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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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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那些绕人的想法,邓绥不瘟不火的说道:“这次你送的花都是上成的,都还含苞待放,所以我命人将它们搬到了暖阁里。暖阁里不如外面严寒,我想它能开的更快。”
见邓绥如此一说,江良人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是事情败露了,原来只是花挪到了暖阁。难怪一夜过去了,她以后安然无恙。
看着江良人有意无意的用绢子捂着鼻子,香菱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呀!江良人你鼻子怎么了?怎么一直捂着鼻子啊?”香菱故作惊讶的大声叫道,引起了一屋子人的注意。
江良人心里刚刚落地的石头又窜了上来,她尴尬的拿开绢子,用手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
“噢!这暖阁里的木炭味道实在是有点大,我闻着呛鼻子!”刚刚说完,她便快速的再次用绢子挡住了自己的鼻尖。
夏姝瑗袖间的玉指紧握,有些愤然的说道:“江姐姐果然跟我们不一样,就连这上好的银屑炭都觉着呛人,那我宫里的那些木炭姐姐怕是更加瞧不上眼了。”
看着江良人一脸厌恶的模样,香菱随手便从身后端起一瓶腊梅,她将那梅枝连带着瓷瓶一同放在了江良人跟前。
“既然良人觉得炭火呛鼻,不妨闻闻这花香嘛,这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比那木炭的味道可好闻多了。”
说着香菱又将花瓶往夏姝瑗处递了递,只见江良人慌乱的避让,犹如看见了洪水猛兽一样,直接从椅子上弹开了。
看着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香菱不觉轻笑出了声,邓绥也和容若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不过是几朵梅花而已,良人为何如此惊慌?”香菱拿着梅枝不依不饶的问道。
江良人吓的花容失色,拿着绢子捂着自己的鼻子,连连后退。
“你赶紧将这东西拿的离我远远的,我……我花粉过敏。”瞧着事情即将败露,江良人赶紧撒谎想要隐瞒过去。
看着不依不饶的香菱,再看看惊吓的江良人,一旁的夏姝瑗一眼便看出了那梅枝上必有端倪,不然江良人何至于如此失态。
“好了!香菱,越发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和江良人打趣。”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一旁的容若佯装严厉的斥责道。
看见容若的脸色,香菱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辛辛的站在了一旁。
邓绥也厉声道:“可是平日里我把你们娇纵惯了,居然如此没规矩。”说着邓绥又连忙转身看着江良人,笑着道:“香菱那丫头不懂事就爱胡闹,妹妹不会介意吧?”
闻言,江良人也是脸色一变,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摆了摆手,故作镇定道:“不介意,不介意!”
“妹妹不介意便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害人终害己。妹妹你说我讲的可对?”邓绥向前逼进一步,特意压低声音说道。
江良人犹如五雷轰顶,这一波三折的她原本还有些庆幸,可邓绥此话一说,便彻底抹杀了。
江良人全身瘫软,吓的不轻。
“姐姐这话是有意,妹妹听不懂!”突然,江良人开口想要蒙混过去。
可邓绥突然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丝毫不给她机会,随后才淡淡道:“妹妹当真是听不懂吗?我只是奉劝妹妹一句恩将仇报会遭天谴的。”
这一切都被夏姝瑗听的真切,只是她很聪明,一直都低着头默默地吃着点心,好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你要如何处置我?交给皇上?那么证据呢?就这些破枝条吗?”终于知道避无可避的江良人突然坐了下来,相比之前倒是冷静了不少。
邓绥只是蹙眉,并没有开口说话,她没想到江良人能如此稳如泰山。
“你以为皇上会为了几条破梅枝就会定我的罪?况且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你不过是一个贵人而已,也敢招惹?”江良人冷笑出声。
夏姝瑗微微挑了挑眉,这后宫中果然是有了依附便可肆意妄为,这个观念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而且根深蒂固。
“你且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既然话已经挑明,那么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不在是姐妹,你走吧!”邓绥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说道。
江良人看着邓绥,眸子里掺杂着一股复杂的情愫,但是终究她还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望着江良人离去的影子,夏姝瑗这次缓缓站起身,问道:“难道姐姐真的就打算如此轻易放过她?”
闻言,邓绥看着夏姝瑗,不禁叹息。
“她身后的势力是谁,大家心里众所周知,况且如今她也是荣宠正盛,而且终究是姐妹一场,所以……。”邓绥低着头缓缓说道。
如果此事闹到皇上那去,这后面势必要牵扯出慕贵人,郦昭仪。皇上对于她们也是极其宠爱的,所以即使说了,皇上未必会信,只会显得自己捕风捉影。即使皇上信了,最多怕也只是江秀影这个棋子替她们顶雷,邓绥不愿如此,只得选择隐忍。
…………
夏姝瑗在回楚德殿的路上,一只都想着刚才的情形。
“良人可是在为了那邓绥不值?要笙儿说来还不是她自己识人不清,白白养虎为患。当初她若是选择帮了您,她又哪会平白吃了这个哑巴亏?”笙儿紧紧跟在夏姝瑗身后,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突然夏姝瑗停下了脚步,训斥道:“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嘛?以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隔了你舌头。”
夏姝瑗瞧着四下无人,剐了笙儿一眼,这才继续往回走。
她虽出言阻止了笙儿,可是却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一直以来夏姝瑗也认为江良人得宠是邓绥一手促成的,心里免不了生了些许芥蒂。
第四十九章 将功补过
是夜,万籁俱寂外面又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江秀影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她知道邓绥如今毫发无损,依照郦昭仪的心性决然不会如此简单的就放过她。
好在她如今深受皇恩,想来郦昭仪对她会有所顾及,可是她那命苦的哥哥,怕是无回天之力。
家中就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如果哥哥出事,那么家中父亲母亲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江秀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了她。
终于,园子里有了动静,江秀影知道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她缓缓起身,跪在门口,瞧着进院子的不是郦昭仪而是慕贵人。
慕贵人带着内侍,缓缓的走进殿里,随后一个内侍猛然的关上了殿门。一时间殿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而江良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慕贵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江良人,冷声道:“是否应该给娘娘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的声音很冷,脸上也阴霾得可怕,想是郦昭仪也大发雷霆了。
江良人抬头看了看慕贵人的脸色,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臣妾罪该万死,有负娘娘所托。”江良人隔着地板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
她的贴身宫女也吓着了,立刻噗通一声跟着跪在了她身后。
慕贵人趾高气扬,连声怒喝道:“那法子如此缜密,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到,娘娘留你何用?”
“臣妾知道错了,只是那邓绥实在聪慧,尽管我一再小心,可是她竟然发现了。”江良人跪在地上,唯唯应道。
“什么?”慕贵人也是一惊,随后袖袍一挥喝道:“怎么可能,她怎会发现的呢?”
慕贵人眉眼微斜,看来倒是小瞧了邓绥,难怪如此难以对付。
“她不仅发现了梅枝上的秘密,更是对我起了疑心,以后在想接近她怕是难上加难。”江良人咬着嘴唇,随后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她此话刚刚说完,慕贵人随手就给了她一耳光,这一巴掌打的她猝不及防,直接倒在了地上。
江良人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随后又端正着自己的身体。
“蠢货!你没有把娘娘说出来吧?”
慕贵人指着江良人骂道。
江良人立马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臣妾就算是死也不敢背叛昭仪娘娘啊!”
闻言,慕贵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江良人,她满脸的厌恶。
“如此最好,那邓绥已经发现了你,你居然还能平安无事,想来她对娘娘还是颇为忌惮的。”说着,慕贵人坐到了暖榻上。
她看着跪的规规矩矩的江良人嘴角不禁上扬,冷声说道:“你既然辜负了娘娘,那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至于你那哥哥怕也……。”
一听见慕贵人提及自己的哥哥,江良人心里一惊。
她立马叩着头连声求饶:“臣妾无能,只求昭仪娘娘开恩别伤我家人,日后当牛做马报答娘娘。”
江秀连声求饶,额头一直磕个不停,都变得有些红肿。然而慕贵人对这一切都佯装视而不见,依旧一脸淡漠。
“你连如此小事都办不成,娘娘留你何用?她可不缺那些端茶倒水,按摩洗脚的贱婢。”慕贵人端着茶盏细细品味,漫不经心的说道。
江良人咬着嘴唇,看着慕贵人冷漠的样子,心如死灰。
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绝不。
“只要娘娘愿意放我哥哥一条生路,我愿意将功补过。”江良人沉思一会儿,咬着嘴唇缓缓说道。
慕贵人微微一抬眉,如今她们一方的韩良娣已然不得圣宠,新晋的嫔妃里除了深得圣心的邓绥,也只有这江良人能留得住皇上。
若是假以时日,江良人怀上龙种,那么将是如虎添翼,日后倒是一枚有利的棋子。
“你若愿意戴罪立功自然是好的,不过……。”
慕贵人放下手里的茶盏话锋一转:“就凭你拿什么和邓绥抗衡?”
这时候江良人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如今至少有一线生机,为了哥哥她必须得搏一搏。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慕贵人的瞩目下缓缓的站了起来。
“如果……我怀上了龙嗣,那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江良人嘴角微微上扬,笑的邪魅。
慕贵人也是一顿,随后笑道:“皇上日理万机醉心政务,这皇子本来就不多。除了太后抚养的皇子刘保,就只有祺良娣膝下的皇子刘平,外加一个共邑公主。你若有了孩子,那邓绥自然是争不过你的。”
宫中诞下皇子的妃嫔少之又下,不是胎死腹中就是过早夭折。如今宫里的皇子不过两人而且年不过十。
只有共邑公主刚刚十岁,但其母妃早早的去死了,所以共邑公主一直养在宫外的兰台,由其母胞妹祁王妃抚养。
“这能不能怀上皇子得靠老天保佑,岂是你想怀就能怀的上的?除非……。”慕贵人望了望江良人疑惑道。
江良人并没有应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慕贵人会意,随后又嘱咐道:“一切不要大意,那邓绥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
随后,她拂袖而去。
“是!”江良人拘了拘礼,目送慕贵人离去。
黎岚殿里,邓绥坐在暖榻上,外面大雪下个不停,容若吩咐了宫人把木炭烧的旺旺的。
“容若,将屋里的烛火都熄了吧!外面这么大的雪,想来皇上今夜是不会来了!”邓绥垂下眼,鼻尖泛酸。
容若望了望窗外,看着岸上邓绥精心准备的竹简书卷,还有一桌子精致的点心,只是那泡热茶却已经凉了。
容若关上了窗户,摇了摇头劝道:“下午皇上身边的内侍来报,说是晚上皇上要陪贵人读诗品茶,皇上一向以来都是极其喜爱主子的,想来必不会食言。”
邓绥摸了摸那壶已经凉透了的清茶,淡淡道:“这壶茶是我晨起收集了寒梅上化雪的冰水烹的,这茶叶还是从曹大家那里带过来的,可惜了。”
瞧此,容若不由得微微叹息。
“惧离别,伤离别,逢到离别泪呜咽,袖间藏相切。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邓绥无精打采的倚在案边,不由得低低吟唱一首《别相思》。
她缓缓的站起身,刚想要梳洗入睡,可是园里却有了动静。
“阿绥一首《别相思》吟的婉转凄凉,可是在怨朕来迟了?”就在这时刘肇突然负手走了进来。
邓绥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只见刘肇负手而立,站在她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她。
他眉眼如画,俊郎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烛光下一双墨眸熠熠生辉。
望着他披风上面覆盖的雪瓣,邓绥鼻尖一酸。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刘肇伸手搂住她。
“朕答应阿绥就一定会来!”刘肇附在邓绥耳边缓缓道。
他的声音很低,两人由于情人间低声耳语。
邓绥连忙从他怀里挣出来,为他解开身上的披风,看着他的发间的雪瓣,她踮起脚尖轻轻拭去。
“夜已深了,外面又下着雪。黎岚殿离建章宫又远,皇上怎么还来?可有冻着?”说着邓绥急忙握住刘肇的手,为他和气。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刘肇脸上露出笑意:“朕若是不来,阿绥怕是要吟那首《别相思》到天亮了。”
闻言,邓绥不禁俏脸一红,放下刘肇的手,转过身佯装生气的道:“皇上不仅来迟了,来大笑臣妾。”
刘肇瞧着她讨巧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随后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在暖榻上坐了下来。
“今日边塞急报,南边匈奴最近举兵边境,似有蠢蠢欲动之向,行度辽将军庞奋与越骑校尉冯柱二人与朕商议边塞事宜,故朕来迟。”刘肇盯着邓绥缓缓解释道。
闻言,邓绥笑了笑:“国家大事重要,是臣妾儿女情长了,再此给皇上陪个不是。”
刘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丝,瞧着她笑的纯真,不由得有些痴迷。
“皇上劳累了一天,臣妾给皇上重新泡一壶热茶。”说着邓绥起身,拿起一旁已经凉透的茶水。
刘肇按住了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亲自起身,将那壶凉茶置于暖炉的炭火之上。
“若是匈奴压境,朕自然要排大将前去总览大局,可是纵观朝野朕也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刘肇坐回邓绥身边,叹息道。
如今边野战事连连,能用之人几乎都被派遣至边域镇守,此时若要派兵支援南境一时也的确难寻出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闻言,邓绥抬了抬眉,随后笑着说道:“臣妾一个女儿家,自是不懂什么国家大事的。”
“哈哈,无妨!”刘肇挥了挥袖,豪言道:“朕原本打算派遣护羌校尉邓训,他经验丰富,办事可靠。可念其年事已高,实在是不忍心。”
邓绥心里一惊,皇上居然打算派父亲领兵南境,南境四季严寒,匈奴人又极其凶残,不由得有些担忧。
第五十章 太后的主意
邓训已经快要年过六十,以前爹爹常年征战,落下腿寒的毛病。一到冬天腿疼就发作,况且南境又极为苦寒。
想到这里,邓绥立马站了起来,跪在了地上:“爹爹年事以高,陈蒙皇上信任,可他近些年身体不适,南境苦寒,爹爹若是前去恐怕会力不从心。”
看着邓绥跪在了地上,邓绥连忙扶她起身:“阿绥这是何意,朕也知道邓将军年迈,自然不会派他前往,你且放心便是。”
听见刘肇如此一说,邓绥这次缓过劲儿来。
“邓将军年迈,是应该颐养天年了。不过听闻你兄长邓骘与弟弟邓弘都是血气方刚的好男儿,我想此次让华将军为帅,让他俩也跟着前去。”随后刘肇又开口说道。
瞧着暖炉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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