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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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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双方已然发动。徐帆剑似飞虹,嘶的一剑劈胸点出,快捷犹如平空突起一道闪光。

阴磷鬼母嘿嘿一声狞笑,倏张鬼爪疾向剑身攫去。徐帆不知对方功力深浅,猛地一沉腕剑走偏锋,化点为斩,一剑已拦腰卷去。

阴磷鬼母似不曾想到眼前这少年剑术已然登堂入室,微感意外地一惊,身形已随着剑势暴撤五尺,但瞬即又厉啸一声,倏然突入剑光之内,鸟爪般的双手一阵吞吐伸缩。就这极短期间,已连攻了一十八招。

但觉阵阵阴风匝地,嘶嘶锐风疾射,她那长长亮蓝指甲竟比十支长剑还要来得利害。

徐帆内力本较她稍逊一筹,刚才抵抗那批口喷磷火怪人的围攻又损耗了不少,所以竟被她攻得连连后撤。

但他生就一副急燥狂傲的性格,怎肯示弱?长剑一紧,大喝一声,奋力连攻三剑,硬行把她攻势遏止。并就这势把劫魂剑法展开,刹那之间青芒闪耀,漫天剑气纵横,立把阴磷鬼母卷入一片剑海之内。

这种情势看在继光眼内,知他一时半刻尚不致落败,遂暗中把四下的情势看了一遍。

此刻羌笛之声业已停止,那批口鼻喷着磷火的怪人已集结在一处,场中遗下的是一片断臂残肢和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那些被杀死的怪人口鼻之间,仍然磷光闪烁。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乃是故示神幻,在口鼻之间涂了许多赤磷。

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金蜈宫的伎俩不过如此。”

突然远远一人接口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声落人到,插中倏忽多了三个人,一个是在金蜈宫曾和石逸动手的伤时翁,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两臂虬筋怒凸,年在五旬以上,一身苗装打扮。女的体态轻盈,身穿一袭紫色宫装,十分艳丽,但举止之间,隐具一种高华气质。

继光愕然之下,心头不禁一动,随把手一拱道:“来者可是金蜈宫主人?”

宫装少妇掩口微笑道:“你认错啦!金蜈宫主人乃是家姐,妾身石鲸夫人。”

继光哈哈大笑道:“江湖草莽居然也称夫人,真是可笑之极。”

石鲸夫人面容微变,但瞬又恢复镇静,轻轻一叹道:“妄称夫人固属可笑,但内中因果岂是外人所可得知。妾身本不愿见那凶杀之事,但为时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小哥与金蜈宫无怨无仇,何苦定要淌这苦水。”

继光双目暴射精芒,厉声喝道:“我父楚水长鲸因此死在蜈宫地洞之中,怎说无怨无仇?再说金蜈宫用那宗毒辣手段对付中原武林人,武某身为中原武林道,即令无仇也断难缄默。”

“唉!金蜈宫主人岂是好杀的人,只是迫不得已也。”

继光见她脸上忽然露出一片悲愤之容,似有一种难以排遣的愤激抑压在心头,心里不觉暗暗奇怪,一时倒不好意思恶语相加了。

他俩斯斯文文地对了几句话,似乎很不合那苗装壮汉的口味,倏地往前—趋身,暴喝一声道:“原来你就是楚水长鲸武子亮之子,那更不用想走啦。”

继光目光轻蔑地向她一瞥,狂傲地纵声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

石鲸夫人忽地飘身上前柔声道:“你一身功夫得来不易,金蜈宫决不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抗拒的,劝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继光仰脸冷冷地道:“是么?”

突然脑际想起一个问题--她刚才所用的身法轻灵之极,也极眼熟。不过一时之间无法想起。

石鲸夫人似乎为他这种冷傲的态度所激怒,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一定要自寻死,有什么话好说呢。”

话落飘身后撤,而苗装壮汉却恰于这时冲到了继光面前,大喝一声猝然一拳捣出,拳风疾劲,势若山崩地裂。”

继光刚才见他那双虬筋怒凸的臂膀,便知此人天生膂力惊人,这时见他攻出的拳势,越知所料不差,但却偏偏要称称他究有多深内力,眼看拳风呼呼卷到,猛把玄阴罡煞魔功运集双掌,举手轻轻一拂,一股阴柔力道匝地而起,那股强劲拳风一入柔风之内,立时无影无踪,继光屹立当地竟连衣角也没有动下。

苗装壮汉平日对自己膂力极为自负,见状不由暗暗吃惊,嘿嘿二声,呼呼又连捣出三拳,刹那之间,劲风横溢,拳影叠出如山,声势威猛已极。

继光细看这壮汉的拳路,颇似少林百步神拳,但较百步神拳还要来得威猛,他存心要看清他的拳路,竟不予还击,蓝衫飘飘,随风而起,竟把本门的“貌合神离”身法施开,顺着拳势流转,壮汉的三拳又告落空,直气得他双睛暴凸,狂吼道:“有种就接爷爷几招,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东西?”

继光剑眉一剔,正待展开还击,倏然耳际又响起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此女乃是金蜈宫主人旧日姐妹,为人倒还正派,不必和她们缠了,还是快点离开此地吧!如果八月十五日以前赶不到黄山,中原各派精英将全部葬送,那就罪孽深重啦!

你等可由此往东南再折向南行,便可脱出金蜈宫势力范围,老衲已在前途替你们备下三匹快马,速去,速去,万勿迟延……”

继光一愕之下,几乎被拳风扫着,气得他陡的一声大喝,掌力交挥。连发七掌,掌掌都是“消霜七掌”中的奇招,刹时罡风怒啸,势若排山倒海般向前卷去。

轰然巨响中,苗装壮汉马步踉跄连退了七八步,继光此刻已无心拚斗,倏地纵身一掠,高声喊道:“石兄徐兄,我们走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啦!”

石逸本来没有动手,闻言立时赶了过来,只有劫魄剑徐帆仍然在和阴磷鬼母全力死拚,看样子已有些真力难继之感。

这时刻,继光耳边又响起那人的传音道:“那个鬼婆阴险毒辣,绝不是好东西,百鬼阴磷阵就是她搅的玩意儿,快叫那小子注意她的阴磷百骨箭。”

继光不禁脱口道:“谢谢你的关照,我叫她从今晚起,永远无法用阴磷百骨箭。”

呼的一声向阴磷鬼母冲去,大喝道:“徐兄请稍歇,让我来打发她。”

徐帆还未及撤身,蓦然……

一条紫影淡烟一般迎面飘到,亮开银铃也似的嗓音,娇声喝道:“今晚若不留下几手绝学,想走是绝不可能了。”

跟前一阵柔风骤起,劈面袭来,继光空中陡遇,心头十分恼怒,冷笑道:“恐怕未必吧!”

呼的一掌凌空发出,但听波的一声轻响,来人裙带摇曳,飘飘落到地面,继光也身形一窒,呼的脚落实地,闪眼一看,原来拦截他的竟是石鲸夫人,心里不由暗骇道:“她的武功看来竟比紫髯伯还要强些。”

心念一转之下,猛聚一口真气,向石逸传音道:“请二兄先向东南方走,兄弟应付她们一阵,随后使可赶来。”

石逸隐然怀有争取天下第一剑的雄心,临此危难之际,怎肯丢下朋友先走?耳听传音面现难色,仍然仗剑一旁不肯动身,继光不由心里大急,又向徐帆传音道:“东南方有人替我等备好马匹,请徐兄即摆脱那鬼婆,先到前途等候。”

可是,徐帆此刻正被那阴磷鬼母一双鬼爪,逼得险象环生,哪敢分神听他传音,是以也无反应。

石鲸夫人见他嘴皮乱动,一脸焦急之容,不禁轻笑一声道:“妾身等本无危害尊驾之心,何必那么紧张焦急?”

这句话可大大刺伤了他。立时剑眉微扬,双目暴射精芒,长笑一声道:“若不是武某等另有要事,岂会怕了你们这几个人?如今别无话说,你有本领就快使出来吧!”

石鲸夫人轻叹一声道:“事非得已,目前也只有走这一途了。”

继光固有暗中传音那人先入之言,故对她印象较好,见她如此表情,倒不好再出恶言伤害她了,随把手一拱道:“今晚虽是生死之战,在下却无伤害尊驾之心,我们就以三招决胜负如何呢?”

石鲸夫人脸色突现阴沉的点了点头,一股蔼蔼紫气已透体而出,象一袭紫纱般笼罩了全身,继光暗骇道:“她也练成了鸿蒙紫气?”

如果他稍微留心的话,必可看出石鲸夫人所散发的紫气,较之紫髯伯还要来得浓厚,也就是说,她的功力较之紫髯伯又深了一层。

不过他目前实在没有时间仔细去观察,暗中一凝功,两极混元真气业已提聚,头顶之上也缓升起二幢迷迷蒙蒙的青白气体。

情势发展至此,显然两方已各把最后压箱底的功夫施出,要在短短三招之内,决一生死胜负,是以双方都紧张异常,谁也不敢冒然抢先动手。

石逸眼看这种情势,神情也显得极度紧张,不自主的挺剑缓缓移近,继光一眼瞥见,立时大声道:“石兄请速去替下徐兄,这边兄弟还能应付。”

石逸这才猛省,霍地一旋身,纵身向徐帆跃去,不料身形才动,蓦闻一声闷哼,徐帆已歪歪斜斜倒退了五六尺,接着又连打了两个踉跄,几乎跌倒。

阴磷鬼母夜枭般一声怪笑道:“小子,你认了命吧!”

如影随形跟踪扑到,十指箕张劈胸抓去,石逸一急之下,大喝一声道:“你敢!”

呼的一声连人带剑,捷逾一道飞虹,凌空罩下,这一式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凌厉猛恶异常。

阴磷鬼母如果执竟要伤徐帆,自己便得先行遭殃,一惊之下,掣电般向侧方斜跨五尺,石逸一招逼退了鬼母,顾不得看徐帆的伤势,振起长剑,猛向鬼母攻去。

剑光霍霍,冷气森森,刹那把鬼母卷入一片剑海之内。

就在石逸抢救徐帆的瞬间,继光和石鲸夫人也展开了身形,翠袖轻轻往外一拂,顿时紫雾蔼蔼,匝地卷起一阵柔风,无声无息的缓缓向继光涌去。

这种鸿蒙紫气若练到火候时,意念所及能伤人于无形,石鲸夫人虽然火候不到,这一击之势也绝不容忽视。

继光嘴里虽在说话,暗中仍刻刻提防,猛见紫气蔼蔼薄雾一般袭来,同时暗中更有一股绝大潜力冲到,便知对方功力已发动,下意识地一提气,急把两极混元真气运出体外,双掌飞快地划一太极圆形,五指倏地往外一拂。

嘶的一声,两股青白气体凝成一线,急箭般向前射去,石鲸夫人绝未想到对方练有两极先天真气,满以为这宗无坚不摧的鸿蒙紫气,岂是普通掌力所能抵挡?不料,那股青白气体和紫雾一经接触,竟一冲而入,直向巨阙穴上射来。

这种奇迹实使她大为震惊,罩袖猛地一抖,玉笋似的的素手倏挥,先天鸿蒙紫气已凝成一股急疾掌风,蓦向那股青白之气迎去。

波!波!一阵脆弱过处,石鲸夫人裙带飘飞,连撤二步,继光也飞快地横跨三尺,卸去了那股冲力。

经这一度交锋,彼此已认识了对方的不简单,于是,各自凝神静息,把真气调匀,谁也不敢冒然发动。

继光暗中更飞快地转了一个念头,觉得如今已是寸阴寸金,实不能再事延误了,可是劲敌当前,若不把对方击败。既然三招分胜负,何不抢制先机,猛攻她三招就此脱身呢?主意打定,倏地往前一纵身,疾若飘风的连攻一十二掌。

这一十二掌乃是蓄势而发,用的又是消霜七掌中精华,犹如一阵狂飙陡卷,急疾凌厉,令人无一丝喘息余地。

石鲸夫人虽是一身超凡绝俗的功夫,仍被攻得裙带飘飞,步步倒退,继光却早趁她错愕后撤的瞬间,撤身后退,同时高声喊道:“三招已过,胜负未分,武某要失陪啦!”

等到石鲸夫人惊觉时,他已到了徐帆面前,轻声道:“徐兄伤势如何?可要兄弟助力?”

徐帆凄然一声笑道:“这点微伤还要不了兄弟的命。”

话落放开脚步,疾向东南方奔去。

伤时翁嘿嘿冷笑道:“小子,你还打算逃么?”

纵身挥掌扑上,拦中向徐帆截去,继光大喝一声道:“你敢!”

掌心一吐,一股威猛无俦的掌功,隐侠雷霆万钧之势,从侧翼横卷而至。

逼的伤时翁不得不把腾起的身形,硬生生的撤回,而继光早已借势向阴磷鬼母扑去。

阴磷鬼母抬掌伤除帆之时,真力已耗去大半,嗣经石逸一抡急攻,已渐渐落于下风,这时见继光扑到,心里早着慌起来,但仍硬着头皮,桀桀狞笑道:“又一个送死的来啦!”

继光绝不愿以二攻一,倏地身形一窒,高声道:“徐兄业已突围,请石兄即速赶去照拂,这鬼母交给兄弟打发吧!”

不容石逸答话,人已倏然突入掌影之内,疾向鬼母攻去,石逸只得一收剑,遥望着徐帆背影,也向东南方撤去,这时,场中只剩下继光一个人了,心中倒反显得安定起来,偷眼一看场中,苗装壮汉扰如入定一般,盘坐在地下闭目调息,石鲸夫人冷然静立一旁,脸上没有丝亳表情,伤时翁一脸阴沉,双目冷森森地盯着他,对石徐二人之撤离,并未加以注意。

只有当前和他动手的阴磷鬼母,却是满面杀机,状如厉鬼般着着向他要穴攻击,十只蓝光闪闪的长指甲,伸缩吞吐,犹如十支利剑般,不时发出缕缕阴风,恨不得一下洞穿他的肺腑。

继光存心要给她吃点苦头,是以并不急急撤身,暗中却把两极混元真气提足,遍布全身,蓄势以待,手上仍然见招破招,抵抗着她那阴磷鬼爪。

阴磷鬼母生性凶残毒辣,和人动手向例不留活口,徐帆石逸从她手下走脱,已使他凶心大发,决心要把继光伤在阴风爪下,这时见继光出招,并不如想像中的凌厉,以为他连经苦战已是真力不继。

当下一阵阴森森的怪笑道:“小子,时间已到,快向阎罗殿上报到去吧!”

倏地十指箕张,纵身猛向“期门”、“章门”二穴上抓来,这二次乃是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点中必死,眼看十指锐风已及,而继光竟如躲避不及一般屹然不动,不禁暗骂道:

“这人该死!”

心念才动,指劲已及,猛觉对方肌肉往里一缩,蓦然……

场中陡起一阵厉鬼也似的狂嚎,阴磷鬼母就像断线风筝,腾空足有二丈多高,叭哒一声跌落地下,但立时又复翻身跃起,哇的一声,喷出一滩紫血,伤时翁立时上前将她扶住,只见她十支长长鬼爪业已齐根折断,内腑也被继光的两极棍元真气震伤,此时不过是凭着那股凶戾之气,硬行支撑而已。

再看继光时,就象没事的人一般,哈哈一阵狂笑道:“今晚先断你的鬼爪以示薄惩,以后有机会再见识你的百骨阴磷箭。”

狂笑声中身如箭发,疾若一缕轻烟般向东南射去,眨眨眼已不见了踪影。

石鲸夫人慨然一声长叹道:“此人一身莫测武功,实是金蜈宫唯一劲敌。”

伤时翁怒气勃勃的接口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么?”

石鲸夫人冷冷的道:“你可看清他们所逃的方向?”

伤时翁时若有所悟的皱了皱眉头,没奈何的也轻轻叹子一口气。

阴磷鬼母倏然挣脱伤时翁的扶持,夜枭似的一声情厉怪笑道:“不论本宫对他采取什么态度,我阴磷鬼母伤指之恨必报。”

话落领着那批口鼻喷磷光的怪人,疾向正北奔去,黑暗中恍若一群闪着磷光的厉鬼,刹那消失于黑影之中。

再说继光摆脱了金蜈宫的截击,展开身法一路狂奔,不一刻工夫,便已追上了石逸和徐帆。

石逸一见他来到,不禁惊讶道:“武兄何以来得如此快法?”

继光笑道:“那阴磷鬼母妄图伤我,不料反被兄弟用两极混元真气将她十指震断,短期内恐无法作恶了。”

徐帆不由慨然一叹道:“兄弟以往雄心万丈,竟妄想夺那天下第一剑手,依今晚情形看来,实觉幼稚可笑,兄弟这点微末之技,简直连闯江湖都不够嘛!”

说完,脸现懊丧颓废之色,继光忙安慰道:“徐兄何出此言,今晚败在阴磷鬼母之手,实是因为剧战之后,真力难继的关系,兄弟若不是练有两极先天真气,也不见得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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