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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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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避开。
凌空扑来的蒙面黑袍老者一击不中,猛然一声大喝道:“今天老夫非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不可。”
倏然往前一趋身,叉开五指,又向车辕之上老者面门护去。
就在此面香车老者发动突击的同时,风尘三友也一起纵身向东面这辆香车冲来,高声喝道:“今天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四面香车之上莫丹凤也急喊道:“这辆香车就是真正的冒名行凶者,我们快过去围捕。”
于是两人齐把面幕一掀,呼地从车厢飞出,尾随着风尘三友也向东面那辆香车扑去。
这原都是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那蒙面黑袍老者竟于此时不慌不忙把面罩一掀,呼呼冷笑道:“做贼的喊捉贼,你以为这样便可以蒙混过去么?”
大伙儿一见他掀去面罩,不由一齐诧然惊呼道:“咦!怪哉!怎会是他?……”
原来这一蒙面老者竟是侠名满天下的太岳庄主穆天虹。
那北面香车之上的蒙面黑袍老者绝不因此而感到惊奇,仍然原式不变地继续前攻,“风尘三友”也毫不感意外地,品字形散开,将太岳庄主监视,但并没有动手。
武继光和莫丹凤也适于这时到了太岳庄主面前。
太岳庄主穆天虹说完那番话后飒然一闪身,避过北面香车之上蒙面黑袍老者凌厉的—击后,又大喝道:“恶魔!还不掀去你的面罩,让天下武林朋友看看你的真面目是谁?”
攻向他的蒙面黑袍老者,仰天一阵啧啧怪笑道:“掀去又待如何?难道我符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面罩一掀,赫然竟是赤地千里符风。
蓦然——
日影闪动,大家只觉眼睛一花,两条白影,呼地落到场中,各把面罩掀去。
趋近穆天虹的是穆夫人离魂妃子,紧旁在赤地千里符风身旁的则是白衣罗刹符小娟。
这真是一个让人十分费解的复杂局面,当符风掀去面罩,符小娟飞向场中的刹那,场中已激起了一阵剧烈骚动,许多人不自主地脱口惊呼道:“老魔?不错,就是这个万恶的老魔……”
“妖女,妖女……啊!那魔崽子也到了,今天切莫让他们再跑了。”
莽头陀蓦地大吼一声道:“住口!真正行凶作恶的并非老魔父女,而是这位平日以一副伪善面孔,欺瞒世人耳目的太岳庄主穆天虹。”
这位莽头陀中气充足,声如巨雷,所说出的话更是语惊四座,顿使场中群雄一齐骇然失色。
但,“风尘三友”虽然名满讧湖,究不如“春风化雨”四字来得响亮,人群中,除了一片骇然之声外,还夹杂了无数的嘘声,显然,莽头陀的话并没有取得人们的完全信任。
此刻,赤地千里符风父女和风尘三友以及武继光、莫丹凤,已虎视眈眈地将太岳庄主穆天虹四下牢牢监视。
穆天虹却是神色不变,仍然春风满面负手站立,离魂妃子则满面紧张地紧倚在他身畔。
怪叫化容得周遭激动的群雄情绪稳定,方才指着穆天虹哈哈大笑道:“老叫化千里追踪,各处乱跑,几乎把腿跑断,万想不到,掀起这场腥风血雨的竟是你夫妇,哈哈哈……真是人心难测啊!”
离魂妃子铁青着脸,尖吼道:“你胡说,我夫妇乔装改扮,日夜追踪,总算把这恶魔追缀上,谁知你这臭叫化竟被那魔崽子蒙蔽,反咬一口,哼!太岳庄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怪叫化怪眼一翻道:“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狡辩?”
赤地千里符风仍是那副阴沉的态度,对什么事都好象与他无关系似的,双目闪射着一种可怕的凶焰,紧盯着太岳庄主,一步一趋地道:“老夫久欲寻你生死一决,只是你太狡猾,每次均被你逃过,今天要叫你再度尝尝‘瑞雪缤纷三叠式’。”
穆天虹陡地仰天一阵狂笑道:“你满手血腥,一身罪恶,林人人欲得你而甘心,穆某虽然有慈悲之心,无奈那些屈死的冤魂,怨气无从伸雪,今天当着全体武林同道之前作一下断也好。”
赤地千里符风干瘪的脸上抽搐了两下,没有再说话,双掌慢慢提到胸际。
太岳庄主穆天虹劲敌当前,面容突现凝重,暗中也早把真气提聚,双方相对游走,拼斗一触即发——
但,场外群雄绝不因两人即将动手而宁静下来,骚动了一阵,突然窜出一批人来,内中包括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的高手,丐帮的子弟以及飞云堡、峨嵋派、江南绿林道的许多高手。
就象围猎一般向场中缓慢逼近,自然,他们的目标,仍然是赤地千里符风、白衣罗刹符小娟、武继光三人。
怪叫化一见,心里大急,高声喝叫道:“今日之事若不弄个明白,江湖上将永远是非难分了。”
又对符小娟道:“过去拦住你爸爸,等把事情弄清楚后,不怕他飞上天去。”
武继光自到场中以后,—直都未开声说话,如今既已发现累次所见的蒙面黑袍老者就是穆天虹后,觉得无论如何应先使天下武林尽知穆天虹的奸伪,才能使事情真相大白,倘若糊里糊涂一打,正好又予穆天虹一个最有利的机会。
当下,倏然往前一趋身,隔在赤地千里符风和太岳庄主两人中间,道:“师兄,你暂请忍耐一时,容我来。”
赤地千里符风虽是愤怒填膺,却十分听话,闻言默然往后一撤,却没有开声说话,他天生一副不求人谅解的怪脾气,从不愿对人作任何解说。
继光把符风劝止后,突然取出那块玉牌,在穆天虹面前一晃道:“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太岳庄主一见那玉牌,不由脸色大变,但他毕竟是一个城府深沉、奸诈无比的人,立时又镇静如故地道:“本庄主不识这些魔道中的东西。”
继光哈哈大笑道:“倘若我凭着这个对你发令,你敢违抗么?”
穆天虹不禁暗中大吃一惊,一丝杀机直从心田涌起,但表面绝不敢露出一丝破绽,倘若继光真个凭着玉牌发令,那真叫他为难死啦!
故仍然不动声色地淡淡一笑道:“玉牌并非本庄之物,何能拘束穆某?”
这话答得技巧之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轻轻一句话把他岔开,缠光原不过是试试他的口风,见他如此说法,便没有再问,收起玉牌,转面对着怪叫化问道:“老哥哥,这奸贼怎生处置?”
怪叫化应声答道:“昭告天下武林,名正其罪!”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人,阴森森地接口道:“老叫化,贫道觉得你越老越糊涂啦!怎么竟跟着这三个神人共愤的凶徒胡闹起来?”
稍顿一顿,又提高嗓音大声道:“赤地千里符风父女,凶残毒辣,杀人无数,穆天主夫妇为世除害,乔装追踪,你竟误认他是凶手,此话谁信?我劝你三人还是赶快离开是非之地,让被害的武林同道们早早将这三个凶魔除去。”
怪叫化闪目一看,挺身出来说话的竟是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不由怪眼一翻,嘿嘿冷笑道:“假如我叫化不呢?”
“那就是赤地千里的同路人,武林朋友将共同唾弃。”
莽头陀大肚皮一挺,纵身上前大喝道:“胡说!你才不折不扣的是那伪君子的同路人呢!”
这头陀莽撞得紧,说话之间,双掌已把真气提聚。
罗浮子仰面呼呼冷笑道:“难道你准备动武?”
“那也差不多!”
莽头陀胖大身子,又前移了两步,跃跃欲动。
蓦然——
人影一闪,穆天虹已纵到了两人中间,大声道:“两位不争执,公道自在人心,我们把此事提出来,请在场天下武林同作个公平裁判。”
“京襄道上白骨垒垒,飞云堡内尸积如山,武当山上血迹新,这些都是斑斑铁证,何须再说?诸位同道们,上啊!先把老小三个魔头擒住之后,再行公审。”
飞云堡主王强突于这时排众而出,大声吼叫着。
群众的心理是盲从,而且极易冲动,大家过去一直把赤地里符风认作十恶不赦的凶魔,印象已是牢不可破,此刻经人一鼓动,立时骚动起来。
一时人影闪动,喊杀之声不绝,纷纷向前冲来,眼看—场烈凶杀即将展开于这丛林古刹之前。
穆天虹嘴角绽着一丝冷峻笑意,偕同离魂妃子得意地退到一旁。
就这时刻,车声辚辚,怒马长嘶,一辆香车飞云掣电般向场中冲来。
赫然,车辕之上,又是一个高大的蒙面黑袍老者。
这辆香车来势既疾,而且奇突异常,顿使在场群雄,又陷入一重云雾中。
第九章野狐禅寺地灵门
那辆香车一到场中,竟一直冲向人群中央,方才把马一勒,御车老者倏地从车辕上站立起来,顺手一掀,面罩揭开,人群响起一阵惊诧的呼叫道:“啊!绿林圣者。”
接着香车软帘一动,灰袖飘飘,飞出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尼来,人群又不禁高喊道:“三光神尼!”
绿林圣者卓立车辕,双目精芒一闪,高声说道:“各位武林朋友,大概都急于知道那位屡次行凶的香车主人是谁吧?”
在场群榷虽都认定赤地千里父女和武继光是屡次行凶的凶手,但经“风尘三友”力加指斥,心里多少有点怀疑。此刻绿林圣者突然提出这问题,场中立时鸦雀无声,一起张大眼睛,静待下文。
“想不到此人竟是太岳庄主穆天虹。”
一字一字,锵锵由绿林圣者口中吐出,语音清朗肯定,群雄相顾失色。
绿林圣者目光在全场一扫,继续又道:“也许大家会怀疑,穆某往日在江湖之上颇负盛名,怎会做出这宗事来?老夫可以告诉各位,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往往会利用一些小恩小惠哄骗世人,以图掩其恶,饰其非,正如昔日王莽恭谦下士之时,谁会料到他后来篡汉呢?”
绿林圣者在江湖地位极尊,说出来的话,较比“风尘三友”份量又自不同,在场群雄虽仍心存疑窦,但已相信了一半,不由一齐把目光转向太岳庄主夫妇。
穆天虹硬有那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劲儿,仍然冷傲地静立一旁,斜睨着绿林圣者不发一语。
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为人执拗无比,直到此时仍认定符风是凶手,倏然往前一趋身,抗声发话道:“圣者所言未免过于武断,但不知何所根据?”
绿林圣者双目陡地一睁,精芒进射,仰面一阵哈哈大笑,其声铿锵,直震得四野声回,山鸣谷应,群雄一齐掩耳不迭。
显然这位绿林圣者经罗浮子这一反问,激起了心中怒火。原来蛾嵋派上代掌门人鹿耳道长和他相交莫逆,那时,罗浮子仅是一个小道童,他想不到今日罗浮子居然敢用这种质问口吻对长者说话,直气得肝火大动。
三光神尼知绿林圣者不屑答复罗浮子的质问,遂低低宣了一声佛号接口道:“大家只知近年江湖之上有太岳庄主穆天虹其人,并做了几桩漂亮事,但不知在场同道,谁人知道他的出身派别?太岳庄又在什么地方?贫尼认为,既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又何必故示神秘,藏头露尾呢?”
“自香车事件发生后,贫尼与圣者不惜亲入江湖,到处追查,最近才略得端倪,为使武林同道目睹其行凶铁证,才示意风尘三侠与小徒莫丹凤用香车把诸位同道引来,俾使其奸恶得昭于大众。”
三光神尼说完这番话,大家不由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希望找到一个明白太岳庄主底细的人,可是,他们失望了,连罗浮子与飞云堡主也都不知其出身来历。于是,人群一阵哗然,列有若干被害门派的人纷纷拔剑而起,对着穆天虹夫妇,怒目而视。
绿林圣者又飘身纵到太岳庄主所乘的那辆香车之前,指着车厢,大声道:“此魔于武当上清宫行凶之时,老夫迟到一步,未能截下此车,仅遥向车后运用大罗天罡掌,印了一只手印,以为日后追查线索之用。”
话落大袖一拂,木屑纷飞,红色朱漆的车厢上果然现出一个深有半寸的手印来,绿林圣者陡然双目射出,两道慑人的光焰逼视着太岳庄主,宏声喝道:“穆天虹,你今还有何说?”
穆天虹神色自若,仰视苍穹,呼呼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穆某虽不敢武断地说,这是你们预先设好的圈套,串通来计算我夫妇,但愿以往昔那点虚名,为先前之事作一明证。”
飞云堡主哈哈大笑道:“真个英雄所见略同,在下早就有感觉。”
罗浮子更是怒冲冲地大声吼道:“飞云堡与峨嵋派都是身受其害的人,若然太岳庄主真的是凶手,难道还会故意袒护他不成?况且地灵门的邪功与众不同,明眼人一看便知,贫道谨此公告诸君,莫为真凶所蒙蔽。”
这一来,空气立形缓和,群雄不由又迟疑起来。
“怪叫化”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倏地趋前一步,啧啧怪笑道:“别人之事,我叫化从此不再过问,丐帮子弟的近百条性命,我却不能不向你索还,穆天虹你若是条汉子,就坦率地承担下来。”
穆天虹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必狗仗人势,别人怕你‘风尘三友’,我穆天虹却扦没有把你们看在眼里呢!”
莽头陀大怒,纵身一掌劈去,同时厉喝道:“我把你这伪善的狠毒东西活劈了。”
掌声呼呼,犹如一股狂飙,匝地卷起。
穆天虹冷哼一声,举掌轻轻一挥,就势斜跨两步,脸上勃然色变,莽头陀一掌无功,身随掌进,举掌又待攻出,倏然,人影一闪,罗浮子已挺身将他拦住道:“此事真相未明,阁下此举未免太过鲁莽。”
莽头陀怪眼一翻道:“你准备架梁替他挡灾?”
飞云堡主王强也忽地趋前发话道:“风尘三友向来处事公平,何以今天硬行替人出头,兄弟倒要请教了。”
怪叫化纵身跃到莽头陀身旁,哈哈狂笑道:“你们都能抛弃本门的血案不管,反而偏袒仇家,我叫化可没这糊涂,今日之事,事实俱在,任何人出面,也难阻我丐帮复仇的决心。”
“你们三人,今天是一定要蛮干到底了?”
“丐帮百余条子弟的性命岂可置而不问!”
罗浮子倏地拔出背上古剑来,冷冷地道:“你既一意孤行,贫道倒要称称你究竟有多少斤两。”
怪叫化仰天长笑道:“久闻峨嵋剑法,江湖独步,老叫化倒真想见识几招,开开眼界。”
就这时刻,人群陡地一声佛号,一个宽袍大袖,满面红光的僧人,走了出来,把两人隔开道:“今日这事不是动武可解决的,老僧认为绿林圣者老前辈德高望重,料无虚语,道友还宜三思。”
这位僧人乃是少林振执掌经堂的住持悟真禅师,在寺内地位极尊,与掌门人紫虚上人乃是同辈。
罗浮子虽然桀骛无比,倒不敢不对他客气三分,忙稽首道:“圣者之言或有所据,但贫道绝不信似穆庄主这种忠义任侠之人,会是杀人如草芥的凶手,更何况‘赤地千里’符风的凶名,寰宇尽知,何能轻轻置而不问?”
赤地千里符风静立一旁,早就沉不住气了,罗浮子等一再提到他的名字,不禁心头大怒,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待有出手之意。
武继光眼看今天局面复杂已极,连绿林圣者与三光神尼这种在江湖极享隆誉的奇人尚难使大家深信,可见穆天虹平日在江湖声望之隆了,符风父女和武林人结怨已深,若再不加以忍耐,静候事态发展,一旦动手,这个误会便永远无法澄清。一见符风怒容于色,赶紧把他拦住,悄声道:“请师兄再忍耐片刻,切莫冒昧出手。”
赤地千里无奈,只得又把怒火强压下来。
只听悟真禅师徐徐开言道:“关于赤地千里符施主往昔行凶之事,贫僧暂不置评,但今日贫僧便是亲自追缀穆庄主这辆香车的人,从他那神秘的春花别墅起,一直追踪到此间,并已侦得他此行目的,便是为血洗野孤禅寺,至于他因何要用这种香车,那就不得而知了。”
怪叫化冷笑道:“那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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