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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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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上!”梁丘一边应着一边继续为刘肇按摩着头部。
  然而,刘肇却再也静不下心了,脑子里她的身影犹如魔怔再也挥之不去。
  两个月了,足足两个月过去了,可是他还是时常都会想起她。想起她月色底下,娉婷旋舞;想起她落雪时分,吟诗歌赋;想起她骤雨纷纷,倚窗拨琴。想起她的温柔,她的微笑,她的善良,她入宫后的点点滴滴。
  “梁丘,你说朕当时的决定,是不是过于武断了?”刘肇忍不住的转身看着梁丘,问道。
  梁丘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应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做奴才的只知道尽心竭力的侍奉皇上,其余的便是什么也不知。”
  听着梁丘的回答,刘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朕问什么,你照实说便是。”
  “夏良娣当日之事的确有诸多可疑之处,虽是在碗中发现了药物,可是并没有证据证明此药就是邓氏所为。况且平日里邓氏待人一向宽厚,的确是不像是……。”
  还没等梁丘说完,他便发现了刘肇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凡事都是物极必反,如果他此时一味的替邓绥说好话,反而让皇上觉得不妥。
  “皇上赎罪,是奴才刚刚一时失言,奴才疯言疯语,皇上切莫放在心上!”说着梁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弯腰说道。
  见此,刘肇只是叹息的摆了摆手,随后站起了身:“陪朕出去走走吧!”
  “奴才领命!”
  八月的夏夜,蛙声片片不停歇,就连宫墙杂草里的蛐蛐儿也是聒噪个不停。
  不过好在今夜不怎么炎热,晚风吹佛,却也觉得丝丝凉爽。
  寂静的夜空,没有多余的修饰,唯有一轮弯月当空,却也是明亮耀眼。月光洒在地上,周围事物皆是看的清明。
  没有多余人的跟随,刘肇缓步,只是远远的跟着内侍梁丘。不知为何,从建章宫出来,便是忍不住的迈着步子往无人居住的凤阳殿方向去了。
  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
  裳裳者华,芸其黄矣。我觏之子,维其有章矣。维其有章矣,是以有庆矣。
  裳裳者华,或黄或白。我觏之子,乘其四骆。乘其四骆,六辔沃若。
  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
  远远的便听见悦耳的声音在低低的吟唱着小雅中的《裳裳者华》。
  曲调流觞,宛转低鸣,其声音中似带着一股愁绪,又掺杂着一丝落寞。
  “此曲本是轻松欢快的赞美之赋,为何有人将它唱的如此忧伤?”
  本着心中的好奇,刘肇停下脚步,仔细的听着曲调,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步前行。
  慢慢的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莲花池旁,这个莲花池特别的大,说是一个湖也不为过。
  只因当今的太后喜欢莲花,先皇特意命人建造了这个人工湖,并御名莲池。
  八月的荷花开的特别的娇艳,湖便还停泊着一叶小舟,木舟是供宫人赏荷时用的。
  只见舟上有一女子,瑶瑶而立。一袭白色的衣裳,看着面料虽是普通的料子,可是穿在她身上确是气质不凡。
  一头青丝随意散落肩头,香肩微露,女子手里抱着似是刚刚采摘的荷花,氤氲在淡淡的月色下,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细嗅深看暗断肠,从今无意爱红芳。折来只合琼为客,把种应须玉甃塘。向日但疑酥滴水,含风浑讶雪生香。吴王台下开多少,遥似西施上素妆。”刘肇惊叹的看着船上的人儿,忍不住的轻念道。
  船上的人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附近还有他人,只是自顾自的玩水嘻了,倚坐舟侧,四周都是荷花繁开,女子自顾自的戏水。
  直到这时,刘肇才注意到原来舟上的人儿浸在水中的脚居然未着寸缕。
  一双玉脚小巧精致,脚尖轻触湖面水波荡漾。
  “是何人深夜在此!”见状,一旁的梁丘高声开口问道。
  舟上的人儿似乎是受到了惊扰,一个不留神居然滑落人水中。
  刘肇见此,眉头一皱,随后脸上露出隽永的笑容:“不可声张!”
  说完,他便跳进了湖里。他的举动让梁丘吓的不轻,可是碍于皇命不可违,他又不敢声张,只得在岸上暗自着急。
  湖水清澈,很快刘肇便将刚刚落入水中的人儿揽进怀里。
  近看怀里的人儿面容姣好,朱唇皓齿,灵眼秀眉,可是仔细一看,倒是有几分眼熟。
  原来,这个女人正好是浣纱。
  上岸后,两人衣裳尽湿,昀合的衣裳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忍不住勾起人原始的欲望。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刚刚可是吓死奴才了。”见两人上岸后,梁丘立马跑上前去,转头看着浣纱置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惊扰圣驾!”
  看着梁丘的责骂,刘肇轻轻摆了摆手,只是绕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的浣纱。
  浣纱跪在地上,低声道:“奴婢……奴婢是浆洗局的宫女,命为浣纱!”
  “浣纱?”刘肇怔了怔,随后接着追问道:“可是凤阳殿的宫女?”
  “奴婢正是侍奉邓婉仪的宫女!”浣纱轻轻点了点。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梁丘忙斥责道:“现在只有罪人邓氏,没有邓婉仪!”
  闻言,浣纱跪在地上默不作声,不敢回答。
  看着楚楚动人的浣纱,刘肇竟然有几分痴迷,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绝世女子。虽然以往经常出入凤阳殿,他却未曾留意过她。
  “你且起身吧!”刘肇看着她,柔声道。
  “喏!”
  …………
  昱日,宫中便颁发圣旨,皇上册封浆洗局宫女浣纱为充依,特赐封号为怜,赐凤阳偏殿居住。
  自从夏良娣晋封后,她便求了皇后,搬离了凤阳殿偏殿,移住紫芸殿中。
  一夜之间,浣纱便由一个卑微的浆洗宫女变成了皇上的嫔妃,此后更是对她宠爱有佳,恩宠一时。
  被封充依之后,浣纱也特意求了皇上,恩准香菱及容若在身边伺候。原本以为会有些困难,没想到刘肇答应的爽快。












    

  第九十七章 舍身救主



  邓绥依旧每日独自一人居于长秋宫中,终日只是和院子里那棵枯木作伴。
  高高的宫墙,庭院深深,外面又是何般景象,她浑然不知。只是至上次浣纱去看她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却是依然了无音讯。
  她深知浣纱她们人微言轻,自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只是她们有那份心,她已然感激在心。
  凤阳偏殿中。
  浣纱倚在窗边,屋子里还有容若和香菱。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重回到这凤阳殿中!”容若看着偏殿里的一草一木,颇为感叹。
  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容若姑姑整个人苍老了不少,就连鬓角的发丝也渐渐斑白。她年纪大了,再加上浆洗局日夜辛苦的操劳,又忧思过度,整个人也消瘦了。
  浣纱看了看容若,眼睛微红,叹息道:“要是娘娘在,那该多好!”
  “娘娘一定会回来的,等娘娘回来居于主殿,两全其美。”香菱撅着小嘴,反驳道。
  听了香菱的话,浣纱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是啊!娘娘她一定会回到这里的。”
  如今能让若若姑姑和香菱在她身边伺候,已然是皇上天大的恩赐。只是苦了穆荆和穆勒,两人还在掖庭受苦。
  “咳咳……咳咳!”突然,容若姑姑捂着嘴,不断的咳嗽起来。
  由于劳累过度,容若姑姑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及一天,怎么也不见好。
  见状,浣纱和香菱忙扶着她坐下。
  容若姑姑笑着摇了摇头:“人老了,不中用了!”
  浣纱眼睛湿润,着急的道:“姑姑您别这么说,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令。”
  说着浣纱转身,却被容若姑姑一把拉住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歇歇就好了!”容若姑姑轻笑着摆了摆手,意示她俩不要担心。
  傍晚时分,有内侍通传皇上会前来凤阳殿,让宫人准备着。
  浣纱自被封为充依之后,皇上来过两次,又时常让人送些东西,可谓是容宠不断。
  可是每次皇上来陪她用膳,喝茶坐坐之后便走,却没曾碰过她。
  如今内侍来报,皇上今晚回过来,这不仅让浣纱有些紧张。
  容若姑姑似乎是看出了浣纱的窘迫,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身为妃嫔,迟早都是有这么一天的。你不要害怕,如同往日一般就好!”
  浣纱咽了口口水,手指紧紧的绞着手里的方巾,木讷的点了点头。
  “浣纱姐姐!”香菱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心底说不出的难过。
  浣纱望了望身边的两人,想都还被囚禁冷宫中的邓绥,暗地里下定决心。
  是夜,浣纱沐浴完毕,身着简单的素衣,青丝披散。雪白的肌肤,两团红晕浮上脸颊。
  当她走进寝殿的时候,皇上刘肇已经邪倚在床边了。一如既往地王者风范,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皇……皇上!”浣纱看着她,舌头打结似得说道。
  他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知道为何,他的脑海里居然会浮现出她的影子。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淡淡的唤道。
  顿了顿,浣纱轻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提着裙摆向他靠拢。看着浣纱笨拙又紧张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她那时的模样。
  刘肇心里凌乱,凤阳殿中,脑海中她的模样久久的挥之不去。他烦躁的大手一挥,将一旁的人儿拉扯进自己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浣纱,但是她只是咬着牙齿隐忍着。看着怀里的人儿,眼角眉梢都和她有几分相似,按捺不住的思念犹如潮水般的涌入。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大手一挥,熄灭掉旁边的燃烛。红幔垂落,夹杂着思念,慢慢的坠落…………。
  昱日清晨,浣纱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全身犹如散架一般。昨晚的刘肇,没有一丝的柔情,只是犹如发泄一般。
  大腿以及脖子满身的淤痕,两腿间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刘肇已经在内侍的伺候下换上了龙袍,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她,低声道:“时辰还早,再歇息一会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皇上!”见状,浣纱心急的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她急忙跑下床已经忘记了穿上鞋子。
  闻言,刘肇不耐烦的停住了脚步。浣纱光着脚追了上去,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刘肇面前。见此,刘肇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何意?”
  “皇上!浣纱有事相求!”浣纱抬起头看着刘肇。
  想着还被关在冷宫中的邓绥,浣纱总是于心不忍。邓绥对她们这些奴才总是宽容大度的,所以为了她,浣纱愿意不顾一切。
  “何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问道。
  “求皇上放了我家婉仪娘娘,我家娘娘生性善良,她是被人冤枉的!”浣纱跪在地上,眼眶湿润的说道。
  听见邓绥的名字,刘肇脸上一沉,他压抑不住对她的思念,所以也不愿意让人轻易提及。
  他一脸严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可有证据?”
  “这……浣纱没有证据!”浣纱跪在地上,轻声回道。
  见此,刘肇脸色更沉了,冷哼一声准备就此离去,浣纱慌乱的扯住了他的衣袖。跪在地上的浣纱不禁痛苦出声:“皇上,我家娘娘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娘娘是个怎么样的人,皇上最清楚不过了,她为人善良宽厚。平日里对待我们俾子都是和颜悦色,她又岂是那种害人性命的歹毒之人。”
  浣纱哭的梨花带雨,其实她的话重重的击打在刘肇的心里。
  多少时候,他也在想她不会做出那般歹毒的事情;多少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过武断。可是他是君王,一国之主,他不仅要让天下太平,也要维护好后宫的安宁。
  “既然没有证据,不必多言!”刘肇开口,淡淡道。
  “皇上,早朝时间要到了!”这时候,内侍梁丘小心翼翼的低声提醒。
  闻言,刘肇挥袖离开。
  “皇上!皇上!我家娘娘真的是冤枉的,皇上……。”
  任浣纱哭的悲伤绝望,他始终没有回头。
  皇上走后,容若姑姑和香菱走了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浣纱,香菱急忙跑上前去,却看见浣纱的眼睛通红,脸颊还带着泪水。
  看着她这般模样,容若姑姑心疼的上前抱住她:“苦了你了!”
  “姑姑,皇上他不肯信我,我对不起娘娘!”浣纱低着头,不住的抽泣,自责的说道。
  容若也忍不住的流泪,轻声道:“看见你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娘娘肯定很欣慰。”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邓绥被囚禁冷宫已然四个月了。可是自从上次过后,刘肇再也不曾踏入过凤阳殿。
  中途浣纱去冷宫中看了邓绥一次,可是邓绥却因身体虚弱,上次小产的后遗症,再加上冷宫中日子清苦,一病不起。
  没有人照看的邓绥,让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天空中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洒落。建章宫外,浣纱跪在青石板上一动也不动。
  入秋的雨水打在身上,一阵阵寒意袭来。
  “充依还是回去吧,皇上正忙着处理朝政,没空见你。”看着浣纱跪在地上好久,一旁的梁丘于心不忍,急忙上前劝阻。
  浣纱跪在地上,轻声道:“谢谢公公好意,希望公公帮我通传一声,我家娘娘病的严重,求皇上开恩!”
  “哎!以为婉仪娘娘对我们这帮奴才的好,我都记着呢!也罢!我再进去帮你通传一声!”看着地上跪在的浣纱,梁丘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殿里。
  雨越下越大,香菱和容若也赶了过来,雨水浸湿了她们的衣裳。
  “浣纱姐姐!”香菱低声喊道。
  跪在地上的浣纱闻声望去,却看见香菱扶着容若姑姑,站在大雨中。
  “香菱,姑姑身体不好,你赶快扶她回去。”浣纱担心道。
  “不,姑姑说了,娘娘如今病重,我们要共同进退。”香菱应道。
  说完,香菱和容若也跪在了浣纱身边。
  天公不作美,雨势越来越大,大雨滂沱,三人就这样跪在地上。没过多久,梁丘再次走了出来。
  看着走过来的梁丘,浣纱急忙问道:“公公,怎么样了?”
  “哎!你们还是回去吧!”梁丘叹息的摆了摆手。
  闻言,浣纱眼里的希冀顿时全部熄灭,喃喃道:“皇上还是不肯答应吗?”
  “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身为君王,一言九鼎,颁发的旨意怎可无故收回!”梁丘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奴能做的都做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说完之后他转身回到殿中,只是吩咐了底下的内侍送了几把伞过去。
  “怎么?她们还是不肯走?”望着窗外的刘肇,沉声问道。
  梁丘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是呀!”
  看着外面大雨倾斜,刘肇愣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问道:“她病的可重?”
  “听说邓氏病情十分严重,卧床不起。怕是因为上次小产身子未曾痊愈,再加上冷宫清苦阴暗潮湿导致病情加重!”梁丘回禀道。












    

  第九十八章 邓昭仪



  听了梁丘的话,刘肇心里竟然一阵担忧,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紧锁着眉头,他负手而立在窗前,看着浣纱跪在雨中,一声声的低泣,他竟也有一股冲动从心里悄然而生。
  他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只害怕下一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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