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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状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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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统教果然邀约到比西崆蛔十三子还要厉害的人物了。
一个西崆峒十三子,已经极难对付,如果再有比他更厉害的魔头替一统教撑腰,今日之事,就非常辣手了。
商桐君心头暗暗感到事态严重,虽然两日来,君山之上已经出现过雪峰仙童和酒仙醉果老二位前辈异人,但这二位老人家宛如神龙一现,就没了影子,能不能及时赶到呢?
右首贵宾席上的几位掌门人都和他有同样心思,连平日笑口常开,童心未抿的羊乐公也感到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现在悠扬细乐,第二次吹奏了!
从左首黄幔走出来的是两个灰衲老和尚,前面二个赫然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席长老通善大师,稍后—个则是崇胜寺防丈通济大师。
两人走出黄幔,通善大师就在横案上首最左边的椅子上坐下,通济大师则走到最右边的椅子上落坐。
他们是一统教的左右护法,自然坐到最上的两把椅子上了。
现在中间还有四把椅子空着,大家一望而知正中间的高背椅,自然是教主的位子了。
教主左右还有三把椅子,不知是什么人?
随着二位大师身后出来的,是一个满头白发身穿蓝布衣裙的老妇人,狭长脸,颧骨很高,眼泡皮下垂,一脸阴森模样,这人正是—统教的总管勾魂鬼姥勾嬷嬷。
勾嬷嬷的身后,紧随着白雪寒和冷秋霜两人。
勾嬷嬷走到横案左边站定, (白雪寒和冷秋霜却在高背椅后面,—左一右站停下来)发出尖沙的声音说道: “一统教创教大典开始,恭请教主、副教主。”
原来她是大会“司仪”。
她话声甫落,坐在左首的人纷纷鼓起掌来,掌声中,从黄幔后走出来的一共四个人,第一个是教主阮松溪,貌相清癯有神,身穿天蓝长袍,缓步行来,气度雍容。
阮天华看到爹,心头止不住一阵波动!
跟在阮松溪后面的是首席副教主崆峒黄衫冷翀,九宫双剑铁拂道人娄广元、秃顶神鹫南宫寿。
通善、通济二位大师在四人走出之时,已经站了起来。
阮松溪走到中间—把椅子前站定下来,冷翀跟着站到左首,九宫双剑在右,四人站定之后,阮松溪的目光朝右首各大门派席上很快瞥了一眼,然后发出清朗的声音说: “本教创教大典,承蒙两泣特别来宾光临,这是本教无上光荣,现在请两位特别贵宾莅场。”
商桐君等人听得暗暗忖道: “不知二位特别贵宾究是何方神圣?”
这时坐在左首的人又纷纷鼓起掌来!
不,悠扬细乐也及时第三次奏起,以迎贵宾。即此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两位“特别来宾”非同小可了,
这时黄幔徐徐启处,由两名长发披肩的青衣少女前导,缓步走出一个—身白色衣裙的少妇来。
她雪白的衣衫前胸,绣一棵绿萼梅,百摺长裙上也绣着绿萼梅花,外披浅紫镶银狐的一口钟。
头挽宫髻,斜插一支珠花凤头钗,宫样蛾眉,盈盈杏眼,配着水红菱般皰犀微露的樱唇,和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比羊脂白玉还要光润。
这位少妇当真美得耀眼,宛如天仙下凡,玉女凌波,不沾一点人间烟火气!
她—手扶在绿衣小环的肩头,款步行来,令人看得气都会透不过来。
陪同这白衣少妇走出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一身鹅黄绣墨绿牡丹的衣裙,宫髻如螺,芙蓉如脸,也生得极为美艳。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出场,不失为女人四十的一朵花,但她偏偏和白衣少妇走在一起,人比人,气煞人。
这一比,一个高贵得象是天上飞下来的白凤凰,—个就成了在菜园里啄啄小虫的土鸡而已!
坐在右首的各派人士中,没有一个人认得出这位白衣少妇是谁?
陪同她出来的中年妇人,知道她来历的人也不多,但有人认得她是剑门镇九畿的夫人一芙蓉夫人。
阮松溪首先鼓起掌来,坐在左首的人纷纷跟着鼓掌。
白衣夫人朝他们盈盈一笑,芙蓉夫人就抬手请她坐到上首第—把绣披椅上。 白衣少妇也不客气,就和芙蓉夫人一同落坐。
接着又有两个人从左首黄幔中走出。
走在前面的一个是身材高大,背脊微弯的苍髯老者,生成三角浓眉,大环眼,面如重枣,目光炯炯有光,一副顾盼自豪的模样。
陪同她走出的也是一个高大身材的老者,约莫六十出头,方面大耳, 长眉细目,只是天生一个鹰钩鼻,使人看了就有阴隼之感!
这两个人,各大门派中人差不多有半数以上都认得。
走在前面的一个是终南姬隆风、 (不是终南派)也就是九连山主况神机的师父。此人介乎黑白之间,可以说是武林中名头极为响亮的人物。
第二个则是剑门山的镇九畿,在江湖各大门派以外,独树—帜的怪杰。
这下看得商桐君等人心头不期暗暗震惊,别说白衣少妇坐位还在姬隆风之上,就是姬隆风,在坐的人中,只怕就没有人能够接得下来。
而且也可以从这—情形,看出大概形势来了。
白衣少妇和姬隆风是两位“特别贵宾”,而陪同这两位
“特别贵宾”的,自然是“特别主人”了。
这“特别主人”却是剑门山镇九畿夫妇,这不是已极明显,一统教的幕后人物,可能就是这对夫妇了。
九连山主况神凯看到师父竟然当了一统教的“特别来宾”,心头不住暗暗惊骇,急忙站起身,走到姬隆风面前,躬身行礼道: “弟子叩见师尊。”
姬隆风只“唔”了一声,就挥挥手道: “创教大典就要开始,你快回座去。”
况神机答应一声,退到原位坐下。
阮松溪拱拱手道: “在座的各位道长,各位来宾,兄弟先给大家介绍两位本教特别敦请前来观礼的贵宾,第一位是冰魄夫人韩仙子,在座的人大概都听到过冰魄夫人的芳名,但见到过夫人的人不多,今天得蒙韩仙子光降,真是本教无上的荣幸。”
白衣夫人盈盈站起,嫣然一笑道: “教主夸奖,我愧不敢当。”
左右两边的人不觉一起鼓起掌来。
冰魄夫人脸含娇笑,说了声: “谢谢 ”便自坐下。
阮松溪又道: “第二位贵宾是隐居终南四十年不曾下山的姬道长姬隆风,大家对姬道长一定很熟,不用兄弟作介绍了。”
姬隆风也站起朝大家抱了抱拳,左右两边的人,也同样报以热烈的掌声。
姬隆风朝两边连连抱抱拳才回身坐下。
突听黄幔后面传来一个又尖又沙的声音说道: “喂,教主爷,我小老儿也是特别来宾,你没给大家介绍,小老儿就不好意思出来了。”
这话说得不响,但在坐的人却全听到了。总管勾嬷嬷一怔,喝道; “是什么人?”迅快的一步跨近黄幔,举手掀起黄幔。
就在此时,一团人影从黄幔中钻了出来,差点和勾嬷嬷撞个满怀。
勾嬷嬷喝道: “你还不站住?”
右手如钩,闪电般朝那人肩头抓去。
那人钻出黄幔,就象大马猴似的弓着身子走到阮松溪身边,埋怨着道; “教主爷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同样是特别来宾,你只介绍了他们两个,小老儿却提也没有—句。”
他这一停下身来,大家才看清楚这人弓腰弯背,生相极为猥琐,短眉,小眼、尖鼻,鼠须,一付滑稽摸样,站在上面,活象一只大马猴。
坐在右边的人,尤其是阮天华、小红、席小蓉等人翻“老哥哥”来了,自然大为高兴。
勾嬷嬷的“勾魂鬼爪”,积数十年功力,例无虚发,明明觑准了小老头抓去的,但眼前一花,竟然抓了个空,不觉怒喝道: “你是什么人,胆敢到这里来捣乱?”右手箕张,正待再次出手。
小老头忽然大声道: “你是—统教韵总管,对不?难道你比教主还大?小老儿正在和你们教主说话,你怎好如此没有礼貌?”
勾嬷嬷经他这一嚷,要发未发的手爪只好停住,怒声道:“本总管负责会场秩序,你是什么人,跑来捣乱会场?”
小老头耸耸肩,—本正经的道: “小老儿也是特别来宾咯!”
勾嬷嬷哼道: “是谁敦请你来的?”
小老头搔搔头皮,嘻的笑道:“特别来宾还要有人敦请?小老儿和你们请来的特别来宾认识,难道不算特别来宾?”
勾嬷嬷道: “你认识哪一位特别来宾?”
小老头耸着肩,想了想,才道: “这位姬什么风的,小老儿从前和他师叔还贝过几面,他可不会认识小老儿……”
姬隆风昔年是由师叔扶养大的,代师兄授艺的,这事当今之世,已没有人知道,姬隆风听得不由一怔!
小老头又指指冰魄夫人嘻的笑道: “就是这位小妹子吧!”
他颠着屁股走到冰魄夫人面前,一手指着自己鼻子,谄笑道: “小妹子和白衣天子举行婚行的那天,小老儿也去喝了你们喜酒,你想得起来,想不起来?小老儿就是在你们洞房里偷酒喝的老哥哥呀!”
这话听的两边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冰魄夫人被他说得粉脸—缸,水红菱般樱唇刚张了张。小老头忽然嘴皮微动,急急说道: “你想起来了?”
冰魄夫人脸上笑靥乍现,娇笑道: “你是老哥哥?啊,我……差点认不得了,你请坐。”
她居然站了起来。
小老头双手无措的道: “小妹子不用客气,你快坐着,叫他们给小老头添个椅子就行,小老头喜欢凑热闹,听说这里有个什么大会,跟着来看看的,有个位子就行了。”
一下回过身来,朝勾嬷嬷挤眉弄眼的道: “总管现在可以相信了吧?那就给小老儿搬张椅子来,特别来宾总不能这样站着吧。”
冰魄夫人是一统教敦请来的第—贵宾,也是一统教最扎硬的后台了,小老头既和冰魄夫人相识,勾嬷嬷只好亲自去搬来了—张锦披椅子来,放到冰魄夫人上首。
在她椅子没搬来之前,冰魄夫人也陪他站着,并没坐下。
芙蓉夫人也站了起来,说道: “勾总管得罪之处,贱妾深感不安。”
镇九畿也连连抱拳道: “兄弟还没请教老哥大号如何称呼?”
小老头先朝芙蓉夫人笑笑道: “没关系。”
接着又朝镇九畿连连抱拳道: “小老儿没有大号,大家都叫小老儿张三,嘻嘻,张三李四的张三。”
说话之时,勾嬷嬷收好椅子,说道: “贵宾请坐。”
小老头连连拱手道: “请坐,大家请坐。”
一屁股就朝椅子上坐了下去。
镇九畿实在看不出他是个身怀武功的人,只要看他这副猥琐窝囊样子,也不象是个高人,但冰魄夫人叫他“老哥哥”,可见他只是和冰魄夫人相识而已!
冰魄夫人跟着坐下,镇九畿夫妇也随同落坐。
现在大家都可以看出来了,一统教幕后人物,果然是剑门山的镇九畿夫妇。
镇九畿一向自视甚高,除了刚愎自用,为人还算正派,不至于做出如此不大韪的事情来,那么这一番举动,是出于他妻子芙蓉夫人所怂恿的了!
就在他们寒喧之际,阮松溪耳边响起—缕极细的声音说道 “你不是要说话吗?那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没关系,小老儿会支持你的。”
阮松溪不觉—怔,心中暗道: “自己要说的话,乃是当众宣布自己不干傀儡教主,也不赞成一统教并吞各大门派的阴谋,但这是自己从未和人说过的事,听他口气,好象知道自己心事—般!”
勾嬷嬷站在案左,朗声说道: “教主宣布本教创立的宗旨。”
阮松溪含笑颔首,然后徐徐说道:“ 本教定名为—统教,一统这两个字,不用兄弟解释,大家也都知道是统一的意思,江湖武林,千百年来,门派纷立,争端时起,只有大家统一了,江湖也就太平了,所以本教成立之后,江湖各大门派就应该同时归入本教,由本教来一统……”
阮天华听爹说出这番话来,心头好不难受,由此可见爹的神志还是没有清醒了!
坐在左首的人听到这里,都纷纷鼓起掌来,只有坐在右的各大门派并没有鼓掌。
小老头也跟着拼命的鼓掌,还尖着喉咙说道: “是要统一,统一了,好办事。”
阮松溪等大家掌声—停,他脸上笑容渐渐敛起,变得极为严肃, 朗声道: “但兄弟要向与会的来宾特别声明,这不是兄弟的意思,兄弟这教主只是傀儡而已。
兄弟并不知道这幕后操纵的是什么人?但显然这是一个极大的阴谋,要并吞各大门派,兄弟差幸被迷的神志已告清醒,所以兄弟当众宜布,不再担任这个教主,也不赞成—统教如此胡作非为,倡乱江湖……”
他这番说,为了怕被人打断,所以说得很快。
他身后左右站着白雪寒,冷秋霜二人,自然是监视他的人了,但奇怪的他在说话之时,白雪寒和冷秋霜居然并不制止他,连站在长案左首的总管勾嬷嬷也毫无反应。
这下当然也是大出阮松溪意料之外的事,这就接着续道:“今天与会的同道,凡是不赞成一统教的,请随兄弟到右边去。”
话声一落,就举步朝右首走出。
商桐君等人听得纷纷鼓掌,一起站起来相迎。
端木让、范叔寒、于立雪三个因坐在左首第三排,前后都是对方的人,此时当然不好站起身跟过来。
好在大家被勾嬷嬷迷失神志,阮松溪醒过来,他们未必清醒。
当然,坐在左首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跟着阮忪溪过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陪同两位“特别来宾”坐在左首第一排的镇九畿夫妇脸色为之剧变。
芙蓉夫人冷然喝道: “勾总管,你怎么了?”
勾嬷嬷听到喝声,好梦初醒,口中“啊”了一声,连忙躬身道: “夫人有何吩咐?”
芙蓉夫人冷笑—声道: “阮松溪跑了,你还不知道吗?”勾嬷嬷口中连“啊”了两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芙蓉夫人又道: “你快去看看,雪寒,秋霜她们是不是穴道被人制住了?”
勾嬷嬷刚应了声“是”,白雪寒、冷秋霜及时躬身,同声道: “弟子没事。”
也就在阮松溪返身朝右首走去之时,镇九畿霍地站起身来,喝道: “阮松溪,你给我站住。”
(这都是—瞬间发生的事,但作者要几方面同时交待,就忙不过来了)
阮松溪已经走到长案右首, (从中间走到右首,不过两三步路而已)回身笑道: “镇老哥早该出面了。”
芙蓉夫人朝白雪寒两人娇喝道: “你们还不去把他拿下下?”
白雪寒身形一晃,当先朝阮松溪掠来,冷秋霜也紧接着掠了过来。
这边,商桐君也迅快迎了上去。
阮天华身形一闪,抢到了爹的身边,说道:“爹,只管退下去,由孩儿来对付她。”
白雪寒掠来的人,人还未到,左手—探, 轻飘飘的朝阮松溪身后拂来。
阮天华话声出口,施展“紫府迷踪”身法,已从爹的身边闪出,口中大喝一声,右手扬处凌空劈出一掌。
他这一记使的虽是形意门的“劈掌”,但因白雪寒向爹出手,心头甚是怒恼,出手就使出“紫正神功”来,一道无形潜力,不带丝毫掌风,直撞过去。
白雪寒因师父责令她把阮松溪拿下,出手使出来的就是“玄阴九转掌”,掌先人后直欺过来的人,陡觉自己发出去的掌力,被一股无形潜力撞上,身子受到剧震,连收势都来不及,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
正好冷秋霜跟在他身后掠来,长案地方不大,她这—身不由己的后退,就和冷秋霜撞个正着,两人脚下一绊,双双跌倒在地。
芙蓉夫人看得怒极,哼道: “没用的东西。”
右边的人全站起来了,左边的人也纷纷站起。
小老头目光乱转,说道: “这是做什么?嘻嘻,你们双方都是大人了,还和小孩一样,—个教主干得好好的,—下子不干了,好象—言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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