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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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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钰芝沉默半晌,最终仍旧摇头。
“不行。”
纵然淑妃向他保证了又如何?秦王重兵在手,将来若是坚持要对朝廷出兵,淑妃一介女流难道还拦得住吗?
何况女人都是向着自己的孩子的,她现在即便保证了,也不代表将来就不会反悔。
淑妃眼中最后一道光芒熄灭,点了点头。
“是我为难大人了。”
姚钰芝垂眸不语,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衣袖。
淑妃看了看拐角的方向,道:“我可以跟大人回去,但希望大人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下人实在无辜,他们也不过是跟随我多年,尽忠职守罢了。”
“倘若旁人问起,大人就说我是自己走过来的,身旁并没有旁人,可好?”
姚钰芝想了想,点头答应:“好,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远处的嘈杂声越来越近,有脚步声向这边渐渐靠拢。
藏在拐角后的内侍皱眉准备冲出来带着淑妃赶快离开,就见他跟在姚钰芝身后向这个方向走来。
三十多岁的女人容貌端丽,抬头对他们笑了笑,说了句:“别出来”,然后忽然便一头向墙角撞去。
一朵血花在墙上炸裂,被远处的火光映照着格外鲜艳,刺的人双目生疼。
第102章 愚忠
姚幼清痛哭失声, 泪如泉涌, 似乎亲眼见到了那场照亮夜空的火, 以及宫墙上刺目的红。
她双目通红, 痛不能已,因当年的真相而抽噎不止。
“对不起, 对不起,我爹爹他……他真的不是……”
她想要解释,却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人死不能复生, 她便是说的再多,也无法更改当初的结局。
淑妃距离宫门只有一步之遥,明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只因为遇到了她的爹爹, 她便再也无法逃离,再也没能见上自己的孩子一面。
而王爷心急如焚地赶去, 却仍旧未能救出自己的母亲,眼看着就快抵达京城的时候却得知母亲的死讯,他心里又该有多恨。
换做谁能不恨呢?
便是姚幼清自己, 也知道同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是没办法不恨的。
虽然设下阴谋诡计的是先帝,可最终亲手把淑妃送上绝路的却是她的父亲。
她知道父亲的本意并不是要助纣为虐,但这些话说给崔颢他们听又有什么意义?
在伤者面前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缘由都只会成为推脱责任的借口, 与其解释, 不如直接道歉来的妥当。
所以她便没再说后面的话, 只是不停地重复对不起。
崔颢轻叹:“王妃不必说我也知道姚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身为朝廷命官,又向来极为忠心,绝不会做对朝廷不利的事。”
“王爷兵权在握,我等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并无不臣之心,只是想让大梁兵强马壮能够抵御强敌,但姚大人却并不知道。”
“身为大梁的朝臣,高宗留给先帝辅佐他的几大重臣之一,无论先帝当时是否假传高宗遗诏让贵妃殉葬,他都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又或贵妃说了几句什么就让她离京。”
“可是王妃……我们就算心里再清楚,也做不到不埋怨他,不记恨他,那毕竟……是王爷的生母啊。”
姚幼清哭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当初她的娘亲因病去世她尚且难过许久,怪老天爷将母亲夺了去,何况王爷知道是她的父亲在宫门前拦住了他的母亲。
崔颢见她哭的厉害,心中也是不忍,道:“倘若当时贵妃碰上的是别人,对方兴许当面答应放她离开,等她走了再立刻去禀报给陛下,找个借口推脱自己未能及时阻拦,既立了功又不得罪王爷,但姚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就像魏泓所说,他太过正直,正直的近乎迂腐,若非高宗是个识人善用之人,就他这个性子,换别的皇帝怕是早就把他罢了官,贬黜到不知哪里去了。
高宗的信任和赏识成就了他,却也给他带来了祸患,让他不知变通,在新帝和如今这位陛下面前吃了不少亏,一再被利用,连女儿的婚事和性命都成了他们巩固皇位的筹码。
“但也正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人,王爷冷静下来后虽然仍旧记恨他,却并未再为难过他。”
当年淑妃自戕,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不想魏泓再为她进京,被朝廷抓到把柄。
魏泓若是还未抵京便知道了她的死讯,再来已是无用,自然会调头折返,回到上川,再谋后事。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回去的时候,他却一怒之下孤身一人独闯京城,潜入姚府,险些杀了姚钰芝。
崔颢第一个发现他不见了,当即快马追了上去,好险在他就要把姚钰芝掐死的时候拦了下来,一再规劝,说姚钰芝若是死了,明日一早就会惊动整个京城,届时宫里那位必然猜到他就在附近,借着姚钰芝的死大肆派兵寻找追杀他。
他带出来的人马不多,偷偷潜入过来已是不易,在这般围剿之下想要平安回到朔州几乎不可能。
魏泓一门心思要杀了姚钰芝,哪里听得进去,还是崔颢搬出已经亡故的淑妃,说娘娘自戕就是为了让他平安回去,他这般冲动行事,反倒浪费了娘娘的一片苦心,他这才红着眼睛停了下来,没再对姚钰芝动手。
而崔颢虽然救下了姚钰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觉得他不该死,只是他不想让自家王爷为了泄愤而陷入险境罢了。
那时姚钰芝的次子刚刚死去不久,家中只剩一个长子和一个年幼的女儿。
女儿家或许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在家里就是安全的,但他的长子总要出门,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家里,崔颢便用那长子的性命威胁他,告诉他他们在京城还留有一些人手,倘若他将王爷来过京城的消息透露出去,他就派人杀了他的儿子。
后来等他们离开,姚钰芝确实没有去宫中多嘴,称病告了一段时间的假,在家中休养了些时日,直至脖子上的淤痕全部退去才重新上朝。
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次子的死太过伤心才会如此,并未多想,等先帝从别处得知魏泓很可能来过京城的时候已经晚了,魏泓都不知道回到上川多久了。
这些事崔颢并未对姚幼清说,因为他并不知道姚幼清已经知晓他们当年曾去做姚府的事。
他看着姚幼清双目通红的模样,温声劝解:“其实之前先帝赐婚,姚大人原本也可以不答应的。”
“他妻儿具丧,只剩你这么一个女儿了,除了你之外在这世上便再没有任何牵挂了,哪怕是抗旨不遵,先帝和陛下碍于他的身份,也不会真就把他怎么样。”
“这毕竟是儿女亲事,又不涉及到两国和亲,便是皇帝也没有硬逼着朝臣嫁女的道理。”
“但他明知自己被先帝算计,却还是忍痛答应下来,明知这对你不公平,但为了先帝为了朝廷,还是让你出嫁了,可见确实是个没有私心,一心为公之人。只可惜脑子不够灵活,又不懂得变通,不知道遇到先帝和陛下这样的人,一味忠心退让是不能换来什么好结果的。”
“不过若不考虑这些,单论对朝廷的忠心,他也确实值得人高看一眼。”
也正是因为姚钰芝答应了这门婚事,崔颢才明白当初他威胁他的那些话不一定管用。
他之所以没有去宫中告发他们,怕是自己心中也有所愧疚,在忠心与道义之间彷徨了许久,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多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让他选择继续对朝廷尽忠,哪怕明知先帝和陛下的一些行径不妥。
但是为官之人,一个个嘴上说着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正能做到的,又没有私心的又有几个呢?
就人品才学来说,姚钰芝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只可惜这样的人遇到明主时才能尽显才能,遇到昏君只会被当做绊脚石,或者是用来冲锋陷阵的牺牲品。
姚幼清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抽噎着擦去眼角的泪。
“多谢大人体谅,我……我不能为爹爹辩解什么,但是子不言父过,我也不能说他什么。”
“只希望……希望将来……”
她想说她若不在了,希望王爷能看在这两年的情分,多少照看爹爹一二。
可是既不敢这就让崔颢知晓她要离开,也开不了这样的口。
姚钰芝对魏泓来说与杀母仇人无异,让他去照看他……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崔颢以为她是担心将来跟姚钰芝见了面,王爷会为难他,笑道:“王妃放心吧,有你在,王爷便是心中再不爽快,也不会对姚大人太过分的。”
姚幼清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脸,端起一旁的茶。
“多谢了,以茶代酒,敬崔大人。”
崔颢便也拿起手边的茶,抬了抬手,一饮而尽。
只是他没想到,这杯茶竟比酒还醉人,饮过之后没多久,他便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第103章 抉择
崔颢醒来时脑中依旧昏昏沉沉, 有短暂的片刻不知身在何方。
他扶着额头坐起身来, 发现自己躺在魏泓的营帐里, 昏睡前发生的一切一股脑钻进脑袋里, 顿时打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踉跄着跑到门口。
“王妃呢?”
守在帐外的下人正在打盹, 骤然被他惊醒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我问你王妃呢!”
崔颢扯着他的衣襟重复道。
他很少会在人前失态,这般模样把那下人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半天才捋直舌头。
“王妃……走,走了啊。”
“走了?去哪儿了?”
“去达县了,不是您说让她傍晚就去那边住吗?”
下人说话时见他神情一直不对,隐约觉出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等他再问便继续道:“她临走前说与您聊起了一些关于王爷的往事,您心中感怀多饮了几杯酒, 醉倒了,让我们不要打扰您。”
“然后,然后就带着来时的那些人往达县去了。”
崔颢咬牙, 一把将他的衣襟放开。
“王爷不在,我代他统率阵前兵马,怎么可能让自己醉酒!你们一个个都糊涂了吗!”
不是醉酒那就说明姚幼清说了谎,崔颢是被她下药迷倒的。
那人明白过来, 心中越发忐忑, 支支吾吾地道:“若是别人这么说, 我们自然是不会信的, 但……但这话是王妃说的,我们……就没有怀疑。”
那个温和亲善,对每个人的问话都耐心细致的回答,在仓城搭建粥棚救治伤兵,甚至对很多伤兵的情况都非常了解,一看就经常去探望他们的王妃,怎么会……怎么会迷倒了崔大人,还对他们撒谎呢?
崔颢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本就还有些胀痛的脑袋此刻更疼了。
姚幼清本就性格单纯,又长了一张天真稚嫩人畜无害的脸,别说军中这些直肠子的兵将了,就是他这个向来自诩心思深沉戒备心强的人也没有防备。
他吸了口气,稳下心神。
“派人去达县看看王妃到底去没去那里,若是没去,即刻查清她的去向,以及什么时候离开的,查清后立刻回来告诉我!”
下人知道事关重大,转身便要离开,又被他叫住。
“王妃走前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那人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就只说您醉倒了,她让人扶您在帐中歇了下来,其他什么都没说。”
崔颢皱眉点了点头:“去吧。”
站在门边的身影便如一道风般离去了,迅速融入到夜色里。
崔颢心头像压了块石头沉的有些喘不过气,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更加不安。
王妃用药迷晕他,一定是为了瞒着他做某些事,而且这件事需要一定的时间,最好他知道的越晚越好。
什么事需要时间呢?
只有……离开。
这个离开自然不会是去达县又或回到仓城,而是去别的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她若是压根没进达县,或者一到达县就想办法逃走了,那距离现在起码过去四五个时辰了。
四五个时辰……若是快马疾行,能走出很远很远的距离了。
崔颢头痛欲裂,转身回到帐中想喝一口茶,又想起那茶里有药,也不知换没换掉,便又准备回自己的营帐。
可是还没等再转过去,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他刚才急着出去问那下人到底怎么回事,竟没有注意到。
崔颢立刻上前将那封信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崔大人亲启”几个字。
他将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一口气堵在心口,扶着椅子无力地坐了下去,半晌都没找回自己的呼吸。
姚幼清在信上说自己被魏弛威胁,让她回京作证秦王确实拥兵自重,并多次擅离封地,不然她的父亲就有性命之忧。
这两年王爷待她虽好,但她也不能因此就不顾父亲的安危,只能对不起王爷。
还说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她在朝堂上做了证,朝廷必然会立刻削掉王爷的封号,夺去他的兵权,并打着平叛的旗号调集兵马对朔州发兵。
如今朔州被南燕和大金围攻,若是不提前做好准备,等朝廷兵马也加入进来的话,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崔颢看着信上的内容,双目泛红,牙关紧咬,握着信的手微微发抖。
这时帐外却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说是京城那边送来了信,原本是要给王爷的,但王爷不在,便送来给他了。
崔颢闷不吭声地把信接了过来,看过之后脸色越发难看,忽然一拳砸在了桌上,将桌上的杯盏都震了下来,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这封信正是陈苗寄来的那封,上面说了魏弛不知为何忽然在姚府周围增加了大批暗哨的事。
“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
崔颢面色阴沉,将手中信纸攥成一团。
倘若这封信能早一点到他手里,他又怎么会猜不出王妃在做什么打算?又怎么会着了她的道,被她一杯茶水便迷晕过去?
这两年多以来王爷虽起初待王妃算不得好,但后来却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她明知朝廷若也对朔州发兵,朔州很可能应付不来,却还是选择了放弃王爷?
要知道朔州百姓何止百万,她此举不仅是陷王爷于危难,更是将这百万百姓的性命也舍了出去!
为了她的父亲,她就能将其他人都舍弃吗?
崔颢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笑意中又带着几分嘲讽。
“一个是为了尽忠,一个是为了尽孝,这父女俩……还真是血脉相连啊。”
……
连城在姚幼清离开后的第三天才找到机会跟自己的人搭上话,让他们去查之前跟姚幼清说过话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受了谁的指使,跟她说了什么。
仓城的孩子很多,事情又发生在几天前,而且当时他的下人并不在场,没看到那个孩子长什么样,颇费了些工夫才总算找到了那孩子。
“就是仓城本地一户寻常人家的孩子,年纪小家里穷,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听人说帮忙给王妃送个东西就给他买糖吃,便给王妃塞了个纸条,至于上面写的什么他不清楚。”
“那个给他买糖的人他也不认识,连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一问三不知。”
那孩子年小家贫,连纸都没怎么摸过,更别说识字了,自然不会知道上面的内容。
又因为年纪小,只关心买糖这件事,根本不会刻意去记对方的长相。
想来那收买他的人也正是看中了这点,这才选他帮自己送那张纸条。
“从这孩子身上查不出什么,我们便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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