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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无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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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下官便在这里等璃王。”蔺程喝了口茶,当着如今四下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在媵州得了蔺新瑶的信便匆匆赶来,方才若是初九在门口说璃王不在,他是定要先行去太子府上,好好教训蔺新瑶一顿的!可是如今都进来了,也断然没有白来一趟的道理;自己女儿欠的债,早晚总还是要他卖着老脸去求的啊!
初九一将书房的门带上,便一路往翠园的放向走去,公子吩咐的话还没带到呢。
“夫人好。”初九进了园门,便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苏璃,还有一旁侍奉着煮茶的玲儿。
苏璃笑道:“初九,王爷让你来说何事?”
“夫人,您怎么知道我是来传话的?”初九惊讶道。
“你若是来十次,五次都是替王爷传话的。”
“那还有五次呢?”初九脱口而出。
“还有五次,自然是和王爷一起来了。”
一旁的玲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了眼苏璃,王妃有时候就喜欢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
被苏璃调侃了一句,初九嘿嘿地笑了两声,也算是捧了个场。随后想起了褚彧的嘱托,初九重又正了正脸色。
“夫人,我来是给公子传句话。公子方才与蔺程蔺将军聊了一阵,如今去宫里了,所以让我跟您说不用等他午食。”
“蔺程?”这大梁姓蔺的将军便就那一个,如今突然来王府,难道是和蔺新瑶推她入水之事有关?
“好,我知道了。只是蔺将军是何时来的?”她怎么似乎没有听说。
“蔺将军今一清早便来了。”
“嗯,好,那我等王爷晚飨回来。”
初九余光瞥了瞥一旁煮春茶的玲儿,确认她都听见了,才回了一声,退出了翠园。
“啊!”玲儿突然尖叫一声。
“怎么了?”苏璃放下书卷,看向一边正煮茶的玲儿,形容带着几分关切。
“没事,王妃。奴婢不小心烫了手。”玲儿含住自己的手指头,低头轻轻地说。
苏璃拉过玲儿的手指瞧了瞧,“我给凝儿的烫伤膏还存着一些,不过你的不算重,若是等会儿还疼,便来我房里取一下。”
“嗯,谢谢王妃”玲儿看向苏璃的时候眼眶有些红,在垂下眼的时候兀自咬了咬唇,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蔺程在书房里等了两盏茶的功夫,褚彧还是没回来,他心里便开始有些急躁。
他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如今大梁和北拓局势不明朗,北拓的小皇子又已经在赶来锦城的路上,再过几日便能到城关。私自回京都,若是陛下不知道便好,若是知晓了,怕是会震怒不止。
可是,他怎能不来呢?新瑶是他的独女,他自小宠爱的紧,如今做出了这等事,也是自己管教不严惹得祸。
自己的女儿求着自己来赔罪,他怎么舍得不答应,也只有他来,才称的上是诚意啊。
只时,蔺程看了窗外,王爷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有意给他难堪?
此时的乾清殿里,梁淮帝才刚刚批阅完奏折,周身劳累,刚准备起身去御园走走动动筋骨,余光却瞥见张福全从门外匆匆过来。
张福全远远见着梁淮帝起身了,赶忙小跑着凑到梁淮帝的耳边,:“陛下,是璃王求见。”
梁淮帝听说是褚彧,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让他进来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褚彧的性子又跟他母妃一样固执的很,梁淮帝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儿臣参见父皇。”褚彧清风朗月般的声音从殿心传到梁淮帝的案台。
“彧儿,今日怎么得空来看父皇了?”梁淮帝只能明知故问道。
褚彧眼里闪过一丝冷色,然而很快便垂眸,遮下了多余的情绪,“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
“哦?”梁淮帝坐直了些身子,看着下首的褚彧,原本以为褚彧是来问他要蔺新瑶的罪罚,如今怎么变成他有罪了?
“儿臣在宁园误以为璃儿坠湖是太子妃的缘故,前几日璃儿醒了,儿臣才知不过是意外。儿臣累及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名声,故来请罪。”
梁淮帝听着褚彧的话,眼神不定,醒了几日了,怎么突然翻口了?这般遮遮掩掩的神情,全然不似他的性子。
“彧儿,你可有何事瞒着朕?”
不用罚蔺新瑶自然是正和他意,但他最是多疑,显然褚彧的举动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儿臣不敢,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梁淮帝盯了褚彧好一阵,还是看不出什么来,心里疑惑更甚,嘴下却道:
“罢了,此事已经过去多时,朕不会怪你。”
“谢父皇。”
“不过你来的也正巧,朕正好要问问你关于北拓皇子来访之事。”
。
。
。
待到褚彧被内室监推出乾清殿的时候,他看了眼日头,呵,今日蔺程等他倒真是等久了。。
第49章
蔺程在书房内已经等了两个时辰,原本战场上的人耐心较朝堂的文臣便要少一些,他此时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璃王是有意试探他呢,还是当真有事晚归。
可是,璃王怎么会知道他要来,又怎会故意走开?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门终于被吱呀一声打开。
“蔺将军,听初九说,你等了我好一阵?”褚彧已经换上了白色常服,被初九推着进了书房,他脸上扬着清浅笑意,温凉疏离,白色锦衣上绣着的银线云纹纹路清晰,更显品色。
蔺程自褚彧一进来便起了身,“下官不敢,不过是几盏茶的时间。”
“那不知蔺将军来是何故?”褚彧捋了捋膝处衣摆,这是他从父皇那才刚刚受的,明知故问。
蔺程尴尬地笑笑,明知故问又如何,还是他理亏啊。
蔺程看了初九一眼,“王爷,下官有一事想私下与王爷说。”
“无妨,初九是我的近侍,算不得外人。”
“是。”蔺程咬了咬牙,双手抱拳;甫一说完,竟就要直直跪地!
幸好初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蔺程的手,在他膝盖离地还有半毫之时,立马将他拉起。
褚彧皱眉,“蔺将军,你这又是何故?”虽说王爷是天子之子,但是论官阶,褚彧无职在身,自然是蔺程高的多,而他又不是储君身份,是以当不起这一实跪。
“王爷,下官与王爷不想说暗话。下官知道,璃王妃坠湖一事与瑶儿有关。瑶儿自小便失了娘亲,下官又常在边关不及教导。到底是我疏于管教,老父年迈,如今也唯有我能拉下脸面来求璃王,能否。。。。能否饶了瑶儿?”
蔺程说最后一句话时,底气登时便弱了几分,换做他是苏璃的父亲,若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推下了湖,他便是抄了那人全家都不解恨!如今他女儿推了璃王妃,使人命悬一线,他还要上门求人原谅,这真的是有些开不了口,可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儿呢!
“不知道王爷可否看在蔺程的份上,原谅瑶儿这一次。”蔺程闭着眼,索性又加了一句。
蔺程说完,褚彧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瞥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他的璃儿也失了娘亲,怎么不见推人下湖?
然而开口却是:“蔺将军放心,我已与父皇说了此事不过是误会而已。”
蔺程听闻褚彧的话,惊讶地抬头,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多谢璃王!此事蔺程心里记下了!”
“蔺将军,你此时应在媵州边关处,若被父皇知晓你在此地,怕是对你有损。”褚彧这话是下了逐客令。
蔺程此时还哪管褚彧的语气,只觉得心下一松,笑容顿显。虽说瑶儿是太子妃,但若是璃王僵持着,不说其他,瑶儿的名声也怕是彻底保不住了,加之梁淮帝的心思他也是猜不准,一想到瑶儿有哪怕一点的责罚,他都忍不住要心疼!若直接向皇上上奏折,又怕被说以功相挟,如此一来,也只有求璃王息事宁人了。
“多谢王爷,那,那下官便告辞了!”
“初九,送一送蔺将军。”
“多谢王爷,多谢。”蔺程现下只觉得传言璃王性温有礼,宽仁待人,果然是真的!哎,可惜了,瑶儿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只是皇命不可违啊,不然,他也宁愿女儿嫁给当初的九皇子,至少能远离朝堂快活一世,为父何求呢。
待初九送走了蔺程,再回到书房之时,初九忍了一天的疑问终于是忍不住了。
“公子,我不懂。”若说将仿信从四王府处驿站寄出,他明白,是借四王爷的名义,就算日后识破,也可归结于四王爷针对太子之举。但其他呢?
“你可知我为何挑了今日进宫?”
“公子,我不知。。”初九面露难色,公子的心思,他怎么懂。
“我今日去父皇那处,与父皇说了璃儿坠湖与蔺新瑶无关,你猜他信不信?”褚彧在蔺程刚坐着的位置,看向初九。
初九想了想,说道:“不信,既然无关,为何前几日不说,偏要隔了这么多天,今日才说?”
“那若是父皇知晓我去见他之前,蔺程便已经在王府,而直至我回府,他才离开呢。”
“是。。。”初九思索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是蔺将军胁迫公子!”
褚彧提起桌上另一只空杯,悬空一角,将杯子缓缓转了几圈,脸上没有方才蔺程看到的笑意。
蔺程不顾军纪,为了女儿赶到大梁是一回事,蔺程以将军之姿逼令当朝王爷进宫请罪,是另一回事。
哪怕在梁淮帝眼里他不过是废子,那也是天子之子,哪个帝王能容忍有人挑战皇权?
蔺程是私下来的锦城,只有借玲儿之口告诉梁淮帝,他才能更真实的置身事外。
若如此,都不能给蔺新瑶薄施惩戒,便是父皇对蔺程依旧是颇为倚仗,那此时,便不是动蔺家的时候。
褚彧眼神绕着杯沿晃了半圈,他是不信的,不信梁淮帝会无动于衷。
只是,褚彧终究还是漏算了一事,那便是人心。
璃王府后院西厢,玲儿躲在房内,桌上一边放着的是苏璃给她的烫伤药。
她被派进来的时候便得了上头的令,事无巨细都要记录下来,她之前也确实如此做了。可是,她看了一眼烫伤膏,她突然不想再做这等事了。
玲儿吸了口气,最终在纸上落下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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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全攥着一张纸片,急匆匆地进了飞霜殿里。
“如何?璃王府有无异处?”烛火摇曳,映在梁淮帝的眼里,火花四窜。
“陛下,府里传来的只有四个字:毫无异常。”
“那,看来还是彧儿心疼朕啊。”梁淮帝忽尔笑起,狭长凤眼一挑。
“是啊,陛下,如今,老奴已经将事情压了下去,想来不会有人再提。”
“嗯,这事就当过了吧。”梁淮帝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起来大,在他眼里,却全然不如眼前的另一件事重要,“给朕传沈亭,这次接见北拓皇子的人选,朕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终究太子妃与璃王妃坠湖一事,逐渐被压了下去,看似已经平静,然而世间之祸端,最初都大抵逃脱不开阴差阳错四个字。
大梁五月二十八日,在离北拓皇子进燕山关还有不过两日的夜晚,梁淮帝的诏书下到了璃王府:着太子与璃王一同去锦城外燕山关,递通城文牒与北拓十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坠湖事件难道就此落幕?没有的,多米诺骨牌效应,阴差阳错这件事间接让去接北拓皇子,也会间接影响后半个单元,后面还会再提~
第50章
下旨当夜,未央殿里袅香阵阵,只放了几盏烛火,显得整个殿室幽暗不明,在外都看不透里面的光景。
“母妃,您交代的事情,儿臣已经办妥了,寻的是族里表亲,年纪不过十五,与母妃有五分相似,十分蠢笨听话。”
“嗯,八月选秀女便送这个去吧,等陛下想起我了,这个清理掉便罢了。”李贵妃适才刚刚沐浴完,如今正闭着美目躺在美人摇上,她的近身嬷嬷则在替她绞发。
“母妃,这次父皇下旨,竟是让褚彧去接见北拓皇子,儿臣不甘心。”其实这差事不难,不过是去锦城城关处送个通城文牒,不过毕竟是北拓毕竟是外族,能代表大梁去了,便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足可以向众人证明,他四王爷可以与太子一战!
“钱引楼的事才过去多久,以你父皇的心思,能如此快放下?”李贵妃挥了挥涂满红色丹蔻的右手,老嬷嬷知趣儿地躬身退到了门侧。
褚樾看着走远的嬷嬷,回头继续道:“可是,周晏都已经死了。”
李贵妃睁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来,捻了捻快干的漆墨长发,声音柔腻带着调子,“周晏是死了,钱款去向也没了。我们陛下那么多疑,若真信你母妃我,怎么会那日跑到我这,治我衣着不严之罪来警告我?”
“更何况这次陛下不罚蔺新瑶,自然是觉着欠了褚彧的,给他长长名声又如何?”
褚樾心里也明白个中缘由,只是忍不住发几句牢骚。因此如今李贵妃说了,他也不再多言。如今父皇对他肯定不如以前信任,褚彧算不得什么,但是太子风头渐盛,让太子再出一个风头,那才是万万不可。
“母妃,儿臣这几日已想了一个计策,准备都已做下了,绝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褚樾说完这句,后面的话便小声了许多,只在二人之间流传。
李贵妃听完之后神色似是不屑,“这么做不怕你父皇猜到是你么?”
“母妃,只要是针对褚恒的,即便不是我做的,父皇都觉得会是我。”褚樾眼里划过冷色,既然如此,倒还不如放开去做。
“难道你就不能借刀杀人?”李贵妃对着镜子将头发顺到耳后,细声细气。
“母妃,可是还有谁比我更恨太子?”或者说,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取代太子的位置?
褚樾皱眉的模样,李贵妃只觉得刺眼,教了这么久,还是这般没有计较,若不是太子更蠢笨,他哪还有的机会。
“前几日我便得了消息,所以一早替你想了对策。”李贵妃从妆奁的暗格里抽出一封信,“可不是给你的,是给羽儿的。”
“母妃?和羽儿何关?”
“我听说,她和褚洵的正妃交好。”
“母妃,她与五王妃交好有什么用,一个女人能———”褚樾突然噤了声,他一时口快,差点将他母妃也给得罪进去了。
“你难道看不起女人么?”李贵妃脸上的笑容刹那一收,瞟了褚樾一眼,那一眼太冷,看的褚樾遍体生寒。
“樾儿,你可知道,为何我能在这后宫圣宠不衰那么多年。”
李贵妃也没等褚樾的回答,便继续说道:“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比我美的便不能比我年轻,若是比我受宠的便不能有子嗣,若是什么都比我好,我便要夺了她的性命。所以,”李贵妃看着褚樾,“有些女人的妒忌之心,是能摧毁一切的,蔺新瑶也一样。”
“是,是,母妃,我明白了,我会将信给羽儿。”虽然褚樾不知道,此事为何和蔺新瑶有关,但是他不敢再多问,更不敢再看向母妃的眼睛。
李贵妃还在禁足期,褚樾在未央殿也不能久呆,因此一炷香之后,他便趁着夜色回到了四王爷府。
“王爷,您回来了。”四王妃周羽体贴的上前,收起褚樾递过来的外袍,拍了拍上面还沾着的夜里的凉气。如今她只有四王爷可以依附,原本就惯会说话做人,如今比之以前还要体贴了许多。
“嗯,袖袋里有母妃给你的信笺,说是你看了便会懂该如何做。”褚樾轻声地说道,虽说如今周晏已死,但周羽不知那毒酒是他赐的,只以为是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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