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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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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让颜沉对自己的决定萌生出疑虑,可是回头已晚,又不能沉寂一路,便搜肠刮肚,开口说道:“前面那座厉城,在古代是祭祀厉神的地方。”
“少主,你讲过好几遍了。”寄生闭着眼睛表示不满。
“林琅和玉姐没有听过。”颜沉顺手拧住他耳朵,继续说,“传说这片土地是远古时期的战场,夸父族与黄帝族激烈交战,死伤无数,震裂天地,大河就是因此而成。这厉神,便是保佑死于战场,漂泊不定的厉鬼国殇之神灵。”
林琅听他说完,也张嘴道:“我听闻的却有不同。传说此地是厉鬼通往幽都的入口,所以才会聚集众多战死的魂灵,才会有厉城这种祭祀厉神的地方。”
“这个传说比少主的有意思多了。”寄生坐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幽都的入口,真想进去看看。”
寄生这话说得很不是时候,因为最后的日光随着他的声音一同落下,仿佛上了盖子,天底下瞬间黑了。
暝烟四起,暮色苍茫,勾月初现,透着凶光。
“入夜了,就别说这些吓人话了。”林琅也惧怕鬼神,蜷缩起来往车角落里挤。
颜沉表情更不轻松,担心真有匪徒流民趁夜袭击。
“少主,神算婆婆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其实就是想打发我们走。”寄生又躺下了,整车人里数他最无忧无虑。
“不可能,算错了不就砸了自己的口碑。”
“我们要是死在这里,谁又能知道算错了?”
“尽说浑话!睡觉去!”
被寄生这么一搅和,颜沉更加紧张,摸到腰上的青铜短刀,默默决定若真遇到险事,就豁出命拼了!
突然车身一震,猛地停了。
众人惊吓,掀开帘子往外看,玉姐明明坐在那里,为何不走了呢?
“你们快看前面。”玉姐的声音在抖,一听就知道很不妙。
车内三人全钻了出来,朝前方看去,不过一眼功夫,冷汗就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前面平土一片惨烈,裂车死马遍野,刀箭七歪八斜,一片片漆黑污迹泼洒在地,是暮色下的血。
这里是带着余温的战场,可是更像厉鬼的墓园。
“看来是我说的对,这里就是远古的战场。”
沃公封地里根本没有战事,为何会冒出这片诡异景象?颜沉着实不得其解,不知不觉搬出这话,又引起一片胆战心惊。
第32章 谢礼
“不能从里面走; 看能不能绕过去。”颜沉说。
四人左右各自望去,发现这片战场遗迹非常广大,看不到两侧的边缘; 所以真要沿着边缘走; 恐怕更是夜长梦多。
“穿过去吧。”玉姐挺了挺胸膛。
“我也觉得直接穿过去好。”寄生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兴奋; 连瞌睡都没了。
林琅和颜沉还在担心,玉姐已经扬鞭走起来。颜沉没有制止; 想自己已犯过一次大错; 不如收敛一下; 由他们去做吧。
战场杂乱,但有容马车通过的宽度,只是刚好; 伸出手就能触到那些戾气之物。林琅和寄生把帷幔全部卷起来,每人负责一个方向谨慎地盯着。
墨色苍穹下的战场,没有鬼火没有怪鸣,连风都不打这里穿过; 又闷又冷,根本不像三月下旬的天气。
林琅趴在车缘上出了神,颜沉早靠过来; 静静瞧着她的侧颜,好几次想说话,都怕打扰到她。
颜沉已认定林琅身世不单纯,找上他也是别有用心。现在的他还有能力做靠山; 可是以后林琅真遇到更强大的男人,是不是真的会离他而去?
会的,她肯定做的出来。
颜沉微微苦笑,不合时宜地想起颜氏家训第一条。若照这条家训所说,林琅已是他的夫人,只是还未娶进门。
林琅是夫人。颜沉从没想过,不管她复杂难寻的过去,还是狠毒雷霆的手段,亦或是刚烈不屈的性格,都不是自己喜欢的,娶她做夫人根本不可能。
那就帮林琅找个更好的男人吧,一来是她的心愿,二来自己也不用为家规烦恼了。
颜沉似乎拿定了主意,失落却随之爬上来,他无心再找林琅说话,把脸转到一边暗自苦恼。
林琅并不知道身边人一波三折的心绪,只知道不能再与他更加亲密,因为即使仇恨占据全身,但作为人的情感仍旧存在着。
她很清楚什么更重要,前路也已经能想象得到,而那头并没有颜沉的位置。
林琅叹了口气,不禁有些伤感。
忽然她坐起来,竖起耳朵专心听了听,紧张地说:“你们听到没有,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你别吓人!”玉姐驾着马车在诡异战场上开辟前路,心弦早就万分紧绷,再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惊吓。
寄生窜到林琅身边也竖起耳朵,指出一个方向说:“是从那边传来的。”
“远吗?”玉姐问。
“很远。”
玉姐放心下来,马鞭一甩,车跑快了些。
“说不定是活下来的孩子,不去救他吗?”林琅有些担心。
寄生惊讶地看着她,第一次知道林琅还有善心。
“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救别人?再说这种地方的小孩你确定是人吗?少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嗯。”
颜沉还沉浸在失落之中,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林琅不能释怀,担心地望着哭声传来的地方。
寄生越发觉得突然善良起来的林琅有趣,玩笑道:“怪这孩儿太远了,马车不好绕弯,若他能边哭边跑来,我们便救了。”
林琅知道他在胡闹,不想计较,侧耳再听,心脏咯嘣一跳——那哭声真近了些!
玉姐这时也听到了,着急问:“不是很远吗,怎么我也听到了?”话音一落,哭声更近了,从马车前方传来。
“真边哭边跑来了?”寄生还有闲情笑,趴到玉姐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前路。
林琅发起抖来,往后靠时撞上颜沉,瞬间安心许多,想都没想就转身倚上他肩头。
颜沉没说话,手臂一伸把林琅揽到胸前,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住嘴唇。
这个吻不激烈不缠绵,而是异常苦涩,等离开许久还留在唇边。他看着林琅,眼中愁绪烦乱,难以自持。
“你以后真的会离开我吗?”他不自觉地轻声问道。
残忍的话随时都能说出,可这次林琅咽了回去,清淡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颜沉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没有再问,放开林琅又独自苦闷起来。
林琅离他远了点,刚坐定,背后传来哭泣声,跟她最初听到的一样,是小孩子的。
“在那边!”
寄生又窜了过来,眼睛一看便指出十步远的地方,一个大战车的残骸下压着一个又黄又白的东西。
“真过来了,该你去救人了。”少年挤挤林琅,幸灾乐祸道。
林琅本来害怕,但禁不住激将法,再说死人堆爬出活人这种事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停车!”女子拿出胆魄,喊道。
“你这个妖精还想带个小妖精上车?甭想!”玉姐愤怒回应。
林琅见玉姐不停,自个跑到车后方掂量起来,车速不快不慢,地上的土还算松软,摔倒了应该不疼,于是一咬牙,真跳了下去。
“林琅!”
颜沉总算从千愁万绪中醒了,一声之后也跟着跳了车。
寄生觉得稀奇,攀住车缘纵身而出。
眨眼间,整条车只剩下玉姐,不得不拉住马,焦躁地跺脚大喊:“都给我回来!”
林琅没有站稳,摔到地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没管身后接连跳车的男人,径直朝那边跑去。
战车倾倒在地,被压住的小东西也看清了,是个眉清目秀的黄衣小儿。他已经灰头土脸,衣裳也破了一些,两条腿都被沉重的车厢压住,渗出血来。黄衣小儿见有人过来,止住哭声,警惕地看着林琅,比她还害怕。
林琅发现被困的是个小孩,顿时觉得自己的鲁莽是对的,温柔地说:“你再忍忍,我马上救你出来。”
黄衣小儿不说话,惊恐地往后躲,可是扯到压伤的地方,疼得一抽,又抽噎起来。
“林琅,你为何突然跳车,现在就想走了吗!”
颜沉追上来了,急匆匆慌张张的,不听她解释扛起来就走。幸好寄生及时赶到,大声说明原由,这才看到那个压在车下面的小孩。
颜沉放下林琅,招呼寄生站到车厢那边,一起用力抬车。林琅知道颜沉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没想到寄生的也不小,二男一合力,这几百斤重的木头车厢竟被轻松抬起。林琅也不啰嗦,把黄衣小儿从车底下拖了出来。
小儿双腿伤得不轻,看上去不能走了,林琅想宽慰几句,可是颜沉和寄生突然松手,车厢轰然倒下,把林琅吓了大跳,那小儿更是吓得跳起来,刺溜一声跑没了影。
三人望着黄衣小儿跑掉的方向沉默半晌,各自看了一眼,拖着步子默默往回走。
“他是谁?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颜沉问林琅,头次见她这般热心,以为是认识的人。
林琅心里头有火,想着好不容易寻到个能问问的人,就这样被两个光有力气没有脑子的男人吓跑了。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寄生便抢着把事情始末讲了遍,末了问道:“少主不也在车上,怎么不知道?”
颜沉摇摇头也不想说话。
三人回到车上,玉姐脸都急白了,不管身份地位,有仇没仇都把他们数落一遍,然后接着赶路。
战场的废墟好似没有边界,渐渐的让人乱了方寸,开始怀疑是不是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这时一阵黄风吹来,两匹马晃晃脑袋停下,玉姐甩了几鞭子,仍旧不动,像被迷住了心智。
四人无法,不知又要遇见何种怪事时,车前方出现了一个黄衣老者。
老者笑容可掬,但在这黑压压的暮色中仍旧显得十分可怕,不祥。
“谢谢你救下我的孙儿。”
老者说话了,声音倒是悦耳,眼睛看着林琅,微微鞠躬。
“作为报答,请务必收下这个。”
他身材矮小,一抖长袖,掏出一柄比他还高的黑色长弓和一支黑羽箭。
林琅不敢下车,更不敢受礼。四人好言拒绝,老者却不退让,直接走到车边,高举起长弓。
“恩人,请收下谢礼,即刻使用。”
他言语温和,还是笑着,但感觉再不接受,下一刻就会露出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
颜沉替林琅收下,双方拱手,老者踱到一座土丘后看不见了。
“妖怪,绝对是妖怪!”玉姐神神叨叨地说,猛抽马屁股,还是不走。
颜沉想起方才老者的话,把弓箭交给林琅,说:“他叫你即刻使用,你现在就把这支箭射出去。”
黑弓沉重冰凉,弓身上刻有花纹,看不清晰,但闪着悦目的幽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可惜现在不是细细品赏的时候,林琅二话不说安好黑羽箭,对着夜空使出全力拉开弓弦,屏住呼吸,干净利落地把箭射了出去。
黑箭霎时间混入暮色,被忽然而来的天风吹跑了。
四人望着空荡荡的夜空沉默了半晌,又低头看了看林琅手里的黑色长弓,一种被人戏耍的尴尬气氛在周围滋长起来。
“这算哪门子谢礼。”寄生忍不住埋怨。
玉姐再次甩开长鞭,两匹马终于恢复如常迈开四蹄,其实她早就一肚子火,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站起身噼里啪啦一阵乱抽,两匹马连连嘶鸣,没命似地狂奔起来。
可是说来也怪,狂奔不到一刻钟,他们真冲出了这片战场废墟。
前方也终于出现了人烟灯火。
第33章 主动
前方的灯火让颜党四人分外欢喜。马车奔得更快; 哐啷哐啷直响,等能看清灯火人家了,发现是一座神祠。四人的喜悦之情顿时去半; 想这一夜的古怪恐怕还未完结。
但比之外面的月黑风高; 还是屋里面好。
寄生上前拍门,好一会儿才传来应门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形貌昳丽; 神色淡泊; 衣袍是才披上了; 灰中带青,有种飘渺之感。应该就是这座神祠的灵子。
他把门外的少年看了看,又将车上三人看过; 点点头让进来了。
颜沉抱着林琅下车,走到门前想起手里还拿着那张黑色长弓。灵子也看到了,微微露出惊讶神情,说:“这张弓是神祠的神物; 丢失好些天了,多谢找回。”
灵子伸手去取,林琅赶紧把这烫手的古怪物件递过去。灵子拿到手后检查了一下; 问道:“有未看到一支黑羽箭?”
“我们就捡到这把弓。”林琅和颜沉异口同声地说。
灵子灰色的眸子在二人脸上扫过,什么都没说,领着他们进了神祠。神祠很普通,四堂结构; 前堂最宽大,是占筮,赛祷,禳灾,祓禊之地,祭典时亦可做为祭台使用。后堂离得远,被一圈葱茏嘉树围绕,最为静幽,是供奉神体的地方。左堂是灵子的起居场所,简陋朴实,带着一个小小的农园。右堂紧贴前堂,造型考究精致,用来招待宾客。
“此座神祠供奉的是哪尊神灵?”颜沉问。他知道厉城境内,当然数厉神神祠最多,可看周围的布局装饰,完全没有厉神该有的肃杀和威严。
“厉神黄熊。”灵子淡淡答道。
颜沉颔首,又问:“这样说来,我们已经到了厉城地界?”
“是的。不过厉城还需驾车往东走两个时辰,现在城门已闭,等明天亮起才能进城。你们四人今晚就留下吧。”
灵子把林琅和颜沉带到右堂台阶下,最后嘱咐道:“食水寝具里头应有尽有,请量力取用,有问题也请自己解决,不要打扰我。”
林琅见他要走,急忙问住:“不知离这里不远的那一大片战场是何物?”
“那片战场是用来祭祀厉神的。”
林琅和颜沉这才恍然大悟。厉鬼是死于战场,无所归的将士鬼魂,他们形象可怕,对生不舍对死有怨,经常会变成害人致病的恶鬼,所以厉鬼的祭祀之礼比较复杂。
笼统来说分为三步。一步纪念,由生人扮成战士进行搏斗。二步招魂,在战场荒野驱邪,不让野兽妖怪吃掉厉鬼。三步祓禊,祛除厉鬼的怨念,防止他们变成恶鬼侵扰人群。
马车穿过的那片战场,应该就是因纪念厉鬼而成。可是范围如此广阔,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几年来,举行过许多次隆重的厉神祭祀典礼。其实多想想也不奇怪,如今本就乱世,漂泊不定的惨死之鬼实在太多太多。
这个新发现让林琅和颜沉有些雀跃,等寄生和玉姐安顿好马车回来后,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们。
谁知那两人并不惊讶,因为方才也悟出那片战场的可疑之处——除了坏损的战车和兵器,死物只有马匹,没有人尸,而且没有闻到一丝一毫的腥臭。
当时四人都吓蒙了,没心思仔细琢磨,现在想来,那些死马肯定是竹子木片做成的假物,地上的血迹也不过是朱红色水罢了。
四人交流已毕,全部松了口气,一夜的惊心动魄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安稳睡觉了。
“可是那个黄衣小儿和黄衣老者又是什么呢?”寄生突然问道,让众人把刚松出的口气又吸了回去。
“我刚才说了,纪念完厉鬼接下来是招魂和祓禊,这两个仪式需要祭台。虽然我们走的那段路没看到祭台,但肯定是存在的,所以那爷孙二人很可能是看守野外祭台的。”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颜大少主说的话非常在理,于是四人当真放下心来,不再提门外之事,分好房间各自休息去了。
一进屋,林琅就瘫软在地。她最怕鬼怪,那一大片诡异战场暂且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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