍”,以至于他在制订军队营规时特地立了一条:“结拜哥老会、传习邪教者斩。”)!
他情不自禁的向大哥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大哥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冲他皱了皱眉,缓缓的摇了摇头。
头目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做了,他又走了一步。突然打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的同时,向几名部下飞速使了一个眼色。
几名部下心领神会他们也都是袍哥会成员,且都是当地人,早就对生性冷酷、待人刻薄的丁直璜不满,在现下这个时候,哪有为丁直璜而得罪本地的乡亲百姓的道理,于是也都纷纷摔倒在地。
“打死这狗官!”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接着一颗破白菜便飞了过来,刚好砸在了丁直璜的头上,将他头顶的官帽打落在地。
丁直璜怒极,正要喝骂,烂白菜、臭鸡蛋等等脏物纷纷抛了过来,打得他满头满脸,生生的疼,接着人群发出了汹涌的怒吼,向这边冲了过来,督标卫队拦阻不住,全给人群冲倒在地。
丁直璜大惊,本能的转身便向督署大门跑去,身后的卫队们也跟着他向门口猛跑。
“赶快关门!”丁直璜抢步进了门,惊恐的大叫道,全无刚才的气势和派头。
看到丁直璜的狼狈相,杨锐心中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半,他看着督署大门好容易关上,正要离开,却不料一众同窗上前,将他的身子抬了起来,一边向上抛举,一边大声的欢呼起来。
到了晚间,围住督署的人群终于散去,督署内的人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但唯有丁直璜仍然气恨难消。
“竖子杨锐,我这便上奏朝廷,夺了你的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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