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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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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名的是开泰三年开恩科的时候,因调派官员一事上,闹出了人命。
那时开泰帝权力还没有这么大,还逼着谭宗贤给刘宗光低过头。就这样刘宗光都不满意,还在府里装病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谭宗贤做低伏小,亲自去府上请,刘宗光才肯出山的。
章年卿吐出一口浊气,望着满殿的金碧辉煌,现在,这些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散朝后,内阁里又紧急加议了一场午议。现内阁里除谭宗贤卸任前举荐的章年卿外,还差一名阁老。无论这名阁老将来是老臣提衔,还是新人加官。内阁都还需再添几名人才。
按照规定,阁臣选拔若非举荐,便以廷推的方式,由吏部牵头,六部九卿共荐。选出三名人才,再由内阁举荐上去,由皇上敲定人选。
名单人选早已拟好,大家轮流传看。章年卿接过名册一看,刘俞仁的名字赫然在列!
不待章年卿说什么,立即有人反驳道:“刘俞仁其父是戴罪之身,怎能入阁!”“就是,便不论责其父。非翰林无以入内阁,那刘俞仁不过贡士出身,何以进阁?”
一句话掀起滔天大浪,内阁立即吵做一团。让章年卿意外是,晁淑年竟也偏帮着刘俞仁。奇怪,以前也没听说晁淑年和刘派有什么关系。
不过章年卿还是很佩服刘俞仁,他竟能想到以廷议的办法入阁。若不是他旗下门客指点,那刘俞仁未必如世人口中那样,是个傻子。
比起阁臣举荐这样一步通天,廷议需要极大的机缘。人缘、机遇、能力都必不可少。即便这些都达标了,还有最后一关——皇上。
皇上如今是寒尽前朝老臣的心,不过是这些人没有个领头羊,都掀不起什么大浪。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能被刘俞仁召集在一起,走各种各样的路子,举荐刘俞仁入阁,已经是他们鼓起勇气撸龙须的一次壮举了。实在不能要求能多。
章年卿叹了一口气,缄口不言。刘俞仁……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冯承辉不知何时凑过来,看着他意味深长的样子,笑道:“你不也是忍辱负重吗。”
“是是是。”章年卿连连笑道,亲自给冯承辉斟了杯八分茶。
冷宫,韦九孝揣着袖子躺在树杈间打盹晒太阳,徒弟小炉子抹着汗过来,道:“韦爷爷,内阁还在吵着呢!晁大人一直在帮刘公子说话,好像作用不大。”韦九孝眼珠子一转,问:“ 那礼部侍郎章年卿章大人呢?”
小炉子一懵,“哪个是章大人啊?”
韦九孝不耐烦道:“黑脸,大个子。人群中可扎眼了,你去瞪大狗眼给我仔细看清楚。蠢小子!”恨铁不成钢的冲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小炉子连滚带爬,收拾好自己又去送茶,这次他仔细留意了在场每位大人。诸位大人都是坐着的,他看不出哪个是大个子。只好暗暗盯着看谁最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转身却撞着人,只听头顶上一道冷静威严的声音问:“你这小公公,想什么呢,莽莽撞撞。”竟是笑着的。
小炉子以为是个和蔼的大人,一抬头,却见那位大人古铜色黑皮肤,眼中慵懒笑意,神情散散,身上若有似无的威严和冷冽压的他扑通跪下,下意识道:“章大人饶命,小的眼拙,冒犯了章大人。”
章年卿微微拧眉,“小公公认识我?”殿阁里已经有几位大人转头朝他看,章年卿指了指袖子上的茶水,无声做个口型,晃了晃手指。大家这才收回目光。
小炉子警觉失言,忙描补道:“阁里生脸只有新来的侍郎大人了。”
章年卿没有多疑,放他去了。
小炉子一路小跑去找韦九孝,没敢说自己差点露馅的事。只道:“章大人不大说话,方才有段时间还不在屋里,说是去解手了。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
韦九孝摆摆手,纳闷道:难怪四皇子说章年卿不好拉拢,这人行事怎么看不出个章法呢。惯例下,阁臣沉默,多是无声反对的样子。可章年卿却不像反对的样子……真的是漠不关心。
没态度是什么态度?韦九孝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总归四皇子也没让他盯着章年卿。
第171章
下朝后,章年卿回到府里,对冯俏说起那个莽撞的小太监,冯俏的神情有些古怪,低声道:“内阁送茶的小太监每旬就会换一波。每波三十人,日日送茶的小太监应该不会重才是。”她不解道:“便是偶尔代班换班,宫规森严,哪许他们东张西望,认熟脸。”
章年卿从热水桶里抬起脚,从发怔的冯俏手里抽出干布帕,朗笑道:“是吗?这么说不是我多心,那小太监真有古怪。”
冯俏提裙坐在他身边,微微蹙眉,“天德哥,上次郑太妃忽然被太监宫女们反水,我就疑心。宫里的宫女太监,会不会又跟了哪个宦官。这些人,怎么突然都大胆起来了。”
章年卿问:“你是说,内务府?司礼大太监?还是……”
“或许不是开泰帝的人呢。”冯俏语出惊人,避开章年卿灼灼的眼神,低头道:“宫里的孟公公我见过,和当年的韦九孝韦大公公可差远了。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章年卿道:“我知道了。”抬起她的下巴,暧昧的蹭着她耳廓,“怎么,怕我。”声音低沉,挠的人心尖痒痒。冯俏推开他的头,故意不理他的调。情,气笑道:“你又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章年卿不以为然,我行我素的缠着着冯俏,动作间充满求欢的意味。他漫不经心道:“捕风捉影的事,自然是先去查证。若真确有其事,再想下一步不迟。”骨节有力的大掌顺着小衣摸进娇嫩的皮肤,指腹依恋的摩挲着柔软的温度。
冯俏不小心娇咛一声,外间还在收拾东西的云娇珠珠对视一眼,忙带着丫鬟退下,还贴心的合上门。听到关门的动静,冯俏顿时羞的满面红霞,恼道:“就你爱逞威风。”
章年卿厚脸皮道:“不逞威风,逞雄……”冯俏捂住他的嘴,美眸瞪他,章年卿目光灼灼,四目相对,和她眼神缠绵起来。冯俏没一会儿便败下阵,别过脸道:“天,天德哥。床帐,放床帐。”说着自己伸手要去卸挂钩。
纤腕露出,章年卿一把握住,滑上去,手心对手心,手指从她指缝里挤进去,强硬的十指相扣。冯俏一紧张,攥的他手指发疼。章年卿哑然失笑,从她脖侧抬起头。只见她半阖着眼,睫毛颤抖,细腻的皮肤都微微发抖。
章年卿失笑的问,“你抖什么。”
冯俏磕磕巴巴道:“你最近都特别凶。”
凶?章年卿大吃一惊,以前也没听她控诉,他皱眉道:“我哪次对你不温柔了。”威胁的咬着她脖子。
冯俏无动于衷,曲美的脖颈在他牙齿下起伏,温香气息弥漫。她娇声娇气道:“……凶死了,比起来,你洞房花烛夜都叫温文尔雅了。”
章年卿微微尴尬,比起冯俏对第一次的频繁留念,章年卿几乎不愿意提两人的洞房。在章年卿心里,那是莫大的耻辱,在他眼里,他还能做的更好,让冯俏更怀念。
章年卿闷头苦干,扒下她的裙子。冯俏趁机半撑着身子,卸下一边鎏金铜勾。床帐挡住一半光。章年卿对冯俏这时候还分心感到很懊恼,手上力道一大,冯俏嘶声道:“疼,你轻点。”
“那你来。”章年卿挑眉,衅然道。
冯俏鼓着腮帮躺在长枕上瞪他,章年卿单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挂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暗示道:“你来不就自己够着了。”冯俏一咬牙,翻身骑在他身上,一把打下床帐。
狭小的床帐里昏暗不已,只有冯俏莹白的肌肤煜煜生光,章年卿的声音忽然变的极温柔,“俏俏。”冯俏一低头,只见章年卿的眼睛里泛着绿光,极为吓人。一时有些胆怯,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天,天德哥。还是你来吧,我不会……我害怕。”
章年卿不说话,铁掌紧紧箍着她的腰,冯俏仿佛长在他身上一样。怎么挣扎也纹丝不动,章年卿的呼吸却渐渐便的沉重,冯俏尽力冷静下来,温柔道:“天德哥,我想要你在上面,好不好?”
“不好。”章年卿斩钉截铁道:“俏俏乖。”拍拍她臀部,用力挺了挺,无声催促。
冯俏心里叹气,摸索着去摸小年卿……
月高悬,小明稚委屈的拉上被子,“云娇姑姑,娘今晚真的不要我去陪她睡吗。她怕黑怎么办?”说着又坐起来,“我还是去陪她吧。”
云娇笑着安慰她,“小小姐不用怕,你娘不会一个人怕黑的。”
“是,是吗?”小明稚有点不服气。
正屋床幔如流水般滑动,章年卿的唇覆着冯俏。冯俏整个人都攀附着他,有些吃不住力,低低抽噎道:“天德哥,我好困,我想睡觉。”
章年卿吻吻她额头,放她一马道:“你睡吧。”
冯俏生气的推着他腰,“你这样我睡不着。”
章年卿一顿,突然停下来,两人面对面侧身拥着被子,额头都有汗。章年卿抵着她额头,缓慢而温柔,他低沉又委屈道:“我慢慢的,不吵你。你睡你的,俏俏……”嘶哑又性感,“幼娘,我真的想你。”
冯俏忽然觉得她太无理取闹,心疼起章年卿的温柔,咬唇道:“其实每天也没什么大事……”章年卿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之色,维持着违心的声调,平平道:“唉,还是算了。我解解馋就好,乖。”说的冯俏越发愧疚,闭着眼睛纵容起他来。
早上章年卿餮饱食足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悦色。冯俏朦朦胧胧睁眼,看见章年卿得意的神情,笑了一下,也不计较他的小心机。看他高兴,她心里也涨的满满的。
许是昨夜太尽兴,清晨章年卿走的时候有点舍不得。想让冯俏起来送送他,又怕她困。坐在床前描绘着她的睡颜,他衣着整齐,冯俏睁开一只眼,看他穿着官服,望了眼天色,“还不走吗?小心赶不上天光。”
“无事。”章年卿笑道:“今天月亮亮,我能看见路。”握着冯俏的手,细细摩挲,心里升起无限眷恋,越看越舍不得。
冯俏不好意思道:“我就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看。”她决心要做一个贤妻,狠下心道:“……不能贪恋床笫,该去上朝了。”推着他的袖子,轻声催促。
章年卿看着官服下的芊芊玉手,低低笑了,霍然起身道:“好,听俏俏的。”大步离去。冯俏托腮看着他离开,嘴角弯弯,无声笑了。
章年卿去时,果然没赶上天灯,他却不懊恼,借着月光,依稀辩着路。宫里长巷短巷,七拐八折,不知不觉,章年卿走错路了。待他察觉四周渐渐荒凉,不像是去紫来殿的路时。心里一紧,停下脚步四下张望,欲寻个太监侍卫带路。
滚得听见不远处有人话说,章年卿心里一喜,忙提步前去。绕过荒门,抬头笑容僵住,谢睿韦九孝站在枯井边,不知在说什么,两人听见脚步声赫然回头,目光警惕。
韦九孝远远见那人个子极高,月影斜上,心下正猜测此人是不是传说中的章年卿。只听四皇子笑道:“章大人,你怎么来了。”临危不乱。
章年卿颔首,歉然道:“入宫晚了,没赶上天灯。不知不觉迷路了,正想寻个人带路,这不遇见四殿下了。”
谢睿一笑,不予置否,主动道:“那,我来给章大人带路吧。”话毕。对韦九孝轻声解释:“此前在宫外章大人对本殿下多有照顾。”
韦九孝立即对章年卿拱手道:“小人韦九孝,多谢章大人对我家殿下的照料。”
章年卿眼睛微眯,这是认主的意思 。谢睿什么时候和宫里宦官勾结在一起了?章年卿不动声色,避开韦九孝行礼,对谢睿道:“章某先行谢过四殿下。”
两人各怀心思,并肩而行。
月色下,谢睿面容俊秀,洁白如玉,昔日病怏怏的模样已经看不出一丝影子。谢睿注意到章年卿的目光,笑问:“章大人想问什么。小睿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章年卿淡淡道:“章某什么也不想问。”
谢睿不以为意,轻道:“章大人这是在自欺欺人。”
“哪又如何。”
“呵呵,章大人可以自欺欺人,但不能自欺欺世。”谢睿定定道:“总有一天,你会想知道的。”
章年卿沉默片刻,道:“这世上没有谁可以自欺欺人。只是大多时候,人只有一种选择,非此即彼。你我都非神人,不能未卜先知。谁人知,是你对我错,还是我错你对?”他淡淡道:“章某长子今年下场童子试,若运气好,将来请四殿下吃酒。”
章鹿佑要参加童子试,自然是太平盛世才可。谢睿青筋微突,面上平静如水,“你不选,陶家也不选吗。由得了你?”
“由不了。勉力而为罢了。”章年卿顿住,望着已经熟悉的路,道:“四殿下就送到这里吧。前面的路我熟,快到紫来殿了。”点到即止。
谢睿缓缓停住,对章年卿道:“章大人,我是真心感谢你和您夫人,当年在汀安救了我。”
章年卿恍若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72章
章年卿直到暮色四合才回来,浑身酒气,杨久安架着他脖子亲自送回来的。身后小厮一路追着自家世子爷,急的想搭把手,都让杨久安给躲开了。
贵客上门,送的又是自己夫君。冯俏只好亲自出去迎接,杨久安吓了一大跳,“小,小嫂子。”冯俏福身,“世子爷。”接过章年卿,勉强笑道:“我来吧。”
“我来,我来。”杨久安哪敢让冯俏真的搭手,他扶着都吃劲,冯俏弱柳扶风的,哪有力气。男女间拉拉扯扯不好看,冯俏不敢争执,及时松手,在前面带路。杨久安费力的把章年卿扔在床上,冯俏见隙寻空,立即给章年卿松开衣领,拿热帕子擦汗。
杨久安注意到从头到尾只有冯俏一个人忙碌,丫鬟们都很规矩,小丫头们都在外间端茶倒水,只有冯俏的大丫鬟在一旁递帕子,换帕子,眼睛都不乱瞟一下。难怪临行前章天德嘱咐勿必送他回府,若真跟那群人喝到半夜,指不定还有什么快活呢。
冯俏无暇顾忌杨久安,一边给章年卿擦手心、脖侧,一边歉意道:“怠慢世子爷了。”杨久安摆摆手,“无碍,我和天德兄十几年的兄弟,小嫂子不必见怪。”
冯俏笑着点头,好奇道:“世子爷和三爷去哪喝酒了,三爷怎么醉成这样。”
杨久安道:“这不,廷议名册快定了,一家人打着母亲八十大寿的名义请客,一家打着儿子娶妻的名义请酒。阁臣和六部的人都去了一大半……说来说去就刘俞仁可怜,死了爹,总不能请人喝丧酒。”
冯俏微惊道:“刘俞仁他……”
“不错。”杨久安点点头,神色认真道:“天德今天也来问我这件事。可我也保不齐我舅舅的心思。”开泰帝太爱玩制衡了,心思难以琢磨。四皇子如今这个大患,可不是他当年为制衡二皇子的恶果吗。
可惜开泰帝还是不引以为戒。
冯俏低头沉默,给章年卿擦手的动作慢下来。杨久安百无聊赖,掀帘去了外间,四处打量。章年卿夫妇不亏在南边呆了近十年,屋内布置皆优雅精致,细微中亦显大气,女儿家的细腻和男人的刚毅,毫无违和感的交融在一起。
墙上挂着两副闲画,皆是笔触细腻的工笔画。一副大致看的出是花园的景,美人带着一双儿女,蝶戏花园,美人低头嗅花,温柔的快要溢出纸面。留白处盖着章子,仔细一瞧,红泥盖的是‘闲百忍’。
杨久安轻笑,章天德竟然有这等闲情雅致。目光又落向另一幅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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