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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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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扬武”号上,林逸青静下心来,便将这几日的巡视结果写了下来。

“四叔,我看这炮台的守将,也不是个实心任事的人,可四叔今天和他说的话,摆明了是要救他的,这确是为何啊?”林语曦一边给林逸青磨着墨,一边好奇的问道。

“呵呵,语曦好聪明,竟然能看出来四叔想要救他。”林逸青放下了笔,看着身边秀美可爱的女孩儿,笑着点了点头。

“本来嘛!四叔就是不说,我从四叔的眼神也能看得出来,您是没想着要罚他们的,虽然他们把炮台修成了这样,还把大炮给震到山下了。”林语曦偏着头,看着林逸青问道。

“语曦,水至清则无鱼,人都是有缺点的,只要知错能改,便不妨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再说了,四叔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真正的罪魁祸首伏法,炮台上的这些人,只不过是些小虾米,放过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钓到真正的大鱼。”林逸青笑着给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四叔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林语曦连连点头,她想起了往事,不由得噘起了小嘴,“爹在的时候,也曾这样教过我,可娘说怕我学坏了,不让我再问爹这样的问题。还是四叔好,肯教我,四叔,你说学这些,真的会学坏吗?”

“呵呵,哪能呢?语曦这么聪明,不学真是可惜了。”林逸青笑道,“你娘就是担心而已,有些矫枉过正了,语曦不用当真的。”

“噢。”林语曦学着林逸青的样子扬了扬眉头。

“对了,语曦,四叔教你的招式,你有认真练么?”林逸青笑着问道。

“四叔放心,曦儿一直在苦练,恶人近不了曦儿的身的。”林语曦自信的挺了挺胸,扬了扬小拳头,“哪天四叔遇上了恶人,看曦儿把他给打趴下!”

林语曦说着,放下了墨。挥拳比划了几下,林逸青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竟然是个天生的练武材料。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女孩儿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她的力气很大,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险些给她撞倒。

“来!四叔,掰个腕儿!”

“好!来!”

“啊哟。四叔耍赖!”

“哈哈!”

不数日,林逸青的奏本便到达了京城,送到了仁曦太后的手中。

在这份密奏当中,林逸青详述了在登州炮台上所见到的情况,除了说明炮台在试射一炮即便塌陷之外,还提到各处炮台布局不合理,弹药库靠前,没有防护以及火炮型号陈旧等问题,指出这些问题都是原山东巡抚丁直璜在任时造成的,遗患至今。请求朝廷追责丁直璜,并附上了炮台守将的供述。

看完了林逸青的密奏,仁曦太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对于丁直璜这个人,他当然再熟悉不过了。

这位在士林当中颇有清誉的大臣,可是不止一次的给自己上过眼药!

如果说诛杀自己的亲信太监海德盛是他秉承敬亲王的意思借机大做文章“卖直求荣”以为晋身之阶还可以原谅的话(那一回等于是帮自己解决了海德盛这个麻烦),而那一次在紫禁城养心殿当着自己的面咆哮,非要逼自己治林义哲的罪,吓坏了儿子彤郅皇帝,却是让她难以原谅的。

此时的仁曦太后,眼前禁不住又浮现出当年的情景来……

……

“臣山东巡抚丁直璜。恭请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

“臣谢恩!”

“丁抚台哪一天到京的?”

“回皇太后,臣到京已有月余。”

“丁抚台到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么?来京所为何事啊?”

“回皇太后。臣奉旨进京,是去吏部述职。”

“噢,最近地方上怎么样?”

“托皇太后、皇上的洪福,山东境内一切安好。”

“哦,一切安好……难怪丁抚台看起来身子骨满结实,气色也好。”

“这也都是托了我皇太后和皇上的洪福。”

“丁抚台述职完事了没有?”

“回皇太后。已然事毕。”

“吏部议叙,可有不公之处?”

“回皇太后,吏部议叙甚佳,未有不公之处。”

“那丁抚台怎么在京里头呆了这么久?山东为京师屏障,近年又逢水旱之灾,你走了这么多天,这些事儿要谁来管?”

“臣未离京,是因为得知了一件重逾泰山的大事,其对江山社稷之震动,远过于水旱之灾!臣今日求见皇太后,亦是为此事而来!”

“哟!出了什么大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仁曦太后转头望了仁泰太后一眼,笑道。

“丁抚台说的,是什么大事儿?这么了不得?”仁泰太后也讶然道。

“此事关乎伦常纲纪,国之根本,臣是以逗留辇下多日,就是为了此事!”丁直璜道。

仁曦太后故作失笑状的说道,“哟!这么大的事儿啊!丁抚台究竟为何事而来?快快说出来我们姐妹听听。”

“科道言官近日弹劾林义哲不为慈亲守制,又暗交鬼类,纳番女为妾,不顾夷夏之大防,而沈佑郸竟然不顾廉耻为之回护,此叔侄二人已然是国之蠹贼,而朝廷竟迟迟不明降谕旨,以惩其罪!臣今日面见两宫皇太后,就是要为天下士子公论,讨一个说法!”丁直璜昂然道。

“丁抚台觉着,这事儿,朝廷该怎么办才好?”仁曦太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朝廷当明降谕旨,定林义哲不守制及沈佑郸袒护之罪!以正纲纪,安天下士子之心!”丁直璜大声道。

丁直璜说着,腾地从绣墩上起身,来到阶前,向坐在宝座上的彤郅皇帝和两位皇太后跪了下来。

丁直璜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彤郅皇帝吓了一跳,看到儿子给丁直璜吓得面有悸色,仁曦太后的眉毛一下子拧紧。

“臣请皇太后皇上即刻下旨!”丁直璜伏地三叩首之后,抬头昂然道。

仁曦太后没有理会丁直璜,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受了惊吓的彤郅皇帝。她的眼中此时满是关切和焦虑之色。

那边,仁泰太后也向彤郅皇帝投去关注的目光。

彤郅皇帝脸色先是转白,接着转青。身子在那里微微摇晃着,象是十分难受的样子。

丁直璜也注意到了彤郅皇帝的异样和两宫皇太后的表情,但此刻他可能以为,彤郅皇帝这是在故意装相。吸引两位母后的注意,更是怒气上升。

对于清流言官们近日来如潮涌般的弹章,彤郅皇帝却一概不答(他并不知道彤郅皇帝其实心里对林义哲一直很是欣赏,再说还有皇后的枕头风),令丁直璜惊异之余。甚感恼火。由于坊间一直传言皇帝性情顽劣,才能平庸(这一点可以在帝师翁叔平的日记里找到佐证),加之皇帝又和林义哲年龄仿佛,想象力丰富的丁直璜很自然的给林义哲贴上了“弄臣”的标签,所幸林义哲不是京官,如果在京任职的话,只不准他还要歪想些什么出来。

可能在丁直璜的潜意识里,已经先入为主的有了彤郅皇帝袒护林义哲的想法,现在面对自己的下跪请旨,彤郅皇帝竟然当众“演”了这样一出“戏”出来。转移了两宫皇太后的注意力,怎能让他不怒火中烧呢?

“臣请皇太后皇上即刻下旨!罢斥林义哲令其守制休妾!严旨申斥沈佑郸!”

丁直璜用足了力气,再次大声说道,声音震得大殿之内嗡嗡直响,不光两宫皇太后,连一旁侍立的李锦泰都吓了一跳。

“丁抚台!休要咆哮惊了圣驾!”刘晟印喝道。

刘晟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丁直璜却是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些孟浪了,急忙拜伏于地,连连叩首。惶恐地说道:“臣语声宏亮,未想惊了圣驾!请皇上治罪!”

彤郅皇帝斜坐在宝座上,以手抚胸,看着跪伏不起的丁直璜。恚怒不已。

此时的他,能看出来,心脏应该是在一个劲的狂跳。

仁曦太后看着丁直璜,脸色一时阴沉如水。

仁曦太后转头望了仁泰太后一眼,仁泰太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冲仁曦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仁曦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的恢复了平和。

她的目光转向彤郅皇帝,此时彤郅皇帝似乎慢慢的缓过劲来了,他坐正了身子,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丁直璜,你且退下吧!林义哲这事儿,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丁直璜听到皇帝语意不善,可能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抗声请旨的确惊到了皇帝,面现悔色。

当然他并不知道,刚才已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须知大乾帝国朝仪规定极严,凡臣工召见,皆有定仪,以免臣工对皇帝有异常之举,危及皇帝安全。象当年敬亲王抗声与仁曦辩论,便曾为太监喝止,由侍卫将敬亲王带下。事后仁曦曾因此免去敬亲王多项职务,并下旨申斥。敬亲王尚且如此,何况外臣。

丁直璜叩谢圣恩后,起身退出了大殿,仁曦太后和仁泰太后看着他的身影在殿门口处消失,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仁曦太后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出了一个名字,她说话的声音极小,没有人听到,但仁泰太后却看出来了,她说的是“承威”两个字!

仁泰太后微微颔首,显然,刚才丁直璜的狂妄举动,也给她留下了同样的印象!

当年承威因事同两宫皇太后争执,也是在养心殿大声的咆哮,当时彤郅皇帝还是个小孩子,给吓得不轻,当场尿了裤子(“声震殿陛,天子惊怖,至于啼泣,遗溺后衣”)。见到彤郅皇帝吓成了这样,仁泰太后大怒,当即斥退承威。但从那一天起,彤郅皇帝便落下了惊厥的毛病。虽然后来随着他年纪渐长,好了许多,但是象这一天丁直璜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吓,还是难以承受。

“两位皇额娘,儿子有些不舒服,接下来的接见臣工的事,怕是……”彤郅皇帝起身,话还没有说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帝!”仁曦太后惊得手足冰冷,猛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这边刘晟印和李锦泰已然抢到了彤郅皇帝的身边,李锦泰看到彤郅皇帝额头满是冷汗,面色惨白,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

“快传太医!”刘晟印一边扶着彤郅皇帝,一边瞪了李锦泰一眼,李锦泰赶紧回身,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殿……

……

想到已经故去的亲生儿子彤郅皇帝,仁曦太后的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便掉下泪来。

一旁侍立的刘晟印和李锦泰看到仁曦太后突然掉泪,不知道她看了林逸青的密折后想起了什么,各自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刘晟印,我记着,前些天有个关于四川都江堰的折子,是不是?”仁曦太后拭了拭泪水,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向刘晟印问道。

“皇太后说的是,是前天到的折子,说的是四川都江堰决口的事儿。”刘晟印记性极好,想了一想,立刻答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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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如此清官

“你把那个折子找出来我再瞧瞧。”仁曦皇太后说道。

刘晟印应了一声,亲自去摆放着奏折的架子上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本奏折,呈送到了仁曦太后的面前。

这本奏折,是现在护理四川总督的四川布政使丁直璜的因督修都江堰决口事自劾的折子。

仁曦太后打开折子,仔细的看完之后,不由得冷笑起来。

“在山东修黄河大堤,就能修决了口,这一次把都江堰也给修决了口,所以才上这个折子,以退为进,真是打得好算盘啊!”仁曦太后恨声道,“想不到山东的炮台也给修成了这样,放一炮自己个儿就能碎了!这等无能之辈,尸位素餐,朝廷要你何用?”

见到仁曦太后发怒,刘晟印和李锦泰全都噤声垂首立于一旁,不敢看她。

“刘晟印,把这些个折子,都给六爷送去,让他瞧着怎么办,给我回个话儿。”仁曦太后说道。

“是!”

四川,成都,承宣布政使司衙署。

“大人,那个折子上去了许久了,朝廷现在还没批复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有人问道,象是一位师爷。

“会有什么变故?纵然都江堰决口我有责任,那四川的总督、府道、按察使有没有责任?岂是我一人之过?他们敢和我一样拍着心口说未有贪墨一文?我当年诛杀海监,清正之名天下无人不知,纵有小过,我已上表自劾,朝廷又待怎样?若是为此罢了我的官,天下士子之口,朝廷又岂是能封得住的?”

说这话的,便是以诛杀仁曦太后得宠太监海德盛而有名于一时的前任山东巡抚、现任四川布政使丁直璜。

丁直璜在山东做了多年巡抚,杀权监海德盛一事,曾为民间广为传颂。

海德盛是仁曦手下红得发紫的权监。权欲熏心,利令智昏,为讨好仁曦伤人极众,且受宠忘形有恃无恐。有一次。山东巡抚丁直璜叩见仁曦太后,不慎顶戴失落。当时,仁曦并没吭声怪罪。海德盛却在一旁厉声言丁直璜失仪,丁直璜赶紧去捡顶戴准备戴上时,海德盛走近脚一抬把丁直璜的顶戴踢滚到一旁。丁直璜因而对海德盛恨极。

海德盛因在仁曦太后面前得宠。连彤郅皇帝和敬亲王宜欣也不放在眼里,因此彤郅皇帝和敬亲王也恨透了海德盛。

彤郅八年,久在宫闱的海德盛想出宫游玩并借机敛财,遂借口预备彤郅皇帝大婚典礼,再三请求仁曦太后派他到江南置办龙袍、预备宫中婚礼所用之物,得到仁曦批准。海德盛虽号称钦差,却并未携带任何公文,一路又过于威风张扬,因此在途经山东德州境内时,德州知州赵新闻讯其过境未接到“明降谕旨”并部文传知(按例大乾朝派遣大臣出京。军机处外发公文,沿途地方官员按礼迎送),仆役下船购买物品也未出示“传牌勘合”(大乾朝奉命出京兵员由兵部签发身份证件,途经各地,不需花钱买东西,可凭证取得地方官府供应的物资),上报了巡抚丁直璜。丁直璜闻讯后立即派人于泰安将海德盛抓获,并趁机羞辱了他一番。

海德盛离京后,正逢仁曦太后染病,由彤郅皇帝批阅奏折。这样一来,彤郅皇帝就有了剪除海德盛的绝好机会。接到丁直璜关于海德盛的折子后,彤郅皇帝瞒着仁曦立即召见了敬亲王宜欣和内务府大臣明善及其他有关大臣,决定让敬亲王马上赶到军机处。命军机大臣宝望执笔拟密旨,将海德盛就地正法。旨曰:“览奏曷胜骇异,该太监擅离远出,并有种种不法情事,若不从严惩处,何以肃宫禁而儆效尤。著丁直璜速派干员于所属地方将该蓝翎海姓太监严密查拿。令随从人等,指证确实。毋庸审问,即行就地正法,不准任其狡饰。如该太监闻讯折回直境,或潜往河南、江苏等地,即著曾伯函等饬属一体拿来正法。其随从人等,有迹近匪类者,并著严拿,分别惩办,毋庸再行请旨。倘有疏纵,唯该督抚是问。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彤郅安排好一切,怕仁曦闻讯生出变故,特别叮嘱,廷寄明天晚上一定得递到。兵部驿使接旨后,以六百里加急递往山东。

在捉拿海德盛时,海德盛的几个随从上街玩耍,漏网后连夜跑回北京,后由李锦泰将情况禀告了仁曦。所以,皇帝的圣旨未到,仁曦太后的懿旨就先到了济南。何毓福等人建议丁直璜接旨不开读,因为内容一定是赦海德盛,如不遵照执行,便有欺君之罪;如开读,放回了海德盛等于放虎归山,将来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按规定办没错,太后的懿旨应隆重开读,先供奉起来,建皇亭接懿旨才行。于是,丁直璜在院东建皇亭。以争取时间等候彤郅皇帝圣旨的到来。此时仁曦尚不知海德盛大祸临头,因海德盛得罪的人太多,不得人心,所以彤郅皇帝和敬亲王的密谋得以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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