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为夫后悔了-第9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病了?”
“嗯。”齐天睿胡乱应了一声,想着东院那厢总归已经说了。
“当真病了?”
“嗯。”
齐允年皱了眉,“这么快就犯出来了?要紧么?”
“不要紧……”齐天睿正无精打采地应,忽地一愣,“三叔,您说什么?”
☆、第120章
……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疲惫的双目突然挣得血红,身子像被雷击了一般腾地直起来,昏暗的烛光中直逼过来。他像变了个人,之前颓丧的一副皮囊似忽地有了魂魄,只是这双眼睛看得人实在心惊,齐允年由不得心就攥成一团,果然,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成了真……
“三叔,三叔,您将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说她与她娘一样?啊?三叔!”
一句一句紧逼过来,齐允年看着他不觉眉头紧蹙,陈年旧事结成了新怨,如此纠葛,偏偏这局中人竟是半分不知情!一时的,他心里也觉惶惑,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在,知子莫若父,这位侄儿从小就极有主见,深得他的心意,一直视若己出,助他择路、狠心扔到风雨中,他果然不负其望,自己站了起来!如今,城府深,魄力足,再不是当年那不可一世的毛头小子,这桩事,旁人许是万难承受,可于他,恐怕还撑得……
齐允年抬手拍拍他,“来,坐下。”
“三叔您说,我听着呢!”
心急,根本摁都摁不住,齐允年也不再强求,只道,“当年二哥给你定亲时确实与我商议过,来龙去脉,我这就说给你。只是天睿,你要始终记得,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是你老父的心意,身为晚辈,你已然尽了孝道,于莞初也仁至义尽,天意难违,万不可因此事而伤了自己。”
齐允年面色和蔼,语声沉缓,可这一番话却让齐天睿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忍不得牙缝里都是凉气,死咬了牙,“您说。”
“当年在京城时,何家与咱们一墙之隔,小的时候,何家小女孩儿常过来玩耍,与我们兄弟三人都十分熟稔。待到长成,两家为她与年纪相当的二哥定了亲。谁知就在成亲前,何家坏了事。咱们本该把何家小姐接过来,可怕受牵连,就这么放手,任她逃难而去……”说起几十年前齐家明哲保身的懦弱,齐允年依然难掩愧疚,“其实,何家并非谋逆之罪,收留一个小姑娘又能怎样?二哥当时气急,可到底性子绵和,怎敢驳了老太爷?怕他生事,老太太做主给他早早娶了亲,自此少言寡语。中了进士之后,本可入国子监助学,他却请职江南试场,撇下京城一大家人,回到老宅。”
“实则,我们老爷回江南也是为了找她,后来找到她就给我和莞初定了亲,是不是?”齐天睿急道,“三叔,之前的恩怨不提也罢!我只想知道您将才说莞初,她怎么了?”
他越急,齐允年越觉事重,更稳重了道,“不是。”
“什么不是??”
“二哥找到她时,她已嫁作人妇,膝下有个刚满周岁的小女儿,日子虽不宽裕,却十分舒心。他放了心,并未再有纠葛。”
“嗯?”到此齐天睿方觉事蹊跷,依着老父的话,他与丫头是自幼定亲,不该是因为他们前情未了、才想让儿女们续上缘分?怎的倒无瓜葛了?
“直到,她来找他。”齐允年顿了顿,“那个时候,她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世。”
齐天睿蹙了眉,“来见最后一面?”
齐允年摇摇头。
“来托付莞初?”
“算是吧。”
“不对啊,莞初有爹爹,为何要托付给旁人?”
齐允年并未应他的话,只道,“天睿,二哥跟我说,你和莞初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哦,不是你小的时候,是她小的时候。”
“什么时候??”
“那年二哥主考杭州乡试,一并带了你去。你……”
“成化二年!”不待齐允年说完,齐天睿既道,“那年我已经十六岁,不记得老爷带我在杭州见过什么人啊?”
眼看着就要踩到那致命之处,齐允年的心亦揪了起来,“他没有。是你自己见的。”
“我自己?”齐天睿拧着眉想了想,心燥,根本就寻不着那年的踪影!“那年在杭州统共就待了三天!一早被摁进考场,看得严,我溜出来也不敢走远,除了在府院后头见过一个快死的孩子,哪里还见过旁的什么人??若是……”
齐天睿正说得不耐,忽见齐允年不再搭话,看着他,意味深长,他愣了一下,脑子轰的一声!!眼前才见那垂柳下窝着粉嘟嘟一个小人儿,抱着胭脂盒子把自己涂得像个小鬼儿一样,抬眼看他,浅浅的琥珀……
“晓初!!她,她是晓初??!”
终于寻到了她,齐允年轻轻点点头……
“可……”电光火石也带不回曾经清晰的记忆,她的模样,从水里洗干净的模样他此刻什么也想不起来,却清楚地记得那怀里的感觉,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鸟儿,那么轻,那么无力,乖乖地偎在他怀里,悄悄地告诉他,哥哥,我长不大了……
小声儿那么弱,越过这十年的光阴重又呵在他耳边,钻进他心里,将心底那丝不安生生挑了出来,不敢想,齐天睿一时站不住,两臂撑了桌面……
“家中为了给她们母女治病,早已薄力难支,却依然救不回她的性命。”看他寻到了根源,齐允年又缓声开口,“她找到二哥时,已然命不久矣,二哥心痛难当,当下答应她要倾力相助救莞初的性命。更诺下,从此莞初就是他亲女儿一般,百年之后,也会由你来好好儿照顾她,这便是最初你们婚约的由来。她死后,二哥信守诺言,助他父女二人遍访名医……”
原来,这就是为何丫头小小年纪便走南闯北……想着那单薄的小身子站都站不起来,是怎样舟车劳顿,又是怎样忍着病痛,还要看山,看水,看那农田里的豆豆不招虫子,落在笔下都是那轻盈盈、欢快的琴音……
“相公,你尝尝,这是我在山西的时候跟房东大娘学做的……”
“相公,我给做茶泡饭,这是东瀛传过来的,我在山东海边时学的……”
丫头……丫头……心似刀割,恨不能即刻回到十年前那棵垂柳下,抱起她,从此……抱紧她……
“自她回到粼里,二哥常去看她,原本以为她根本长不大,却不料小丫头慢慢长了起来。在给我的信中二哥常提到她,说她聪明伶俐,模样可人,十分喜爱。也曾与我商议,是否该早些带你见见她,可那个时候你孤身闯荡、难捕踪影,只得作罢……”
曾经渊源,一错再错……他一开口,气息都痛,小心翼翼地问,“后来呢?她的病……好了?”
“天睿啊,莞初与她娘是一样的病。”终是说到这最痛之处,齐允年斟酌再三也寻不着什么字眼能避开,只得沉声道,“她娘是二十二岁发病,二十四岁离世。莞初的病……重过她……”
“……您,您说什么?”
“天睿,你见过她小时候,十年前她已是奄奄一息,这么多年求医,总算拖延……大夫诊断,她最多能挨到十八岁发病,二十岁……终了……”
眼前一片煞白!剧烈的头痛被猛地劈开,周身再没有什么感觉……心漂浮,人一丝重量都没有,眼前恍惚,辨认不出昏暗中,天地,究竟在何处……
“……后来,二哥身染重病,宁家不想再拖累他,想了结婚约。可他却以为你是个能撑事的人,执意要守约。彼时你已然成了气候,正是得意,你老父担心告诉你实情,你不肯带她这个拖累,不如成亲后自然明了。我不赞成,不想你用终身大事来成全他的心病,可你老父却道,婚约在你手里,离家多年,没有人能逼着你怎样,你若毁约,他让我说服府中,随你去;若是你能守约,就会见到这个女孩儿……你老父笃定你会喜欢她,好好儿地疼爱她,走完这短短的几年……”
浑身颤抖,心滴血……爹爹……爹爹!!孩儿的命……孩儿的命……你把孩儿的命给了她……她却什么都没说……就要悄悄离我而去……
“天睿,若我记得不错,莞初今年十六岁,你说她已然生病,是不是……撑不过去了?”
心神破碎,恍惚难支,这一句入耳,迷离之中想起那憔悴的小身子贴在他怀中那么单薄无力,想起在他身//下,那一身一身虚脱的汗水……乖巧的人儿从来都是哄他,从来都是疼他,哄得他心软成水,化在她怀中;疼得他肆意张狂,不停地索要;却到最后一次又一次跟他闹,跟他吵,移情别慕要与他恩断义绝,为的……不过是要离了他……
离了他……离了他……人猛一震,身子里顿然生出一股疯狂的力道,丫头……丫头!!
“天睿!天睿!!”
……
夜似漆黑的幕布将整个金陵包裹,狂风肆虐,卷起枯枝残叶狠狠地摔打在迎风而来的马匹上;顶着风,人被吹得几乎随着斗篷飞了起来,风吹透,周身却似一团火,越吹越劲,烈焰之势,烧尽周遭天地……
疾驰而来,与乐园门前狠狠勒起缰绳,马匹高仰,惨烈的嘶鸣,不待稳着,高高地跳下来,一条伤腿正磕在门前的石阶上,咔嚓碎裂的声音……
门被砸得震天响,看门人将将露了个头,被他一脚踹开,脚下沾风,大步往去,一腔心火就要跳了出来,死死咬着牙,却压不住胸口的嘶喊:丫头!丫头!你好狠的心!丫头!!
“天睿?天睿!!”
猛不妨被人一把拽住,充血的眼睛黑暗中那么诡异的光亮!
“天睿,你这是……”
谭沐秋一句话没问口,冷不防一拳狠狠砸了过来,力道大,大得惊人!仿佛全身的力量聚了几倍,毫无章法打来,不惜以自己的骨头相撞!谭沐秋倒吸凉气,这厮疯了!
“天睿!天睿你这是做什么?”叶从夕匆匆从房中出来忙上前拦,“天睿,你听为兄说……”
疯狂之中,人忽地愣了一下,待到辨清眼前的面目,牙咬得咯咯响,一拳砸过去,叶从夕猛一个踉跄,满口是血……
☆、第121章
……
乌云压满屋顶,大风呼啸,冰冷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连成灰蒙蒙一片;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像要断开的叶子,微弱的烛光穿不透雨帘,浓重的黑暗罩着院中的三人。
叶从夕从小到大哪里受过此等对待,一拳过来,只觉眼冒金星,满口血腥,半天回不过神。冷雨淋透,才清醒过来,将将直起身,就见那谭沐秋不知何时已是将齐天睿踹翻在地,习武之人的身手哪能抵挡得住,不待翻身起来,膝盖磕在他胸前将人牢牢锁住,狠狠一拳砸了下去,“混账东西!!”
雨水混沌之中,人似脱去了所有的屏持与虚饰,一腔苦闷心痛再也遮掩不住,怒火喷发,谭沐秋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身上,恨不可当!可再看那躺在地上的人,将才的盛怒与疯狂一时都被封在冰冷的雨水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挣血的目光看着谭沐秋,任凭那一个个铁拳砸下来,任凭那雨水打在脸上,砸在眼中,一眨不眨,决绝得似在乞求这刑罚……
叶从夕大惊失色,忙去拖拦,“谭兄!使不得!使不得!他将将才知道,怎能不痛!”
风雨大作,呼啸之中掩盖,一切都似虚妄,只有那恨与拳头那么真切……
打人与被打的人都似各得其所,再无停歇,急得叶从夕大喝:“谭沐秋!你住手!!”
谭沐秋终是醒了神智,腿一软,跌跪在雨地中,叶从夕俯身去搀扶地上的人,“天睿!天睿,你怎样?”
齐天睿一把甩开他,慢慢站起身,抬手蹭了蹭嘴角的血迹,转身拖着腿就往里去。
“天睿,天睿,你不能去!”叶从夕大步追了上去,拉住他。
“我不能去……”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嘴角边一丝苦笑,映在飘摇的灯火里那么苍白,“我是她相公,我不能见……”
“天睿,你错会我的意思了。莞儿她将将吃了药躺下,难得睡一会儿,天睿……”
“是!”血红的眼睛直直看着那深院之中恍惚的灯火,咬牙道,“我最是个搅局之人!只有你们懂得疼她!!”
“天睿,并非为兄要拦你,实在是她病得沉,不能再……”
“枉我叫了你二十年的兄长!”一句话激得齐天睿怒火难当,狠狠甩开他,“丫头早已一番心意交付于我,谭沐秋不知,你也不知?!明知她是怕我挂心才要别扭离了我,你不知劝,却火上浇油!她的病……半个字不肯透给我!害我险些丢了我的妻!!”
“天睿!个中因由不尽如此,你……”
“我两夫妻之事,用不着旁人多言!”
“天睿!”
“让他去。”凄冷的风雨中传来谭沐秋沙哑的声音,“横竖也是死在他手上,就让他去。今夜,一了百了,也算全了她的心事!”
齐天睿脚下一僵,簌簌的雨水中没听真切,“他说什么?”
“谭兄他是心里难受,你莫计较。”叶从夕忙道,“来,先随我来,为兄有话跟你说。”
齐天睿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将才,说什么?”
“天睿,莞儿她……身子早已不支。心弱,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这么冒冒失失进去,她一时痛,如何受得了?”
“不对!”齐天睿一把攥住叶从夕,“说,还有什么瞒着我??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要瞒我??”
人消瘦,面色憔悴,却这两只眼睛疲惫的红丝似火在烧,烧得心枯神焦,看得叶从夕心沉不已,哑声道,“她……没有多少时日了……”
原本……突如其来的真相,把他从绝望的深渊捞了出来,知道丫头的心还在,知道她还疼他,痛到极致的狂喜几乎淹没了那残薄的性命。一路狂奔而来,他早已分不清是痛还是欢喜,只想见她,只想抱紧她……可此刻,这短短的一句话,把一切戛然而止,痛,猝不及防,狠狠戳来,胸突然佝偻,气息难续,“不是说……发病后还有两年可支撑……”
“她并未发病。”谭沐秋缓步走了过来,哑声道,“是她自己把药停了。”
“谭兄……”
叶从夕想拦,却并齐天睿一把拉开,惊怔地看着谭沐秋,“为何?她为何要把药停了??”
“为何?”谭沐秋苦笑,“为的与你做夫妻,为的让她的相公称心如意。”
“……什么?”
“齐天睿啊齐天睿……”谭沐秋双肩垂落,语声沙哑,黑暗中一身白袍混在雨水中如此凄凉……“口口声声说你是相公,你最该知道一切,瞒着你,就是天大的罪过。那我来问你,她自幼顽疾,并非秘密,你可曾存下一丝心思去寻究你的妻是怎样长成?孱弱不支,不能大悲,亦不能过于欢愉,上天早已夺去她为妻之力……鸳鸯帐外,她每天都在吃药,你可曾留意?夫妻情浓,她几时上不动红绸,你可知道?谁人不惜命,可她却最怕……你不悦……断了续命之药,麻木己身,承你欢好……”
冷雨烧灼,滴滴蚀透心骨,天昏地暗,只有那颤抖的小声儿苦苦哀求……
“相公,我,我不能……我不要……”
“相公,咱们……就这么好好儿地抱着,亲亲,不行么?”
“相公……不能不要么……求你了……”
她曾经求了他多少回,流了多少泪,小心眼儿里是怎样的绝望……他却置若罔闻,说什么水乳相容,实则……不过是为了自己兽//欲难驯,生生地折磨她……狗彘不如……
“白白葬送了几年的性命,病发之时,她最挂念的竟然还是你……怕你知道受不得,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