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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兄长与夫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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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的,这夜黑风高的都有情调玩自虐呢?
她打量我身上厚厚的狐裘,伸出缩在风衣里的手摸了摸我的手指,道:“知道夜里冷需要套件狐裘御冷以免感染风寒这很好。”
将我上下打量完后才把视线转到景池珩身上,接着她手中灯笼的光,我得以看清景池珩的脸色。竟白的慎人,疲惫而略显病态。
凌似水掩面嘲笑:“缇缇都知道夜里冷要加衣裳,你一个年长又经验丰富心密如针的大人,既然出门时穿的少应该知道夜里早些回房。看脸色像是已经感染了风寒,这驿站的大夫不靠谱的很,要不要我把似云召来,或者让南郭先生来一趟?”
景池珩无任何指示离开,凌似水紧挨着我的肩膀,揉搓下巴道:“没必要看大夫?染风寒又不丢脸,南郭先生是唠叨了些,我妹妹却寡言的很,不让南郭先生来岭南,召我妹妹也成么。缇缇,你说是不是?”
我缓缓神,道:“可凌姐姐你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你得跟他讲才管用。”
凌似水打了个哈欠,恹恹道:“那也得听得进去才管用。坦白说,你们家的人啊,都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脾气都这么倔强。反正我管不了也没权利管,毕竟他是上级,等岭南的事一结,你凌姐姐我得休个小长假慰藉我一月来的水土不服。”
我捏了捏往时嫩滑手感极佳而今干皱皱的脸蛋,道:“好像是挺水土不服的。可岭南关流阙什么事,顶多关景池珩个人私事,难道不是你乐意插手的么?”
“乐意?谁吃饱了撑着没事给自个找事干?你以为我是宁娴那样豪情仗义的小姑娘么?关键在于,景池珩接手这桩事,如果是一桩能够尽快解决的事倒也罢了,可偏偏不是。他不仅必须身在岭南,还得在至少长达一两个月都亲手处理事务,意味着流阙的事就得搁置在一旁由我和费炎龄全盘接手。”凌似水拢了拢风衣,又道:“打小在流阙长大,虽然老阙主奉行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你凌姐姐我才没这份济世情怀。国安定与否,我都有可以很好地活下去的自信,所以边疆动乱与我何干,亡国也无所谓。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帮助尽快解决动乱,让景池珩能够尽快将重心转移到流阙的各项事务之上。”
“那为什么要留在流阙呢?为了报答老阙主的养育之恩?就像景池珩愿意留在巍城而数十年不回京都以一己之力担起老阙主猝死后留下的烂摊子。”
凌似水恍然清醒,问:“你怎么知道的?”
“老管家年纪越来越来,除了爱唠叨以外,更爱回忆往事。在景池珩离开京都之后,我来到岭南之前,老管家提及景池珩留于巍城的理由,虽然有些我听不懂,但大约的意思是,母亲还在珑延王府时,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每况日下,甚至到了大打出手的程度,景池珩幼年出走,被老阙主一手带大,待如亲子。老管家又说,老阙主也正是因为心善,才导致流阙争名斗利不断,而他死后,暗地里较劲的手段全都摆到台面上,人才耗损很严重。”
凌似水意犹未尽地哦了一声,又问:“那知道老阙主为何猝死么?”
“嗯?”
她道:“因常宁长公主设计。”
“为。。。。。。为什么。。。。。。。怎么可能。。。。。。。”
他是景池珩的养父,是传授景池珩一身武学、教导读书习字的师父。
“要人死哪来复杂的理由,无非受人忌讳。”凌似水又道,“有血缘关系的生母害死了无血缘关系的养父。这就是为什么,直到常宁长公主即将离世,景池珩才不得不回到京都。许常宁长公主把对景池珩的歉疚都付诸在你的身上,在景池珩把你带到流阙,我看到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受尽宠爱的孩子。你猜当年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带着你逗你玩?哎,我是怕景池珩欺负你这个小孩子让你也吃尽苦头,毕竟他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谁知竟都是我多虑了。后来我又想吧,你这孩子到底哪里好,倔强、任性、顽皮、刁钻,京都贵胄所具有的坏脾气都能沾上一星半点。可他竟然对你还挺不错的?”
鼻子莫名一酸,我有些忍不住眼泪,岔开话题道:“倔强?任性?顽皮?刁钻?”
“难道不是吗?想当年秉承老阙主的尊尊教诲,我和费炎龄几个都是吃素食的。你难道没发现景池珩一直以来都是少食荤腥的么?”凌似水道,“你忘记当年吃青菜噎得死去活来后又拒绝用膳三天三夜,而颜瑜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劝说,却被你当脑门甩了个茶碗的事了么?”
我记得她前几天还夸我乖巧懂事来着。
“不记得了也应该,毕竟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凌似水提着灯笼往回走,“我要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隔了两天,凌似云来到岭南。我以为是凌似水把她召来的,可京都到岭南的路程快马加鞭昼夜不歇也需要四天的时间,她来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凌似水却也很意外,抵着下巴问:“怎么突然来了?专门来给景池珩治风寒的?”
“风寒?什么风寒?”凌似云震惊,“世子染了风寒?”
凌似水点点头,“是啊。”
凌似云卸下肩头的药箱,问:“世子人呢?”
凌似水说出去了,又问她突然来着有什么任务。
凌似云回说救治、照料人。
我琢磨着景池珩好似没有要与左维大打出手的意图,没必要专程把凌似云请过来,大材小用么不是,岭南这里也有很多大夫。
等天黑后景池珩再回来的时候,凌似云被他派去救治奄奄一息的左柘。
多次揣摩过左柘的模样,尤其在与师姐交谈并且深思之后,这位把宁娴利用的团团转的禽兽究竟长得什么摸样,到底是像方卿雅那么貌美如花,还是像絮然那般温润如玉。我忍不住好奇心在方卿雅的帮助下偷偷观摩了这位把边疆之地搅和得一团乱又还得宁娴吃苦受累的人,发现他浑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到看不出长相如何。
方卿雅踢了踢昏死过去的左柘,说其实不用非要看五官如何,缇缇你瞧他一张国字脸型就知道肯定没有我俊美。
“住脚!你再踢他,好不容易给救活一口气的就要被你踢死了。”我白了他一眼,又道:“茗馆的小倌都没有你俊美,整个京都属你最俊美。”
方卿雅叫嚣道:“小倌岂能跟我比!”
“不能比!不能不!”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小点声,别把你爹给招来,要不然你又得挨打了。”
方卿雅点点头,反手搂住我的腰身,道:“我多抱一会儿成么?”
“你作梦!”我伸手就要推开他,他却反而把我抱得更紧,炙热的呼吸近在耳旁,低声蛊惑,“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很想再次推开他,却又有点不忍心。
“哎。。。。。。要抱也成,可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是地牢诶。。。。。。”
方卿雅迟疑道:“但出去后,缇缇真的会让我抱么?”
我胡乱答应:“真的!真的!”
方卿雅不舍地松开手,我飞快地转身,景池珩却站在地牢入口处,目光清冷地望着我。
☆、收尾
被拉出地牢时,我手脚僵硬四肢冰凉。方卿雅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魂不守舍地怎么了。我故作困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想回去睡觉。
“拥抱呢?说好的拥抱呢?”方卿雅失落之余忽地精神亢奋,“困了我抱你回去。”
我咬了咬牙,莫名气愤道,“以后别再动手动脚!”
话一出口他呆愣不知所措的神情瞬间让我在气愤之余又萌生愧疚,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境况,最终我只得默然离去。
他却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抱就不抱吗?怎么生气了呢?那我以后不抱了,你别生气行不行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是不是傻?难道听不出我是在拒绝你拒绝你吗?”
他笑,执念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同时有两位准求者,难免被我拿来稍作比较。无乱样貌还是品行,俩人都毫不逊色,除非论出身门第,毫无疑问方卿雅更高,但这一方面恰恰是我最不用在乎之处。因此我完全没有足够的理由放弃与韶絮然的婚姻。凌似水却建议说其实方卿雅生性活泼风趣,更适合我的性格。
坦白说,连像景池珩那样性情难以捉摸的人我都能相处数十年。还有什么样性格的让我适合不了。在我看来,只有我是否愿意去配合,没有适合不了这种的说法。
这日云堇再次乔装登门,却不是偷偷与我交谈,而是在与凌似水交谈,她放弃宁娴带出岭南的计划,准备把宁娴交给景池珩。
我长舒一口气,“师姐你终究愿意相信景池珩。”
云堇道,“与其说相信他,不如说相信你与宁娴的交情。”
凌似水幽幽地道,“应该不止如此。”
我:“嗯?”
凌似水单手抵着下颔,对云堇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查找一个人?女人。”
云堇眼睑轻轻一动,“已经找到了。”
她们所说的竟然是左柘的心上人,一名娇滴滴的姑娘。在凌似水的安排之下被云堇带入地牢时放佛对一切都毫无所知。路上云堇看她的眼神犹如片片利刃,把她吓得整个人都在不住地打寒颤,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着实惹人心疼。
可只要想到受苦受累的宁娴,我就丁点都心疼不起来了。凭什么你被保护得对纷争事端一无所知,而宁娴却被骗的出生入死流汗流血,甚至遭受牢狱之灾。
昏迷中的左柘被云堇狠狠一脚踢醒后双眼朦胧,而当他视线触及那名女子之后,霎时精神抖擞起来,几乎颤不声。
云堇拿出备好的执笔扔到他面前,威胁他道,“我要你写一份供词,陈述数年所作所为的同时,在言词之间痛斥宁娴的欺骗,以此证明宁娴并非是你的同谋。如果你不写,”云堇单手捏住那女子的脖颈,浅笑着道,“我不会让她现在就死,毕竟已经有了三个多月身孕。等她肚子里孩子十月之时,剥开肚子挖出来,扔到你坟前,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左柘咬牙,像极力隐忍着什么,娇弱的女子流淌着眼泪,一声不吭,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好,但你要怎么保证在我写下供词后不对她动手?”
“保证?”云堇冷笑,“你以为是你在跟我谈条件么?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我眼皮直跳,师姐您可真有魄力,万一左柘打算玉石俱焚呢?
左柘视线终于扫到我的身上,问:“你是乐清郡主?”
我道,“都成这样了,眼力还不错么?”
左柘神色僵了僵,又道:“阿娴说你心地极为善良。”
我打断他的话,“那你一定是幻听了,本郡主在京都的名声并不怎样。傲娇任性无礼诸如此类的形容词放在本郡主身上毫无违和感。”
左柘被我呛得说不出话。
云堇阴冷道,“你以为她和宁娴一样好哄骗么?人在我手里,揉扁搓圆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想求乐清郡主不如思忖怎么把供词写得让我满意。”
左柘双目恳切地仰视着我。
我耸了耸肩,“知足吧,师姐没当着你的面弄死这姑娘已经算很忍耐了,你说你还想怎么着。宁娴帮你做过多少事,别的我不清楚,单她带药回岭南救你这一桩你就该感恩戴德。事到如今,你竟然一点感激愧疚之心都没有,简直狼心狗肺!还有做人别这么不知足,既然师姐说了只要你写得满意就不下手,哪来那么多啰嗦的废话,还不赶紧写!”
他眼中最后一抹垂死挣扎的火苗啪嗒熄灭,颤抖着执笔书写。
云堇道,“京都传言宁娴冷血无情。以师姐我之见,缇缇你才是冷血无情。宁娴那样的叫做冷血无知。”
我手指向伏在草堆地上写供词的左柘,道,“他才是好吗?”
云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左柘曾在左维的严刑逼供之下拒不认罪,没想到最终为了一个女人写下罪状,虽然言辞之间几度阐明左维执劝无道,致使百姓生活疾苦,他身为嫡系血脉有权继承等等。在云堇的压迫之下,将宁娴从一位参与者写成了一位仗义遏制的卧底。云堇看完后,让他把事败的原因归结到宁娴身上,以此彻底洗清宁娴的罪责。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切动作都很快,景池珩和方将军全权掌握对左柘等人的关押审问,只等罪状呈达京都后皇帝舅舅的对于处置的决断。当我以为岭南动乱就此解决之事,左维也被方将军的人马拿下,扣上两条治理无方,荒淫无道。
听闻当年方将军授皇帝舅舅之诏令攻陷岭南,以辅治、保护之名纳入大荣版图。而今又以左氏内乱□□治,彻底将收回十五年前放手的权利,绝非一朝一夕的策略。我终于明白为何这里闹了这么多年,京都却一直没有动静,不予管理。估计左维没准认为皇帝舅舅真的全权交由他自个处置而暗自欣喜不已。原来我又过分地杞人忧天了,一切担忧毫无必要。
从景池珩的行动开看,他的边境政策很明显,自此以后由朝廷全权管理。左氏一族嫡出血脉唯有左柘与左维,他们两个一个已经成为阶下囚,定死罪只是时间问题,而左维在景池珩的步步推动之下,党羽渐失。我猛然发现,这竟然是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他俩斗来斗去这么些年,彼此都恨不能引对方的血,最终却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反而被共同的敌人轻巧地拿下。不知在仅剩的存活于人世的时日里,午夜梦回作何感想。
我又想到当初为助宁娴得到解救左柘解药时,景池珩先是拒绝,后又不动声响地给了宁娴。曾自作多情地认为那是他纯粹不愿我担忧才不得不采取的举措,原来只是想让左柘有力气闹得更厉害,让左维主动请朝廷介入,单单解决动乱大约并非最关键的事,而能够光明正大地布更多的兵力聚集于岭南一带以及夺取政权才是主要的目的。
在凌似云的悉心照料之下,宁娴的身体恢复如初,然而身体上的损伤容易复原,心中创伤却久久难以复合。
“你难受什么呢?你为了这个人付出那么多,现在又浪费感情以及精力。还旧情未了呐?应该哀莫大于心死才是啊——”
宁娴拿被角盖住脸,闷声道:“没有旧情!”
“有就有嘛!”我怕她被闷出病,扯开被角,道,“你现在内心是不是特别妒忌被左柘捧在手心呵护、深藏金屋娇宠的姑娘?如果觉得特别不爽,我们可以一起去欺负她,直到你高兴为止。”
宁娴白了我一眼,“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干什么!”
“哦,人家较弱就欺负不得。合着你就是铜墙铁壁,可以任意捶打欺负的么?”
宁娴道,“她如今是个可怜人。”
我暗吐一口血,“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呢?楚随稍微说句重话简直能被你念念不忘到死,他也就干了一桩骗婚的事,被你怨恨咒骂甚至动手动脚的多久?左柘利用你到这种程度,你竟然能毫无怨言,还可怜他娇藏的姑娘?好吧,不知者无罪,可你现在难道一点都不恨左柘?”
宁娴沉默了片刻,道,“其实他也没有欺骗我,我确实愿意帮助他。那名女子才是让我感到最意外的,过去我一直以为他不曾喜欢任何女子。”
我再次暗吐一口血,“难道你就是喜欢那种清心寡欲的男子,所以才更对像楚随那样主动追求的人毫无感觉的么?那你应该去喜欢景池珩啊,他简直不能再清心寡欲了。他活到这个岁数绝对没有抱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你再看左柘,表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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