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紊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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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也不好受，如此契合又浓烈的omega信息素味道，差点再一次让他的易感期提前。
　　“等……等我打电话叫人……”江淮说话已经不清楚了，他把客卧的门反锁，朝着客厅的抽屉走去，那里还有alpha专用的抑制剂，他戳了一针进自己的胳膊，害怕自己的信息素还是离许星海太近，索性拿着手机走到楼道。
　　他手抖的不像样，手机掉了好几次，屏幕都碎了，刚出房门就跪倒在门口，拨通电话的时候还不小心被碎裂的屏幕划伤了手指，血渗入手机的裂痕，蔓延开来。
　　“喂……李叔……叫救护车，来公寓这儿……”
　　江淮的理智被薄荷信息素牵制，越来越弱，为了防止自己对许星海做出什么事儿，他靠在墙边，用后脑狠狠撞击自己墙面。
　　清醒点啊……清醒点……
　　客卧里失去槐花香气的许星海，听着“咚咚”的撞墙声，强撑着滚到床下，趴着靠近被反锁的门旁。
　　打不开门，他只能用手无力地敲着。
　　一下，又一下。
　　他们，都在承受着彼此带给的折磨。

　　☆、第　52　章

　　李叔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江淮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墙上一大块血迹，他被吓得不轻，想扶着江淮下楼，江淮颤着声音喊他，告诉他屋子里还有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担架抬到楼下，进救护车的时候，江淮要了纱布。
　　“我们两个没法在一个车厢里，”　江淮捂着后脑的伤口，尽量保持清醒说，“我坐私家车去，你们先带他走。”
　　坐上李叔的车后，江淮的头越来越重。
　　屋内的敲门声微弱，但足够他撑着最后的气力等人到来。
　　江淮晕了过去。
　　待他醒过来之后，睁眼看到的是杨榭焦急的脸。
　　“妈，您怎么来了？”江淮抓住扶手，倚着靠背。
　　“我不来，我再不来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了！”杨榭彻底急了，她没想到一向听话的江淮，居然为了个会害了他的omega，被迫发情，伤到脚，放弃春节亲戚好友难得一次的团聚，现在还要把命搭进去，“你……我不管那个omega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以后给我离他远远的，听到没！”
　　“妈你说什么，我头好疼啊。”江淮揣着明白装糊涂，偏偏杨榭又不敢在江淮轻微脑震荡的时候太大声说话，只得白了眼这个被迷了心智的儿子。　
　　见杨榭没再说许星海的不好，江淮把床边的扶手放下，穿上拖鞋。
　　杨榭指着床喊：“你给我滚回床上躺着。”　
　　江淮又装没听到，捂着后脑：“妈，这次是我害的他，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看他。”
　　“你……”　杨榭知道江淮的性子，决定好的事绝不会反悔，“你这孩子……”
　　“我一会儿就回来。”江淮伸手去拿口袋里的阻隔贴，才发现手表还被他攥在手里。
　　上面还残留着薄荷的味道。　　
　　贴好阻隔贴后，江淮走到许星海病房门口，吴同正在里面。
　　“行啊许星海，”来医院这么多次，吴同早就记住这个稀少的病例，最主要的事这人下午才刚来过，“你可以啊，治什么病还，下午刚决定按时打针现在就彪了是吧？”
　　门外，江淮的脚步停了。
　　许星海居然……会同意按时打针？　　
　　吴同真气的不行，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哪知道会下雨，还有这事儿，”　许星海举起自己红肿胳膊，“都是未知的，我也做不到未卜先知啊——”
　　江淮刚醒，尽管贴了阻隔贴，身上还是有淡淡的槐花香，许星海直接捕捉到了。
　　“江淮？”许星海试探着问，他也无法确定，“你在外面？”　
　　吴同嗅了嗅空气，门外alpha的信息素味道微乎其微，出于对alpha的警觉，alpha之间对信息素的敏感度应该是最高的，可他一个alpha都嗅不到，许星海居然能嗅到。　
　　“嗯，”　江淮应了一声，“我可以进去吗？”　　
　　许星海张嘴想说进来坐呗，吴同早老头他的没心没肺，不然也不可能三天两头一身伤往医院跑。
　　“不行，”吴同先开了口，“你们现在感应太强了，尽量保持距离吧。”　
　　“阻隔贴不行吗？”　　
　　“阻隔贴要贴，”吴同朝许星海点头，“但距离也要远离。”
　　“那我们怎么说话？靠喊？”　许星海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江淮啊，咱俩打电话吧啊——”
　　话音未落，江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啧——”许星海够床头的手机，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柜角。
　　“没事吧？”　江淮差点冲进去，脚却停在原地。
　　逐渐恢复的理智警告着他，绝对不可以靠近。
　　“没事——”　许星海冲门外喊了一嗓子，后接起电话，“怎么了？”　　
　　“对不起啊……”　　江淮都说不出来这话了，记忆中他有好几次看到许星海就失去理智，事后再说句对不起求原谅。
　　“我当是什么呢，没事，你也是好心，现在想想我刚是挺蠢的，下雨了就回去再说呗，非要找到才算行干嘛？”　
　　手机那头传来江淮的轻笑。
　　“哎哎哎——你给我打住，”许星海制止住江淮的笑，“我可以说我自己蠢，但是你不能嘲笑啊。”　　
　　“不敢，”江淮摸了下鼻尖，嘴角笑意渐缓，“手表，谢谢你帮我找到。”　
　　吴同见两人聊的正欢，实在插不进话，比了个手势说自己去查下一间房。　　
　　待人走后，许星海啊了一声。
　　“怎么？”　　
　　“我饿了，但是吴大夫让我吃清淡的。”　
　　“你想吃什么？咸味儿的粥？”江淮提的是自己脚受伤住院的时候许星海给他煮粥那次。
　　“哎你东西不知道丢哪儿记这个记得倒挺准的是吧？”　　
　　江淮靠在门外笑，屋内的人也笑意盈盈。
　　杨榭闻声从病房内出来，看到站在走廊傻笑的江淮。
　　笑的真心，这一刻的江淮真的快乐。
　　——
　　由于这次更严重一点，许星海住了一周的院。
　　“你刚和赵尧说了什么？”江淮前几天就出院了，可还是过来接许星海出院。
　　虽然说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拿行李会蹭上信息素，扶着许星海就更别不用说，没戏。
　　“哦，我让他先回去，帮我拿快递，”许星海戴着耳机，翻看着网购记录，“刚快递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没听到。”　
　　“那你怎么回去？”　江淮站在离许星海五米以外的地方和他打电话。
　　本来许星海的提议是两人大点儿嗓音喊的，江淮不同意，最后以“你都替我充了5000块钱话费不用白不用”为由，成功让许星海同意打电话交流这个建议。
　　“我自己打车走，不麻烦别人了。”　
　　“好，我开车跟在后面。”　
　　许星海调侃：“怎么，还怕我被出租车司机拐跑了？”　　
　　“不，”　许星海看向江淮的时候，江淮正冲他摇头，“因为我也要回学校啊。”　　
　　许星海：“额，好吧。”　　
　　两人一大早出院，现在正赶上上班早高峰，车堵的不行。
　　闲得无聊，江淮难得主动找话题。
　　“买的什么快递啊？”　　
　　“中通。”　
　　江淮：“……”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许星海乐的不行：“好了不逗你了，我买的鞋。”　　
　　“我看你鞋挺多的啊？”
　　是挺多的，住院才一礼拜，许星海就换了四双鞋。
　　“这双和别的不一样，我买的跑鞋。”　
　　“买跑鞋干什么？”
　　大二不用参加校运动会，平常也实在是没有用得上跑鞋的地方。
　　“半个月后有全国大学生长跑比赛，我报了名。”　
　　“什么？”江淮差点没抓住方向盘，“什么时候报的？”　
　　“就住院这几天，能报我就报上了。”　
　　“怪不得大夫说你行，你真行啊，”　江淮用力按了下喇叭，鸣笛的声音出现的额外突兀，“他不是说让你少剧烈运动吗！”　
　　“比赛半个月后了，那个时候我早没事了，”怕江淮不信，许星海又补充了句，“我现在就没事儿了——”　
　　“那也得……”多注意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许星海已经到了学校，而江淮还堵在半路。
　　“不跟你说了啊，我到了，先回宿舍了。”　
　　这还是许星海自从放寒假之后头一次住学校宿舍，况且回宿舍就可以看到新鞋子，开心加倍。
　　电话直接被挂断，江淮看着切回屏保的手机屏幕，堵车的情况不减反增。
　　却比胸口的堵塞感强不少。
　　—
　　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江淮没忍住，特地去网页论坛上查这是因为什么。
　　他想了很多词条。
　　“alpha为什么会想要见到一个omega。”　　
　　“alpha为什么会想要逗omega开心。”
　　“为什么omega抽风的时候alpha会生气，却想要抱他。”
　　“……”　　
　　“靠，这都什么回答啊！”　江淮把手机扔在桌上。
　　所有的结论，都是说这个alpha恋爱了，喜欢上了这个omega。
　　江淮也试着在一条帖子下回复问“这是不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结果就被暴躁网友怼了。
　　网友1：“这位大哥你在杠吧，如您所说您通过和omega视频就会缓解失眠还非常高兴和激动，视频哎！你手机是能传递味道的吗！”
　　还有添油加醋看热闹型的。　　
　　网友2：“就是心动，别犹豫，上去，抱着那个omega就是一顿啃！”　　
　　“服了服了，都什么人啊。”江淮干脆不去想，趴在桌上放空装死。
　　一下课江淮直接回宿舍搜东西，毕竟这么难以启齿的词条他可不好意思让同学看到，段凌方约他去篮球场打球他都拒绝了。
　　“你干嘛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段凌方碰巧回来。
　　“别烦我，我需要冷静。”　
　　“行，”　段凌方接了水灌了下去大半杯下去，“我本来还想跟你说我碰到许星海了呢。”
　　被cue到自己刚搜的几十条词条里的omega，江淮有些心慌：“很……很奇怪吗，有打球的地方不……不就肯定有他吗？”
　　“你怎么……还还磕巴了？”
　　“别学我说话。”　
　　“这次不一样啊，”　段凌方见好就收，没接着学江淮，“我看到他在操场跑步，看样子好像在练长跑。”

　　☆、第　53　章

　　江淮心里的火又上来了。
　　许星海这人脑子也不笨，专业课次次考第一，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从医院回来已经一个多礼拜了，看这意思他每天都会去跑步，怪不得一下课就溜走不见人影。
　　他给许星海发了条信息。
　　大帅比：晚饭一起吃吧
　　一个小时过去，许星海还没回。
　　他回的越晚，证明他可能在操场待的越久，江淮心里越烦。
　　等不了了，江淮自己先去了约定好的食堂，买好了饭，就坐在座位上，也不吃。
　　饭就快凉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许星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喂喂——我刚看手机，你还在食堂吗，我就快到了——”许星海应该在赶过来，声音有些喘。
　　江淮压抑住心头的烦闷：“别急，我刚到。”
　　“江淮！”许星海背着个包，朝江淮的方向摆手。
　　后者轻点着头，示意许星海就在自己面前的位置坐下，方便两人保持距离。
　　“饿死我了，你已经吃上了吗？”　许星海包里装的是跑鞋，他就把包放在地上去打饭。
　　“嗯，吃上了。”　江淮看着面前冷透的饭菜，随口扯了句谎。
　　热的时候都不想吃，冷了就更不想了。
　　饿得不行的许星海在打了饭后就猛吞了起来，话都说不上了。
　　到底是江淮先开了口：“最近在练跑步吗？”　
　　“嗯呢，”　许星海嚼着吃的，嘴里含糊不清。
　　“5000？”　
　　许星海继续嗯了一声。
　　“能跑多少？”　
　　“15分吧，估计撑死也就这水平了。”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叹了口气，听起来很遗憾。
　　江淮却攥紧了拳。
　　他高中是校篮球队的，和体育特长生打过交道，国家二级运动员的5000米标准才16分钟10秒，许星海已经能跑到15分了，为什么看起来还觉得不好？
　　况且跑15分钟的话，就证明许星海每天的运动量绝对超过了他现在身体的负荷。
　　“医生让你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脑海里涌出一堆“别逞强”“别让人担心”的词汇，可到了嘴边只变成了句医嘱。
　　“没事，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要不是许星海住院江淮发誓绝对不再凶他，他差点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为什么非要做这件事，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许星海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下，随后虽继续吃着，但也能看出他没了胃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只当是在填饱肚子。
　　“我不想说，”许星海吐出几个字，“但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尤其是这一次。”　
　　“你……”对于稍微冷淡了一点儿的许星海，江淮就已经没了脾气，他耷拉着头，声音很轻。
　　“你难道，想我们一辈子就这样吗？”　
　　吴同说，许星海不能剧烈运动，会加速身体免疫力的低下，紊乱反应也会因此成倍递增。
　　这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越离越远，直到他们再也不能看到彼此，只能通过社交软件传递日常的消息。
　　许星海抬头，江淮正看着他。
　　“像这样，越离越远。”　　
　　他们两个中间隔着两张很大的食堂桌。
　　被隔开的天和地，永远没办法汇聚。
　　“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要去试试。”许星海垂眸，语气也不再欢快，“我吃饱了，今天很累，先走了。”
　　江淮叫住他：“我帮你，你别跑了，行吗？”　　
　　哪怕身后就是深渊，他也会一步步地退让。
　　唯独对这一个人，倾尽温柔。
　　许星海却笑了：“我参加的是omega组，你一alpha又凑不进去。”　
　　要不我帮你？
　　“那我可以释放信息素在后面追你。”
　　“不行。”
　　“可上次学期体测你不是……”
　　“和着你看到我上次在操场绕圈圈了啊，”许星海坐回位置，默认可以再说一会儿话，“我当时跑的太猛，你出汗不经意释放了信息素，我才会感觉不适的，不过那就是个意外。”
　　“可是至少我信息素压迫到你身上的时候你跑得会更想逃离，会跑的更快，我可以控制好，快点结束比赛不行吗？”江淮已经没了方法。
　　“哦，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释放信息素追。”许星海在江淮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自己的拳。
　　不是，没有，一直都没有想要逃离。
　　槐花的味道那么好闻，怎么会想要逃。
　　可是心底的声音，遂不了身体的愿。　　
　　许星海微微仰头，眼神里带着不想被人看到的光亮：“哼——这是长跑啊还是拍急支糖浆的广告啊，你以为你小猎豹？　　”　　
　　“你追在我后面，我是不是还得喊‘为什么追我’啊——”　
　　江淮被许星海学着女主的语调逗笑：“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许星海大呼了口气，“我是还挺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但是那股压迫感真心不好受，况且你知道你释放信息素就算收敛浓度对其他omega会有什么影响么？一切都是未知的，万一你这优质alpha一上，再把所有omega都弄得被迫发情，到时候让我一个人跑到终点，这也赢得不光荣啊——”
　　正在思考如何接许星海的话，许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