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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 完结+番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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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公主。”红衣的侍女道。
  “人我给他带来了,说好的东西可别忘了,芽娜你可要提醒他!”
  芽娜点了点头,已经侧了侧身:“公子随我们来。”
  巫祝跟上走在前头的芽玛,芽娜紧随其后。他们沉默无言地穿过石廊与一处天井,来到宫殿的白石长廊。
  长廊外挂着厚重的布幔,挡住了赤鹿磐一年四季不断的寒风冷气,且廊上还隔一段路便置了个火盆,因而甚是温暖。
  “真好啊。”巫祝道。
  “谢谢公子夸奖!”芽娜兴奋地说道,“这是我们世子让放置的呢!您来的路上也瞧见了那池子了吧?里头还有些鱼,是世子养的,水是从雪山上引下来的呢。”
  芽玛又道:“今夜还得放河灯。”
  “世子真是好兴致,闲来无事还捣腾这种玩意儿。”巫祝淡淡道。
  芽娜似乎有些为难,芽玛道:“晚间还能见到的,请先随我们来。”
  巫祝撇了撇嘴。
  漠多皇宫高而大,建立在城的最中心的高台上,四周并无围墙,而是以水道隔离。
  宫殿不止一座,刚刚他们经过的是客殿,现在又不知道到了哪儿了。
  秋季便开始的寒风在北域关口内虽然来势汹汹,寒冷却是循序渐进,只要熬过那最初一阵,后头便不会觉得有多冷,再马上,过了冬,雪就能尽数化了,露出下头的石板路和沙地。
  可只是当下的寒风也还是能刮得人脸上生疼,巫祝裹紧了身上的袍子,跟随芽玛芽娜进入了一座宫殿。宫殿内部呈圆形,屋顶则开了个大洞,宫内种植了花花草草,两旁有两个在明翰境内高得不可能见到的楼梯贴墙而上。
  芽玛芽娜将他带到了二楼,请进了第一间屋子,便在门外守着了。
  屋内的屏风后有一口池子,池中的水还冒着热气,倒是没有乱七八糟的花瓣。
  巫祝丝毫不见外地褪了衣服,将那青年拿给自己的披风叠好了放在一边,手指在上头摩挲了几下,笑了笑,这才下了水。
  热水仿佛洗净了他一身的铅华,露出了这块宝玉最澄澈的内里。他放松了浑身的筋骨,卸下了一身的防备,倚在池壁上。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巫祝望着池子里自己的脸。那是一张他已经看厌烦了的、又脏极了的脸。


第75章 蒸笼
  明翰皇宫的天牢里,只要一下雨,他那里就会积起水。
  到了那时候,那间看起来比普通牢房还要自由点的牢房就会变得泥泞不堪,雨水甚至会淹没地面,他只能爬到牢房门前的那几阶石阶上,在那里坐到雨停水走。
  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毕竟皇帝巴不得他死。只有清原会在雨停后急急忙忙地带太医过来看他,让他苟延残喘至今。
  可他还是被折磨得几乎形销骨立。
  雨夜里,他只能望着污水里自己的脸。
  可此时,他是浸在温暖的池水里的。
  热气蒸得他就像一只在蒸笼里被烫得通红的螃蟹,气力都被抽干了去,只能头昏脑胀地瘫在那里,戴着镣铐的脚还搁在池子边上。
  在他昏昏欲睡时,外头进来了个人,走路时还伴着一阵烦人的铃铛声。
  那个人毫不见外地托起了他的左脚,用温热的手捂住了:“别泡太久,头会晕的。”
  巫祝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他累得连手指都懒得动弹,只懵懵地看了他一眼,又别过了头。
  对方叹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了放到了床上去。
  巫祝一激灵回过了神来,对方刚拿了干净的布巾转过身来就见巫祝缩成了一团戒备地看着他,不由地笑出了声。
  “是——你怎么在这儿?!”
  约莫半个时辰前坐在他囚车边撩拨他的青年正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条腿已经上了床。只是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的是白衣虎纹马甲,还带了绒毛,下身是黑色的裤装,使他显得更精神了。铃铛声是从他脑侧传来的,他额上绑了一条带子,有一只铃铛正凭着那条黑色的带子挂在他脑袋左侧。他的左耳上竟然还有一根小红绳风骚地打了个结坠着。
  “这里是我的寝宫,我为何不能在这儿?”他用布巾裹住了巫祝,替他擦起了身子与头发。
  巫祝还沉浸在无声的震惊中——在这皇宫中,除了狼王和公主,便只有世子才会有寝宫了。也就是说,这家伙就是清原要嫁的那个世子。
  也对,方才见了北域的公主,也是一头金发。
  世子似乎十分热衷于伺候巫祝,哼着小曲给他擦干净了还想替他穿好里衣。巫祝终于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往床里头缩了缩。
  “怎么了?”
  “……我自己能穿。”
  “但是我乐意给你穿啊。”
  “你……你都要娶妻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放浪?”巫祝一言难尽地说道。
  世子不解:“我何时说过我一定会娶你们的公主?”
  巫祝怔了怔,瞪他:“你什么意思?!”
  “本世子只说了先看看,可没说一定会娶她。”
  “你怎么能——”
  “这是先前就说好了的,我以为你们中原人都知道了的。”世子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为何不知道?”
  巫祝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眉间的肌肉由于心里疯狂滋长的悲意而紧绷,眉头皱在了一起。
  世子却不安慰他了,而是捞起他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替他穿衣,一面轻声道:“你的头发很长,我花了不少气力才给擦干净。亵衣亵裤都是干净的,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屋子……你的脚……?这、这是戴了多久了?磨得也太厉害了。”
  “钥匙不在我这里。”巫祝轻抚脚踝,看着他,“我能给你什么呢?你从我这儿什么都探听不去。”
  世子隐隐有些生气:“我问你呢,戴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我记不清了。”
  世子一下子就泄了气,替他绑好了腰带,让芽玛芽娜进了来。
  他接过了芽玛递过来的药膏,捧起巫祝的脚,顺着那缝隙替他仔仔细细地上了药,末了还吹了吹。
  “世子殿下,您……”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世子抬起头来,脸上的疑惑愈发深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芽玛芽娜对视了一眼,又退了出去。刚阖了门,两个少女又迅速趴在了门板上,一面互相交换眼神,听墙根的心思强烈无比。
  这个傻不愣登的世子还真没见对谁这么上心过,真不愧是铁树开花万年难得一见这等墙根不听简直遗憾终生。
  房中,巫祝心说这坎儿是翻不过去了,只得道:“我自进宫后,先是被软禁了几年,后头就被关进天牢了……过年才能出来。没有人同我说起外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清原要来嫁给你,也是他们来带我走时我才听他们说起的。”
  世子无言地听他平静地说完了,天大的火气都在这平静如水的语气下偃旗息鼓,只得干巴巴地自我介绍:“我叫彻辰,巴特尔彻辰。你叫我彻辰就好了。”
  巫祝点了点头。彻辰被他闹得没了脾气,给他绑好了绷带就开始给他套衣服。
  芽玛芽娜耳聪目明又机灵,听见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就跑去取了彻辰先前就要的东西,刚落定就碰上了彻辰开门,跟着他把东西带了进去。
  巫祝正站在床边整理衣裳。彻辰显然并不大会照顾人,巫祝身上的衣服懒懒散散地挂在骨骼与肌肉外,领口敞着,肆意露出精致的锁骨与脖颈,暴露了大片雪白的皮肤,有很多布料需要他重新披好。
  腰封也要重新系,彻辰这个粗枝大叶的傻大个儿给人穿一件精致完整的衣服简直像在拼贴几张布料。
  芽玛芽娜带进来的是一对铃铛。巫祝已经将衣物整理妥帖,彻辰把他摁在一面镜子前,将他当一个废人照顾,兴冲冲地替他梳起了头发。
  巫祝懒得管他,也深知制止不了他,便开始思考起如何带清原出北域、回到明翰。
  彻辰把他的长发梳直后从两边各取了一缕,各自编作麻花后绑在了脑后。他拿了铃铛挂在他左侧的那缕上,两个铃铛明晃晃的挂在那里,颇叫巫祝觉得不大自在。
  “这铃铛是做什么的?”巫祝拂了一把铃铛的流苏问道。
  彻辰眨了眨眼,打了个哈哈道:“看着好看罢了。”
  言罢,他又扭头问芽玛:“差不多了吧?”
  芽娜正围着巫祝瞎转悠,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呢,公子的头发也顺得很。”
  彻辰黑了脸,翻了个白眼:“我是说时辰。”
  芽玛赶紧掐着芽娜的脖子把她拖到一边。
  屋子没有窗户,只有几个高大的门洞,外头是一处平台。巫祝收了腿,赤着脚走到平台上,彼时鲜红的夕阳底部正触及了赤鹿磐天幕塔的塔尖。
  “那个公主……她其实很不愿意来漠多吧。”
  巫祝略微侧了侧头,看了一眼彻辰:“自然。”
  彻辰有些走神,耷拉着脑袋:“那你呢?”


第76章 往事
  “于我而言……则是毫无区别。”巫祝神色淡淡,“在明翰,抑或是在赤鹿磐,并无区别。”
  彻辰这下倒是好奇了,不安问道:“为何?”
  “我爹娘,去得很早。”他转过头来,身后是绝美的落日余晖,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愈发美艳不可方物。
  “但也不算太早。”他轻声道。
  …
  那是前朝的旧事了。
  巫家是明翰世袭的泠南侯,镇在泠南,手上的兵权就是骁铁罗也不遑多让。
  巫祝的父亲——也就是泠南侯——得令前往北域雪原支援镇守时,曾在一晚,见到一名褐发蓝眼的女子。她受了伤,深更半夜潜入到军营中,虽说也许并无恶意,但非常时期,终归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
  泠南侯见她柔弱,心软便放了归去。
  哪知隔日便在战场上的“羊群”中见到了她。
  “羊群”是说成群的“羊羔”,羊羔是北域王族的一部分,她们全部为女子,虽不是战场上的主力,却也因会一些奇门诡技而能左右战事结局。
  那一仗打得惨烈,无论是两方战士或是羊羔,都死了不少。随后国库空虚,难以支撑军中粮草,再者战力不足,太武帝只得与时任狼王签约停战。
  那个羊羔是被泠南侯去战场上拖下来的。
  战争过后,总有些闲杂小兵会去捡漏。这群羊羔虽大部分都战死了,却保不准还有一两个活着的,他心忧人好好一姑娘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才是真叫人头疼。
  柔芙就是被他翻了整一夜的死人堆才翻出来的。
  在那儿的羊羔除了她一个全死了个精光。这一战后,泠南侯将她瞒了下来,带回了泠南。
  太武帝已经起了要收回泠南的兵权的意思,上一位泠南侯与他已是极为不睦,因而泠南侯若是藏了一个羊羔,也并不会有谁去告密。更何况,单一个羊羔成不了什么气候。
  柔芙虽想回到北域,却也知道如今的北域雪原起不得一丁点儿的动静,再者,泠南侯救了她,什么都没报答便离开了也太没人情味儿了。
  泠南侯白日间出去练兵,一日三餐皆由柔芙在府中包办了。起先还有下属颇有微词,一个北域来的羊羔谁知道她整日在想些什么歪脑筋,若是一个不察,叫她在饭菜里落了毒可如何是好。泠南侯却并不在意,且柔芙心灵手巧,做出来的饭菜也是中原与北域菜式一并上桌,叫他赞不绝口。
  泠南侯常说:“柔芙是个好姑娘。”
  柔芙过门,也就是那之后没几年的事。
  其实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泠南侯是喜欢柔芙的。柔芙虽说是北域的姑娘,但好在并非什么红颜祸水,既然两头都相安无事,不如随了心上人。
  柔芙做了泠南侯夫人后的第二年就怀了巫祝,但柔芙的身子一向不大舒爽,不足月就将巫祝生了下来,约莫四斤左右的分量。侯府上下忙了个把月,才把侯府这头胎嫡亲的哥儿给伺候妥了。
  泠南侯没再让柔芙生产。他本就深爱这个女人,原先并不大懂,但柔芙这生产的痛苦模样是确确实实将他吓着了。他是万万见不得自己心爱的人受苦的。
  巫祝虽先天不足,但好在后天爹娘喂养得好,并不是个扎根在床榻间的病秧子。
  巫祝稍大了一些后,泠南侯常带他去一同练兵,将他如一只小鸡崽一般戳在行伍边随士兵练那一招一式。这小子虽动作笨拙,却也认真,泠南兵对他也颇为照顾。
  又因巫祝身子本就不好,柔芙说什么也不愿让他多练武,劝服了丈夫,亲自教了巫祝不少,诸如吹笛、舞蹈。柔芙懂得多,泠南有不少大家闺秀夫人会来向她求教,因而也有些时候,巫祝是被围在女人堆里的。
  “出事……是在大元六年。”巫祝吐出了一口气,长且密的睫毛如同美丽的鸦羽一般微微颤抖着,“大元帝……害死了我的爹娘。
  “他以为我不足月便出生,脑子也就生得蠢笨,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明白过来他们是怎么死的、性命是被谁给断送了的。
  “我娘始终是他们的眼中钉。情谊于他们而言比血脉还要低贱,他们祖传地觉得北域人便始终是北域人,过了七八百年也能与关外里外应和,也会抛夫弃子,就算会把家人全葬送在同族手上。可我娘只想好好与我爹过一辈子,好好看我娶亲成家。”
  彻辰暗自想道,常说明翰人心里头猜忌多,想不到竟然到了此等地步。
  “他们那一家子,想要江山,也想要我爹的兵权。于是乎,他们用了好些个法子,一次一次地试,终于把我爹娘给折腾死了,不过我命硬,他们懒得管了,就将我接进了宫里,说得好听,待我成人了就将兵权交还于我,实则是想将我养废。”
  “他们怎么对你了?”
  “起先,是把我供在那里一般,随我怎么玩怎么闹,赏赐成拨地批下来,再是将我禁在天牢底下,逢年过节才放出来,还要我跳舞给他们看……呵,兴许是以为我会受不了没有金山银山的日子,再加上对我的折辱,我会疯吧。
  “就是……这么件事了。傻大个儿,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在明翰,生不如死;我在赤鹿磐,好歹是个能见到日头的奴隶。想回明翰,与想回故乡,于我而言是两码事。”
  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打了个哈欠。
  “看吧,说不准我在赤鹿磐还能过得好些,毕竟我会的多呢。”
  “……那我就对你好些吧。”彻辰说道,“让你吃大鱼大肉。”
  巫祝歪了歪脑袋,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呀。不过我可不想做个肥头肥脑的。”
  他伸了个懒腰:“我要吃赤鹿磐的烤羊。”
  彻辰道:“快要晚宴了,我会给你个地方让你歇的。”
  巫祝点了点头。
  芽玛芽娜上前替巫祝披了大氅,三人随着彻辰一道出去了。
  白石走廊上,彻辰转过身,双手枕在脑后,一边倒着走一边给巫祝说宴会的内容。
  “待会儿填饱了肚子,夜里阿爹还会让人放烟火。”说着,彻辰打量了一番他纤瘦的身子,“你可别光顾着吃呀,烟火可好看了。”
  彼时,大殿中的王座上正坐着一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他静静听完了一旁的侍从的话,许久方才嗤笑一声:“罢了,难得有人能说他几句,随他去。”


第77章 暗斗
  此人正是彻辰的父亲,北域的狼王。
  他忖了一阵,又道:“这事儿无伤大雅。世子平日里也是给惯坏了,这小子说不准能看住点他。倒是……”
  说着,他皱了皱眉,望向了已是坐在席间的清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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