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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贵女复仇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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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睿完全没想到舟漓见到自己竟然会是这种态度,他怔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苏公子请走吧。”舟漓慢条斯理地说完这句话,转身欲走。
“且慢!”苏睿叫住了舟漓,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微微有些发颤。
舟漓缓缓回头,眸中古井无波:“何事?”
“为何?”苏睿凝视着舟漓,心中五味杂陈:“从前我来,你都是笑脸相迎,今日这般疏远我,是不是因为我父亲倒了,苏家失势,所以你攀高踩低,才不愿意再与我往来?”
舟漓听了苏睿这番话,眸光一闪即逝。
“对于苏大人的事,我深表同情。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苏公子节哀。”说罢,舟漓便在护卫的护送下扬长而去了。
苏睿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血红。
“呵,节哀?”苏睿冷笑着重复舟漓说的话:“果然是戏子无情!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就是一个卖艺的乐姬而已,本少爷还不稀罕!”
说完,苏睿就怀着满腔怨愤,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博雅楼。
他走到拐角处,刚准备乘车离开,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
“苏公子!”
苏睿回头,没想到来人竟是舟漓。
“你来干嘛?”苏睿余怒未消,斜了舟漓一眼,态度十分倨傲。
舟漓却一改刚才的横眉冷对,面色凄然地说道:“苏公子莫不是生舟漓的气了?舟漓也是无可奈何,才想出这权宜之计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睿察觉出了不对劲。
“苏公子,钱宣公子今夜也来了,还特地留我在雅间畅谈。他向我打探你的行踪,神色颇有古怪,我猜他是想要对你不利,只说自会试后就再未见过你。可没想到他还没走,你却来了。我为了让你快点离开,只好在博雅楼演了这一出戏。”
苏睿的背后一凉:“他要对我不利?千真万确?”
“说实话,我不敢保证。毕竟我这样的身份,他有什么打算也不会同我说。”舟漓的双眸中水光粼粼。
“可是,他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苏睿还是不解。
舟漓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难道是?!”苏睿猛然一惊。
钱宣是魏景华忠实的走狗,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魏景华的态度,难道说他是替魏景华办事,真正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其实是那个阴狠毒辣的三皇子魏景华?
“苏公子发现了什么?”舟漓问道。
苏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墙壁勉强站稳,舒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舟漓的话。
他想起父亲当初担任主考官一职时,许多人都颇有微词,最终是魏景华出手暗杀了当时被任命为主考官的秦海义,又派礼部尚书郑磊在皇帝面前力保父亲,这才让父亲如愿成为主考。
可会试泄题案影响恶劣,甚至连父亲这样的三品大员都难逃此劫,而当初的举荐人郑磊更是受到了皇帝严厉的批评,说他识人不明,用人不智,甚至罚了三年的俸禄,小惩大诫。
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臣,被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斥责,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看的事了。更糟糕的是,五皇子魏景琰趁此机会对六部中所有魏景华的势力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致使魏景华在这场角逐中受了很大的挫折。
郑磊是魏景华手底下一个重要的楔子,现在被苏镇山牵连出现了松动,导致魏景华在六部中的控制权被削弱,魏景华将罪责迁怒他,也是说得通的。
“若真是这样,可就难办了。”苏睿深深体会到了一种无力感。
如今三皇子、五皇子他都得罪了个遍,可谓是腹背受敌,又无倚仗,今后的路,可真是难走了。
舟漓见苏睿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也不刨根问底,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苏公子,前些日我们博雅楼新来了一个侍女,我瞧她行为举止像是在大户人家中做过工的,便对她留心了一二。后来我的婢女打探到,她原来是从你们苏家被发卖到牙行,后才被卖入了博雅楼。”
“哦,谁?”苏睿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问道。
“那侍女名叫翠竹。”
“翠竹?”苏睿精神一振。
“嗯。”舟漓点点头。
“此时人在何处?”
舟漓惊诧于苏睿这么大的反应,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回答道:“正在店里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睿阴狠地说道:“今晚,你不论用任何方式,都要将她带到旁边的岳来客栈,我在那里等你们。”
“这这是为何?”
“此人对我大有用处!”苏睿搓着手掌:“只有她,才能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舟漓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午时。岳来客栈。
苏睿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猛地,他听见外头传来女子的对话声。
“舟漓姐姐,你不会是骗我吧?我这样的姿色,真的有贵客看得上吗?”
“放心吧,我的好妹妹。那客人不仅年轻英俊,而且家世显赫,是我的常客了。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嘴又甜,我还不介绍给你呢。你若是把他拿下,下半辈子吃穿用度可就享用不尽了!”
“唉,舟漓姐姐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下等人,除了期盼着能找个好人家,还能有别的什么盼头呢?沦落到这一步,我也是无可奈何啊”说罢,还嘤嘤地哭了起来。
舟漓赶忙安慰:“好妹妹,你快别哭了,待会哭花了脸,还怎么见客啊!”
听到这,苏睿基本上明白了。
敢情舟漓是以豪门贵公子相邀,将翠竹骗来这里的。听她那语气,活脱脱一个骗诱良家妇女的老鸨。
苏睿忍不住嘲弄地冷笑起来,看来翠竹也是个贪财的女人,听到有贵公子看上了她,一把骨头都轻贱了起来,竟不顾廉耻地欣然前往。
不过这也好,只要用财就能打动,省的他再多费口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翠竹一张俏脸彤红,羞答答地走了进来,微微垂着含情的双眸冲苏睿的背影行了一个礼:“奴婢翠竹,见过公子。”
苏睿回过头,似笑非笑。
翠竹半天没有等到回应,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当她的目光接触到苏睿那张带着刺骨寒意的脸颊上时,陡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外跑。
见到贵客原是自己,吃惊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逃跑就不对劲了。苏睿眉峰一挑,看来果然有问题。
翠竹刚刚跑到门口,房门却被人砰地一声关上了。
翠竹拼命拍打着门板,大叫道:“舟漓姐姐!救我!舟漓姐姐!”
舟漓的声音从门外幽幽地传了进来:“翠竹妹妹,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其他人。我先回家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苏公子坐一坐吧。”
翠竹这才堪堪恍然大悟,失声痛哭:“原来你是故意骗我来此!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可是门外再也没有舟漓的声音了。
苏睿冷笑,上前一把拉住翠竹的手腕,动作粗暴地将她丢到床上。
翠竹双手护胸,惊恐而又警觉地盯着苏睿。
苏睿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你放心,本少爷对你这种为了钱财可以出卖身体的女人没兴趣。你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若是让本少爷满意,那么金银财宝一样都少不了你,若是你现在还打量着糊弄我,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身份卑贱的女人,世间上每天都会消失很多,少了一个你,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的。”
翠竹的眼泪鼻涕横流,她胡乱抹了一把,疯狂点头道:“我说!你问我什么我都说!绝不欺瞒。”
“如此,甚好。”苏睿好整以暇地坐在床对面的太师椅上,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化骨散是什么?”
翠竹一惊,老老实实地答道:“是一种会令皮肉溃烂的毒药。”
“若雨是不是用了这药?”
翠竹咬着嘴唇,点头:“是。二小姐脸上的伤本不重,是用了这药后才会导致毁容的。”
“是你给若雨上的药?”
“是是奴婢,可,可这也是二小姐的命令,奴婢也劝过了,可二小姐不听,加之当时情况危急,奴婢没有办法,只能奉命行事啊!”翠竹为自己辩解道。
苏睿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他上前一步,一扬胳膊。
翠竹以为苏睿要打她,吓得闭上了眼睛瑟缩成一团。可是半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她悄悄睁开眼,只见苏睿站在床前,油灯下他的脸冰冷而诡谲。
一张银票从苏睿扬起的手掌间飘落,直至翠竹的面前。
翠竹见了银子,面上才终于有了点血色,她颤抖着捡起银票:“谢大少爷。”
“给若雨送药的,到底是谁?”
第169章 挑战
已至深夜,可李玲花的房间依旧亮着灯。
“怎么样?顺利吗?”一见绿蔓进了屋,李玲花便紧张地开口问道。
“今日三小姐因为要出席五殿下的宴会,所以不得空去看望老夫人,奴婢去时,她院子里的碧汀正好去老夫人那儿替三小姐送汤饮。”
绿蔓还未说完,李玲花就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装模作样。”
“奴婢瞅准机会,找了个由头将望月阁其他的丫鬟都调到别处去后,再偷偷摸进了三小姐的书房。可奴婢找了半天,也没瞧见文稿”
李玲花脸色一沉:“不会吧?你找仔细了没有?”
绿蔓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到处都找过了,确实没找到。不过在一个隐蔽的匣子里,倒叫奴婢发现了其他好东西。”
“什么?”李玲花的语气很急切。
绿蔓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李玲花:“这是一个地址,和几封书信一起被放在匣子里。奴婢瞧了瞧那书信的内容,立刻就将这地址抄回来给您了。”
李玲花看了一眼,是京都郊外的一处庄子。
“有了这个地址,您就可以去向那位贵小姐请赏了。”绿蔓上挑的狐狸眼中藏满了狡黠:“这个地址的主人,便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一位大人物。”
“谁?”
绿蔓凑到李玲花的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
第二天,苏皓月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直到日山三竿,她才慵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浓睡不消残酒。
苏皓月平日是不爱饮酒的,可是昨日赴宴,她也难免喝了些。回房后,见月光皎洁如白雪,她突然兴致大发,命紫鸢将酿制的果子酒端了上来,一个人坐在轩窗前,独斟独饮到半夜。
苏皓月看了看铜镜里那张带着倦意的面容,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姐,您醒了?”紫鸢端着水盆推门而入:“奴婢特地为您准备好了敷面的花浆,请您过来坐着吧。”
苏皓月嗯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
紫鸢吧苏皓月一头秀丽的墨发绾成了一个髻,先为她洁面,然后再动作轻柔地将花浆均匀地抹在苏皓月的面颊上。
“小姐,今日有何安排?”
苏皓月沉吟了片刻,答道:“去竹影文社看看吧。”
紫鸢一听,面上的笑意就掩饰不住了:“好。”
苏皓月见了她反常的笑容,怎么可能猜不出她的心思呢?但她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只字未说。
用过午膳后,苏皓月便带着紫鸢去了原来的林家大院,现在的竹影文社。
之前定制好的匾已经挂上了,院墙内一株紫薇树开了花,茂盛的树枝探到了墙外,枝头结满了淡紫色的花朵,风吹过,卷落一阵梦幻的花瓣雨。
苏皓月伸手,一片柔嫩的花瓣缓缓落在她的掌中。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苏皓月低声呢喃。
紫鸢安安静静地跟在苏皓月身后,她不懂这些诗句,但是光听这字字句句,也觉得惆怅寂寥。
自家小姐从前可不会这样悲天悯人,这敏感又细腻的心思,恐怕都是为了那个人吧。
苏皓月收拾好情绪,阔步走进了院子。
穿过一条阴凉的林荫小道,便到了被绿竹环绕的正殿。
齐北亭见苏皓月来了,赶忙上前迎接:“小姐,您来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紫鸢的身上,两人都不由红了脸。
苏皓月咳嗽了一声:“嗯,今日得空,便来瞧瞧。开张后来往的人多吗?”
齐北亭有些失落地摇摇头:“不太多。咱们开业没多久,繁花文社就在对面开业了,因为那儿有不少文人大儒出入,十分惹人注目,所以,对咱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苏皓月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陆冰冰就在林家大院的正对面盘了一间铺子,挂上了“繁花文社”的牌匾。只几眼,便能瞧见里头人头攒动的盛况。
“无妨,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尽管交给时间。”苏皓月浅浅一笑。
正殿的厅堂里摆放着一条长长的木桌,桌上是一块精美的茶盘,各种茶具器皿一应俱全。从博雅楼调来的一位擅于烹茶的侍女正在施展茶艺,将煮好的茶汤分给在座的几人。
文社整体的格调十分清雅,并无奢华的点缀,也没有名贵古董撑场面。可就在正殿左侧,放置着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珍藏的书籍。识货的人能一眼看出,这其中有不少绝版的手抄本,总价值不可估量。
偌大的厅堂里总共就三两桌客人,显得格外冷清。
这些客人都是来品茶读书的,偶尔相互间交谈几句。因为博雅楼的茶座收费略低于市面上其他茶楼,又有书籍可以免费借阅,所以一部分囊中羞涩的读书人会选择来这里打发一个下午的时间。
“小姐,小的有一个建议。”齐北亭对苏皓月说道:“你何不请澜公子为下一刊的文集写几首诗或者是文章呢?这样一来,咱们也不至于在名气上落了《繁花文集》的下乘。”
齐北亭是觉得《繁花文集》最大的噱头不过是那几个文坛大儒的独家文稿,可是只要有澜公子为《竹影文集》坐镇,这样尴尬的局势就会被扭转。
“若彤的文章独具一格,并不比任何人的差。只是知名度略逊一筹,只需要一点时间,我相信她也会名扬大江南北。”苏皓月平静地说道。
“可是现在的人都重名利,若没有几个叫得出名字的文人的作品,光凭吴小姐一人,我们很难胜过《繁花文集》。”齐北亭忧心忡忡:“用澜公子的作品只是为了造势,并不影响书刊中选用吴小姐的文章啊。”
苏皓月却只是摇头:“暂且不需要,等以后再说吧。”
齐北亭拜读过澜公子为《竹影文集》写的序,所以他知道这位声名显赫的澜公子肯定和苏皓月有交集,现在竹影文社被繁花文社恶意打压而陷入窘境,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看苏皓月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便猜想或许是澜公子与苏皓月也不过是萍水之交,因此苏皓月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所以他也就不再坚持己见了。
可齐北亭不知道,紫鸢可是了解内幕的。
她觉得齐北亭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也在旁劝道:“小姐,奴婢觉得请澜公子为咱们写一篇文章也不是难事,为何不试试呢?左不过是您去一封信的事儿。凭借您和澜公子的关系,澜公子必定不会拒绝的。”
苏皓月坏笑地扫了她一眼,打趣道:“小丫头片子,这就学会夫唱妇随了?”
这话说的齐北亭和紫鸢同时一怔,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
齐北亭轻声咳嗽一声,垂下头没有说话,两只手局促地搓着衣角。
紫鸢偷偷瞟了瞟齐北亭,然后绯红着脸娇嗔道:“小姐,奴婢在跟您说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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