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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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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赫然是姑娘韩如兰。

一脚踹开门的声响,已经是够大的了,掉了一扇门板,声响更是惊人。

韩如兰刚闯进院子,后面就赶来了姑娘欧阳雪,她看见掉了的一扇大门,也看见了坚柳眉、瞪杏眼,叉腰院中的韩如兰,一怔叫道:“你是谁,你这是干什么?”

韩如兰道:“不要管我是谁,把郭怀叫出来,我要找他。”

欧阳雪又一怔:“你找我郭大哥干什么?”

韩如兰冷笑道:“郭大哥?叫得好亲热!”

突然一个冷冷的话声传了过来:“请韩姑娘口下留情!”

美好身影一闪,欧阳雪身边多了个大姑娘欧阳霜。

只听欧阳雪道:“韩姑娘!”

欧阳霜冷然道:“小雪,以后我真该让你出去跑跑,多见见世面,也免得你面对威远缥局韩老镖头的掌珠,韩如兰韩姑娘都不认识。”

欧阳雪道:“原来她是——姐,她把咱们的大门踹掉了一扇。”

欧阳霜道:“我看见了,威远是名震天下的大镖局,总镖头的爱女踹掉了咱们小镖局的一扇门,算得了什么?只是,韩姑娘,我不知道群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镖局,或者是得罪了姑娘你?”

韩如兰冷笑道:“听说你行事愧煞须眉,没想到你一张嘴也这么厉害啊?”

欧阳霜道:“岂敢!”

韩如兰道:“群义能撑这么久,最后弄个姓郭的卖力卖命,恐怕靠的不是你这一张嘴巴。”欧阳雪脸色一变,叫道:“姐,你听——”

欧阳霜伸手拦住了二姑娘,冰冷道:“韩姑娘,我们姐妹虽然在逆境中挣扎惯了,可也不容谁上门来欺人!”韩如兰冷笑道:“找上门欺人?把你们那个姓郭的叫出来问问,看看是谁欺人在先?”

欧阳霜微愕道:“郭大哥?韩如兰,郭怀郭大哥曾经是群义镖局的人,他如果有什么得罪贵镖局的地方,只要姑娘说得出理,我姐妹理应代他向贵镖局赔罪。”

韩如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欧阳霜道:“韩姑娘,他总是我群义镖局的人。”

“可是我只认他,不认你群义镖局。”

“那么姑娘你就不该跑来群义找他,还踹坏我群义一扇大门。”

“这——姓郭的住在你群义镖局没错吧?”

“他是我群义镖局的人,当然住在我群义镖局。”

‘哪么我上群义镖局找他,又有什么不对?”

“韩姑娘,人要讲理。”

“讲理也要看对谁。”

“我欧阳家并没有得罪你。”

-“可是你们家那个姓郭的欺人太甚。”

“我不知道郭大哥他怎么欺人,也不知道韩姑娘你所指的是什么,只是韩姑娘,你认为他是我群义镖局的人,就应该找群义镖局的主人说话,大大的事儿,自有我姐妹一肩承担。”

“怎么,你还是不让我见郭怀?为什么,难道他见不得人?”

“韩姑娘,请你口下留德,也请你说话别失你韩总镖头的掌珠身份。”

“好,你不把他叫出来是不是?我就不信通不出他姓郭的来!”

姑娘韩如兰任性惯了,她就是这么刁蛮不讲理,如今不但是火上加火,而且又浇了油,话声一落,她就要三不管的动手。

姑娘家学渊博,身手就不弱,再加上胡凤楼之师神尼之师弟苦头陀之家授指点,一旦动起手来,就是合欧阳姐妹之力,只怕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朗沉喝传了过来:“慢着!”

三位姑娘闻声齐望,大门方向行来个人,一个一身雪白裤褂的清秀年轻人。

这身打扮太显眼,也太有名了,别说是京畿一带,就是普天之下的大地方,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通记钱庄的人。清秀年轻人来到近前,抱拳躬身:“海威堂通记钱庄弟子,见过三位姑娘。”

欧阳霜、欧阳雪忙答了一礼。

韩如兰却愕然道:“海威堂通记钱庄弟子,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叫住我又是什么意思?”

清秀年轻人神色肃穆,道:“在下特来奉知姑娘,姑娘要找的人已经不在群义镖局了,姑娘要找,请上前门外海威堂。”

韩如兰一怔:“什么?郭怀,他,他现在是海威堂的人?”

清秀年轻人点头道:“不错!”

韩如兰惊愕道:“这,这——他能派人在这儿照顾群义镖局,想来他在海威堂的身份还不低?”清秀年轻人道:“不管身份高低,、只要姑娘找上海威堂,说得出理,海威堂定然给姑娘一个公道。”韩如兰一点头道:“好,你以为我不敢去?海威堂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话落,她转身奔了出去。

清秀年轻人像没看见,转向欧阳姐妹抱拳躬身:“请二位姑娘放心,海威堂随时有人在镖局附近。”他转身要走。

两位姑娘适时定过了神,二姑娘急道:“请等等!”

清秀年轻人收势回身道:“两位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二姑娘道:“不敢,我访问,我郭大哥在海威堂究竟是清秀年轻人道:“两位姑娘很快就会知道了,告辞!”

抱拳又一躬身,转身而去。

望着清秀年轻人出了大门,二姑娘急收回目光望大姑娘:“姐”

欧阳霜娇靥上的神色令人难以言喻,只听她喃喃道:“郭大哥,你给与群义欧阳家的太多了,太多了……”

姑娘韩如兰顺大街直奔海威堂。

海威堂就在前门外,她知道。

如今的海威堂,不同于那天晚上的车水马龙,不但不同于那天晚上的车水马龙,盛况空前,简直就有点冷清。一排几间店面,只上挂海威堂横额的那一间开着门,其他几间都上着板儿。

开着门的这一间里,一座柜台,几条板凳,只有两个穿着白裤褂的年轻人在,别的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冷清是冷清了点儿,可是气氛肃穆,隐隐慑人。

许是,海威堂的名头太大了。

连韩如兰这么刁蛮、任性的姑娘,一进门,就不由自主把一股怒冲冲的劲儿一下子减弱了不少。年轻人都是通记调来的伙计,通记的伙计谁不认识威远镖局总镖头的爱女?

两个年轻人忙起身招呼:“韩姑娘!”

韩如兰这时脸又一板,道:“听说群义镖局的那个郭怀,投到你们这儿来了?”

两个年轻人互望一眼,齐点头:“不错!”

韩如兰道:“麻烦叫他出来一下,我要找他。”

两个年轻人又互望一眼。

其中一个道:“韩姑娘请坐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

他进去了。

韩如兰没坐,冷着一张娇靥站在那儿。

剩下的这个年轻人,脸上赔着笑,相当客气给倒来了一杯茶。

举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韩如兰不愿惹通记的人,她也明知道,她威远镖局未必真惹得起通记钱庄。如今,她唯一仗的是乃父老镖头韩振天跟通记东家活财神宫弼的交情,就凭这份交情,她相信,也认定吃得住那个郭怀,而且吃得住那个郭怀死死的。

她接过了那杯茶,还谢了一声。

通记的伙计就是会办事,就是挺利落!

她这儿刚接过那杯茶,进去通报的那个出来了,欠着身退到一旁。

倒茶的那个,也忙垂下手哈下了腰。

步履声到了,她找的那个人,郭怀出来了。

郭怀他还是那身衣裳。

就这身衣裳,韩如兰料定他身份高不到哪儿去。

这可真是以“衣帽”取人。

郭怀看见姑娘,脸上泛起一丝铬愕神色,望那两个年轻人:“这位就是——”

似乎,他已经不认识姑娘了。

姑娘怀着满腔的怒气,憋着一肚于火儿而来,刚一进海威堂的时候,已经被那股子隐隐慑人的气氛,跟通记伙计的客气,把怒火减弱了不少,如今一见郭怀不认识她,刚减弱的怒火不由又为之一盛。

姑娘她想摔茶林说一句:“你少装糊涂!”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摔不出茶杯去,话也说不出口,只冷然说了这么一句:“你我那天晚上在海威堂这儿见过!”

郭怀微一怔,凝目打量姑娘,旋即,猛想起似的“呃”一声:“对了,芳驾就是韩姑娘,我记性不好,韩姑娘原谅!”

韩如兰本来不想吭气儿的,却不由自主说了句:“好说!”

郭怀潇洒的微抬手:“韩姑娘请坐!”

姑娘真不想坐,也真想说句“不必了”,接着就责问一番,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话她说不出口,先没吭声儿的坐下了。

郭怀自己却没坐,看了看姑娘,他道:“姑娘既然知道到海威堂来找我,想必是已经到过群义镖局了?”姑娘她微点了头:“是的。”

话声,轻得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之外。

郭怀道:“那么,姑娘先上群义镖局,后又到海威堂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既然人家已经问起她的来意了,怎么说现在也该是来个霍然站起,以“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要对付威远镖局”兴问罪之师的时候。

可是怪的是就不知道为什么,姑娘她竟然就是鼓不起勇气忍不下心,那股子怒火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姑娘简直觉得整个人,整个心神,似乎都受了这个郭怀的控制,难道毛病出在这杯茶上?可是这杯茶不但还没喝一口,甚至连沾唇也还没沾啊!

难道,毛病出在郭怀的双眼之上,这个郭怀,他会摄魂大法,不会呀?就算是这个郭怀两眼紧盯着她,可是她并没有怎么看他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那也不是,不由害得姑娘心里突然发了慌,慌得她手发抖,差点没把一杯茶溅出来,她低着头匆匆说了句:“没事。”急忙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扭腰转身,一阵风似的出了海威堂。

郭怀怔住了。

那两个年轻伙计也怔住了。

旋即,郭怀两眼间起奇光,脸上也浮现起异样表情……

出了海威堂,飞也似的奔出了十几步,韩如兰猛然觉得恢复了本来,勇气来了,心也很下来了,有心再折回去找那个郭怀,可又怕让海威堂的人笑她是个疯子,心智有毛病。

她既气又很,这回是气她自己,恨她自己,气她自己软弱,恨她自己没用,气恨之下,一口气奔回了威远镖局。回镖局,进后厅,她发现乃父老镖头韩振天、七哥韩克威、七嫂赵玉茹都在座,而且个个神情凝重,像暗室里遮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露。

这,使得姑娘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气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老镖头、韩克威都没说话。

只她七嫂赵玉茹说了一句:“弟兄们听说了刚从天津传来的消息,天津船帮已经对外宣称归附了海威堂。”姑娘心神猛震,震得她顺口问了一句:“凤楼姐呢?”

赵玉茹道:“回小楼去了。”

姑娘又像一阵风,飞快的奔离了后厅。

奔上了小楼,奔进了房,姑娘胡凤楼仍然临窗而坐,正望着楼下院子里的池水,身边没一个人。“凤楼姐!”她叫了一声。

姑娘胡凤楼敏锐的听觉似乎迟钝了,回过头看一眼,像是——从迷蒙中醒过来:“是你呀?”韩如兰她没留意那么多,一步到了姑娘跟前:“你听说了没有,天津船帮——”

胡凤楼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韩如兰道:“怎么会?”

胡凤楼道:“我也这么想,这件事很出我意料之外。”

韩如兰道:“凤楼姐,还有件事恐怕更出你意料之外,那个郭怀,他也投向了海威堂。”

姑娘娇躯一震,霍地站了起来:“如兰,你是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我上群义镖局找过他,群义竟有通记的人照顾着,通记那个人告诉我,郭杯已不在群义,要找他得上海威堂,我又赶到了海威堂,果然找到了他——”

胡凤楼的心神跟娇躯都起了一阵震颤,连话声都微带着颤抖:“我原料他意不在群义、小小的群义也容不下他,可却没想到他会成为海威堂的人,这个变化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多推测他,他这个人太高深莫测,太高深莫测了,如兰,恐怕我要不幸言中了。”

“不,风楼姐,这一点我的看法跟你不一样,我认为他投身海威堂倒好了,凭咱们跟宫老的交情,谅他不敢对海威堂怎么样,除非他能把持整个海成堂,凌驾于宫老之上。”

“这——一时间我的思想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愿你看对了,只是,如兰,你找他干什么去了?”韩如兰一咬玉齿,道:“凤楼姐,这个郭怀恐怕不是人,他是魔鬼,要不然他就是会使邪法儿!”胡凤楼微愕道:“这话——如兰,怎么回事儿?”

韩如兰把她这位凤楼姐当神,凡事她从不瞒她这位凤楼姐,于是,她把去找郭怀的原因和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这一番叙述,听得姑娘胡凤楼心神为之连连震动,几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但凤楼姑娘毕竟超人,她不但忍住了,而且脸上一点没带出来,表面上没动一点声色。

只听韩如兰又道:“凤楼姐,我怎么会,我简直恨自己,恨不得拧自己两把,咬下自己一块肉来,你说,那个郭怀,他是不是会使什么邪法儿。”

相处了这么久,凤楼知道这位义妹是真不懂,而不是故意作态。

就因为知道她是真不懂,几乎不想为她做任何解说,似乎知道,但又不能承认为什么对这位义妹会有这种意念!刹时间,简直处于极度的矛盾中。

可是最后,望着那张带着企求,渴望解答的娇靥,她还是心软了。

这位义妹所以不找别人而找她,那是出自真挚的信任,既然如此,她可怎么能不为她解说,让她懂。

她微笑,有点勉强的微笑摇了头:“不是,如兰,那个郭怀,他不会任何邪法儿。”

韩如兰娇靥上浮现恨意,几乎咬牙切齿的道:“那就是我太软弱,太窝囊。”

凤楼姑娘又摇了头:“也不是。”

韩如兰一怔:“也不是?”

“你自问是软弱窝囊的人么?”

“我绝不承认。”

“这不就是了么!”

“什么这不就是了么?凤楼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我刚已经告诉过你了,我都没脸再说第二回了。”

“如兰,那是因为你不忍,你心软了!”

韩如兰叫道:“我会对他不忍,对他心软?眼前他就要对付咱们威远镖局,我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一顿,甚至给他两个嘴巴,我怎么会对他不忍,对他心软?”

“会!”姑娘胡凤楼道:“女儿家,到了你我这个年岁,会对某一个人不忍,会对某一个人心软。”“凤楼姐,为什么非要到你我这个年龄才会,为什么会对某一个人——你说这某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姑娘胡凤楼只觉这位义妹不懂的可怜,要不是因为彼此相处久,太知道这位义妹,她简直会认为她是在装作,假得让人受不了,让人厌恶。

事实上,她知道,这位义妹自小娇宠惯了,也任性惯了,从来没机会去接触,从来没机会去懂,虽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却还保持着小女孩儿的天真无邪,尽管她经常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

但是,一旦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却如置身雾里,一片茫然。

胡风楼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怜爱的道:“我说的某一个人,是你喜欢的人,也只有到了你我这样年龄才开始懂。”

韩如兰猛然睁大了一双美目,叫道:“凤楼姐,你是说----”

姑娘凤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傻姑娘,情愫动了,你喜欢上他了!”

韩如兰像突然间受了莫大的惊吓,娇靥由红转白,连连后退:“不——“不”声中,也猛然抽回了握在胡凤楼手中的玉手。

姑娘凤楼坐着没动,望着她微一笑,道:“如兰,别忙着否认,试问自己看看,是不是?”韩如兰香唇启动,欲言又止,刹时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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