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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渡争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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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看不下去了,他万不能还给飞机家里一个傻子。
他硬是冲到了最前排,想要一并跪到金爷面前求情,但他还没彻底冲出人墙,金爷就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刚刚的数你也听到了,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把数填上,再留点教训,下不为例就好。”
这么一说,火炮差点感激得眼泪都要流下来。看来金爷只是看上去凶狠,实际上却并不如他人口里描述的那样。
可冷叔听到这话竟面露难色,他勉强地拧出一个笑脸,道,“这样不好吧,都是年轻小伙子,这样搞了,他以后还怎么过。”
“哦,你这么说也是,”金爷点点头,对老板的话表示赞同,但却话锋一转,却抬头对压着两人的人道,“那行吧,还是吃吧,吃完了是死是活至少还给个干脆。”
冷叔赶紧拦住了他,纠结了一会,又给了飞机几耳光,然后对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便把一把小匕首摆在啤酒瓶旁。
也就在这时,飞机崩溃了。
他的脸唰地变得惨白,抗衡着压住他的力道,不停地想趴在地上给金爷叩头。但金爷把腿往回收了一点,让人们把他拉开,并将他摁在桌子上。
“什么地方犯错,就应该用什么地方赎罪,”金爷说,他用拐杖杵了杵在旁边已经泣不成声的女孩,道,“你把我的东西搞了,我肯定要没收作案工具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删节)
女孩已经哭到发不出声音,期间她的肚子还被踹了好几下,估计就算飞机被弄掉二两肉,她大概也得赔上二两肉。
金爷觉着差不多了,朝冷叔使了个眼色。
冷叔一声令下,第三个人便上前拔出匕首。
一时间整个包厢只剩下飞机的声音,他的嘴就算被人捂住了,还是能发出那种绝望又歇斯底里的嘶吼。
火炮懵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宽恕比让飞机死去更加可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傻,不管坐在包厢正中央的到底是自己的老大还是传说中的金爷,更不管飞机做的事到底值不值得原谅,究竟该罚到什么程度,他只是突然推开前面的人,硬生生地挤到最前面,学着飞机先前的样子噗通一声跪下了。
第18章 18
那一天火炮说了他这辈子最多的“求求你”,他唯一一次磕头磕破了脑门上的一块皮,他第一回 被啤酒瓶砸在脑袋上,也毕生第一次以一对多的站在包围圈内,死死地护着已经失了神智的飞机,拼出吃奶的力气和身边的人干架。
他认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当然,这是他事后的想法。
而当无数人朝着他涌来时,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想。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随手把能够得到的东西摔过去,把能使出力气的脚踹出去,把能握紧的拳头砸出去。
隐约记得他还在混乱中摸到了半截酒瓶,碎掉的裂口锋利无比,他用它划出的鲜血飞溅在自己的脸上和脖子上,伴着汗水、唾沫和眼泪一起,汇入黏糊糊黑漆漆的地板。
从始至终在他心头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让飞机被阉掉,他要带着飞机跑出去。飞机是他们家唯一的孩子,要是飞机没了,飞机上头的几个老人也没活头了。
他想回家,那是他最想回家的一天。
他应该在得知山青没事之后就回去的,应该在确定自己体内的毒品没有漏出来之后就感激上天给他第二次活命机会的。他应该乖乖地在家倒腾那一亩三分地,哪怕再贫瘠,他也能活下去,活着等着弟弟出人头地,再看着他带着全家、全村人的希望走出山坳里。
最后他是被人砸晕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咚地一声,把残存在脑海里的理智全部打散。
他的两眼一黑,然后再没拼上清晰完整的画面。
他在模糊的光线中飘飘荡荡,被人推来挤去,他的耳畔充斥着叫骂和训斥,还有那些玻璃瓶砸碎的声音,伤口划裂的声音。
他的鼻子里都是铁锈的味道,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声音又慢慢散去。
他好像被人扶了起来,又好像被人架了出去。
然后有人问他,这是你的吗?这是你的吗?你叫什么,你从哪里来?你在这里有什么家人,你有没有手机,里面的号码有谁能联系?……
问题很多很多,可他都答不出来。
他看不清东西,说不清楚话,他甚至分不清这是不是梦中。
直到他翻过身从某一个高处滚下,再陷入彻底的黑暗。
第19章 19
火炮不是在医院醒来的,而是在警局。他被关在房间里,手上还戴着手铐。想必是自己伤得不太重,懒得拉医院给政府增加负担,干脆直接拉局里,指不定迷迷糊糊中自己还能供出什么。
但实际上他拱不出什么,他就是小弟中的小弟,何况今天他的货出得快,如果不是把场子里的一并算他头上,他顶多算个聚众斗殴。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猖狂,也是因为抓不完。
他听猴子说过,如果连他们这些边角料也抓到监狱,那监狱住满了再住看守所,看守所住满了再住警局,警局就算加床加在走廊里,也没法把他们全部安置。
何况他们没名没姓,没护照也没身份,要遣送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送。
这就是大国分裂为小国的弊端,毕竟周围小国和这里的人都长一个样,洗干净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火炮没睁眼之前盘算好了,如果场子里的货平摊算他们头上,照这里的法律他们大概会坐一段时间的牢。而如果不算,那大概拘留一两周,毕竟没人来保释他们,他们只有熬时间。
冷叔是绝对不会保他们的,这就像一个单位的临时工,出了错临时工肯定是第一个背锅的,赶紧撇清关系说是个人行为,怎么可能还花钱花精力捞他们。
反正去哪吃饭都是一张嘴,吃几个月牢饭也好歹算有饭吃。
但令火炮没有想到的是,还是有人来保他了。
他们搜了他的身,摸出了他的手机。
这个手机是他半年前买的二手键盘机,里头只有几个号码。估摸着警署里的人已经一个一个打过去了,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一脸愤怒和委屈的小年轻不是别人,正是弟弟山青。
山青是火炮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也是有名有姓有根据地的学生,找到学校再找到宿舍,大半夜的就这么一个警车,把他从郊区的学校拉到了市中心的警察局。
山青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给吓到了。火炮愣了一会,从硬邦邦的长凳上直起身子,想安慰弟弟两句。
但他站不稳,一起立就有些晕乎,身上还有伤,膝盖和胳膊瞬间火辣辣地疼。
山青没有扶他,还往后退了一点。他的衣服很干净,他或许不想蹭上那些污泥和血渍。
火炮自己又扶着长条凳子坐好,正准备张嘴发声,却被山青抢了先。
山青说,你为什么要存我电话。
第20章 20
火炮愣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买手机就是为了和弟弟联系。
一年前他找到山青时知道山青有了手机,自己就琢磨着也买一个。这样到学校去看他也能提前打个招呼,不像一开始那么唐突给山青丢脸。
只不过当时忙,也比较拮据,就一直没实施。后来飞机也让他去搞一个手机,这样有什么活也能及时通知他,所以火炮才搞了手机。
手机里第一个存的就是山青的号码,后来才陆陆续续存了飞机,猴子,冷叔,甚至杰哥。
“我不存你号码,平时怎么找你?”火炮笑笑,他觉着他没理解对问题的关键。
山青咬了咬牙,反驳,“你背不得吗?就那么几个数字。”
“不是,我……”火炮打住了,他努力地再思考了一遍问题,重新回答,“我笨,背不得,而且你有事可以给我打,不存我怕把你当陌生号码挂了。”
火炮解释得很坦诚,但山青并不接受。
“我不会有事找你,”山青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双手也插在兜里不拿出来。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喉管里艰难地吐出想说的话——“你不要存了,我需要的时候给你打就是,下、下不为例。”
“什么下不为例?”火炮一听急了,“我他妈存我弟弟的电话都不行?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山青也急了起来,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眶红地快要泛上泪花——“你、你说你都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警察把我从宿舍带走时我有多难堪?”
火炮怔住了,当然他也明白这红起来的眼眶不是因为吓的,而是因为羞的。
火炮的气焰突然就灭了,他没想过给弟弟制造麻烦,也没料到那些警察会把弟弟给接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对不起,我——”
“以后你离我远一点,”山青再次咬了咬牙,用力地说,“哥,我……我在学校发展得很好,你、你不要毁了我的前途。”
是,火炮不会。他很愧疚,他反省。他以后会把那一串数字记住,不到给生活费的时候就不联系山青。
可为什么明明想通了这道理,他的胸口还是被山青的语气刺得生疼。
他们的争吵没有持续下去,就被从外间进来的警察打断了。他问了一下火炮的名字,然后点点头,打开牢房的门和手铐。
正当火炮好奇山青用什么办法把他领走时,另一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杰哥一脸疲倦,看似也是被从床上吵醒的。
确实,山青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他只能像警察一样再按着电话本继续打,直到打到杰哥的手机上。
“是他吧?”那名年轻的警察问杰哥。
“是,”杰哥点点头,瞥了火炮一眼,转头朝警察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坤。”
“没事没事,我也没想到他是你朋友,”那名被叫做小坤的警察拍了一把杰哥的肩膀,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不过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还留在丘陵。”
杰哥继续笑着点头,等到手铐彻底松开后,他又把小坤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他这事情就这么完了吗?会不会还有什么后续……”
“没什么后续的,天天都有这种事,口供转个背就删了,不入档。”小坤摆摆手。
杰哥说谢谢,火炮也说谢谢,山青一并跟着道谢谢,这谢谢一路谢出了警察局,火炮才把谢谢的对象转向了杰哥。
他真的没有想到杰哥会愿意过来保他,这是自帮他包扎伤口之后,杰哥第二次出手相救。
第21章 21
杰哥拦了辆车,让司机把山青送回学校,又跟着火炮往回走时,才把话题说开。
他说你看到了,你弟弟在丘陵大学上学,你做这些事,难道就不怕影响到他。
火炮说怕,但混口饭吃,没办法。
杰哥又说你那个朋友,医院里呢,伤好了可能要进去一段时间。你知道的,有人伤得挺重,他们为了省事,大概会干脆地把行凶的责任推到你朋友身上。你那朋友叫什么……飞机?还是……
火炮说是是是,叫飞机。那就让他住一段吧,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他也该受到点教训,没死没被阉掉就是万幸了。
说到这,火炮又想起了那个女孩,问杰哥是不是还有个女孩也送医院里了,那是他朋友的女友。
但杰哥却摇摇头,他说这个就不清楚了。
火炮不问了,毕竟杰哥能把他捞出来,已经是杰哥的大恩大德了。如果再让杰哥帮忙,别人帮不帮倒另说,这个口火炮是怎么也开不了了。
说到底飞机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指不定现在为这个女孩私奔拼命,下个星期又换了一个面孔。
两个人在宵夜摊喝了一碗粥,便往家的方向走。
火炮身上都是血,出租不愿意载,于是只能沿着街道慢慢晃,一直走到分岔路口。
火炮跟杰哥说那他就回去了,改天请杰哥吃饭答谢他。
杰哥却望着火炮一会,最终浅浅地叹了口气,道,“今晚到我家去吧,你看你这伤,不处理一下,明天不感染就奇怪了。”
是的,阿杰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会和这个人越走越深。
他们明明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可似乎真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硬是把两条平行线捏在一块。
阿杰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可或许是那天火炮照顾了状态极其糟糕的喝醉了的自己,又或许是火炮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那带着哭腔的求助声在电话里一记一记敲打着阿杰的骨膜,让阿杰难以坐视不理。
也有可能都不是,只是因为火炮的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而警察找到了他,那他可能真是火炮为数不多的希望和帮助——但无论是哪一种,阿杰仍然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火炮有了机会走进杰哥的生活,也让他们之间那奇怪的种子慢慢地冒出了头。
第22章 22
说实话那天晚上阿杰接到警署传召时还没有睡着,他和父母通了电话后一直辗转难眠。
父亲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过去两年,再读个研究生换个证,就算不能在一线,也能做做基础研究什么的。
阿杰应着,但硬是没把话题往下接。
他总不可能告诉老爸自己在这边的不顺利,他好歹也到了而立的年纪,这样的抱怨让他觉着自己十分没用。
他是矛盾的,他希望出去换来更好的道路,可一旦应允了父亲,似乎又是某种妥协和认输。证明没有家庭的帮助,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做不成事。
他还年轻,他不想认输。
所以没聊两句,就把话端扯到了妹妹美玲身上。但扯到了美玲,阿杰也有着难言之隐。
美玲基本上两周回家一次,平日里都住在学校里。
她模样漂亮,成绩又好,隔三差五也会给阿杰发条短信什么的,主动汇报在学校的近况。
她似乎在为出国做着尽可能多的准备,而阿杰相信她的适应能力肯定会比自己好很多。
可也就是前一天,他和美玲通电话时,妹妹告诉他自己交了个男朋友。
其实一开始阿杰也没想多,美玲谈恋爱的年龄不小了,初中高中也是乖乖女,万没什么想入非非的行为。而到了大学时间充裕,也见着更多的人,谈一个两个也很正常。
没点恋爱的经历,到结婚年龄是得吃苦头的。
美玲说那个男孩是她的同班同学,两人好了已经有一个多学期了,之前没确定不敢和他说,这一次放小长假,想带男孩回家吃个饭,给哥哥看看。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没有纰漏,可就在快挂断电话时,美玲突然来了句——哥,我说,到时候吃饭你不要提什么外来客啊难民什么的,他听着不舒服。
这一句让阿杰警惕起来,他马上追问,“那男孩是什么人?不是本国人?不是丘陵人?”
美玲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艰难地坦白,“不是本国的,但他是正规考进来的。他家在熊国一个村里,听说经济条件还不错,你——”
话没说完,阿杰就堵了句——“不行”,这话说得干脆利索,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他知道自己妹妹善良,他也非常欣赏妹妹对那些难民和偷渡客抱以的同情心,募捐的时候美玲向来大方,一捐就捐掉一两周的生活费。
可是阿杰明白,和那些人认识可以,做同学、做朋友也勉强,但若是和他们拍拖,是万万不行的。
暂且不说阿杰愿不愿意接受,即便把这话说给父母听,父母绝对打个飞的回来,当即就把美玲接走。
阿杰听着电话那头的美玲开始沉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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