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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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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马卡洛夫不会想到,那个曾在日本掀起巨大风暴的他未来将要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已经悄然的又开始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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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算盘胡同,听风酒楼。
“其实五百两银子杀一个人并不算多,”桌边的青衣文士握着一把小银刀,漫不经心的修着指甲,“毕竟杀手都要冒掉脑袋的风险,我们做这个行当的,就是要做得双方公平。”
一壶酽茶已经泡得淡而无味,太阳也从天心落到了西方的一角。听风酒楼上的雅阁里,两人已经对坐了一个时辰,曲飞鹏的指甲也足足修了一个时辰。可是任谁看去,他轻轻磨着指甲的动作依然是那么闲雅,不粘半点烟火气。
“曲大侠,我知道您的价钱公道,可是我实在只有这么多啊,”对面的白衣书生双手扣着桌子,几乎忍不住要跪下来恳求,“我哪怕就是死了,也要那条恶狗归西!”
“第一,”曲飞鹏竖起一根修长白净的手指,“我不是什么大侠,你既然找我,不会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第二,”又是一根手指,“要手刃那个仇人你就应该自己练了武功去杀他,买凶杀人,没法帮你手刃仇人。”
“第三,”这一回竟是五根手指在书生面前轻轻晃动,“五百两银子杀王志武,已经是低得不得再低的价格,你若是觉得贵,就请另找高明。”
曲飞鹏冷笑着看那白衣书生,只见他的冷汗和泪水一齐滚落,又是悲愤又是无奈,几乎到了无法自持的地步。如此的场面。曲飞鹏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时候万万不能着急,一着急就露了自己的底牌,这价格也就抬不上去了。
杀手做的是无本买卖,却是冒着人头落地的风险。所以价格的高低根本就在双方的供需上。长毛兵乱的时候,一个白面馒头就可以买凶杀人,可是现在太平盛世,买家出不起好价钱,杀手又何必去冒那天大的危险?作为一个中介人。曲飞鹏是按价钱抽成的,每介绍一单买卖他抽三成。这个书生压了价钱,有三成是压在曲飞鹏的身上,曲飞鹏哪里有这么傻?
“扑咚”一声,白衣书生终于不顾脸面的跪倒在曲飞鹏面前:“曲大侠,你救小生这一次,来生做牛做马,小生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曲飞鹏端起凉茶,面无表情的饮了一小口,长袖顺势一遮。却是悄悄的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他最不耐烦,生意场上只讲雪花银子,讲什么报恩报仇都是笑谈。他喜欢那种手面阔绰的黑道人物,也喜欢好说好散的客人。白衣书生这种粘上手甩不去的湿面粉,则是他最讨厌的一种客人了。
“马公子,”放下茶盏的曲飞鹏依旧是笑意盈盈,“据在下所知,马家是咱们杭州城少有的大户人家,区区五百两银子都不肯出,未免没有杀人的诚意吧?”
白衣书生是杭州马家的三少爷马修文。杭州城里儒雅的公子中也算得上他一号。可是此时的马修文拖着长长的哭腔,满脸都是泪痕,只顾一下接一下的跪在曲飞鹏脚下磕头:“曲大侠有所不知,小生是侧室所生。家里上下素来都看不起小生。就这三百两银子,还是小生变卖了母亲留下的首饰所得,您就是剥了小生的皮,也难再多出半两了。”
“连母亲的首饰都变卖了,只为给一个没名分的女子报仇?”曲飞鹏冷笑,“马三公子竟是个痴情人。那死去的女人能遇见马三公子这样的痴人,也是好福气。”
他此话出口,马修文更是泪如雨下,磕头不止:“曲大侠,您不念慧儿死得可怜,也念小生这一腔痴情,就开恩一次吧!”
“唉,也罢,你且回去,我想想办法就是了,却不一定成。”曲飞鹏终于挥了挥手,长叹一声。
“多谢曲大侠!”马修文一脸激动,就如死里得生一样,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退出了雅阁。
雅阁里又只剩下曲飞鹏一个人,栏杆外已是星星点点的夜色,一树垂柳遮月,春风徐来。曲飞鹏一脸淡雅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把头转向了栏杆外。
“哈哈哈哈,曲兄弟好闲情!”一人熊躯虎步,大笑着掀开帘子闯了进来。
“终日奔波,为吃一口饱饭,哪里说得上闲情?”曲飞鹏轻笑一声答道,“没有好酒,只有清茶,饮一杯解渴吧。”
进来的魁梧汉子嘿嘿一笑,端起茶水大喝了一口道:“谁不知道你‘算死草’曲飞鹏的算盘精?我们这些人,杀一个人不过得五六百两银子,你动动嘴皮子凑合一单买卖,也得两三百两银子。我们三个五个月做一桩,你一个月怕要做上六七单生意,我们那点卖苦力的钱,在兄弟你的眼里算什么啊?”
曲飞鹏淡然笑道:“可是官府要抓,却最容易抓到我们这些动嘴皮子的。先不说别的,眼下有一桩下三滥的买卖,你有没有兴趣做?”
“下三滥?”汉子好奇道,“那要看有多糟了,我雷鸣不怕对方的手头硬,就怕钱不多。”
“比你想得糟得多,”曲飞鹏苦笑,“三百两银子杀王志武。”
魁梧汉子雷鸣的一张黑脸竟白了白,而后他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呸!曲飞鹏你不是暗里抽了大头去吧?三百两银子杀王志武?这价钱简直他妈的丧尽天良!王志武左右手连环快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老雷那把铁锤子还不想送去给他祭剑。”
“我只是随口说说,”曲飞鹏拍了拍雷鸣的肩膀,“以你我的交情,当然不会介绍这般下三滥的买卖给你做,谁不知道你老雷是有名有姓的杀手。三百两请你,我也没那么厚脸皮。”
“还是你曲飞鹏知我,”雷鸣大笑,“正好,今天来找兄弟你去喝酒。”
“喝酒?”曲飞鹏略微有些诧异。他和雷鸣交情固然不错,可不过是生意上的来往。拍了肩膀故作亲热之外,雷鸣断然犯不上请他喝酒的。即使喝酒,曲飞鹏也不会少抽半分的银子。
“嘿嘿,”雷鸣干笑了两声。“我一个兄弟今天生日,花了四百两银子,请了丽春院最有名的十个红姑娘,当真是香甜,个个和蜜一样。让人恨不得一把都抱在怀里。”
“那又如何?”曲飞鹏笑道,“莫非雷兄可怜曲某年长无妻,找在下一起去聊解寂寞么?”
雷鸣嘿嘿笑了起来,小声道:“兄弟你也知道,老雷没那么好的心肠。只是那十个小娘子都是琴棋书画、丝竹管弦无一不通的绝顶货色,平日里都是服侍那帮读书的小白脸,兄弟们虽然有钱,要了她们的身子不难,却不愿丢了面子。我想破脑袋,只有兄弟你是个风流人物。镇得住那帮小娘们,有你在,大哥面子上也有光彩。”
“喔?”曲飞鹏大笑,“软玉温香,丝竹歌舞,到是在下最喜欢的。”
雷鸣一见他如此说,急忙扯起他的胳膊道:“那还等什么?只要兄弟你愿意,今儿晚上最娇最媚的小娘子就归你了。你可不知道,那些小娘子衣服穿得那叫一个透,里面的小身段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曲飞鹏端起茶一饮而尽,“在下今晚已经约了别人,雷兄的好意,只有心领了。”
“你这个人就是不干不脆!”雷鸣语气大变。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大步出了雅阁去。
雅阁里还是曲飞鹏一个人,他抬头看了看月色,低声道:“月上柳梢头,也该是时候了。”
“小二,结帐!”曲飞鹏抛下一串铜钱。转身出门,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了。
“你来晚了。”
在一间小小的临街酒肆里,锦衣文士看着施施然走来的曲飞鹏,平静的说道。
“有些杂事,耽误了一会儿。”曲飞鹏来到锦衣文士的面前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折扇平放在桌上,拿出一把小银刀修起了指甲。
“上一点好酒,有什么上什么,”曲飞鹏垂目道,“我不喝搀水的酒。”
客人儒雅俊逸的气派让店小二慌忙点头,一溜烟跑到后面,取了最好的酒出来。
“藏的时候还是短了点,只能凑合着喝。”曲飞鹏闻着酒香微微摇头,挥手让小二退了下去。
“这一次的买卖做完,任你想喝什么样的酒,都不在话下了。”锦衣文士看着他说道。
“你这当哥哥的推荐的生意,虽然价钱高,但一向棘手,上一次就差点让我的人全都丢了老命。”曲飞鹏看着坐在对面的亲兄长曲云松,笑了起来,“这一次又是什么?”
“我当然不会让我的老弟还有那些熟悉的杀手们都活不长,你们活不长,我也就少了一分赚钱的机会。”曲云松微微一笑,“上次的赚头还不够大么?”
“够大,够大。”曲飞鹏举杯一饮而尽,“我这阵子又有些缺钱花了,你来得正好。”
“最近手里没什么生意?”曲云松问道。
“当然有啊!东市那边有一个屠户,出十两银子,要杀和他争地盘的一对兄弟。知府的师爷刘先生,要请人上京去杀王御史,酬金是一千两银子。大户胡家的二少奶奶,要出三十两银子杀她的负心人周秀才。还有绸缎庄的张太夫人,要出一百两银子找人杀一个南桥底下的大姑娘,因为那姑娘怀了他儿子的骨肉,这两天缠着张公子不放。”曲飞鹏一边说话,一边不慌不忙的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可惜,”曲云松的眼中闪过不屑之意,“除了刺杀王御史的一单生意,其它的钱都很少,而刺杀王御史的生意,多半是知府大人的主意,酬金其实也算不上丰厚,冒的风险也很大。”
“是啊!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杀人,哪怕得了手,想跑也不那么容易,而且杀的又是当朝御史,风头很劲的。”曲飞鹏叹道,“要想做得干净,不露马脚,委实不易啊!这一千两银子,其实很不好赚的,真出了事,也没人给担着。”
“我这里倒有一桩好买卖,还不限时间,酬金是二百两黄金。”曲云松说道,“杀的人么,虽有爵位,却无实职,算不得什么太重要的人物,所以动起手来能好办些,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我自然就想到了你。”
“这样的人,竟然有人肯出二百两黄金?”一听到有二百两金子可拿,曲飞鹏的眼中立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这人叫林逸青,新闻纸上曾讲过他的事儿。”曲云松不动声色的说着,观看着弟弟脸上的表情,“我想你听说过他吧?”
“是他?”曲飞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这笔生意,是不是彭玉林彭大人要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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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软硬兼施
“果然不愧为‘算死草’的名号,这都能猜到。”曲云松的眼中闪过赞赏之色,“怎么样?这笔生意还不错吧?”
“不好。”曲飞鹏摇了摇头,“兄长,你可知那林逸青是何等样人?”
“此人精通西洋兵法,善用枪炮,故而能在日本兴风作浪,可现下已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曲云松故作轻松的说道,“千里迢迢有如丧家之犬回到故国,听说捐了几百万两的银子,只不过换了个一等男爵的空头衔,现在又来江宁,想要坏彭大人的事,以为晋身之阶,彭大人自是容不得他,所以出了大价钱,要我周密准备,可依我看,这一趟花费不了几个钱,这二百两黄金,等于白拿一般了。”
“哥哥,你在彭大人处为幕宾,这江湖行走得不那么勤了,有些消息,也不灵通了。”曲飞鹏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个林逸青,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彭大人能出二百两黄金要他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噢?这江湖我是不常走动了,关于此人,你那里都得了些什么消息?说来我听听?”曲云松笑了笑,不动声色的问道,虽然他说的很平静,但曲飞鹏还是听出了哥哥话语当中隐隐的不满。
“我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消息来路,很多都是从新闻纸上看的。哥哥是饱学儒士,不喜洋事,不爱看这新闻纸,是以消息闭塞了许多。”曲飞鹏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兄长,说道,“可做我们这一行的,消息却闭塞不得,是以这新闻纸,无论是咱们大乾国内办的,还是洋人办的,我都是会看一看的。”
“你都看到了什么?”曲云松也举起杯来。微呷了一口酒,问道。
“其一,这林逸青是萨摩海兵学堂的总教习,深通西洋兵学和兵器。他所教出的学生。并非全是水兵,也有陆队,个个身手不凡。”曲飞鹏伸出了一根手指。
“其二,这姓林的虽是教头,年纪又轻。但在日本甚有威望,西乡隆盛为日本武士之首,对其极是倚重,日本武士的刀法,我和哥哥都曾领教过,这些武士甘心服他,其人的武功可想而知。”
“其三,日本岛南之乱,历时二年,此人每战必身先士卒。迭克名城,兵锋直指日京,日本国主欲要迁都以避其锋芒,后俄军到来,方才转危为安。其在西乡军战败后,竟能毫发无损率十余万军民渡海至琉球,可见其过人之能。”
“其四,日本政府曾悬赏五万银元,征勇士取其首级,俄人更悬赏一万金元(指金卢布)要取其性命。至今此人活得好好的,凡有欲得赏取其性命者,无不有去无回,日俄两国赏格至今空悬。岂日俄两国无一二敢死之士?实是难以办成!”
听到弟弟在面前竖起第四根手指时说的话。曲云松的脸色渐渐的变了。
“原来你是嫌彭大人出的价钱少了,哼哼!”
“兄长此言差矣,小弟我并非嫌彭大人出的钱少,而是觉着,彭大人想要此人性命,实在太难。小弟之能耐有限,无力完成。”曲飞鹏正色道,“兄长可知,此人在琉球时,曾助官府灭了常乐帮,归国之后,天地会屡次要动他,也都失了手,折损了不少人马,这些道上的弟兄们都是知道的,并非是小弟在这里危言耸听!”
听到曲飞鹏的回答,曲云松勃然变色。
“小弟怕误了彭大人的大事,是以不敢应承,还望兄长见谅!小弟还有些事情,这就先行告退了。”曲飞鹏说着起身,满面歉然的向兄长揖了一揖,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虽说自己这个弟弟的功夫他作为兄长知道得很清楚,但刚才这一刻,弟弟的身影转瞬即逝,竟然让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很显然,弟弟的功夫不但一直没有落下,反而有所精进了。
功夫这么好的弟弟这一次竟然公开拒绝了自己给他的生意,可谓平生头一遭,曲云松不由得很是气恼,但他多年幕宾的生涯让他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的思量起弟弟刚才所说的话来。
“这人当真如此厉害?”曲云松失神自语道,“若是如此,还真得和彭大人好好商量了……”
曲云松想了好久,方才起身,算过酒钱,径自去了。而此时的他,并不会想到,自己的弟弟刚才和自己所说的“事情”是什么。
另一家酒肆之中,掌柜和小二正百无聊赖的守着柜台,店里唯一一个客人正伏在桌子上,喃喃的说着什么。
“酒,小二,再来三两……”
小二倒了二两最劣的白干,又搀了一两水,晃匀了,折在一只大碗里。他将大碗往桌上一扔,也不顾酒液四溅,回头就想离开。卖这种又烧喉咙又上头的老白干,实在是没什么赚头,而且对这种客人,他自然也不必太小心了。
可是有一只手在后面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别给她喝搀水的酒。”
小二回过身来,刚想发作,却看见拍他的并非醉酒的客人,而是一个手拿折扇的青年文士。那青年将手中画着山水风景的折扇平放在桌上,缓缓坐在那客人的身边,取出一把闪亮的小银刀修起了指甲。
“拿点好酒过来,你店里最好的。”曲飞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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