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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的无脚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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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拉起了地上的纪雯,他们缓慢地朝前走。
  快到警车前面时纪雯转了头,她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准确地落在了那群孩子身上,她看着他们稚嫩的脸,仿佛看见了福利院那葱绿的树,以及树下他们嬉闹的样子。
  纪雯垂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铐,转身踏上了警车,最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哑然地张了一下嘴,最终轻声说道:“别难过,好好长大。”
  关绾站在外围大声的喊着:“院长,院长……”她的声音被融在了吵闹的声量里。
  她看着逐渐远去的警车,突然失去了所以的力气。
  “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有什么话留到以后再说。”医生开口说道。
  关绾猛的醒过来神,她握着这干枯的双手感觉是这样的不真切。
  医生推着纪雯走了,那只手也从关绾掌心滑走了,她愣了一下,感觉余温还残留在掌心。她回过头,看着站在一起的沈斯缪和纪浔,愣了一下,莫名地笑出了声,她沙哑地说:“我先走了。”
  “好”纪浔点了一下头。
  关绾跌跌撞撞地朝楼梯走去,她感觉走廊的灯亮的过分,到了楼梯间,她看着昏暗的楼梯间又觉得太黑了。可她没有勇气转过身去,没有勇气再去看一次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她会觉得自己多余。
  她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面摸出了烟,一边抽,一边朝下面走,过了一会她停住了脚步,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提在手里,以一种不稳的步子向前走着。
  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淋在身上冷得刺骨,嘴里烟被雨水浇灭了,她把烟蒂吐了出来。
  关绾走着走着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像是冷哼,又像是哽咽。她从口袋里面摸了烟,湿漉漉地咬在嘴里,掏出了打火机凑到了嘴边点,却怎么也点不燃。
  情绪的崩溃就在一瞬而已,她急躁地一遍遍地点,手抖地握不住打火机。
  她把福利院当成了港湾,当成了她的巢,把院长她当成了瞭望塔上的明灯,遇见了小春和纪浔,她拥有了崭新的开始,这种美好太过于短暂,痛苦却是无限的。
  仿佛间幻觉又出现了,小春浮在了半空中,又轻轻地朝她飞过来,坐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地朝她说:“绾绾,别哭,别哭。”
  “我没有哭。”关绾抬手摸了一下脸,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小春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还是那么的小,永远也长不大,永远的停在了哪里。
  他们都说小春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她化成了黄土,撒在了河里。
  可她明明那么真切,明明那么真切……
  她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直一直都在陪着自己。
  关绾走到屋檐下靠着柱子,她冻得手指发青,僵硬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她疲惫地说:“学姐,我好冷,你可以来接我吗?”
  她是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她靠在柱子上,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雨水落在地上像升起了冲天的大雾,白茫茫的一片,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想想她这短短几十年,真是失败至极。父母早亡,她亲眼目睹,亲友死绝,留她一人在着世上。她从医院醒来,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明白以后再也没有她的归处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福利院,她把自己紧紧地缩在躯壳里,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温情,不愿意窥视那点光。她以为她的一生也不过如此了,可是偏偏又遇上了那么好的几个人。
  可不过短短一瞬而已,好友病故,院长入狱,她好不容易所得到的那点温情又被打破,她重新缩到了自己的躯壳里,龟缩着不愿意面对现实,她紧紧地抓住纪浔不放,可哥哥也不是她的哥哥。
  哪有什么人会爱她。
  她没有家了,就像归不了巢的鸟儿。
  小春不是真的,哥哥也不是真的。
  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轰隆一声响,闪电擦着玻璃落下,远处的天际陡然亮了一下。沈斯缪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说道:“雨越来越大了。”
  纪浔盯着他冻得发红的手,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他把纸杯递给沈斯缪:“等一下我送你回去,这里太冷了。”
  “其实我还好……”话还没有说完,沈斯缪就打了一个喷嚏,连带着手里的纸杯都晃荡了一下,溢出来一些水洒在地上。
  纪浔两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盯着他有些泛红的脸看,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感受了一下温度。
  “我只是有点头晕,没有发烧。”沈斯缪哑着嗓子说。
  纪浔没有说话,捧住了他的脸,低了一点头,额头和贴住了他的额头,过了好一会说:“还是有点发热,喝完水就回去。”
  纪浔贴着他的额头说话,沈斯缪感觉脸上的皮肤痒痒的,他闷声“嗯”了一下。
  纪浔把沈斯缪手上喝完的纸杯扔到了垃圾桶里,走到他面前微弓下一点腰,帮他把链接拉上了,又把后面的帽子给他戴上了。
  帽子上蓬松的毛圈贴着沈斯缪的脸,他的下巴被竖领羽绒服遮住了,脸颊两侧有点泛红,露出的眼睛漆黑又湿润,他询问道:“不用陪着院长吗?”
  “现在也不能探视,留在这里意义不大。”
  沈斯缪点了一下头。
  到了停车场,纪浔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车子发动之后,把暖气打开了。
  沈斯缪有些昏沉沉地靠在座位上,轻微脑震荡的后果就是,总有想吐的感觉,感觉脑子晃成了一锅浆糊。
  他偏着头看纪浔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砸在玻璃上,昏黄的灯光顺着玻璃照进来,他的睡意越来越浓,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纪浔扭头看了他一眼,把暖气开到了最大。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沈斯缪还没有醒,纪浔也没有叫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注视着前面,滂泼大雨打在玻璃上,而车里安静一片,只能听见沈斯缪细微的呼吸声。
  纪浔看着车外的雨,想起了关绾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那时候雨也是这么大。
  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他付了车钱匆匆朝医院走去,风在他耳边呼啸着,冰冷的雨噼里哗啦地砸在身上,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变成了跑。
  他跑到手术室外面,走廊上灯几乎到了刺眼的地步,他突然有一种深深地疲惫感。
  他弓着腰坐在长椅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跑了过来,沈斯缪光着脚,穿着睡裤,走过来轻轻地抱着了他的头安慰道:“不要担心,她会没事的。”
  纪浔盯着手术室刺眼的红灯,那一瞬间,他仿佛透过了时间的间隙,回到了多年以前,再一次看见院长那双澄清的瞳孔。
  他坐在长廊上盯着某一处发呆,膝盖上还摆着一本书。纪雯站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她垂下眼睛,把手搭在纪浔头上轻轻地摸了一下,轻声说道:“小浔,有家的地方才是归处。”
  纪浔仰头看她:“这里不是家吗?”
  她看着纪浔笑了一下,又扭头去看远处的天,以及那青葱的香樟,她漆黑的眼眸透着寂静的萧索感,她的目光注视着树下的那群孩子,摇头笑了一下,朝他说道:“你总有一天会走,会离开这里,这里不过是你人生短短的一个停靠点,你以后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找到了那个对你好的人,自然而然以后就有了家,有了家就有归处。”
  她看着纪浔说:“一个人久了总会孤单。”
  “你的家呢?”纪浔问她。
  她轻声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纪雯看着天空掠过了一只飞鸟,她的目光久久注视着那只鸟儿。
  她的手搭在了纪浔稚嫩的肩膀上:“福利院每年都会来很多小朋友,也会走很多小朋友,这里才将将是你们人生的起点,出去了又别样风景。”
  “小浔你的人生还很长,沿途风景无限,你总会遇见让你停留的景色。”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纪浔把书合上了,抬眼看着她说。
  “山水万重,总能相逢。”
  ——轰隆
  雷声劈开雨幕,在空中落下一道白光。
  沈斯缪感觉一种猛烈的失重感伴随着自己,他的脚向前蹬了一下,猛然惊醒了。
  他抬手拍一下脸,有些不太清醒地看向旁边的纪浔,哑声说:“这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纪浔从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扭开递给他。
  沈斯缪接过,喝好几口才晃过神来。
  “头还晕吗?”纪浔问他。
  沈斯缪点了一下头,他看着外面的雨叹了一口气,好在车子里面有雨伞。
  他扭头朝纪浔笑了一下:“走吧,回家。”
  纪浔愣了一下,过了一会缓缓“嗯”了一下。
  沈斯缪撑开雨伞走下车,他绕到纪浔的那边,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玻璃。
  玻璃缓缓地降了下来,露出了纪浔的脸,他抬眼静静地看着沈斯缪。
  沈斯缪弓下一点腰,凑过去说:“接吻吗?”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哗啦的声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车窗里面伸了出来,扣住了沈斯缪的脖子,把他压了下去,微凉的嘴唇贴了上来。
  沈斯缪感觉心脏猛的缩了一下,几乎握不稳手里的伞,伞向一边倾斜着,雨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扣在沈斯缪脖子上的那双手松开了,移到了他的脸上,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摸索着,抹去了他脸上的雨水。
  最终那双手也被淋得湿漉漉的,冰凉的掌心贴着他的脸,沈斯睁开了眼,有些出神地盯着纪浔瘦削的手腕。
  纪浔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贴着他的嘴低声说:“专心。”
  沈斯缪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感觉耳朵像烧起来一样,因为这两个字感到了腿软。他嗅到了纪浔手上很淡的烟草味,以及冰冷的雨水味。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喘着气分开。
  沈斯缪拉开了车门,指骨分明的手举着伞,连串地雨珠从黑色的伞面上坠下,隔着雨雾,沈斯缪苍白的脸展露了笑意,黑压压的睫毛下,那双眼睛亮得如同墨色玻璃珠一般,闪动着透亮盈润的光。
  他伸出一只手朝向纪浔,嗓音的清润说:“走,回家。”
  纪浔抬眼久久地看他,薄薄的眼皮下,黑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搭在了沈斯缪的手掌上。
  沈斯缪握紧了他的手,两双冰凉的手交叠着,仿佛产生了一种磁极的吸力,连落在手上的雨也显得不那么冰凉了。
  沈斯缪撑着那把黑伞,他们在这狭小的空间下,十指相扣着缓慢朝前走。
  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拖得好长,时不时交叠在一起。
  “院长说一个人久了总会孤单。”纪浔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传了过来。
  “你觉得孤单过吗?”沈斯缪询问。
  纪浔摇了摇头:“习惯了。”
  沈斯缪听他这么说感觉有些难受,良久他才说:“被人爱总是很好的。”
  纪浔垂眼看着他们握着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斯缪听见这轻轻一声嗯,眨了眨眼,他扭头不确定地去看纪浔,只见他清隽冷峻的五官被昏黄的灯光照出一圈朦朦的光晕。
  沈斯缪心里砰砰直跳。
  脑子里冒出了救命两个字,真的要疯了。
  “你再……再嗯一声。”沈斯缪盯着纪浔的脸干巴巴地说。
  纪浔停下了脚步,那双漆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向沈斯缪,薄红的嘴唇抿了一下,然后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斯缪盯着他,纪浔依旧是淡定自若的样子,只是黑压压的睫毛垂着,遮住了清亮的眼睛。
  简直是在犯规,沈斯缪心里想。
  他笑了笑,牵着纪浔朝前走,过了好一会说:“纪浔,你背我好吗?我头晕。”
  纪浔蹲下身背起了他,沈斯缪搂住了他脖子,脸贴在了他的后颈上,说:“记得吗?有一次去你家,也是你背我上去的。”
  “记得。”纪浔轻轻地说。
  沈斯缪是真的头晕的厉害,感觉像是海面上漂泊的小船,他轻轻地亲了一下纪浔的后颈,搂紧了他的脖子说:“我永远都爱你。”
  回到家之后,沈斯缪吃了一点药,把手机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他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睡意朦胧间他摸索着纪浔的手,呼吸逐渐均匀,他们两个搂在一起,放下了一天的疲惫,这一刻像是倦鸟回归到了巢穴一般。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光,在不断地震动。
  闪烁了几下之后又熄灭了。
  外面雨声呜咽,风敲击着玻璃,白色的纱窗高高地飘起又落下。
  怎么不接电话,怎么不接电话。
  轰隆一声,沉闷的雷声响起。
  和子吓得哆嗦了一下,不安地握着手机,神经兮兮地走动着。走廊外面安静的不像话,保镖不知道去了哪里,医生也不见了,整个医院就好像空了一样,这让她感觉很不对劲。
  白色的飘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窗户外面是一片阴沉,被笼罩在阴雨里,浓密的绿植为这静谧的环境添加了几分可怖的气氛,雨雾里微黄的路灯像是随时都要熄灭。
  病房里面的灯光白的过分,和子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门口,手握着门把手轻轻地转动了一下,“嘎吱”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和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又立刻关上了门。
  走廊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只有幽绿的安全表示闪着淡淡的光。
  和子被吓得不轻,她回到床上紧紧的揪着被子,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沈斯缪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开始拨打徐然的电话。
  白色纱窗一直在飘,她不敢去看窗外,一直盯着手机,祈祷着徐然一定要接电话。
  走廊上响起了走动的声音,像是皮鞋落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走。
  接电话,接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
  声音越来越来近,越来越近,最终那脚步声停在了她的病房门口,
  和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种莫名的胆寒从心里冒了出来,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像是在斯条慢理地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喂。”电话里面响起了徐然的声音。
  和子的手抖了一下。
  门外的人像是听见了这句声音了,敲门的手停了一下。
  不安的沉默开始在病房里面蔓延。
  过了良久,和子把手机放到一边走下了床,她走到了门边,手握在了把手上。
  门外到底是谁,是医生吗?还是保镖?
  她的幻觉最近越来厉害了,这难道也是她的幻觉吗?
  风高高的吹起了她白色的裙摆,她扭动着把手,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和子小姐,你还好吗?”
  “你怎么不说话……”
  把手扭到了尽头,她心脏跳动了一下,打开了一条门缝。
  她看见了一双皮鞋,以及黑色的西裤。
  砰——
  她快速地把门关上了。
  一股蛮力从外面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门外探了进来,死死地扣住了和子的手臂。
  “救命,救命……”和子细声地呢喃着。
  哐当一声,门被狠狠地推开了。
  藤原泽杉的身影隐在黑暗里,只有那张苍白的脸被灯光照亮,薄薄的眼皮下,漆黑的眼睛冷淡阴沉地注视和子。
  他清隽的五官露出了一抹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沉郁,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好久不见。”
  作者说:最近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也不为过,诸多事情让我心力憔悴,腾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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