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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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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目的,便是为血洗野孤禅寺,至于他因何要用这种香车,那就不得而知了。”
怪叫化冷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意图张冠李戴,嫁祸符风父女罗!”
少林派数百年一直在武林中居于领导地位,声誉既隆,门规森严,悟真禅师以经堂住持身份历历指证,在场群雄焉有不采纳之理?
太岳庄主穆天虹为人沉鸷无比,虽明知今日之局大为不利,仍然故示从容。他深知符风父女与武林各派结怨已深,纵有绿林圣者、三光神尼以及风尘三友等替他出面洗雪,但这种有深仇大恨,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消除的?
相反地,太岳庄近十余年来的沽名钓誉已予江湖人以极深的印象,短期内断难动摇,他坚守言多必失这句话,尽管大家交替指责,他仍安之若素,并不思量逃走,因为一经逃走,那无异承认了自己做贼心虚。
今日聚集在野狐禅寺门前广场的各派高手不下一百多人,有的是追缀风尘三侠那辆香车来的,有的是追缀符风父女来的,有的是追缀武继光来的,唯有少林一派乃是追缀太岳庄主来的,此刻已连渐向穆天虹夫妇逼近。
而丐帮的人也是跃跃欲动,一时之间,场中情势突变,眼看一场暴风雨已渐来临。
罗浮子倏然悬空一震剑,大声道:“任何一派倘若皂白不分,敢于向太岳庄主侵犯,便是峨嵋振的敌人。”
飞云堡主也拔剑出鞘,纵身一跃,挺立在太岳庄主身旁,嘿嘿冷笑道:“飞云堡与峨嵋派同一步调,诸位瞧着办吧!”
这一来,情势更形紧张,太岳庄主穆天虹忽于这时高声发话道:“穆某自问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无一件不可昭之日月,想不到江湖朋友,竟因那凶魔之事,如此诬蔑穆某,实令穆某痛心至极。”
绿林圣者与三光神尼为江湖前辈人物中硕果仅存的两位奇人,平日深为武林人所敬服,万想不到两人同时出面,竟无法澄清此事,三光神尼修为高深,倒还不怎样,绿林圣者却实在蹩不下满腔怒火,忽地纵身而起,冲到罗浮子面前喝道:“老夫实为鹿耳道长惋惜,怎的竟教出你这种糊涂东西来,还不与我闪开!”
陡地往前一趋身,伸手向太岳庄主手腕扣去。这一式疾逾奔电,玄奥已极。
穆天虹自知危机四伏,早巳暗中戒备,绿林圣者手才伸出,他已滑步拧身,从容闪开,身法玄奥,连紧挨身旁的罗浮子都不知他用的基什么身法。
绿林圣者大喝一声,倏地化抓为拍,一掌疾逾奔电地向穆天虹背心拍去,他的功力既深,大罗天罡掌又为武林一绝,穆天虹纵身怀绝技,也难逃这极其突兀的一切。
就这时刻,呼地一条紫影长虹般射到,跟着一股紫影隐夹一阵异香,霭霭向绿林圣者击出的掌风迎去。绿林圣者重重哼了一声,不自主地连退了五六步,一蓬紫血直从口中血雨般喷了出来。群豪不由一齐大骇,绿林圣者年近百岁,大罗天罡掌独步江湖,竟然一招不到便败在对手手里。
倏闻三光神尼高喝一声道:“快闪!”
灰袖电闪,疾向绿林圣者扑去,大袖疾挥之下,连发八掌。
原来就在那股紫雾未出的同时,寺侧林中,宛如飞虹一般射出二蓬闪闪金芒,撒网一般丝丝向场中射来。
刹时,惨呼震天,在场之人至少有三分之一受伤,其余的幸得三光神尼出声警告,得以用掌风、兵刃护住全身,方得幸免。
武继光于绿林圣者发掌向穆天虹攻击之时,已发现一条淡紫影向场中飞来,心念微动之下,绿林圣者已被震伤内腑,踉跄后撤,当下大喝一声,猛向那条紫影扑去。
但却迟下一步,漫天闪闪金芒已迎面袭到,他曾在春花别墅见过这种暗器,认得是“百足金蜈燕尾针”,立时白玉箫一圈一套,舞起一幢白色光影,将燕尾针震落,就这稍一停留之际,条紫影早已不知去向。
这时,场中秩序大乱,穆天虹夫妇已趁场中一乱之时走得影无踪,赤地千里符风见穆天虹已走,仰天一阵啧啧怪笑,一拉白衣罗刹符小娟猛喝—声道:“走!”
纵身跃上香车,长鞭一卷,劈啪声响,车轮转动,如飞地奔去。
绿林圣者睁眼一看场中情形,不禁长叹一声跃去。
三光神尼却于这时缓慢向继光走来,低低念了一声佛道:“小施主可曾看清刚才来的是什么人么?”
要知三光神尼乃是老一辈中的前辈空门隐侠,竟这般降尊向他垂问,可见对他是如何看重了。
武继光皱着眉头,把头连摇道:“只发现一条紫影,不知是男是女,不过这宗暗器,晚辈却见过一次,那是漠北来客中一种绝毒的暗器,系由金蜈鞭中发出,名叫‘百足金蜈燕尾针’。”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着这个漠北来客?”
“在穆天虹的春花别墅中曾见两个漠北来的客人,一名妙笔书生文宇屏,另一个名叫‘鸿姑娘’绿袄女郎,不过我敢断定他两人绝没有紫衣人这般功力。”
提到漠北来客,三光神尼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半晌,方才慨叹一声道:“贫尼早已料到,果有这么一天,可惜这许多门派中的同道,仍然执迷不悟,只怕中原武林从此多事。”
忽又转头对依偎身旁的莫丹凤宫主道:“为师近有几桩急事待办,你暂时和武少侠在江湖一同行道吧,也许最近黄龙道友会来寻找你们两人。”
话落,至着风尘三友微微一颌首,灰袖闪动,瞬刻已出去了二十余丈外。
此刻场中一片凄惨之状,罗浮子、飞云堡主自觉没趣早已走了,其余各派的人,有的去追踪穆天虹夫妇,有的在场中救护死伤的同时,风尘三友则满面怒容地可立一旁,乃见三光神尼已走,方才一齐走近继光身旁。
怪叫化慨然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一般武林同道竟糊涂至此,致坐失时机,使元凶逃窜了。”
继光突然豪气干云地长笑一声,道:‘既已确知穆天虹是元凶首恶,今后还怕他飞上天去么?”
“怪叫化”终觉心犹未甘,突然怪眼一翻,冷笑道:“风尘三友这点虚名,绝不愿就此莽送,不管穆天虹身后的靠山是什么人,老叫化定要斗他一斗。”
三个风尘怪侠此刻均已满腔怒火,怪叫化话未说完,“莽头陀”与“脏道士”已当先疾奔。
莫丹凤眼望着风尘三友的背影,突然一拉继光道:“光哥哥,我们也走吧!”
继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莫丹凤纵身跃到香车之前,迅速将两匹马解下,把缰绳朝继光一抛,当先纵辔疾驰,二人一前一后赶了约有五六里路,丹凤突然把马一勒,对着继光轻声道:“我们先休息一会,晚间去探探那座野狐禅寺好么?我想这座野孤禅寺,在江湖上无什么声名,太岳庄主何以忽然要袭击他们呢?其中必有缘故。”
继光点头表示同意道:“我看那个‘昧灵和尚’也决不是什么好人,刚才因为大家都为争论凶手之事,把他忽略过去,只怕今晚要去的不只是我们呢。”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把马转入了路旁的一座松林中,就在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他们从见面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为揭开香车之谜而忙得没有时间谈及私人的事,这时才算稍有空暇。
莫丹凤把一颗臻首紧靠在继光肩上,默默地休息了一会。突然仰起面孔道:“光哥哥,你那颗药丸真好,吃下去后,使我内力骤增,师父见了,惊奇得不得了,她说,我的内力至少已经增加了三十年呢!”言下得意已极,继光已在邯郸老人的留柬上得知了这丸药的效力,故并不感动惊奇,但不为阻她高兴,不禁握着她的玉手,微微一笑道:“那么你的‘贝叶神功,,进境一定很快罗?”
“师傅对那‘贝叶神功’也大加称赞,认为比本门的‘小乘禅功’更为精深,叫我同时习练玄、佛二种功夫。”
“那天黄龙道长在郡王宫时,不是说带你去拜师么?怎么没有去呢?”
莫丹凤突然一阵咯咯娇笑道:“说起来真是好玩极了,黄龙子所要我拜的师父,就是我现在的师父嘛。因为当初拜师时,师父亲自到尚书府来找我,她说当年和我爸爸相识,要为故人一尽绵薄,故我并没有到过她静修之所,当黄龙师伯把我带到‘真言庵’时,才知就是她老人家。”
“那你还没有修习‘玄都宝笈’上的武功罗?”
“黄龙师伯说,要等一年后,我对‘贝叶神功’已具心得之时,再和你一同练习。”
“和我一同练习?”继光顾觉这话有些意外。
“难道你不觉得高兴?”
她用力把继光的手掌摇晃了两下,极其兴奋地道:“黄龙师伯很喜欢你呢!”
若果继光稍为留心,必可听出她这种兴奋还包含了另一种意义,因为黄龙子是莫郡王最为知心的朋友,对莫丹凤已毅然负起监护人的责任,自然对她的终身大事也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高兴,不过我恐怕没有这机会,我还得前往漠北呢。”
“去漠北?”
“嗯……”
“为什么?”
突然—阵脚步声响,一人重重咳嗽了一声,方才慢慢走了过来。
继光霍地跳起身来道:“什么人?”
“大哥,是我。”说话之间,那入倏忽到了面前,竟是一个蓄有三撇鼠须的黄衫老者。
莫丹凤不禁大为惊异地翻着一双乌溜大眼,只是看着继光。
她不明白,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公公,会喊他大哥。
继光忙替她介绍道:“这位乃是江湖驰名的‘四海神偷’老前辈。”
莫丹凤曾听三光神尼提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位怪杰,忙上前行礼道:“莫丹凤参见神偷老前辈。”
四海神偷已知这位莫宫主和继光的关系不寻常,当下哈哈一笑道:“老前辈实不敢当,你就喊我一声三哥好啦。”
这下又把她弄糊涂了,若说喊声大哥,那也还说得过去。为什么偏偏要喊三哥呢?其实,四海神偷是依照他和百毒尊者三人的排行来说的,他比百毒尊者小二岁,应该是第三,莫丹凤怎么会明白呢?
四海神偷说过这话后,不再和她搭讪。脸色倏然一正,长叹一声道:“老偷儿绝未想到此事竟关连到了整个武林劫运。”
继光不禁大吃一惊,急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蓦然,一人远远接口大笑道:“老偷儿居然也得到了这消息。”
声落人到,竟是百毒尊者,但见他一脸风尘之色,神情之间显得甚是疲惫。
继光忙又给莫丹凤介绍两个老怪物曾会合一处,谈起这次睹赛事来,双方所得的消息竟是一般地多,谁敢没有占胜场,继光不明他两人所打的哑谜,急问道:“你们二位所获得的准确消息如何?据我所知,原来这香车主人竟是太岳庄主穆天虹所弄的玄虚。”
接着便把午间紧张的一幕详细地说了一遍。
四海神偷点头道:“屡次行凶的,确实是穆天虹。”但怕他不信服,唯恐他意气用事,忙劝道:“依老偷儿看来,此事绝不简单,大哥还宜三思而行,老偷儿虽不过问江湖之事,但对当年楚水长鲸陈子亮、武当铁木道长、青城凌霄剑客一去漠北,永无消息之事,至今犹感怀疑,证明那个漠北来的绿袄姑娘与妙笔书生,极可能是穆天虹身后的人,要是这样漠北的这股势力倒不可不防呢!”
一提到漠北之事,继光倏又想起师父万里云烟陆通去漠北,至今全无消息之事,再想想近日所发生的种种不平凡的事,觉得四海神偷的话深为有理,忙抱拳一揖到地,极其诚恳地谢道:“三哥金石良言,自当铭诸肺腑,但我既承袭了先师全部衣钵,定当以一身所学尽力与这批恶魔周旋,以图消弭这场浩劫。”
四海神偷哈哈大笑道:“壮哉斯语。”
随即偕同百毒尊者,双双对继光一揖道:“我等两人,江湖人素以老怪物视之,数十年来,很少遇见真正的硬对头,这次追捕大哥调查香车事件,才知这点点功夫,实在不值识者一笑,拟暂别大哥,将荒芜的几种功夫重新修习一番,将来大哥扫荡群魔之时,也可稍作臂助。”
话落,双双跃身跃去。
继光见他俩走了,回味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禁激动异常,心想,许多至情至性的人都因性情怪僻,被人误解,他两人何尝不是极富情感的人呢?
自四海神偷两人来后,莫丹凤一直就没说过话,这时见武继光兀自呆呆地站在那里出神,不禁缓步上前道:“光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穆天虹的伪善面孔揭穿后,不知又将出些什么花样?”
莫丹凤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爸爸一生正直,诚意待人,凡属江湖有一技之长的人,无不延览府中,待为上宾,究不知何以会与川中五鬼结下冤仇。”
“这事依我看来,问题恐不单纯是川中五鬼。想那川中五鬼江湖草莽,只知逞凶斗狠,怎会和身掌兵符、门下宾客无数的郡王结怨呢?”
“唉!这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明白的,等见了黄龙师伯再详细问他好啦!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去‘野狐禅寺’看看吧。”
继光抬头一看月色,果然已近初更,于是,两人立时起程直向野狐禅寺奔去。
到达寺内,只见这寺到处漆黑,静悄悄的,绝不象个庄严的丛林古刹。莫丹凤正待开口,继光用肘向她一碰,低低地道:“这寺里的和尚,还放着暗卡呢。”
莫丹凤抬头一看,果见暗影中似有光头闪动,不禁暗暗佩继光的目光锐利,两人刚刚绕过那道暗卡,纵身寺前的一株古柏之前,蓦然——
呼的一声,两条人影疾地射到,只在寺前略一巡视,轻如四两棉花一般,越过大殿,直向后殿掠去。继光轻喝一声道:“追!”
拉着丹凤,疾若一道闪光,贴着大殿房脊,一掠而过,可是,仅这瞬刻时间,已不见了两人的影子,但却殿后的,一间禅房之内,有灯光射出。两人潜入殿内,伏身横梁,向里一看,只见午间所见的那个胖大的昧灵和尚正和一个打扮得和帐房先生一般的老者面对面密谈,桌上还摆了不少的酒菜。莫丹凤一见那老者,立时满面通红,一双杏跟射出两道愤怒的火焰,同时,全身竟不住地颤抖起来。
继光一见她神色有异,便知这老者她必定认得,但却无法出声询问,细看这老者,只见他生得獐头鼠目,目光不正,便知是一个奸狡之徒。
只听那老者摇头晃脑地道:“大和尚但请宽心,不论那香车主人是谁,断乎不敢再来本寺生事,再说你我又岂是怕事的人?我‘宝僻’曹方不是自夸海口,当今武林中,又有几个值得你我惧怕呢?”
昧灵和尚浓眉一皱道:“话不是这般说,当年莫郡王门下食客、奇人异士,多得不可胜计,倘若得知你我杀我上司,将珠宝藏匿,必不肯干休。同时,最近江湖凶杀处处,死的竟都是当年曾随郡王远征苗疆的人,实使贫僧寝食难安。”
宝僻曹方忽然问道:“据说莫郡王移驻西川之时,一张奏请朝廷旌杨随征各侠士的名单忽然遗失,不知后来找到没有?”
昧灵哈哈一阵大笑道:“单上什么人的名字都有,独没有贫僧之名,是我一气之下将其撤下。不料,嗣后竟发现许多人搜寻此一名单,你看怪不怪?”
蓦然……
窗外一阵啧啧怪笑道:“那有什么怪的?凡属单上有名的人,都已身登阎王的生死簿,就是你们两人也难逃劫难。”
宝僻曹方倏喝一声道:“什么人?”呼的一声,已穿窗而出,跟着红影一闪,昧灵和尚胖大的身形也飞出了窗外。
继光只觉窗外的人声热悉已极,闪目一看,竟是太岳庄主穆天虹夫妇,满面冷峻地昂头站立窗外。
昧灵和尚对他似乎十分惮忌似的,立时面色大变,宝僻曹方阴森森地一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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