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笑皇途-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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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敛下了冷沉的眸光。
　　不等夜魅再开口，他便沉声道：“夜魅姑娘请吧，今日是本王唐突了。至于今后……”
　　夜魅看了他一眼，冷声询问：“今后，奕王选择的立场，是与夜魅敌对，是吗？”
　　“不错！”北辰奕点头，低沉的嗓音悦耳，“原本北辰奕的路，便与夜魅姑娘敌对，夜魅姑娘不愿意站在本王这边，那么，这立场自然无可转圜。”
　　夜魅这时候，倒是赞赏地看了北辰奕一眼，冷声评价了一句：“夜魅欣赏奕王殿下的坦诚！”
　　说完，她转身率先走向马车。
　　的确，北辰奕这样明白又直接的表明，他是要跟自己为敌的，自然比那些明着什么都看不出来，暗中却在做手脚的人，要讨人喜欢得多。
　　等夜魅走到马车上坐下。
　　北辰奕还站在外头，静静闭着眼，似乎在感受此地留给他的最后一丝眷恋。原本是冬天，此地竟还有青草，到这时候，夜魅才明白这个地方怕是有人精心照料，甚至用了特殊的法子，才会有在冬日也保留这样的景致。
　　而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自然是北辰奕。
　　就在这时，风撩起马车的车窗，夜魅回眸之间，便看见了车窗之外，北辰奕的背影。
　　他尊贵无匹的背影，在冬日的寒风中，竟令人觉得凄冷，像是一片雪花飞舞而至，落到夜魅的睫毛上，亦模糊了她的视线。
　　像是什么恍如隔世的东西，曾经遗留在这里，也终将随风去了。
　　她收回了眼神，闭上眼，靠在马车的车厢内，静静等待着北辰奕回到马车中。
　　心中也开始思索并消化，自己这两日修复的记忆。
　　关于弟弟的记忆，除了那么一个片段之外，便什么都没有，所以，她的弟弟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活着，现在会在哪里？
　　北辰奕为什么会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又为什么她这么厌恶这个人……？
　　很多问题，都在夜魅的脑海之中盘旋。
　　她需要时间，去理清楚所有的问题。
　　在马车之中不知等了多久，一阵寒风吹了进来。不一会儿，北辰奕就上了车，夜魅似能感觉到他在外面待了这许久，身上沾染的寒气，但她并未睁眼去看他。
　　马车出发了。
　　车轱辘在地上，发出声响。
　　落到两个人的心里，是各自的念头。
　　北辰奕的眼神，偶尔会放到夜魅的身上，偶尔也会闭目养神。夜魅却是一直闭着眼，没有睁开过。
　　马车不知道前行了多久。
　　夜魅忽然开口，问了北辰奕一个问题：“奕王，不知你是否能指点一事？”
　　“请讲！”北辰奕并未睁开眼，面上一派尊贵淡然，仿佛已经猜到夜魅想要问什么。
　　夜魅同样并未睁开眼，就跟闲聊一般问起：“奕王说了，九魂的事情，你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想必，奕王也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不错！”
　　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甚至承认过，他为真正的凶手出谋划策过，既然是这样，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夜魅冷声询问：“那么，不知道奕王是否能告知夜魅，那个人是谁？毕竟这几日，奕王跟夜魅之间也算结下不少仇怨，即便以后要为敌，相信奕王殿下也不会愿意，夜魅现在就要找奕王算账！”
　　说着这话，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她犀锐的眼神，落在北辰奕的脸上，能令北辰奕感觉到寒意，也能感觉到她的敌意。
　　他却只是一笑。
　　睁开眼，看向夜魅，沉声开口：“本王可以告诉夜魅姑娘！”
　　“嗯？”夜魅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干脆，“没条件吗？”
　　北辰奕跟她对视，沉声道：“本王说过，可以让你三子，既然是本王说出来的话，必然会做到，这也该算是最后一手！”
　　夜魅冷嗤了一声：“那么相信奕王明白，我不会感激你！”
　　“自然，北辰奕从算计夜魅姑娘那一刻开始，心中便明白，不可能得到夜魅姑娘的感激。而北辰奕让夜魅姑娘，也不是为了得到感激！”北辰奕嗓音低沉，看着夜魅的神情，更是讳莫如深。
　　夜魅笑了一声，冷声道：“所以？”
　　“司徒枫！”北辰奕很快便说出这么一个名字，并继续道，“如果这个名字夜魅姑娘觉得陌生，那么司徒蔷这个名字，相信夜魅姑娘一定记得。”
　　夜魅沉默了几秒，坦诚地道：“好像有点印象，但这个名字到底是谁，我真的不记得了。毕竟，除非是值得关注的强者，其他人我都……嗯，见过之后过几天，就忘了！”
　　如果人的脑子，需要记住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那得装下多少东西。
　　这个答案，让北辰奕有几分意外。
　　只是想了想夜魅冷淡的秉性，他倒也了然，沉声道：“那么……不日之前，与夜魅姑娘发生过节的那位郡主，你应该还记得吧？”
　　“你是说，在边城被我打了的那个？”这个人夜魅还是有印象的，只是早就不记得对方的姓名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她印象也不深了，“难道她就是司徒蔷？”
　　好像还真的是来着！
　　北辰奕颔首，沉声道：“不错！”
　　说着，其实他也有些想叹气，她完全不记得司徒蔷是谁，仿佛他记得，是一种很掉身价的事情一样。然而看她的神情，是真的不记得，并非开玩笑。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夜魅姑娘不记得司徒蔷，她却是将你当成毕生最大的仇人！”
　　夜魅耸耸肩，倒是无所谓：“世上总有人不知死活，我习惯了。那么，所以……”

　　☆、239　红玉箫是孤月无痕的求婚礼？

　　所以，这个事儿，就是那个什么群主搞出来的？
　　“那司徒枫又是谁？”
　　问出来之后，夜魅倒很快地想起来，之前跟九魂在一起，似乎被一个将军带人围杀过……
　　正想着，北辰奕就开口道：“那是司徒蔷的兄长，据闻之前带兵围杀过你，但是被九魂击退！”
　　说到这里，北辰奕竟也感觉有些好笑。
　　这些对夜魅恨之入骨的人，原来由始至终，根本就没能入过她的眼。她甚至从未考虑过记住，这些人都是谁，这对于这些人而言，是否也是莫大的讽刺呢。
　　“哦，想起来了！”既然记起来了是谁，夜魅当然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北辰奕扫了夜魅一眼，沉声道：“北辰邪焱下令将司徒蔷杀了，司徒枫带着司徒蔷逃回京城。将军擅离职守，是大错。司徒枫因此被流放，他是司徒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后辈，就毁在这上头。司徒家的人，当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夜魅听着都有点想笑，他们闲着没事上来找她的麻烦，麻烦没找成功，还被北辰邪焱给收拾了，最后却把仇都记到她身上，甚至还连累到九魂。
　　她看着北辰奕，冷声询问：“他们所求的，就是将九魂的身份曝光，让九魂和我都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从此被天下人追杀，也被彻底从边城赶走。这是他们的目的吗？”
　　“不错！”北辰奕刚应下。
　　夜魅就看了北辰奕一眼，冷声询问：“奕王将这个真相告知我，岂不是等于完全……”
　　完全背弃了司徒枫？
　　虽然司徒枫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但是能把棋子利用得这么彻底，夜魅还真的有点佩服他。
　　“棋子的用途，就是自出现之时，到退场之日，都需要发挥其所有的余力，不是吗？”北辰奕似已经明白夜魅打算说什么，直接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夜魅笑而不语。
　　的确，对于北辰奕这样，将所有他能利用的人，都当做棋子之人，他的确不会在乎这些。
　　话说到这里，这个话题也算终结。
　　北辰奕却忽然看着夜魅腰间的红玉箫，眼神深了几分：“其实本王一直想问，夜魅姑娘身上的红玉箫，是孤月无痕所赠吗？”
　　“是啊！”夜魅点头，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红玉箫，这红玉宛如鸽血，整支箫也浑然天成，的确是上好的宝物，不过如孤月无痕那样，富可敌国的人，拿出来的东西应当也不会便宜。
　　北辰奕沉声询问：“姑娘可知道，这红玉箫世上只有一支？”
　　夜魅扬眉。
　　还未及答话，北辰奕复又说了一句：“传闻孤月无痕的父母，曾是江湖中有名的深情伉俪。他们初次结缘，便是在一场琴棋书画的四艺之会上，两人都十分喜欢吹丨箫……”
　　“你……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只箫是孤月无痕母亲的遗物？”夜魅抽搐着嘴角，不敢置信地看着北辰奕。
　　北辰奕摇了摇头，倒对她产生这种猜测有些好笑：“那倒不是！”
　　“哦……”夜魅顿时放心了。
　　没想到，她这才刚刚放心。
　　北辰奕下一句话，险些没把她给呛死：“孤月无痕的父母成婚当日，得到一份赠礼，是红色与碧色的两块宝玉。他们夫妻想起自己是因箫结缘，于是决定将碧玉和红玉，打造成玉箫。将来传给自己的儿子，与儿媳！”
　　“咳……咳咳咳……”夜魅成功的被他一句话呛到，咳嗽得脸都红了，不敢置信地盯着北辰奕的脸，这是认真的吗？
　　然而。
　　她的眼神扫过去，却看北辰奕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半点不似在诓她，好像这种事情也没啥好诓骗的。
　　她噎了半天，顿时觉得自己腰间的红玉箫，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她顿时想把红玉箫都给扔出去了。
　　孤月无痕把这个东西给她干什么？
　　他在想什么？
　　忽然，她脑海中还想起来，宋玉缺当时说的那些话，说什么未婚妻什么东西的，还有欣悦雁当时奇怪的表现，夜魅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因为担心九魂的事，遗漏了细节。
　　她抚着自己的额头，觉得有点头疼：“我回去之后问问欣悦雁！”
　　“或许，夜魅姑娘也应该思考，司马蕊帮助你，情有可原。她当是与本王一样，看见你这张与宗政曦一样的脸，所以决定留在你身边。但欣悦雁，却是来的无缘无故！”北辰奕提点了一下夜魅。
　　夜魅也顿时反应过来。
　　的确，司马蕊在自己身边帮忙，一来是因为刀皇的事情，二来怕也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而钟若冰，她已经说过，她是被她老爹安排来的。
　　唯独只有欣悦雁，莫名其妙就送她一本秘籍，虽然说谈了个条件，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并没打算找她兑现。而且对方最近了帮了她不少，所以，欣悦雁是为什么帮她？
　　跟孤月无痕有关系？
　　夜魅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身世的问题，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孤月无痕古怪的这件事情，也爆了出来。
　　这时候，北辰奕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又提醒了夜魅一句：“收下孤月无痕的红玉箫，无异于同意他的求婚。夜魅姑娘，你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什么？还有这样的等于？”夜魅更傻了。
　　北辰奕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个是全天下都已经公认的事情了吧？
　　果然。
　　北辰奕盯着她的脸，沉声道：“孤月无痕是武林正道之首，虽然他无心参与，但却是正道中人心中的精神领袖，是无冕之王，武林盟主的存在。所有正道中人都知道，将来手持红玉箫之人，就是他们的盟主夫人。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夜魅：“……”
　　她现在很想打道回孤月山庄，将红玉箫还给他。
　　见她一脸懵逼，北辰奕问了一句：“难道，夜魅姑娘收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
　　“他只是说做个纪念……”这个纪念会不会太重大了？
　　啊，这支红玉箫，竟然是求婚礼物？而且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收下了，妈蛋！
　　她现在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回去怎么跟北辰邪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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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0　要是孤月无痕对我因爱生恨？

　　看着她的脸色，似有几分惆怅，透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北辰奕也是有几分好笑，但这到底要生气，也是北辰邪焱生气，要交锋也是北辰邪焱和孤月无痕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插手的必要，他便没出声。
　　夜魅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询问：“不知奕王是否介意，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你想回去将红玉箫还给孤月无痕？”北辰奕到底是深谙人性的不世棋手，听夜魅这般一说，就明白她想干什么。
　　夜魅坦然点头：“不错！不然我何必与奕王分道？虽然咱们相看两相厌，但是坐在你的马车上，总比我自己骑马、走路舒服。”
　　所以，要是回去的话，自然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相信北辰奕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应当不会继续纠缠，会放她离开才是。
　　然而。
　　北辰奕却是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缕墨发就在他胸前，衬得他更加尊贵，嘴角的笑意倒是难得的玩味，沉声开口：“夜魅姑娘是否想过，专程回去退还，孤月无痕会不会收下？”
　　“这……”夜魅默了默，冷声道，“他不愿意收回，难道我还不能直接放下，径自离开？”
　　北辰奕颔首，倒似乎是认同了。
　　片刻后，沉声笑道：“既是如此，那夜魅姑娘就去吧，也正好看看孤月无痕，是什么脾性。”
　　“嗯？”夜魅倒是听出了这句话的不寻常。
　　北辰奕作为算计天下者，若说他能了解孤月无痕的做法和脾气，倒也不奇怪。所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上去还东西给人家不成，还有被揍的风险？孤月无痕那样孤傲的人，应该不会随便动手打女人吧？
　　北辰奕沉眸扫向她，语气倒是冷醇如旧：“夜魅姑娘既然拿到了药材，便是欠了孤月无痕的人情，这般情态之下，你当真要去将东西还给他，惹他不快？”
　　夜魅噎了一下，冷声道：“可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莫名其妙收下人家求婚的东西吧？”
　　人情是人情，感情是感情。
　　这二者怎么能混为一谈？
　　北辰奕倒好整以暇地问了一句：“孤月无痕说什么了么？”
　　“这……”这倒是把夜魅给问住了，倒也是，孤月无痕把东西送给她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她现在贸然地跑回去，说要把东西还给人家，并且强行的解读为孤月无痕要求婚，她不能同意……
　　要是孤月无痕说，他根本没那意思，她不是很尴尬，而且自作多情得太明显？
　　她摸了摸下巴，认真地道：“你说的也是，虽然我这个人无与伦比的魅力，让孤月无痕想跟我求婚，这不奇怪，但是倘若他为了挽回自己被拒绝的面子，强行说根本没想求婚，那我不是很尴尬？”
　　北辰奕：“……！”
　　他没理解错什么吧？还是他刚刚的表达有问题？
　　马车外面的清歌：“……？”
　　这个夜魅……
　　要说她跟宗政曦有什么关系，他清歌第一个就不信！宗政曦根本就不是这么臭不要脸的人！如果她真的跟宗政曦有关系，他清歌就把自己卖到小倌馆去！
　　清歌默默地发毒誓……
　　夜魅说完这一论断，还看了北辰奕一眼，认真询问：“你说是不是？而且要是孤月无痕对我因爱生恨，痛下杀手，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不管怎么想，我也不能回去送还了！”
　　她自问自答的说完，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北辰奕像是看怪兽一样，看了她半天，说实话，从初见到今日，他第一次意识到，夜魅竟然是……这样的人？
　　孤月无痕那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