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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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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着练雀官服的方以唯垂首跪在阶下,面色难看。
  薛禄在她身侧弓着腰,为难地直打转,“方侍书,你也应当知道,陛下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此刻好不容易睡下,当真不能见您……”
  方以唯一言不发地抿唇,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
  薛禄唉了一声,转身往殿内瞧了瞧。
  这场面他有些应付不来,要不还是去殿内请师父出来劝吧?
  正想着,身后却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他一回头,看情来者何人时,眸色登时亮了起来,仿佛看见了救星。
  谢逐在內侍的引领下走近,一身玄色缂丝朝服,衬出颀长挺立的身形。胸前绣着振翅欲飞的白羽仙鹤,腰间系佩金饰鱼袋,行走间从容不迫。
  远远的瞧见他,薛禄连忙扬起笑迎了上去,“首辅大人,恭喜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谢逐必得圣心。这不,才两月有余,谢逐便从一介布衣,一跃成为了大颜首辅,这般飞黄腾达的速度着实令人瞠目。
  谢逐神色温润,唇角微微翘着,仿佛天生含着三分笑,“公公有礼了。”
  他看向不远处跪着的方以唯,声音低沉,“方侍书这是怎么了?”
  薛禄面露难色,侧过脸小声道,“还不是为了方淮方大人。方大人被归为杨谨和同党,一起下了诏狱。方侍书是来为父求情的,陛下在午睡,她便跪了半个时辰了。这大热天的,方侍书若有个什么好歹,奴才要怎么和陛下交代……要不大人您劝劝吧?”
  谢逐沉吟片刻,提步走至方以唯身前,眼帘微垂。
  方以唯抬眼,神色复杂地启唇,“首辅大人。”
  若真计较,杨谨和一案皆因谢逐而起。虽是咎由自取,但毕竟牵连了她父亲下诏狱。诏狱是个什么地方,锦衣卫又是个什么手段,古往今来入诏狱的重臣又有几个能活着出来?
  “方侍书不必过于担忧,虽然从前诏狱刑法残酷,但陆大人为官刚正,接任指挥使以来数次平反冤狱。只要方大人未曾做过,必不会强加罪名。方侍书一片孝心本无可厚非,但若是乱了分寸,怕是适得其反。”
  谢逐顿了顿,“与其在此求陛下网开一面,倒不如……戴罪立功?”
  他语调温和,稍稍缓解了方以唯心中的躁郁,让她终于冷静下来仔细斟酌此事。
  将谢逐最后那句话反复思量,她眸光闪了闪,直着的腰稍稍卸了力,双手撑着地想要起身。
  薛禄连忙凑上前,躬身扶她起来。
  方以唯起身后感激地朝谢逐笑了笑,“多谢大人。”
  说罢便转身离开,薛禄被他们的话绕的云里雾里,连忙在后面唤道,“方侍书,您不求见陛下了?”
  方以唯已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倒是谢逐替她回了一声,“她暂时不会来了。”
  薛禄懵懵地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大人你也要见陛下?可陛下还在午睡……”
  “无妨。”
  谢逐侧过头瞥了他一眼,“我就在殿外候着。”
  含章殿偏殿的厢厅里,窗前已经放下了银钩上的紫棠轻纱,外头略有些刺目的日光透过轻纱漏进来,却似月光一般柔和。
  虽还未入暑,但女帝贪凉,厅内已经备了冰块,薛显就站在边上摇着风轮,凉风习习。
  铺着凉席的贵妃榻上,贺缈侧卧在椅上,长发披散,顺着她的肘弯如流瀑垂下,几乎将她上半身裹在其中。玉歌跪在榻边,手里执着团扇,轻轻给她打着扇。
  贺缈睡得并不安稳,缀着花钿的眉心微微蹙起,细微之处甚至可以瞧见她的肩头在轻轻抖动,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 …
  “观星阁?”女孩仰着头,启唇念出了牌匾上的三个字。
  身旁披着大氅的青年笑道,“今日带软软来,是为了见国师。这是我们北齐国师观星卜算之处。”
  女孩顿住步子,歪着头看向一旁的青年,眼神疏离,嘴角却扬起玩味的笑,“是……我们大颜,奕王莫要再口误了。”
  青年一愣,还未来得及改口,却听得女孩笑着补充道,“还有,软软此名也并非人人叫得,皇叔下次还是换个称呼吧。”
  “……是,陛下。”
  两人走进观星阁,一身着道袍的男子正坐在屏风后抚琴。直到一曲奏罢才堪堪停手,走了出来,“微臣东郭彦,参加陛下。”
  “你就是东郭彦?”
  女孩垂着眼仔细地打量他,并未开口让他免礼,“便是你,算出朕的弑父命格。”
  男子并不慌,面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是臣,算出陛下帝星之命,在风雨飘摇之际一心拥立陛下为新帝。”
  女孩沉默了半晌,“平身。”
  男子起身拍了拍手,“星曜,给女帝陛下上茶。”
  一听到星曜二字,女孩眸光骤缩,面上的冷淡瞬间荡然无存。“星曜?”
  她猛地转过身,看向一旁端着茶盘走近的少年。
  少年眉目清冷,身形极为瘦削,一身黑衣更是衬得他面色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中午三更合一,会更一章万字章~
  至于“白月光”国师为什么叫星曜……我说过我们谢逐是个男版小美人鱼啊哈哈哈哈
  小美人鱼童话的精髓了解一下。


第28章 【三更合一】
  少年的眉眼与记忆中并不能完全对上; 但却有几分相似; 女孩一时间迷惑了起来; “星曜; 你叫星曜……”
  少年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却没有应声,只是将手中茶盘搁下; 随即退了出去。
  “他……”
  女孩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半晌才回头看向男子; “他是谁?”
  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是微臣的徒儿星曜; 也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星曜。”
  女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是说……”
  “三年前星曜曾奉命保护陛下,最后舍生忘死救了您一命; 难道您已全然不记得了?”
  男子挑眉。
  女孩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奉命?奉的是谁的命?”
  “自然是臣和奕王殿下的命。”男子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青年,“当年先帝想对陛下痛下杀手,但臣与奕王殿下却不愿助纣为虐。因此暗中命人保护您; 最后便选中了臣这徒儿。从陛下离开大晋时,星曜便已潜藏在您周围,所以才会在危急关头护着您逃出北齐皇宫。”
  “……”
  女孩张了张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是臣等能力有限; 没能及时接应星曜和陛下,”男子惋惜地叹气,“臣赶到时; 陛下已不知所踪,而星曜他也受了重伤,只剩下一口气。托奕王殿下照料,才寻得神医救回他一命。不过星曜的命虽然保住,但身子却虚弱再也不能习武。且自那之后,他记忆有损,如今怕是不再记得陛下了……”
  女孩咬着下唇,面上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她突然笑了起来,“星曜,星曜还活着……他还活着就好……”
  … …
  “陛下?陛下!”
  玉歌轻声唤醒了沉溺梦境的贺缈。
  贺缈缓缓睁开眼,眼底迷迷滂滂,颊边泪痕未干,沾的鬓角一片濡湿。
  玉歌放下团扇,有些担忧地凑近看她,“陛下……您可是又梦见国师了?奴婢听见您方才唤了他好几次。”
  贺缈半坐起身,有些懊恼地揉着太阳穴,眉心紧蹙,“是。”
  她又梦见了当年与星曜重逢的那一日,又想起了那些幼年时的旧事……
  十年前,在如今的晋帝还是肃王的时候,她流落大晋被肃王夫妇收养,意外被她的生父贺归得知。当时北齐北燕对大晋两面夹击,大战一触即发,却不料贺归愿意退兵和谈,可提出的要求便是让大晋归还他的幺女。
  贺缈当初年幼,相信了贺归的说辞,以为北齐那架势当真是迎接失而复得的公主回国。却不料,她以为的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亲生父母想要活活烧死她的狰狞嘴脸……
  星曜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从天而降,在重重搜查追杀下,将她救出生天。
  危急关头,甚至还为她挡了一剑。
  最后大晋暗卫赶到,强行将她打晕救走,而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的星曜,却被留在了那里……
  贺缈原以为,他死了。
  却没想到三年后在观星阁,星曜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眼前。
  “陛下,”玉歌小声道,“首辅大人求见。”
  “谢逐?”
  贺缈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顿,有气无力地叹声,“……宣。”
  玉歌支吾了一声,“陛下,您就这样见首辅大人?”
  贺缈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突然想起在清漪园那日,谢逐嫌弃的口吻——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她轻咳了一声,“梳妆。”
  薛显从风轮跟前离开,走到窗前将遮光的紫棠纱尽数拉开,重新挂回银钩上。
  趁着替贺缈绾发的空当,玉歌不经意说道,“陛下,方侍书午后也来过……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
  “定是为方淮求情来的,”贺缈疲惫地闭了闭眼,“可杨谨和这一案牵连甚广,朕总不能因为她,便对方淮一人开恩。”
  “方侍书大概也是担心方大人在诏狱受苦。”
  “陆珏并非急功近利不辨是非之人,他心里有数。”
  “是呢,”玉歌想起方才薛禄进来回禀的话,“首辅大人也是这么劝方侍书的,方侍书如今已经回去了。”
  贺缈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若是真到朕面前哭哭啼啼,朕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说话间,玉歌已经替她绾好了发。贺缈随手理了理褶皱的衣摆,吩咐薛显,“让他进来吧。”
  谢逐跟着薛显走进殿内时,便见女帝长发松绾,一手搭着靠枕,支着额倚在贵妃榻上。
  她穿着一身软红薄衫,下摆被掖在素白罗裙的裙腰里,裙腰束在腋下。偏偏那上衣是极轻薄的浅色纱罗,隐约衬出她莹白酥凝的双胛。
  ……倒是正应了那句“酥凝背胛玉揽肩,轻薄红绡覆白莲”。
  鬼使神差的,他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么一句。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谢逐微不可察地变了脸色,随即垂下眼帘,不再往那令人浮想联翩的景致多看一眼。
  听见走近的脚步声,贺缈眉眼微抬,朝薛显身后的谢逐看了过去。
  她还未完全从梦中回过神,见来人身着玄衣,低垂着眼神色清冷,竟是第一眼将他认成了星曜。
  星曜便是一直如此。
  从他失了记忆后,每每见到自己总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若不是继任国师后,她是君他是臣,他怕是压根不愿和她多说一句。
  贺缈始终不明白,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从前那个宠她护她的少年变得如此憎恶她……
  是就连失去记忆,都不曾抹去的憎恶。
  然而哪怕如此,贺缈却从未死心,仍旧一味地对他好,一味的“自以为是”地弥补他。
  只因星曜是那个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唯一没有放弃她的人。
  贺缈猛然从榻上站起身,一时间也再顾不得什么礼数周到。
  她疾步走到谢逐跟前,抬手拉住了他的阔袖,声音微微打着颤,“你,回来了……”
  谢逐心头一沉,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只见她眼角微红,神色怔忡,那双幽黑的眸底似乎映着他的面容,却又不完全是他,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陛下!”见贺缈如此失态,玉歌连忙出声提醒,“首辅大人在外等了许久,想必口渴了,奴婢这就去沏茶。”
  她刻意强调了“首辅大人”四个字,生怕贺缈下一刻便对着谢逐唤国师的名字。
  “首辅……谢逐?”
  贺缈眼底的迷雾渐渐散去,攥着谢逐衣袖的手松了松。
  谢逐的视线从她面上移开,落在她缓缓松开的手指上,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上莫名的烦躁。往日的好脾气温和性情竟有那么一瞬被抛诸脑后,让他声音都变得格外生硬冷沉,“臣谢逐,参见陛下。”
  贺缈终于反应过来,看清面前的人是谢逐,她怅然若失地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笑了笑,“……原来是谢卿。”
  她退回贵妃榻坐下,清了清嗓,看向薛显,“赐坐。”
  “谢陛下。”
  谢逐一撩衣摆坐下,对薛显的冷脸只当没看见。
  将方才心中涌起的不快压下,他面上的阴郁转瞬即逝,声音又缓和下来,“杨谨和一案牵连了不少礼部官员,如今礼部已无人主事。臣今日来,是想请示陛下,礼部尚书一职陛下属意于谁?”
  贺缈拾起玉歌丢下的团扇,草草扇了扇,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正事。
  “你觉得何人可用?”
  谢逐想了想,道出几个礼部未涉案官员的名字。
  贺缈微微摇头,“朕想用……周青岸。”
  = = =
  东市迎仙居。
  方以唯临窗而坐,看着楼下人来客往熙熙攘攘,闷闷不乐地饮着盏中残酒。
  “小姐!”茯苓心焦地伸手拦她,“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方以唯挥开她的手,苦笑,“你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吗?这点酒,醉不了。”
  茯苓还是将桌上那酒盅夺走,护在了怀里,“小姐,你不是已经往诏狱里传了信吗,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我虽给爹传了信,让他供出杨谨和的罪行戴罪立功,”方以唯叹气,“可依他的性情,却不一定听得进。”
  “老爷一定能想通的……”
  “但愿吧。”
  方以唯喃喃,看了一眼茯苓怀里的酒盅,刚动了心思要抢,却被旁边隔间骤然传来的碎响吓了一跳。
  迎仙居靠窗的阁子只用木板隔开,并不隔音。隔壁的动静稍大一些,方以唯这边也听得清清楚楚。
  “客官……”
  “滚!”
  那声冷飕飕的滚听着竟有些耳熟?
  方以唯一愣,起身往隔壁走去,只见小二苦着脸从里面退了出来,卷帘半掩,她一眼看清了里面自斟自饮的周青岸。
  “周大人?”
  她提步便要进去打招呼。
  “哎,姑娘……”小二好心拦住了她,“里面那位心情似是不大好,您还是别进去招惹了。”
  方以唯低头看了看他盘里托着的酒盏碎片。
  若放在寻常,她定是不管这等闲事。可今日饮了几盏酒,稍稍有些上头……
  “无妨。”
  她朝小二摆了摆手,径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周青岸显然喝得比方以唯多,面前的桌上倒了好几个空酒壶。
  他人也半眯着眼,两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像是已经醉了。
  察觉有人走近,他抬起头,一见是方以唯,眉头登时拧成一团,“是你?”
  方以唯在他对面落座,“周大人怎么也在这借酒浇愁?”
  周青岸将手里的酒盏重重搁下,没好气地叱道,“滚出去。”
  竟是丝毫不给她面子。
  只不过,方以唯今日也神志不清,被他如此恶言相向压根没生气,反倒挑着眉笑,“周大人一人饮酒岂不寂寞?”
  说着,也不顾周青岸面上的嫌弃之色,她自行斟了一盏,还微微倾身碰了碰周青岸手里的酒杯,“不如与我共饮。”
  周青岸瞪她。
  还记得刚来鸾台的时候,他只是稍稍刺她一句,她就会抿唇强忍着,虽不顶撞不回击,但坐回角落眼睛红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兔子。没想到这几个月下来,竟变得这般没脸没皮……
  见方以唯不顾旁边侍女阻拦,一杯接着一杯喝得比他还凶,周青岸默默咽回了第二声滚,眼帘一耷,冷嗤了一声,“你为你父亲求情去了?”
  方以唯摇头,“陛下在午睡,并未叫我。我在含章殿外跪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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